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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江厚生并未向方宽厚提及丘兰儿母子二人的事,难道这中间还夹杂了什么原因?
不过有一点沙成山可以确定——那便是丘兰儿母子二人必然会成为敌人用来捕杀自己的诱饵。
只是时机尚不成熟,敌人在暗中不作冒然行动!
于是,沙成山便利用这一点,拍马离开方家集。他要把戈二成找来,协助自己共同对付敌人!
沙成山并非是个挟恩自重的人物,但他心中明白,自己将对付的敌人,力量太雄厚,声势也太大了!
如果想救出丘兰儿母子,自己一人之力怕很难得逞!
乌锥马奔驰在大漠里,沙成山但觉黄沙漫天,宛如黄雾一片。这日他来到一个黄土小镇上,就在镇北头的木桥边上,沙成山才找到一家小饭铺!
鸟飞兔走,已是傍晚时分。
沙成山拉马走到小铺前面,附近有个黄土水井,沙成山先把水袋装满水,便往饭铺里走去!
不料饭铺里空荡荡的没有人,连灯也没有点上。沙成山向后院望,听右厢房传来一阵咳嗽声,只见有个老太婆佝偻着背颤巍巍的走出来!
老太婆手中端了一盏黄铜油灯,见沙成山站在那儿,遂走上前,道:“你是……”
“我是住店的,你老是这家店的什么人?”
“我儿子开店,唉……只怕……”
沙成山只关心有吃有住,别耽误明早上路就好了,闻言笑笑,道:“老婆婆的意思是……”
老婆子抖着稀疏的白发,把手上油灯放在一张方桌面上,缓缓回身,道:“客官,只怕不能尽如客官的意思,我只能给你下碗面填填肚子了!”
沙成山点点头,道:“怎么,你这儿没伙计?你儿子他怎么了?”
“小饭铺混口饭吃,哪里请得起伙计?唉,我儿子啊!
他……”老太婆回身往二门走,话说一半不说了!
沙成山一声苦笑,拉过板凳坐下来。他望着门外的马,心中琢磨,得把马喂喂了!
厢房那面又传来一阵咳嗽声,这次沙成山听出是男人的咳嗽声,不由得皱起眉头!
取出水袋,沙成山先走出去喂马。
他明白,这家小饭铺除了这个驼背老太婆之外,已无别人可以侍候客人,今夜能有碗面吃,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沙成山回到店内,老太婆已经把一大碗面端出来。那老太婆把面放在桌上,道:“吃完了你自己找地方歇着吧,我不伺候你了!”
沙成山忙问道:“我找哪个地方歇?你们没有客房?”
老太婆指着西面,道:“西厢房有个土炕,你就在那儿睡吧!”
老太婆走了,她根本不管沙成山便匆匆往后面走去!
沙成山吃着面,闻得后院忽然传来一声狂叫:“我要宰了他们……咳……”
沙成山一愣,心中思忖,这一定是老太婆儿子的咒骂声。不知这家小饭铺出了什么麻烦?
沙成山匆匆吃过面,天已黑下来,他伸手端起桌上油灯便往后院走!
果然西厢房有个大通炕,上面铺着厚厚的毛毡,就是没有棉被,炕上放了几只竹子枕头。沙成山先盘腿坐下来,默默运起内功心法……
就在这时候,对面厢房又是一阵咳嗽声。咳嗽声未已,忽又传来老太婆的惊泣:“阿宝,你又吐血了呀!”
夜来人静,只听男子声音,道:“娘,不用再抓药了,我伤的很重,怕是没得救了!”
老太婆的声音,道:“阿娟这贱女人,她也真的狠得下心肠……”
那男的止住咳嗽,喘道:“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否则,儿子就是变成厉鬼,也要找上他们索命!”
沙成山伸头望望天:“二更了吧?”
