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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妻二人生平有一同道至交欧冶子,他的铸剑本领犹胜我们。五年前我们去越国拜访他,一见如故。他拿出从一术士处偶得的稀世异铁与我们和铸了三剑:一曰泰阿,二曰龙渊,三曰工布。泰阿邪气太重,弃于鬼坟岗;工布留于剑阁;龙渊便是你眼前这柄了。”
“何不拿它应付吴王,免去灾劫?”
“不可。此剑非神人莫可驭也。以吴王之性,必生灵涂炭,祸害天下。今日托剑于恩公,希望你携此剑作信物带我信笺送到剑阁欧冶子手中,托问炼剑疑难”
我颔首答应,随即问清住址,收下龙渊,回房休息。
第二天,我离开了剑庐,在干将夫妇目送下远去。
不同的是,我的身边多了一个兴高采烈的孩子——赤。是一早莫邪执意托给我的。看着她的眼神,我难以多问。
这一路,不会孤单。
我最后挥手告别。我回赶回来的。
风瑟瑟,路漫漫。
我和赤两人穿过了边境线,直到第十天上午,才从茫茫山野中望到剑阁的影子。连日来,我挤出睡前醒后的时间强化赤的剑术。他天资聪颖,居然已接近我一成的火候。平常虎豹,难近其身。
剑阁依山而建,初入,便遇上不少阁中奴仆门人,却独不见欧冶子本人。细问,方知欧冶子在后院养病,由跟随多年的老奴照顾着。
欧冶子门人中不乏剑客,赤闲暇时与他们讨教切磋,受益良多。我这个作师父的也喜闻乐见。
我们就这么歇了一日。到剑阁第二天,内堂里走出个驼背老叟引着一白衣秀士进了“闲人莫入”的后院。那秀士生得英俊,仪态从容,气质不凡,看步子,还是个身怀武功的行家。听副总管说,他叫秦越人,蓬莱岛徐福门下,是老奴总管请来的贵客,受师命为欧老爷子治病。
“赤,注意那个穿白衣服的哥哥,他的剑法应该在你之上。”
赤不服气,嚷着要去比试,厅上众人纷纷起哄,巴望着让这个秦越人为他们报仇,争回点儿面子。
正当我劝阻之既,后院的门开了。一位雍容和蔼的老者在秦越人,老奴左右搀扶下走了出来。
没错,是欧冶子。
我毫不费力地排开众人,站在他的跟前。
“这位兄台也忒无礼了吧。”剑阁大弟子怒道。秦越人也正色道:“欧前辈大病初愈,有事容后再说,不得胡来!”
我无视场上散沙般的指责,“锵”一声从包里拔除龙渊,剑光四射,寒意逼人,如神龙出海,震慑全场。
厅上静了下来。欧冶子并没有像他的门人一样压得喘不过气。他紧盯着龙渊的目光垂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颤声问:“可是干将要你来的?”
我还剑入鞘,从怀中取出信笺递给他。体态窭偻的老奴伸出一只被岁月刻满沧桑的手替欧冶子接过,拆开,挪到他跟前。
看着看着,欧冶子脸上的肌肉开始僵硬。他抬头,深邃的眼睛对着我,低声道:“请先生稍后,老朽私事一了,偏厅相候。”
“请便。”
我抱了抱拳,叫走赤,穿过大厅而去
通过敞开的门,我见到正自离开的秦越人经过长廊,手中多了一柄金口红鞘的长剑,在阳光下份外醒目,给人一种炽热的感觉。
虽然只匆匆一瞥,未睹其锋。但肯定的是,那是一柄旷古烁今的宝剑,绝不比龙渊差!
我闻到了一丝大战在即的味道。
一尊香炉,青烟袅袅;两盏淡茶,余香飘飘。
厅内,唯坐着我与欧冶子,连老奴也告退了。欧冶子来时便给了一卷竹简托我交给干将,上面记着些深奥的铸炼之法。我只是确定一下,收入怀中。
“世事多磨啊。倒是先生,”欧冶子顿了顿,道:“老朽生平阅人无数,却瞧不出先生半点来路。恕老朽得罪,看先生气宇轩昂,英武不凡,绝非泛泛,真感到相间恨晚啊。先生可否赐告尊名?”
