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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佗大惊失色,脸色变得煞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更多的石球向睢阳城飞来。周叔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了二百架弩砲,每面城墙五十架,目标集中在安放了守城弩的门楼和角楼。一千名砲手,拉弦的拉弦,上石的上石,击锤的击锤,井然有序,五十架弩砲分成五批,轮流上石,射击,几乎每十息的时间,就有一次射击。
没到一刻钟,睢阳城的门楼和角楼就被击得四分五散,几架守城弩全部报废。
击破了守城弩之后,射击角楼的弩砲调整了方向,开始集中火力攻击城门以及城墙上的步卒。一只只石球轰在城墙上,打得城墙一阵阵的颤抖,砸在人群中,则是盾牌飞散,血肉横飞,整齐的盾阵乱成一团,盾手以及藏在后面的弩手成为西楚军强弩手最佳的攻击对象。
项佗缩在墙角里,一动也不敢动,西楚军弩砲的威力太过骇人,他可不敢逞英雄,跑上去送死。但是他也知道,西楚军的弩砲威力虽然大,但是准头可不怎么样,在先期夺人之后,一旦步卒发起攻击,弩砲就必须停止。因此,他命令士兵们各找地方躲藏,耐心的等待着西楚军的淫威逞完之后,再跟他们血战。
周叔准备得很充分,弩砲和强弩营足足连续攻击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渐渐的停止。
见不再有石球飞来,项佗这才小心的站起身来,向城外看了一眼,见西楚军的步卒正在推动楼车向城墙接近,准备攀城,连忙转身招呼部下准备作战。可是一转脸,他却被眼前的惨样惊呆了。
睢阳城已经面目全非。原本经过他细心修缮的女墙现在只剩下几个还孤伶伶的立着,绝大部分的女墙都遭到了西楚弩砲的蹂躏,有的被打掉了半边,有的则直接被轰得粉身碎骨。城墙上,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虽然他及时的下命令让士卒们躲藏,可是最开始的那一阵轰击还是让他们损伤惨重,弩手们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每一只石球后面都拖着长长的一道血迹,石球也几乎变成了血球,有的下面还压着被砸死的士卒,其中一个士卒还活着,正在发出凄厉的惨叫。
城墙下也是一片狼籍,等待作战的士卒,搬运作战物资、作为后备役的民夫,都有不少人受了伤,他们惊恐的看着那一只只刺目的石球,颤栗不已。而堆成小山一样的物资也有不少被击中,散乱得到处都是。夯土墙上,路上,一支支长箭如同茅草一般的触目惊心。
饶是久经战阵的项佗,也不免有些心惊肉跳,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杀——”城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项佗转头看去,只见一辆楼车已经接近了城墙,木桥被放了下来,轰隆一声砸在城墙上,楼车里的西楚军踩着木桥,蜂拥而出,直向城墙奔来。
“应战——”项佗大喝一声,举起长剑就冲了上去。亲卫们不敢怠慢,立即迎上,挡在木桥的一端,拼命的阻挡想要冲上城墙的西楚军士卒。躲在城墙下的士卒听到了喊杀声,也陆陆续续的冲了上来,加上了战团。
因为东楚军的弩手损失过重,西楚军的楼车几乎是没有什么障碍的就靠近了城墙,一辆接一辆的楼车放下了木桥,一队接一队的勇士通过木桥向城墙飞奔,而更多的勇士则沿着楼车的木梯,急速上升,加入到攻城的队伍中去。
西楚军全部装备了铁甲和钢剑,面对以皮甲和青铜剑或是普通铁剑为主要装备的东楚军,他们占尽了上风,再加上东楚军被刚才的弩砲打得心神俱丧,和西楚军的士气如虹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双方一进入肉搏战,优劣就显现了出来,除了项佗亲自率领的亲卫营还能支撑之外,其他的东楚军都被西楚军杀得节节后退。
钟离昧、钟离昭兄弟各领本部人马,从不同的楼车杀上了城墙,轻松的杀退了自己面前的敌人之后,几乎在同时看到了还在勉力支撑的项佗。他们立刻杀了过来,将项佗围在中间。项佗正被余樊君一连三刀砍得汗流浃背,要不是他手中的剑也是来自西楚的精品,他早就和那些可怜的亲卫一样被立功心切的余樊君连人带剑砍死了。钟离兄弟一加入战团,他是彻底挡不住了,没招架两下,就挨了钟离昭一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长剑也扔在一旁。
“嘿嘿……”项佗喘着粗气,向后爬了几步,靠着已经半塌的女墙坐着,强作镇静的对钟离兄弟说道:“想不到是你们。也罢,我就把这个功劳送给你们兄弟,不知道我项佗的人头能值几何啊?”
