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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成山不为所动的道:“玩刀子?那也只能在你们窑子里唬唬一般客人,对我起不了任何恫吓作用!”
那婆娘指指地上的姑娘,尖声道:“我问你,她是你的什么人?你妹子吗?还是你老婆?要你来管这档闲事?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图的什么?”
沙成山平淡的道:“我不图什么,我甚至这以前从未见过她,当然我与她非亲非故了!”
婆娘双手叉腰,逼前三步,怪叫道:“那么你是侠客?你想充人样当英雄?”
一笑,沙成山道:“路不平人来踩,勉强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缓缓伸手入怀,那婆娘摸出两锭银子托在掌上,道:“算我倒霉,朋友,我们在外不惹事,这两锭银子送给你,吃饭不饱,买酒不醉,聊算一杯茶资吧!”
沙成山冷冷一笑,道:“此时此地你拿出一把肮脏银子,除了增加我的愤怒,对你们一无益处,因为我觉得那是对我的一项侮辱!”
尖声厉吼,那婆娘几乎跳起脚来,道:“你是个不知好歹不明事理的东西,是你不上道,怨不得我们心狠手辣!”
沙成山平静的道:“那么,你们还等什么?”
一侧,那个原本双手抓牢姑娘双足的大汉蓦地窜了上来,“哗啦啦”一声响,手上已握了一支枣木三节棍。
“嗖”声里,那三节棍宛如朱赤灵蛇般在他的周身一路盘旋,边咧着大嘴吼道:“老子敲碎你这小狗操的!”
沙成山半步不让。
对方的三节棍隔着尚有一尺,他右掌一弹碎挥,幻化中一片如刃的钢掌风陡穿入很影之中。
“咔”的一声,这位大汉已塌着左肩倒撞出去,三节很早已上了半天空!
粗汉的短刀便在此时暴掠而上。
然而,他尚未来得及够上部位,面前掌影闪缩,“啪”的一下子便将他震得溜地往侧面旋出去!
那婆娘见沙成山又往两个倒地大汉逼去,忙不迭横身一拦,叫道:“你想干什么?难不成打了人还要杀人?”
沙成山冷沉的道:“我是个极不愿看到有敢对我动刀子的人,所以他二人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一定的代价!”
不料那婆娘跺跺脚,尖声道:“老娘认了,我这里放人,总可以吧?”
沙成山嘿然的道:“在我收拾他二人之后,你还敢不放人?”
他“人”字出口,左手妙不可言的把那婆娘推向一侧。沙成山正要往两个大汉逼去,却不料被挂在地上的姑娘已叫起来,道:“英雄,请不要为我杀人!快替我把绳子解开吧,英雄!”
沙成山一怔间,侧头问:“你为他们求情?”
姑娘喘着气,道:“不是为他们求人情,而是为了以后的日子,因为……因为我爹还重伤在床,英雄若是杀了他们,日后他们必会找上我家。英雄,算了吧!”
沙成山一阵思忖,遂走到姑娘身边,伸手在绳子上稍加捏搓,指头般粗的麻绳立刻断掉!
姑娘翻身尚不及整理罗裙,便立刻跪在沙成山面前,诚诚恳恳的盈盈拜下,道:“英雄,多谢救命之恩!”
沙成山忙往一倒让,道:“快走吧,用不着多礼!”
沙成山回头就走!
那姑娘款款的紧跟在后面!
荒林中,那婆娘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抚着左肩头,大汉收起三节棍,道:“他奶奶,我飞天鹞子仍然不信凭我们的力量会收拾不了姓沙的!”
粗汉托着尖刀,怪眼一翻,道:“三姑娘一定要这样,要不,我‘金钱豹’刚才便豁上了!”
那婆娘摇摇头,叱道:“你二人决不是沙成山敌手!我看得出来,嗯,十把八招也许能应付,但最后吃亏的必是我们!”
大汉怪吼,道:“刁二娘,你的胆子越见小了!”