他无法静下心来运功,因为对面又传来沉闷的咳嗽声,那种听起来宛似要咳破肚皮的沉闷声。
沙成山便想倒头睡,怕也休想睡得着……
就在这时候,前面传来擂门声,有个粗重的声音,道:“阿宝哥,开门呀!”
只听得老太婆的声音,道:“是虎子吗?来了!”
开门又关门,沙成山隔着窗子看过去,只见是个粗汉跟在老太婆后面到了对面厢房里。只听得粗汉道:“阿宝哥,你好些吗?”
老太婆叹口气,道:“吐血越来越多,唉……”
粗汉猛的怒骂,道:“婶子,我去找他们拼命!妈的,阿娟嫂也太过分了!”
又是一阵干咳,叫阿宝的店东叹道:“我们这十几家人聚的小镇上,即使所有的人联手,也不是那三个喇嘛对手,没得倒白白送命!虎子,你千万别冲动!”
“玉石河谷的关帝庙里怎会住了三个可恶的喇嘛!他们一到这儿便拿吃拿喝,阿娟嫂也被掳了去,妈的……”
沙成山听得够清楚,虽然他也听到老太婆叫虎子小声,店里住了客人,但沙成山已经站起来!
就在这时候,突闻得虎子声音,道:“我再走一趟玉石河谷!你放心,有机会我下手,没机会我走人!”
于是,便听得“咚咚咚”的脚步声!
老太婆已跟着走向前面,道:“虎子呀,你能劝你阿娟嫂回来就好,千万别同那三个喇嘛动手!他们可都是能人呀,你打不过他们的!你看你阿宝哥,他还学过武,尚且被他们打得口吐鲜血卧在床上,你……”
粗声愤怒的虎子,道:“老婶子,我看到阿娟嫂同三个喇嘛混在一起,我心里就冒火。你关好门,我走了!”
虎子的身材真高大,至少沙成山在心中是这么想,因为沙成山就跟踪在他的身后!
是的,沙成山心中思忖,既然睡不着,何妨跟上去瞧瞧?更何况店主东也是老婆被人掳去,不论店主东的老婆心中是否愿意,至少与兰妹的失踪在某一点上有些相似,这就不能不插手管管了!
月夜里,虎子走地有声,不时踢起一阵沙尘飞扬!
沙成山远远的小心跟着,荒草沙丘,他不怕虎子会突然消失!
半个时辰未到,突见远处一道土山,青草隐隐遮盖到半坡上。
就在一道山沟附近,几株不算高的树丛下有一座大庙,庙前面有个小场子,庙两边有旗斗竖立着!
虎子到了庙门前,便立刻双手攀上墙头,他高大的身子就坐在墙头上不即下去!
沙成山想笑:没有窜高跃低的本领,也敢跑来救人,真是自讨苦吃!
沙成山等到虎子跳入庙内,他才腾身上得高墙,于是,这座关帝庙他才看清楚!
原来这座关帝庙四周围墙,进入前面庙门三丈远,便是大殿,东西两边各三间厢房,庙院内尚有三棵树,三月阳春,树叶茂密!
不等虎子走入大殿,沙成山便腾身跃到树上面。他悠然自得的坐在树叶丛中,就等着观看虎子怎么对付庙中三个大喇嘛了!
不过是半盏热茶工夫,沙成山陡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大汉,双手握着一把大关刀,虎虎生风的直往右面一排厢房中走去!
沙成山在树上又想发笑,因为他看清楚从大殿中走出来的人正是虎子!
是的,也真难为虎子,他竟然扮成关二爷身边的周仓模样,拿着关刀过来了!
虎子走近窗前,突然自窗内传出一声女子尖笑声:“啊……佛爷,你捏痛我了!咯……”
猛的一顿手中关刀,虎子怪声吼道:“狗男女,污了关圣大帝庙堂,快出来受死!”
怪声甫落,便见三条人影纷纷从门内冲出来!