钟离昭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拦住了正要抡刀砍人的余樊君,笑了笑:“余兄,是活的项佗值钱,还是死的值钱?”
余樊君翻了翻眼睛,警惕的看看他们兄弟,又看看披头散发,脸色灰败的项佗:“一样值钱!老子这次能不能升到校尉,就靠他了,你们兄弟不会是来跟我抢功的吧?”
钟离昧摇摇头,拍拍余樊君的肩膀,笑着:“我们兄弟哪有胆子和你老余争功啊,你放心,这个功劳肯定是你一个人的。不过,我可告诉你,这活的可比死的值钱多了,你想想啊,生擒东楚大将,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余樊君挠了挠头,又看看他,思索了片刻,点头说道:“那好,就依你,我不要他的脑袋了。”
项佗见自己堂堂的项家子弟,居然被人当作猪一样的议价,羞愧得无地自容,他长叹一声,捡起手边的一口剑,横剑就要自刎。剑还没碰到脖子,却被钟离昭一刀砍落在地。
“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兄弟也算是在我项家帐下为将过,难道这点情面也不给吗?”项佗厉声喝道。
“项将军,我们如果不念在当初曾经在将军帐下为将,又何必多这个事。”钟离昭摇摇头,还刀入鞘,上前将项佗扶了起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为东楚也尽忠了,何必一死呢。”
项佗听了,身子顿时软了下来,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钟离昭见项佗不吭声了,当即解下了项佗腰间的符信,让余樊君押着项佗站到了城墙的最高处,向还在抵抗的东楚军将士下达了投降的命令。东楚军本来就难以支撑,见项佗被擒了,士气顿时崩溃,一个接一个的扔下武器投降。没花多长时间,入城的西楚军就打开了城门,迎接周叔入城。
跪在周叔面前,项佗的脸红得要滴血。当初他为魏相,周叔是他手下的将军,因为周叔曾经在共尉手下呆过,他和魏王豹一起排挤周叔,后来还把周叔当棋子一样送给了共尉,就为了换共尉出兵袭击杨熊。没想到周叔彻底跟了共尉之后,风生水起,成了西楚的四柱国之一,现在又亲自率兵击破了睢阳,生擒了他项佗,可谓是天意弄人。
“项将军,请起。”周叔的脸上还是很平静,一点得意的模样也无,他扶起项佗,亲手解开了项佗身上的绳子,好言安慰。
“周柱国,你的弩砲厉害。”项佗强撑着心虚,抗声说道。
周叔看了他一眼,笑了:“因为我知道项将军防守得太严密,没给我多少机会,所以我才花一个月来准备这么多的弩砲,为了就是一鼓而下。项将军,不是我打败了你,是我西楚的工学院打败了你,你也不用太自责了。”
项佗惭愧的低下了头,他是给自己的战败找点借口,可是没想到周叔却一点也不居功,两相一对比,自己这个世代为将的贵族可就真是又输阵又输人了。
“周柱国大人大量,项佗服输。”项佗心悦诚服的施了一个大礼。
周叔扶起项佗,也诚恳的说道:“你不是输给我,你是输给我家大王。如果不是我家大王将大军交给我,又不加干涉的任我准备一个月,我也不能如此从容啊。”
项佗想了想,暗自叹惜,共尉不亲自攻击睢阳,却甘心为周叔去阻挡援军,这种事也只有共尉这样的王才能做得出来,换了项羽,肯定是想也不要想的。
第二章 四海归一 第三十节 一喝退敌
“大王……”季布见项羽脸色不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又被射死了?”项羽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面有难色的季布,没好气的问道。