“前辈抬举,我叫姬轩辕。”
“哦,以我族先祖为名。失敬失敬。你可愿交我这老头子作朋友?”
“那却之不恭了。”
“哈哈,好,好。”
忽然,大门外传来一声喊叫,随即,杀声四起。我们不约而同地站起,步出厅外。赤慌张地冲了进来,身后跟着跑起路来姿势古怪的老奴。
“师父,欧老爷子,外面打起来了,我们去帮忙吧。”
“老爷,外贼入侵,弟子们正与他们周旋,请老爷入密室暂且躲避。”老奴艰难地靠在门上,喘息道。
欧冶子听罢一呆,忙问:“来者何人?”
“来人皆以铜具掩面,形似饿鬼,手持铜剑,个个身手了得。应是……摩天宫剑士!”
“摩天宫?!……那‘天魔’来了吗?‘黑蛇’来了吗?”
“小的,没看到。咳,咳。”
从欧冶子脸上,我看到了他们口中“摩天宫”的可怕。赤的表情显然也一样不知。虽说是他人恩怨,但因为干将,莫邪的关系,欧冶子也算不上外人。可一想到干将,莫邪正等着这卷竹卷,真让我为难。
“保重。”
我下定决心,不去看欧冶子感激的眼神,把龙渊交给正发呆的赤,对他郑重道:“我教你的剑法,等会儿好好用。”
看着赤兴奋地一个劲点头,我笑了。
喊杀声越来越重,空气里透着血腥。
我将龙源塞到赤手中。“遇到危险,好好保护自己。”
“是,师父!”赤答应着,挥剑向最近的战团杀去。一个护院打扮的大汉从拐角处摔出,小腹上的口子不断涌出鲜血,很快流了一地。两个戴青铜鬼面具的人影从天而降,如鹰隼般扑落。两道三尺青锋,将那重伤的大汉钉死在地上——细密,完美,狠辣。
趁他们拔剑的当,我一个箭步冲出,化拳为爪,齐齐猛功。“砰砰”两声,他们不及呼喊倒了下去,面具下脆弱的脖子失去了支撑。这个时代的人充满千奇百怪的创造,却忽略自身力量的提高。往往我仅用手脚便能扼断一条人命。
另一边,赤正与一个剑士斗得激烈。剑每一次斩击,龙渊都会将对手铜剑削断几分,毫不含糊。斗到后来,剑士不得不避开锋芒,束手束脚,难占上风。我正要上前助阵,墙头又翻出五个鬼面剑士,看也不看地上同伴尸体一眼,以半月形阵势向我包抄,五道滴着血的剑锋眨眼之间就到了眼前。
像五条不知死活的爬虫。
杀!我拨开五剑,双臂如双莽出洞,自后往前,缠上了当中二人的颈项轻旋。“咯咯”腋下球形物无力地垂落。同时,右腿奔雷般踢出,正中第三人面门。青铜鬼面具立时四分五裂,和面具后的脸以血肉为媒介嵌在一块儿。三个剑士几乎同时倒在地上。
一切发生在呼吸之间,可笑他们的剑不曾沾得我的衣角。
另俩剑士刚回过神,后脑被人各猛踢一脚,昏死过去。我立刻补上两掌,更彻底一些。
是赤。原来他已解决那个对手。
“快走。”我挽住赤的胳膊,朝喊杀声最热的剑阁大门跑去。风,在我耳边擦响,两边房舍器架飞一般倒退。
“截住那两个一大一小的。”
我听声辨位,果然发现不远处有八名鬼面剑士一字排开。最右首的剑士头戴赤铜鬼面具,手执赤铜长剑。
赤铜!
蚩尤的东夷九黎部,所用正是赤铜兵刃。我忘不了持着玉石棍刺的族人在赤铜兵刃下四分五裂的尸骨,鲜血将黄土战场染红。
赤铜那血一般的颜色挑起了我的憎恨。
七名青铜鬼面剑士踏着房顶砖瓦向我们逼近,如同七匹饿极凶悍的狼。我慢下步调,提着赤翻身跃上一座亭子,踩在顶上。赤“锵”地拔出龙渊,近旁的我顿觉剑上层层递出的寒意。
“结阵!”
