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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六个大汉已翻滚在地上,其中有三个,肚皮只往上面挺了一下便不动了!
二十四把大马刀,有一半散落在地上!
七个大汉已开始往沙成山围去!
孔二娘厉声喝道:“住手!”
孔二娘以刀拄地,撑地而起。她的左手仍然捂住伤处——其实她并不是怕流血,而是一条蓝裤子破了一尺长,怕的是腿上老肉露出来!
七个欲再扑击的大汉闻得孔二娘的喝叫,便立刻退到孔二娘身边来!
缓缓的,孔二娘到了沙成山身前两丈远,她重重的看了沙成山一眼,道:“几月不见,沙成山,你的艺业又精进不少!”
淡淡的,沙成山道:“彼此,彼此!”
孔二娘道:“沙成山,可愿意继续再玩下去?”
沙成山冷沉的道:“对于敌人的任何要求,沙某都不会加以拒绝!”
孔二娘冷眼看了沙成山足下的鲜血,又道:“沙成山,你似乎伤的不轻嘛!”
沙成山道:“这是我的事,孔当家不必操心!”
孔二娘突然厉声吼道:“我操心个屁,除了你的项上人头之外!”
沙成山冷冷的道:“今日你怕难以如愿了,孔当家的,而且……哼……”
孔二娘全身一栗,道:“而且什么?”
沙成山道:“而且我在琢磨,你孔当家的项上人头又值几何?”
孔二娘怒叱道:“什么意思?”
沙成山道:“西睡二十四铁骑的孔当家,闻得长安都督衙门出银千两要你的人头,我很想抛下俗务割下你的人头去领赏银。孔当家的,你觉得我的要求不为过吧?”
孔二娘看着十几个受伤弟兄,又想到自己大腿上的一刀,深知已失去再战能力。如果沙成山再出手,自己难保不被搏杀!
立刻,她尖声的咒骂道:“沙成山,你这个王八蛋,你想同老娘同归于尽?你想在这时候捡拾便宜?娘的老皮,你就不会约期再战了?非弄个两败俱伤不可?狗东西,你干我还不干呢!”
身后有个大汉怒吼道:“当家的,卯上干,妈的,谁含糊谁……"大汉的话未完,孔二娘回手一嘴巴抡过去。她尖刻的大吼道:“有什么好卯上的?姓沙的已在淌血,我们也有不少受伤的要疗伤,我孔二寡妇决不乘人之危。姓沙的既然受伤,我们就约期再来!”
沙成山心中暗暗在骂:“这个寡妇真可恶,捡不到便宜还要卖乖,娘的,老奸巨猾!”
孔二娘高声道:“沙成山,今日之战无结果,我们约期再干,如何?”
沙成山淡淡的道:“我说过,沙成山永远会令敌人满意的。如果孔当家约期再战,沙成山不反对!”
孔二娘仍然捂着大腿伤口,闻言厉声道:“好,我们一月后再杀。奶奶的,非杀出个结果来不可!”
沙成山重重的点点头,道:“好,一月为期!”
孔二娘以手指地,又道:“仍然在这土地冈上!”
沙成山点着头,道:“好!”
一边,又一个大汉接口道:“当家的,我看这小子伤在要害处,今日不能放他走!”
孔二娘厉芒直视的叱道:“不用多说了!”她忿然的对站立不动的沙成山道:“你可以走了!”
沙成山冷冷道:“孔当家的,你手下伤的不少,还是你们快收拾残局退走吧!”
孔二娘的双目一紧,她已开始相信刚才那大汉的话:沙成山不能动弹了!
一声奸诈的笑,孔二娘又适:“沙成山,你快走吧,这儿我们自会收拾,难道……难道你已……”
突然一声长啸,沙成山拔空而起,空中一连便是九个空心筋斗,那么巧妙的落在篷车上!
他抖手拉过缓绳,口中大叫道:“孔当家,沙某一定再来赴会,再见了!”
篷车刚动,身后面传来一阵劈拍响,已闻得孔二娘破口大骂,道:“你是猪!沙成山是什么人物?要不是老娘先拿话稳住他,今天我们一个也别想活!”
沙成山抖着缰绳走的快,大篷车直往冈下飞驶。但他的右胫骨刺痛难当,直到驶出十里外,他才在一棵大树边停下车!
沙成山这时候痛的冷汗直流,忙着取出刀伤药,小心的把伤处包扎起来。一阵伸缩,他才喘了一口气。胫骨未断,但他自己明白,那地方伤的不轻!
如果那七个大汉围上来,虽然能一举加以击杀,但自己也难免被重伤当场,到最后,捡拾便宜的仍是孔二寡妇!
篷车又上路了。沙成山把右足翘起,怕颠簸的车碰到伤处。两匹马也不敢加速奔驰了!
又走出十几里,沙成山才停下车。他回头撩起车帘看,灰衣大汉的尸体平躺在篷车内!
沙成山咬咬牙,便立刻把篷车掩藏在一片草丛树林中。他解开一匹马,便立刻拍马往回疾驰!
是的,他的右腿胫骨伤的不轻。带着伤找上湘江无忧门,等于是自己去送死!
沙成山想起不久以前还同“无忧门”的两护门——齐大元、白虹,以及两名女子交过手。
当时自己身子带伤,与此时的情况差不多。无忧门兵分四路在寻找自己,目的也是要自己项上人头!
