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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沙成山冷冷的道:“方姑娘,我们先潜出去再说,此地已不宜久留!”
愣然仰视着沙成山,方小云道:“沙大哥的意思是要离开方家集?”
点点头,沙成山道:“而且必须立刻走!”
方小云道:“沙大哥身上的伤……”
一声苦笑,沙成山道:“我自己会照顾!”
他按住方小云肩头,又道:“谢谢你这些天来的关怀,方姑娘,让我们出去以后彼此保重!”
方小云点点头,道:“沙大哥决定的事情必然有理由,我就不强留你了!”
沙成山重重的道:“既然如此说,方姑娘,我请你办一件事情!”
方小云道:“沙大哥,别说办一件事情,便是叫我跟你走,我也毫不迟疑!”
沙成山双目炯炯,沉重的道:“我请你替我监视一个人,
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也只有你最容易监视!”
方小云怔怔的道:“谁?”
“你爹!”沙成山双目直逼方小云!
“我爹?沙大哥,你怀疑我爹?”
沙成山道:“此情此景,我会怀疑任何人。方姑娘,如果刚才你鼓励我从前面洞中冲出去,连你我也会怀疑。现在,证明你对我是真心的!”
到了这时候,方小云才明白,沙成山果然心细。她不由得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监视我爹。但希望你仍然会看在我的真情份上……我是说……万—……万一是我爹走漏消息……的话!”
沙成山咬咬牙,道:“再说吧,希望不是他!”
于是,沙成山与方小云双双潜入水中,很快便浮到井面。
方小云示意沙成山稍待,自己便首先攀上井口。所幸此时已近二更,后院果然没有人在!
方小云低头对井中沙成山道:“上来吧,沙大哥,上面没有人!”
沙成山双臂奋力一张,忍着背痛落在井口边。他只是往四下里看了一眼,便抱拳对方小云,道:“方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方小云急叫道:“沙大哥,容我取件干衣来给你换穿!”
摇摇头,沙成山已跃上高围墙。他未开口,一身水渍滴得宛如落汤鸡,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方小云黯然神伤,心中在想:“如果没有丘兰儿,这次机会我就能抓紧沙成山的心,只可惜……”
方小云幽幽的走回房去了!
此刻,瀑布前面,“飞龙”江厚生已狂怒的吩咐两名持巨斧大汉,道:“给我杀进去!”
只见两个粗壮高大怒汉,各自双手握斧,并肩缓缓往洞中走去,两支松枝火把在前面照着。
其中一名大汉嘿嘿怪叫道:“沙成山,二阎王,我们‘洞庭双煞’来侍候你了,你怎么像个缩头乌龟?他娘的,这哪会是传言中的‘二阎王’沙成山嘛!”
火把劈啪声,加上足下碎石声,两个巨汉龇牙咧嘴的往洞中走着!
洞外面,“飞龙”江厚生愤怒的叫道:“石大魁、江为仁,你们兜上了姓沙的吗?”
洞中传来一声吼,道:“庄主,洞中确实有人住过,但却不见姓沙的人影子!”
洞口,江厚生沉声道:“给我仔细的搜!”
洞中声音已经微弱,江厚生立刻道:“走,我们都进去,我不相信沙成山这个王八蛋会土遁!”
五名大汉立刻随着江厚生也冲入洞中!
一行走的很快,三支火把分成前中后,照得洞中十分明亮!
江厚生很快的便追上“洞庭双煞”二人,他怒叱道:“这洞往下坡斜,一定有出口,你二人这么慢,人早就逃掉了!”
汪为仁冷沉的道:“庄主,姓沙的怕早逃了!”
一行直追到一片水泉边,已经到了尽头,江厚生立刻愤怒的吼道:“好个方宽厚,他真的不想活了!”
其中一个手持弓弩的汉子,道:“庄主,可要把姓方的找来?”
江厚生手一挥,道:“走,找姓方的去!”
其中一名大汉,匆匆往洞外面走去,口中沉声道:“庄主,属下去找他出来!”
就在火把照耀下,一行又退出山洞。
江厚生当先往槐树坡上走去。
在江厚生的身后,“洞庭双煞”紧紧的跟在两边!
此刻火把已熄,月光下江厚生一行到了山坡上,迎面已见两团人影往坡上扑过来!
站定身子,江厚生金刚怒目的直视着来人!
不错,两个来人中,方宽厚已当先到了江厚生身前。不料方宽厚尚未开口,江厚生一掌打得他口吐鲜血。
江厚生冷叱道:“人呢?你说他在洞中,人呢?”
也许这一掌把方宽厚打醒了,他猛然惊叫,道:“糟了,倒是忘了那山洞另有出口……”
江厚生愤怒的又是一掌,打得方宽厚当场吐出两颗老牙,沉喝道:“可恶,为何不早说?”
勉强站定身子,方宽厚道:“那山洞的另一通口是在水潭中,我想不到姓沙的也会知道那出口,所以我未曾向江老庄主提起,这……这也是百密一疏,是方某的不是,不过……”
江厚生怒道:“这么大好的机会,就这么轻易叫姓沙的逃走了,可恶!”
方宽厚绝对想不到是他女儿方小云带的路!即使他猜到是方小云放走沙成山的,这时候他也不敢说出来!
方宽厚忙厚颜趋前,道:“江老庄主,沙成山为了自己妻儿在方家集失踪之事,他绝对不会轻易离去,依方某的看法,江老庄主且在我庄上稍作盘桓,姓沙的行踪由方某派人去探,如何?”
