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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彻眯起眼睛,看着还在晃动的灯火,再看看刚才燕戈站的地方,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他隐约听说过共尉手下有专门负责打探情报和刺杀的组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真有其事,还只是传说。这次要到南越来逼降赵佗,共尉给了他这么一片竹符,他才算第一次真正知道这神秘莫测的特勤组的存在,而这个南越分组的一个小队的负责人身手就高明如斯,让他大开眼界。
看来这次的任务又多了三分把握。蒯彻很开心的想,这次事情办成了,按照西楚的规矩,他至少也能赏个二百户的食邑。想着即将到手的富贵,蒯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赵佗以为蒯彻会着急,可是出乎他的意料,蒯彻并不着急,他似乎不是来游说的,而是来游山玩水的,偶尔来和赵佗叙叙乡情,每天没事做,就带着手下的随从在番禺游玩,寻亲访友。因为他是北方人,手脚又大方,很快,他在番禺城里就成了名人。
赵佗正在不解,他的国相吕秀向他报告了一个坏消息。最近一段时间,赵佗手下的那些将领情绪有些不对,吕秀很多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窃窃私语,但是一看到吕秀,他们就分开了,形迹十分可疑。吕秀派人打听了一下,这才发现不少人最近收到了家书。
“家书?”赵佗的脑子一嗡,惊得坐了起来。
“对,特别是关中籍的将领,十有八九都收到了家书。”吕秀脸色也很紧张。
“呵呵……”赵佗冷笑一声,大手握紧了腰间的剑首:“我说这个竖子怎么这么有把握呢,居然想出这等釜底抽薪之计,想乱我军心么?”
“大王,不可掉以轻心啊。”吕秀看着赵佗的眼神,火上添油。他是本地人,本来就对跟着赵佗来的外地人掌握了南越的大权不满,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了。
赵佗却没有失去理智,他转了几下眼珠,冷笑了两声:“你仔细的彻查一下,看看究竟是哪些人不太安稳,如果有和蒯彻走得太近的,你来告诉我,我要杀几个人,以示警戒。”
“喏。”吕秀点点头。
赵佗想了想,又说:“你去查一查,看是不是蒯彻传的家书,如果是他干的,我就把他赶出南越。如果不是……”他犹豫了一下,“我们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真要惹恼了共尉,事情也不好办。”
“据臣得到的消息,这些家书不是蒯彻带来的。”吕秀说。
“那是谁?”
“商人。”吕秀咬牙切齿的说道:“是那些走乡窜户的商人,这些商人无孔不入,凡是有人的地方,他们都去,简直和逐臭的苍蝇一样。臣担心,他们会将我南越的情况通报给西楚。”
吕秀话说了一半,忽然觉得赵佗脸色不对,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那句话说不妥。和西楚商人打交道最多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个赵佗?自己说西楚的商人和逐臭的苍蝇一样,那赵佗成什么了。吕秀一时语噎,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才好。
好在赵佗没有计较他,在赵佗看来,吕秀虽然读过几天书,可是毕竟还是个蛮子,让这个蛮子做他的国相,就是要笼络南越的大族。
“看来这些商人的情况不是那么单纯。”赵佗抚着胡须想了想:“这里面恐怕有西楚的细作,确实不得不防。只是,要想防着他们,可不容易啊。”
“大王,这有何难,从现在起,禁止西楚商人入境就是了。”
“哼!”赵佗哼了一声,瞟了吕秀一眼:“且不说这样做会惹恼共尉,就说你们这些人,能没有西楚商人提供的那些物事吗?”
吕秀脸一红,没敢再说下去,他当然觊觎西楚商人手中的货物,但是他不喜欢买,因为有好多东西他买不起,他更想去抢,他是想借着这个驱逐西楚商人出境的机会,从中捞一把。可是赵佗却不想和共尉闹僵,他的如意算盘自然落空了。
“大王,西楚是来者不善,我们不得不防,他们利用乡情,扰我军心,只怕边关会有战事。大王,是不是将边关的将领做一些调整,以免……”
赵佗也正在担心这一点,他点了点头:“正当如此,可是事情要做得隐秘。现在人心不稳,如果再节外生枝,岂不正中西楚下怀?待我斟酌一下,看哪里会是西楚可能进攻的方向,我们先将那里的人员调整一下。”
吕秀思索片刻,抬起头看着赵佗:“大王,臣以为,庐江、闽中还不是西楚的地盘,他们不可能从那里入境,要想进入我南越,只有从西面的桂林、象郡和北面的长沙进入,特别是长沙,有灵渠沟通湘水和漓水,西楚军可以趁船长驱直入,最是危险。”
见吕秀紧张的模样,赵佗笑了:“你放心好了,从入我南越,他们只有从巴蜀进军,巴蜀现在没多少人马,他们不会大举进攻我南越的。我们只要有所提防就行了……”
赵佗话还没说完,吕秀就惊讶的看着赵佗:“大人,你难道不知道巴蜀张良正在征兵吗?”
“征兵?”赵佗心里咯噔一下。
第二章 四海归一 第二节 白虎蛮军
“大王,西楚狡诈,一面与我和谈,一面征兵,意图不轨,不可不防。大王,臣建议,立刻更换诸关守将,整顿防卫,加强都城戒备,驱逐西楚使者、商人……”
吕秀话还没说完,就被赵佗打断了,赵佗冰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挑了挑下巴,示意吕秀出去:“不可操之过急,你先出去,容我细细思量。”
吕秀见赵佗面色不善,只得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躬身告退。
赵佗看着吕秀出了殿门,招呼了一声:“传太子进见。”
“喏。”旁边站着的宦者应了一声,迈着小碎步出去了。赵佗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在宫里来回踱着步。过了一会儿,赵佗的儿子赵始大步走了进来,一看赵佗的样子,他不敢怠慢,上前施礼:“父王。”
“嗯,你坐。”赵佗摆摆手,示意赵始坐下。赵始规规矩矩的坐好,两手扶在大腿上,静听赵佗的吩咐。赵佗背着手,站在殿中片刻,仰起头看着描金给彩的屋顶,叹了口气:“西楚的使者来了,张良正在征兵,看来共尉是打算双管齐下,软硬兼施,逼我就范了。你说说,我们是谈,还是打?”
