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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步举起巨盾,撑起一面生命的保护伞,负着沙包的轻步兵更是拿出约翰逊的速度,飞快的把沙包往壕沟里一丢,返身猫着腰退回本阵。
这时巨弩填装好了第二支矢,又一阵齐射,这次至少有几十个兄弟永远的不能再起来了。
还好不能象弓箭那样速射,否则……
咦,我好象记得演义里说过有一招对付巨弩来着,刘晔!
对了,刘晔的投石机!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张锋一面懊悔着,一面揪心的看着轻兵一个个的倒下去。
巨弩不疾不徐的隔三差五的发射一轮弩矢,轻步兵运气好点的,从头跑到尾也没事,运气或者人品差的,一出巨盾的保护就被矢射中。
整个战场上象一部巨大的流水线,士兵源源不断的上前填沙土,又快速跑回来准备再一次的填埋。虽然每轮巨弩的射击都会造成伤害,但是相比之下壕沟的填埋速度要快上许多。
一阵轻微的大地震颤,慢慢的越来越明显,起初关注于战场的张锋和徐晃二人都没有太注意,直到惨叫声和士兵们的嘶吼都没能掩盖住那急骤的马蹄声时,已经可以远远看见一排拖着老长一条烟尘尾巴的异族骑兵,留着各种各样的怪异小辫子,嘴里哇哇怪叫着,身上几乎全是兽皮,以及手上闪耀着嗜血光芒的武器。
匈奴骑兵!
第二百五十六节 六花的胜利,战局的失败
此匈奴应该说是南匈奴,自分裂成南、北匈奴后,南匈奴一直奉信亲汉的原则,与汉联姻,加上昭君出塞,更是得到河套地区一带水美草肥的滋养,近二百年的汉化与休养生息,加上北匈奴覆灭,南匈奴这只不时会反噬主人一口的恶狼,早就把上党、上谷、扶风、中山、天水郡当成自家的菜地,年年掠夺。
而南匈奴自单于之下,又有左、右贤王,左贤王刘豹,被郝昭抢去了本属于他的老婆蔡琰,一向主张恶汉,而右贤王去卑,则更加“理性”一些,史上他曾派兵护送过献帝回许,又曾经接受曹操的命令,诱使单于将匈奴分成五部,以便曹操管理。
这一路,当是刘豹的人马。
漫天的尘土被卷起,飞扬,如同声势浩大的沙尘暴一样呼啸而来,扁平脑袋、粗壮上身、塌鼻梁,深陷的眼眶,以及有着犀利如鹰隼一般眼光的彪悍民族。这是张锋第一次大规模与之接战。
看到郭援的计策成功,高干在城楼上第一次有底气露出脑袋,得意洋洋的指着城下叫道:“儿郎们,我们的援军来了!今天此地就是曹军的葬身之所!”
手下的士兵大多出身并、冀,对于匈奴一向是恨多喜少,谁会对经常抢劫自己的人有善意?望向高干那丑恶嘴脸的目光中多了一层鄙视。
高干尚不自知,对夏昭、邓升说道:“曹军一溃退,马上出城追击!最好,给我拿了张锋的人头回来!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我女儿也行啊!哈哈哈!”