沙成山看的十分清楚,其中两人还正在穿衣系带,有些狼狈模样!
三个人的手中都带着钢刀,大概虎子的装扮太像了,三个人立刻惊异的站在一起,其中一个沉声道:“你……你是从哪里……走来的?”
虎子怪吼道:“周爷爷是由大殿上过来的,快让那叫阿娟的女人滚出佛门净地,否则……”
他顿顿手中关刀,又道:“小心我宰光你们!”
然而他身材高大,出手威猛,大关刀虽不锋利,但他却福至心灵的退一大步,双臂一扬,大关刀斜劈,“呼”的一声直往敌人头上砍去!
红衣喇嘛猛的一缩身,果然不出沙成山所料!
在他收刀一尺之后,砍刀立刻流电也似的到了虎子面前,怪异得令虎子暴退不迭!
于是大关刀就在虎子身前左挡右拦的不成章法,倒逗得另外两个红衣喇嘛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虎子一路被那红衣大喇嘛杀得往庙门退的时候,突然间,那挥刀的大喇嘛“啊”了声,便在他的暴退中,伸手从后颈摸出一节带着鲜血的树枝!
事出突然——
是的,连另外两个喇嘛也扑上前来!
虎子竖起关刀,另一手扶着庙门直喘大气……
是的,他绝对不是三个喇嘛对手。阿婶说的对,这三人全是能人!
三个喇嘛刹时间便并肩站在一起,原来站在中间的高大喇嘛沉声冷冷道:“何方小子,胆上生毛了是不?竟敢在暗中向佛爷们偷施暗袭,妈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颈上流血的喇嘛尖声骂道:“狗操的,出来!”
树上面,沙成山突然运起内力,双臂抓牢树枝猛的一阵抖动……
“哗啦啦”的响声,令地上站的三个喇嘛吃惊的看上去,三个红衣喇嘛便不约而同的闪身在五丈外站定。
只见那么茂密而又青青的树叶子,竟然云片似的纷纷往地上落下,直待地上落了寸厚的树叶子。
沙成山在墙头上坐着,他沉声冷冷道:“三位出家人,你们是在骂我?”
月光下,病恹恹的沙成山,双手环抱着前胸,不愠不火的缓缓跳下高墙,往三人走去!
颈上的鲜血流个不停,大喇嘛哇哇吼道:“他妈的,你是谁?”
沙成山冷酷的站在三人面前,道:“三位,看来你们才是佛门罪人!”
三个喇嘛对望一眼,他们绝对不相信面前这小子会有那么大本领,别说飞枝伤人,便是刚才树上的那手“撼天柱”功夫,三个人就看傻了眼!
然而沙成山的外貌实在容易遭人“误解”!
不错,他面无血色,而且——
而且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中间的大喇嘛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玩意儿?要你跑来管佛爷们的闲事?滚你娘的蛋!”
沙成山哧哧冷笑,道:“咒骂足以显示自己的怯懦,三位出家人,你们犯下佛门大戒,当知万恶淫为首的戒律吧?”
被戳破颈子的喇嘛猛的又横起手中砍刀,沉声道:“是又怎样?你咬不了佛爷一口!”
沙成山双目一厉,道:“你们给我听清楚,每人断去一臂快滚!”
三个大喇嘛忽然仰天大笑,道:“妈的,你好像是西天来的索命神?狗操的,你唬谁?”
另一个也尖声道:“两位师弟,我们合力做了这不长眼睛的东西!”
三个喇嘛已“品”字形把沙成山围在中央。
正面的大喇嘛平举砍刀,沉声道:“我们认准了上,觑准了下狠手,千万不能稍存仁厚之心!”
庙门口,虎子已喘过气来,他见沙成山干瘦的样子,又被三人围在中央,便虎吼一声,道:“朋友,千万小心哪,我来助你……”
虎子尚未走近,沙成山已怒声道:“退开,别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