赵始刚刚二十岁,年轻气盛,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一心希望能称王南越,哪里会同意向西楚投降。赵佗的话音刚落,他就大声说道:“父王,怎么能向西楚投降呢。且不说中原还没有定鼎于一,西楚未必就是最后的胜利者。就算他能最终打败项羽和诸王,平定天下,他还能再象当年始皇帝一样派出五十万大军吗?”
“你怎么知道不能?”赵佗反问道。
“父王,我听说项羽为了遏制共尉,耗尽了关中的府库,以至于共尉捉襟见肘,不得已才兴商致富。就算他兴商致富,可是没有十年的时间,他能恢复到始皇帝刚刚平定天下的时候吗?以始皇帝积累六百年的财富,他也经不起这样大的战事,何况是刚刚缓过气来的关中?”
赵佗一声不吭的看着赵始,眼神闪了闪,示意赵始继续说下去。
“父王刚刚入南越的时候,南越还是刀割火种,他们都能把五十万秦军打得狼狈不堪。现在父王统治南越,大量的秦军和中原的百姓迁到南越,南越的实力大增,早已不是当初的南越。而相比之下,西楚的实力却不如当初的秦国,彼消此长,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张良征兵,张良不就是征了几万人吗,难道几万人就让父王紧张了?”
“放肆!”赵佗不快的瞪了赵始一眼,有些不高兴的斥责道:“你只知道简单的兵力对比,却不知道细致的分析。蒙恬当初征匈奴,动用大军三十万,花了一年多时间,才把匈奴人赶到阴山以北,可是共尉花了多少时间,用了多少兵力?你知道吗?”
赵始茫然的看着赵佗,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这些消息。
“十万人,半年时间。”赵佗有些恼怒的喝了一声,握紧了拳头,显得有些紧张:“你根本想不到其中的厉害,就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看你是跟吕秀走得太近了,被他糊弄得不知轻重了。”
赵始梗着脖子,有些不服气,但又不敢激怒赵佗,眼睛看着地面,一声不吭。
赵佗发了一阵火,慢慢的平静下来:“更何况,他已经占了先手了。”
“先手?”赵始一惊。
“是啊。”赵佗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坐下来,靠着案几,眼神有些焦躁:“我开始也和你一样认为中原正在混战,不管是谁最后平定了天下,短时间之内都不会有实力进攻我南越,所以也没有多加提防。西楚的商人到我南越来,能带来我南越缺少的物资,还能带给我们关于中原的消息,我就没有阻拦,可是现在我发现,这他娘的根本就是共尉的阴谋,他就是要通过这些商人来刺探我南越的情况,现在……现在居然又动摇了我的军心。真是岂有此理!”
赵佗越说越气愤,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一拳砸在案几上,案上的杯盘震得“哗哗”作响。
赵始也不说话了。现在南越的军官有两大类,一类是关中籍的将领,他们主要负责关隘,以及各地的民政,一类是江淮籍的将领,他们主要的实力分布在水师,一小部分在各县为官。共尉现在占的是关中的地盘,他的号召对关中籍的将领有很大的吸引力,而他又是楚人,对江淮籍的将领吸引力也不少。更让人担心的是,将领毕竟有利益关系,他们要考虑投降西楚和留在南越哪个利益更大的问题,而那些普通士卒就没有这个顾虑了,他们一门心思的想回到家乡去。中原人安土重迁,他们留在南越,本来就是不得已的事情,如果能回到家乡去,他们肯定是求之不得。
现在让他们头疼的是,这个本该封锁的消息,只怕已经随着西楚商人的足迹,传遍了整个南越。赵始年轻,不知道故乡的吸引力,而赵佗却知道,故乡是一个如何让人牵挂的词。他独霸南越,可是梦里不是依然家国万里吗?
更何况那些普通百姓和士卒了。
恨啊,当初只知道贪图西楚的货物,却没想到共尉会这么早就对南越开始布局了。张良入巴蜀,恩威并施收复土著和当地富户的心,大概也是早就计划好的事。自己落了后手,还有机会吗?
赵佗和赵始各自相想着心思,一时相对无语。
“父王……”赵始犹豫了好一会,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你……想就这样放弃吗?”
赵佗瞪了他一眼,十分失望,要是真想这样放弃,还找你来干什么?“你有什么办法?”
“儿臣想,这匈奴和南越毕竟还是有区别的。”赵始一边想一边说:“秦人以养马立国,骑兵本来就是他们的优势,蒙恬收复河南地,本来就比父王征服南越来得轻松。南越则不同,当初秦军五十万征南越,都打了好几年,张良现在不过才七八万人,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攻克南越?关中的士卒到南越来,没有几年时间,是不可能适应这里的环境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在考虑是不是要和他们打一打,然后再看情况。”赵佗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容,点点头,表示同意赵始的分析:“我总不能被他唬了去。打几仗,看看实力对比,然后再作计较。如果他们实在太强,我们就投降,如果他们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哼哼,那就不要怪老子手黑了。”
赵始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方案比较适合他的性格。
“可是现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