二人暗自心诽:自己怕死,就让我们上,你女儿长得跟吕燕似的,也就只有匈奴人才当她是女人。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卒,当匈奴人带着狰狞的杀意而来时,一时间也呆住了。
张锋也脸上色变,与徐晃言道:“轻步无胄,恐多死伤。”
令重兵列六花阵,轻步掩其后。
来回驰骋的传令兵拼命的挥舞外人死也看不懂的旗语,重甲动了。
“喝!喝!”重甲士兵缓慢而坚定的收拢阵型,普通的士兵在彼此都穿着这种厚重的钢甲又要在动作间完成队形,阵势的变换,每一步都是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演练,才有今天的这份默契。多一步或者少一步,都很有可能挤到队友,而一个小小的磨擦,则有可能在重甲部队中引起一连串的碰撞,最终使得整个阵形瘫痪。
一个小小的螺丝,就可以使整个机器坏掉;一颗老鼠屎,也能坏了一窝汤,就是这个道理。
就象魔术一般,收拢的重甲队形又变了,以方阵的四个角为契机,往外延伸,拉长,然后走到某个特定的位置便停下来,身后跟随的队友则站在他刚才的位置上,身后人一一仿着做,最终形成一个小小的梅花。
一朵朵闪耀着金属光泽的梅花接连盛开在哇哇乱叫,高举着弯刀的匈奴骑兵面前,不过显然他们对这种阵并没有什么认识,以为他们无敌的骑术和箭术,将撕烂所有敢于拦在面前的一切敌人。
步兵经过一阵小小的骚动,然后在各自将佐的号令下,紧张而又有序的撤退到重兵步后。重甲就象是风吹雨打依然屹立不倒的磐石,而轻步就是长河绵延的潮流。
“这样不行,将军,匈奴人擅骑射,如果他们发现重甲啃不动,肯定会绕过他们攻击轻步,这样就危险了。”徐晃眯着眼看了下匈奴人的汹汹来势,建议道。
“传令,轻兵结阵退!”张锋当然也清楚,匈奴人没阵形,没纪律,但是并不是没脑子。
老鼠都知道耗子药只吃一次就不上当了,何况是人?
轻兵组成一个个方阵,快速朝营寨方向退去,没有长武器的最先撤。
匈奴人带着无比的自信与冲击人,与不断运行中的六花重甲猛然相撞。
一时间阵前一排所有的梅花全部被打乱,在最前面的重甲士兵遇到骑兵第一波,也是最凶猛的冲击,马力带着速度,将他们一一撞倒,没有一个人还能再站起来。
重甲的缺点就是这样,如果倒下了,没有别人的帮忙自己没法站起来,好象乌龟一样……呸,什么比喻。好象蟑螂一样……算了,还是甲壳虫吧。
不过匈奴的冲势为之一滞,以前无往而不利的射骑加冲锋战术今天第一次行不通了。用自己血肉之躯和重甲士兵相撞,结果是两败俱伤,冲得最快的匈奴兵惨叫着承受了猛烈的反震力,形成一幅壮阔的画面,边手舞足蹈的往后倒飞而去,边在空中哇哇乱叫,胸腹间的血倒涌出,在天下洒成一条条宛如善舞长袖般的红丝带。
虽然第一线的重甲士兵也全部都倒下,但是整个六花大阵还在缓慢而坚定的运转,仿佛齿轮一般的六花小阵锋利的齿锯——破骑矛,对着好象是气球一般脆弱的匈奴兵,一捅一个血雨腥风,再捅一个肠穿肚烂,管你是人是马。更恐怖的是,如果矛卡在人体中抽不出来,还没即死的匈奴兵绝望的号叫着被拖进每两个六花小阵之前,就象是进了碎纸机,迸出冲天的血花和肉末,生生被挤死。
匈奴兵也是人,他们所谓的悍不畏死,也是比之于他们以前所遇到的脆弱对手,但一当敌人远比他们更加坚韧、强大时,他们一样也会怕。
这是天在惩罚我们,派出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吗?匈奴人信仰天地日月,相信胜利、失败都是天意,一时间所有看见这一幕的匈奴兵都有这种想法。
但是匈奴主帅好象有点见识,一见情况不对,冲击中的匈奴骑兵开始逞现劣势出来,马上喝起牛角号,滚滚如洪流一般的骑兵分成左右两股,绕开重甲这部可怕的杀戮机器,追击起轻步兵起来。
无奈之下,长兵器的轻步也组成六花阵,只是缺少了弓箭、投枪的远程打击,又没重步那种几乎恐怖的防御力,跟匈奴骑兵的损失还是达到了二比一。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匈奴骑兵速度的放缓,以及双方尸体所形成的阻碍,最终轻步仍可占据上风,但是匈奴人的命有我的士兵的命值钱吗?