刁二姐沉声道:“李长根,不是二娘我胆小,几十年活过来,谁敢小觑我‘大脚婆子’?可是沙成山的名号太响,连大奶奶都惧他三分,我们能不小心从事?”
“金钱豹”向敢嘿嘿冷笑,道:“且看三小姐的了!”
“大脚婆婆”刁二娘冷冷的道:“放心,三小姐人最机伶,她能出这种怪招,姓沙的非上当不可,你们等着瞧吧!”
刁二娘话声落,“飞天鹞子”李长根忽然双肩一摆,拔空而起三丈余,伸手便攀住头上树枝。
他举目遥望山坡下,沉声道:“走远了,好像在拉马了!”
刁二娘立刻吩咐二人,道:“快,绕道赶往前路,我们必须接应三小姐去!”
于是,三个人影反方向的往山坡后面扑过去,刹时间消失在荒林子里!
三个人的行动真够快,快得难以令人想像……
此刻,沙成山手拉着缰绳,道:“姑娘,你家住在哪儿?如果顺路,我送你回去!”
姑娘以油拭着面颊,道:“我家住在吉祥镇以北七十里的乡下,英雄,那儿距离官道很近!”
沙成山双眉紧皱,道:“今夜怕赶不到了!”一顿,又问道:“吉祥镇你有亲戚吗?我把你送到亲戚家住下也是一样!”
轻轻摇头,姑娘道:“要是有亲戚就好了,唉,我好命苦啊!”
说着,又滴下泪来……
沙成山扶着姑娘上马,重重的道:“姑娘刚才不该拦住我的,只怕往后他们还会再找上你家门,我看你们最好还住远方,方为上策!”
姑娘双目惊悸的道:“我爹被他们打成重伤,一时间叫我往哪里去投靠?”
沙成山跃身上马,他左手搂住姑娘的腰,道:“且送你回家再说!”
黄膘马扬动铁蹄,往吉祥镇方向奔驰而去!
沙成山扶了扶半蓬乱的发髻,知道自己必须按时把东西送到地头上,谁知偏就遇上这种麻烦事。
而且又是必须插手去管的事,便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得认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沙成山低头看了姑娘一眼,不由得面露无奈。他心中思忖;到底是姑娘家,经过这阵子折腾倒睡起来了!
是的,那姑娘微闭着双目,鼻子下面的俏嘴微张,开而又合,露出一副海棠似的睡态,挤靠在沙成山那有力的左臂弯下!
黄膘马把二人有韵致的一弹又落,宛似姑娘睡在一个软绵绵的摇篮里!
沙成山面露苦笑,心中嘀咕,今夜应该如何来安排这位苦命的姑娘?
就在夕阳余晖仍然冲天照耀得满天红光的时候,沙成山已拍马来到吉祥镇。为了赶路,他只能在镇外一家饭铺子买了一袋干粮,便连夜又往北驰去!
怒马又奔驰二十余里,一轮明月已当头罩下来。姑娘这时候嘤咛一声仰起脸来,道:“英雄,我们要赶夜路?”
沙成山点点头,道:“是的,我有急事在身,送姑娘到家门,便得快马赶路!”
幽怨的一声叹息,姑娘道:“是我拖累英雄了!”
沙成山低声道:“饿吗?我已经买了干粮!”
姑娘双目一紧,道:“我们已经过了吉祥镇了?哦,我睡的太沉了!”
沙成山面无表情的道:“我没有下马,更没有入店,随意买了些干粮,姑娘如果饿,就随意吃些吧!”
姑娘抿抿嘴,道:“我还不饿,倒是全身痛得难受。你看我的腿,被那老鸨掐得……”
进拉起裤管,露出一条细皮白嫩的腿!
沙成山本曾低头看,他根本不用看,因为他早已知道那恶婆娘加诸姑娘身上的手段!
淡淡的,沙成山道:“如果你真的支撑不住,便找个地方歇上一阵子!”