赤铜剑士命令道,声音低沉而有效,我甚至可以想象面具后冷酷刻板的嘴脸。七道剑影,从七个方位扑来,每一式如出一辙,却能将七股剑气揉为一体,无坚不摧。
可惜,他们遇上了我。
“赤,好好看,领悟我‘仙猿剑道’的神髓。”
我接过赤手中的龙渊,对他振奋的眼神抱以一笑,心下得意,身法不停,上窜下伏,血液因剑的舞动而痴狂,兴奋将每寸神经占据。此时,剑气扑来,如毒蛇吐信,辛辣诡异。
我闭上双眼,心如止水,天地空明,视野反而拓展到十面八方,七个鬼面剑士动作变缓,浑身布满了破绽。破!我挥剑刺削,纵劈横荡,将这些百多个破绽连到一起,水到渠成。
“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雨腥风!七具血淋淋的尸首滚下了亭子,拖出七条粗大的血印,死前掺呼缭绕天空。
我曾机缘巧合与一深山老猿比剑,斗了五年,才领悟出它的剑路,势走轻灵,形神飘逸,以虚击实,以柔胜刚,以静制动,以快打慢,无招无式,天人合一。
征战天下,这种剑术身法在实战中平添了凌厉内敛的杀气,“仙猿剑道”方得圆满。
第三章 风卷霜寒雷云起
只是此刻,我感到一丝异常。
挥动的龙渊愈发沉重,手被牢牢吸附在雕龙的剑柄上。不仅如此,周围的气流令我窒息,我仿佛处在漩涡之中,地上落叶枯枝、泥石尘埃刮起,缠绕在剑身周围飞速旋转。漩涡的中心——龙渊剑芒发出高亢的呼啸,仿佛是一条沉睡千年的龙,觉醒。
“先生,怎么回事,这剑……”赤被吹得几乎睁不开眼,靠在我身后避风。冲上来的剑士亦摄于龙渊惊变,奈何头领之命不可违,进退两难。
“是风的力量……这把剑不只是一柄普通的宝剑。赤,卧倒!”龙渊仿佛拥有灵性,在赤伏下的一刻,我的手与龙渊同时转身横削,剑锋与空气交错出又一声龙吟,浩瀚的风浪随划过的剑弧朝四面八方奔涌,青砖黑瓦、古松草木,全似被无形的巨物碾过一般枝叶粉尘被卷上了天空。
剑锋所及,暴风所过,无一完物。
脚下,凉亭收不起风力重压,轰然坍塌。我提着赤,立在废墟上,环视,四周狼籍。
卷上天的尘埃随风而散,枝叶落纷纷,停留在废墟上、地上、剑士身上,静止。
“扑通扑通”倒下声连成一片。他们承受大部分剑风贯体,内俯撕裂,一命呜呼。但那个红铜剑士列外。面具尽碎,血从他嘴角溢出,一丝丝挂到地面上。他面如白纸,双眸下陷,半跪着,喘息着,手死死抓着剑勉强支起身体,尽管已经参拜不堪。
赤见证了龙渊的破坏力,惊讶万分:
“这就是‘仙猿剑道’的威力吗?好强!”
“不,这是龙渊剑的风灵之气。”
抢白声沙哑、低沉、透着阴邪。身后有人!我抱住赤侧身闪避,左腋一凉,整条胳膊连带左胸失去了知觉,寒气犹如万千虫蚁,霎时爬满全身,噬肉剜心,如坠冰窖,酷寒难当。
适才龙渊风灵爆发的巨响,掩盖了偷袭者的脚步声。
我强忍寒痛跃开两丈,放下赤,竟也似那剑士一般以剑撑地。回头看,左臂已蒙上一层厚厚的白霜,霜雪下的皮肉冻黑大半。
赤正对着我,目光向着我身后,瞪大了眼睛。我想,这个偷施暗算的家伙,应该不会陌生。
“老奴大叔!”
“赤少爷,我们又见面了。还有这位姬公子。”
寒气侵入心肺,我打了一个寒战,将冻得僵麻的手掌放到背后,缓缓站起,转过身。
如果不是那张刻满风霜的脸和一身总管服,我还真不敢相信他就是对欧冶子忠心不二数十春秋的老奴。现在的老奴,已不是半个时辰前的老奴。直起腰背的他足和我一样高,眼眸中的谦卑祥和被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