不好意思,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重甲没有轻步的机动力,不能轻而易举的去改变队形,援救近在咫尺的轻步。同样的慑于重甲恐怖的战力,晋阳城迟迟没有打开城门,派出军队助战。城下几乎就是匈奴人与重甲的表演。
轻步损失很大,每一刻都有士兵被弓箭射中,被马蹄践踏,但是不能跑,一但这种战局失利的情况下,不管是撤退还是逃跑,都很有可能变成无法挽回的溃败,那样的话就算有重甲在也是无力回天。
战鼓的鼓点敲得越来越密集,是死战不退的信号。除了短兵器的步兵,其他所有人都要留下来拖住匈奴骑兵的马蹄,让自己人撤退。
漫天飞舞的全是投枪、箭矢,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中箭、枪的会不会是自己,但是也没时间考虑这个。匈奴人狰狞而丑陋的面孔就在眼前,张嘴就能咬道,仿佛还能闻见他们嘴里那种臭哄哄的味道。
轻步的六花阵一个接一个的残破,匈奴兵也一个个被捅死,射死。但是战局如同料想的一样,随着两方尸体的逐渐堆积,匈奴骑兵的优势被大大减小,到处是尸体,残破的兵器,一不小心就连人带马全部栽倒下去,而杀红了眼的士兵是绝对不会介意再补上一枪。
双方人马的眼中,都跟地上的颜色一样,血红血红。枪头上挂满了一段段花白的肠子,或者小小一个圆圆的,胆吧?有时还会踩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黑白分明的眼球……
匈奴人终于架不住曹军的抵抗,号角声声开始撤兵了,留下一地的尸体,以及濒死的马匹,小山一般的马肚子还在一涨一缩的蠕动着,口吐着带着泡沫的血花,无神的大眼睛盯着天空。
惨胜的曹军没有人欢呼,满地的尸体里面不少还是昨天一起训练、吃饭、睡觉前一起YY某女子身体的同胞,可是才短短一天,就成了没了温度、甚至只是一堆连完尸都谈不上的烂肉。
阴沉的天空终于下雨了,很大,形成一幕巨大的雨帘,在重甲士兵的盔甲上形成一个个跳跃着的欢快音符,洗刷着身体上,地上的血水,刚才那金戈铁马的杀戮,仿佛也渐渐被溺于其中。
第二百五十七节 在雨中
张锋躺在牙床上,身边坐着徐晃,帐外的大雨一点没有停歇的意思,扑扑扑扑打在帐篷顶上一片的闷响。
事先没有料想到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大雨,雨水已经流进了帐篷里,形成几股绢绢细流。
“将军,这大雨看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不如寻一高处另行扎营?”徐晃没有戴头盔,N头没洗过头,头发乱蓬蓬的束在一起,跟囚犯没什么两样。
“这种小事,公明你拿主意就是了。这匈奴人一来,晋阳更难打了,这可如何是好?亏我在主公面前夸下海口,冀州去不了,并州又打不下,唉……”张锋眉毛胡子愁得挤到一起。
徐晃正准备说几句安慰的话,门帘外有亲兵报道:“将军,士兵们擒住了一个自称风二的人,说有要事求见将军,不知……”
风二?老熟人了!
张锋一听来了劲,一跃从床上跳起来喊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一身蓑衣的风二从外钻进来,取下水滴成雨帘,遮住了大半个脸的斗笠,依然一道与猥琐外表毫不相称的清亮眼光,笑嘻嘻的说道:“将军,又见面了。”
风二自顾自一屁股坐在张锋的牙床上,蓑衣上的雨水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润了牙床,以他屁股为圆心的床上慢慢的颜色越变越深。
徐晃见了眉头一皱,不过见张锋都没吱声,也没开口就是了。
“老二,怎么又跑来了,这次可有什么好消息?”张锋一开口,徐晃和风二两人同时咳咳的被呛住了。
这疯子,一说话必然是惊天地,泣鬼神。听说过那位杜畿的事迹,对于这种名字中有被张锋所利用的倒霉同僚有种说不出的同情。
“将军,你还真是……咳,这次我来呢,是带了些消息,不过对将军来说,恐怕不是好事。”风二一脸的无奈,那张平淡的象是在地里埋了几十年的皱巴巴的面皮也滑稽的挤到了一起,虽然他跟张锋不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