姑娘抬头直视着沙成山,道:“我怕耽误英雄正事!”
沙成山一声无奈的笑,道:“事实上你已经误了我百里行程了!”
姑娘紧紧的把脸贴在沙成山的胸膛上,道:“我抱歉,英雄,我真的很抱歉!”
沙成山任姑娘侧搂住自己的腰,他没有拒绝,事实上他也无法退躲。黄膘马有节奏的往前疾驰。
姑娘的秀发便扑上了沙成山的脸!
月光厂,沙成山指着前面的山冈,道:“姑娘,山冈上有座土地庙,我们且在庙里歇一歇,也让我的马喘口气再上路!”
姑娘低声柔柔的道:“英雄,我全听你的!”
怒马冲上山冈,山冈上面孤零零一座土地庙,庙前有个小土场子,场边有些竹林荒树,夜风吹来发出吱吱怪声,倍增不少恐怖!
沙成山扶着姑娘下得马来,只见破落的庙墙半颓,只有一扇庙门半掩,荒废与凄凉里还带着些阴森!
二人走进庙里,姑娘仰起脸来浅浅一笑,道:“英雄,在马上睡的舒适,我觉得好多了,只是……只是……苦了英雄!”
笑笑,沙成山道:“我没关系,啃些干粮,闭闭眼睛我们连夜走!”
庙内一张破供桌,地上铺着干草,显然这地方有人住过。沙成山抬眼望望神案,真惨,土地公已是灰头土脸,有半张面皮已经剥落!
姑娘回眸浅浅一笑,道:“英雄,我应该怎样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沙成山扭着屁股坐在草上面,淡然的笑笑,道:“坐,吃些干粮,别提什么报答了。你能拿什么来报答?”
眨着一双明亮俏美的大眼——沙成山这时候才发现这姑娘在快乐的时候是如此的美——姑娘平静的道:“是的,我是拿不出什么来报答英雄,然而我的心里……”
烧饼里面塞着酱牛肉,沙成山递了一个给姑娘,自己便又取了一个啃起来,边吃边笑道:“吃吧,吃饱了让我静静的闭上一会眼,就是你最好的报答!”
姑娘挽嘴浅浅一笑,笑得沙成山又是一怔。
他心中在想:“这女子不但美,而且媚,媚得令男人无法不看她,难怪会被人逼向娼门!”
沙成山把眼睛转向庙门,他不能再盯着姑娘看。
因为,沙成山自己明白,他才三十郎当,此情此景之下,他实在难以抗拒这种外来的勉力!
不料姑娘坐在草上的身子一扭,偏着头斜目看看沙成山,道:“英雄,你厌恶我吗?”
说着,便伸手按在沙成山的右臂上——那是十分自然的动作!
有着触电的感觉,沙成山不易闪躲,回眸哧哧一笑,道:“怎么会呢?别多想了,快吃吧!”
姑娘半垂着秀发,一只乌簪仍插在头上。
就在一个烧饼吃完时,她伸出双手拢着秀发,那撩人的姿态,立刻使得沙成山血脉贲张,额上微见汗湿!
于是,沙成山忙又抓起一只烧饼啃着,心中暗想:“我沙成山也变得如此俗不可耐了?”
秀发束紧,俏丽脱俗的面庞上挂着运人的媚笑。
姑娘声若蚊蝇似的道:“英雄,我想到了回报你大恩的方法,只是……只是我……不好启齿!”
沙成山心口狂跳,面无表情的道:“你根本不用回报我什么,因为我原本没有拯救你的心,否则,在饭铺子里的时候我便出手了!”
姑娘美目斜视,半仰着一张消脸,道:“可是你还是下手及时救了我!”
沙成山苦笑一声道:“那是基于良知,也是我唯一的一点人性吧!”
姑娘缓缓把上身贴向沙成山的胸膛,俏脸深埋且又微微移动着,道:“唔,那可贵的一点良知,如今世上有多少人就是缺少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