季布点了点头,没敢吭声。共尉占着砀山不出战,项羽进又进不得,退又不敢退,更担心睢阳的战事,气急败坏,使出了派人挑战这个主意,他从军中挑了些勇士到阵前骂阵,希望能把共尉骂急了,出来和他决战。哪知道共尉依然不露面,只是派了一个箭手,直接将骂阵的人给射死了。那个箭手本事不错,只用了三箭,就射死了三个勇士,东楚军为之气夺,再也没有人愿意去挑战了。
“哪来的箭手,会不会是蒲将军?”项羽烦躁的敲着案面,恼怒的说道。
“蒲将军虽然箭术过人,可是以他的身份,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季布舔了舔有些上火的嘴唇,轻声说道:“听说西楚军中有不少楼烦人,也许是他们干的。”
“楼烦人?”项羽皱起了浓眉,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喝道:“披甲,备马。”
“大王?”季布不解的看着项羽,他想亲自前去单挑吗?这好象不是一个王应该干的事吧?
“我听子异说过,楼烦是个专门出神箭手的蛮夷,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项羽摆摆手,示意季布照办,季布无奈,只得吩咐人备马备戟,然后亲自给项羽披甲。一边给项羽系着甲绦,一边劝道:“大王身负我东楚存亡,依臣看,还是不要去了吧。”
“有什么好怕的。”项羽嘴角挑起,不屑一顾,握紧拳头互击了一下:“区区一个蛮夷,还能伤了我不成?”
季布苦笑了一声,只得闭上了嘴,项羽出了帐,上马执戟,季布带着亲卫营紧紧跟随,一起来到西楚军的阵前。
蒲苴子趴在箭眼前,和楼烦有说有笑。楼烦年约三旬,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身高臂长,体格健壮。他是一名神箭手,就是他连发三箭,射死了三名前来挑战的东楚勇士。楼烦这个名字很怪,有多重意义。楼烦首先是一个种族的名称,楼烦族以出神箭手著称,而神箭手中箭术最高明的人,名字就叫楼烦,另外楼烦还是楼烦族聚居所在地的地名。韩信拿下雁门之后,听说有这么一个种族,十分感兴趣,就搜罗了百十人,送到咸阳。共尉见过他们的表演之后,也十分满意,就把这百十人组成楼烦营,主将就是这个楼烦,蒲苴子为副将。蒲苴子和楼烦较量过箭术,各有千秋,两人英雄惜英雄,倒是十分投契。
“你也不用在这里呆着了,回去报告大王,就说有我楼烦在,东楚军来一个我射一个,一直到他们没人为止。”楼烦拍着胸脯,大大咧咧的说道。
蒲苴子笑了笑,直起身拍了拍楼烦的肩膀,起身回去了。共尉听了楼烦的豪迈之言,只是淡淡一笑。楼烦在咸阳一张角弓打败了包括胡骑营在内的所有人,说话难免有些张扬,今天接连射死了三个东楚勇士,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
“让他小心点。”共尉只是很淡然的提醒了蒲苴子一句,“东楚那个杀神,可不是普通的勇士那么简单。”
“应该不会吧。”蒲苴子心知胆明,却并不是很是担心。项羽虽然武艺绝伦,但他是堂堂的东楚王,应该不会做出亲自上阵挑战这样跌份的事吧。而且他也有点私心,真要是项羽来了,让楼烦吃点苦头未尝不是好事,免得他以为天下无敌了。
话音未落,薄昭一溜烟的跑了进来,连声叫道:“快来看,快来看,项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