江厚生重重的哼道:“你应该比我清楚,姓沙的心狠手辣,心细如丝,他会再上你的圈套?哼!”
江厚生手一挥,立刻率领着他的人往方家集方向走去!
槐树坡上面,方宽厚抚摸着肿胀的脸,忿忿的道:“一定是这个丫头坏了我的大事,可恶!”
就在方宽厚正欲往庄内走去时,迎面,暗影中转出一个人来,这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口中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唉!”
方宽厚几乎惊昏过去,他期期艾艾的道:“你……你……你怎么还……在……”
是的,沙成山从一棵大树上面跃下来,绕道拦住了方宽厚的去路!
那棵大树他最是熟悉,因为他曾同“毒蜘蛛”柳仙儿二人在那棵大树上面相处了不少夜晚!
冷冷的,沙成山道:“方老捕头,你太令沙某失望了!”
方宽厚惊异的道:“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沙成山冷冷的道:“包括你挨的两个耳刮子沙某也清楚的看到了!”
方宽厚叹口气,道:“沙大侠,方宽厚真的到了生不如死的时候了!”
沙成山嘿嘿冷哼,道:“方老捕头,你少来,沙成山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
方宽厚道:“是的,你有太多理由不相信我的话,但你可知道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令人生不如死的滋味,方某此刻便是这样!”
沙成山见方宽厚挨打,连还手也不敢,知道他这几句话一定是实情,遂冷冷的道:“今晚且听你说出真正原因,否则,你死定了!”
一声苦兮兮的叹气,方宽厚道:“我有不能为人道的苦衷,你就是手刃了我,我也不能说出来!”
沙成山愤怒的道:“那么,你就死吧!”话声中,他右手食中二指并起,便往方宽厚点去!
岂料方宽厚果然视死如归,不闪不躲,缓缓闭起双目,仿佛毫不吃惊的模样!
于是,沙成山的指头落在方宽厚的太阳穴上不即催动真力点下去。就在这时候,黑暗中,一团黑影扑过来,口中尖声,道:“沙大哥,手下留情!”
方宽厚猛然睁开眼睛,见女儿方小云飞一般的扑过来,便不由得沉声道:“你来干什么?”
沙成山见方小云赶来,收起金刚指后退一步,道:“方姑娘,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位善恶不分是非不明的父亲?哼,原来真是他暗中通知龙腾山庄的江厚生!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小云惊愣的道:“爹,真的是你暗中把沙大侠的行踪告知江庄主的?”
沉重的点点头,方宽厚道:“不错!”
方小云面色都变了,她实在不敢相信会是自己的爹干下这种事,尖声叫道:“为什么?”
方宽厚叹口气,道:“为了你,也为了你娘!”
方小云抗声道:“我与娘的生死关江厚生什么了?”
方宽厚突然一瞪眼,叱道:“别再问了,反正此刻你的老爹生不如死,孩子,就叫沙大侠杀了我吧!”
方小云叫道:“爹,你总得告诉女儿,为什么你要如此做吧?难道……”
沙成山冷冷的道:“方老捕头,你也是吃过公门几十年饭的人物,是非也分不清楚?沙某对你的恩惠不敢求你报答,但你却一而再的坑我,这就有欠光明了!”
方宽厚重重的道:“我当然明白。然而你怎么会了解一个人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味道?”
沙成山一怔,道:“你受制于他们?”
方宽厚道:“所以,如果你不马上离开,我仍然会出卖你的行踪,相信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我听到了你以奴仆般的口吻向江厚生说过的话。但是,我却希望你能坦白说出来,他们为什么控制你!”
惨然一笑,方宽厚道:“我宁愿死!沙大侠,我死则我的妻女可生。如果我说出来,我一家便完了!”
一旁,方小云尖声道:“这不是真的,爹,这绝对不是真的,我不信他们……”
沙成山咬咬牙,道:“这也许是真的,我似乎了解这中间的问题症结了!”
方小云凄厉的叫道:“爹,这是什么世界啊!”说完便一头撞入方宽厚的怀里抽噎起来!
沙成山缓缓的回身走去,他淡淡的道:“这就是人吃人的世界!方姑娘,我会找出原因来的!”
方小云未抬头,双目掉泪……
方宽厚再一次逃过沙成山的手!
他双目迷们,口中自言自语的道:“虽具侠义精神,然而孤掌难鸣,何况你自己的妻与子尚不知下落,又怎能维护我一家安全?”
就在沙成山缓缓走入灰暗的夜色时,方宽厚搂着黯然神伤的女儿,往庄内走去。父女二人谁也未再开口,连低语一句也没有!
沙成山半夜三更敲开平安客栈的门,很快的,他命伙计牵出那匹乌锥马便匆匆的上路了!
如今他只能去找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大漠红鹰”戈二成!
是的,他知道“苗疆百毒门”的柳仙儿跟随戈二成去了大漠。柳仙儿能跟定戈二成,这比自己救了戈二成的命还要令戈二成感激。如果有戈二成协助,当然便多了个柳仙儿,这对寻找丘兰儿母子二人,是有帮助的!
令沙成山迷惑的是丘兰儿母子二人失踪之后,对方敌人竟然会了无音讯可悉。如果是龙腾山庄或虎跃山庄的人干的,他们也会通知自己。要如何把事情摆平,就全凭他们一句话。然而他们没有!
那么,又会是谁掳去了她母子?
小村上的一对老人说,来人是黑衣或青装,这当然说的是龙腾与虎跃二庄的人。凤凰岭龙腾山庄的人就是黑色软皮劲装!
然而,江厚生并未向方宽厚提及丘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