带着个死的找上门,自己是去要丘兰地母子二人的。如果无忧门承认这死者是他们的人,当然,此去就免不了一场拚斗,怎好带伤找去,沙成山决心先治伤,所以他便立刻回头往方家集赶回来。
他知道“千面老人”扁奇正在“千草老人”张爱宝那个小小药铺里作客,有此二老,他不愁自己的伤治不好。
沙成山再经过那道土地冈的时候,“西陲二十四铁骑”
的人马早已走得无影无踪,死的人也被拖走!
沙成山绝对想不到,连一向神出鬼没的二十四铁骑,如今竟也变成了虎跃山庄的死士。
不可一世的“铁脚寡妇”孔二娘,也甘愿为秦百年卖命!
沙成山一马进了方家集,匆匆的到了平安客栈外,立刻招呼伙计:“快去请张大夫来!”
那伙计见沙成山赶着篷车离去,如今却带伤骑马回来,一时间张口结舌的道:“沙……沙爷你……这是……”
沙成山已瘸着腿走进客栈内,闻言回头道:“快去!”
伙计把马拉上槽,立刻就往街上跑。
张大夫的地方他很熟悉,一下子便进了那家小药铺。可真巧,两个老头子正在喝茶对奕!
伙计跑上前去,道:“大夫。店里有人受伤不轻,要你老辛苦一趟!”
张大夫头也未抬的未开口,敢情下棋入了迷!
药铺的伙计走上前,笑道:“先回去,张大夫这盘棋下完就赶去!”
那伙计摇摇头,道:“不行不行,人伤的很重,一定要我陪大夫一起去……”
大夫对面的老者心平气和的问客店伙计:“是生病,还是受伤?”
伙计忙应道:“刀伤,伤在胫骨上!”
老人又道:“是什么样的人?”
店伙计趋前小心的道:“说起来你们是自己人,我记得你老人家,那天不是你老在客店陪过他的吗?”
那老者,不错,正是“千面老人”扁奇,他闻得店伙计说出自己曾去过客栈,立刻惊异的道:“姓沙?”
客店伙计忙点头,道:“是呀!他姓沙!”
猛古丁抛去手中棋子,扁奇起身道:“老张,别下了,沙成山又挨刀子了,快去瞧瞧!”
张大夫猛然抬头,怒视着客店伙计,叱道:“狗东西,为何不早说?快走!”
店伙计接过药箱子,三人便匆匆的赶到平安客栈来。扁奇感慨的道:“沙成山这小子,自从丢了老婆孩子以后,可真是苦了他了!”
又是那间偏房,丁掌柜刚从房间走出来,迎面他见张大夫提着药箱子,便指指房内,道:“沙爷腿上挨的一刀真不轻!”
扁奇已冲入房内,急切的道:“沙老弟呀!伤得重是不重?”
沙成山已拉起裤子,正在松解布带,见扁奇与大夫二人走来,淡淡的道:“还好,右足尚能活动!”
张大夫仔细诊视,口中啧啧连声,道:“真走运,刀刃在胫骨上滑向下方,差一点没有被砍断!”
沙成山道:“银子多少不计,我要尽快上路!”
扁奇摇头,道:“不可以!”
沙成山道:“非走不可,我的车马尚在路边,车上还有……还有……”
张大夫立刻接道:“车上你放的是银子?”
沙成山摇摇头,一笑,道:“不是银子!”
扁奇道:“既然不是银子,你又急什么?”
沙成山道:“一具尸体,很重要的一具尸体!”
张大夫一怔,道:“好吧,我替你敷上我手边最灵的疗伤圣药,比苗疆药老子的白药还强十倍,今日敷上,明日便可走动!”
说着,他合上药箱,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里面装着红色药粉!
张大夫十分小心的把药撒上去,笑道:“此药无价,沙成山,你看着办吧!”
那药真是灵,沙成山顿感一阵沁心的爽快,腿上的痛苦立减大半!
沙成山伸手入怀,摸出一把银锭,道:“大夫,这些够不够?”
张大夫摇摇头,笑道:“沙成山,老夫虽然热爱银子,但是听了扁老哥提起你的过去,老夫相当感动,银子我不要了,呶,这剩下的药你也全拿去!”
沙成山顿然一怔,感动的看着扁奇!
扁奇也笑笑,道:“拿去吧,灵药放在你身上可以救命,放在他身上无用!”
“谢谢!”沙成山接过玉瓶,又道:“二老的感情令人感动,沙成山这就要走了!”
此刻——
店伙计送来一盘吃的,沙成山随意吃了些。
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立刻便笑对张大夫道:“大夫,你这药真灵,我的右腿似乎好多了!”
张大夫道:“我劝你且歇一晚,明早上路就没事,这时候还不太看得出来……”
就在这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声雷吼,道:“有睡房吗?我们要住店!”
沙成山一怔,隔着窗子向前面望,心中不由愣然!
是的,这时候怎会出现这两个人?
扁奇看出不对,立刻也向前面望!
前面,一个断臂大汉,暴齿外露,一副凶残模样!
另一人头发灰赤,长像宛如厉鬼!
沙成山低声的道:“关洛双雄!”
张大夫道:“又是你的对头冤家?”
点点头,沙成山道:“不错!”
平安客栈前面来的并非只有“关洛双雄”“赤发鬼”汤白与“大刀”贺鹏二人。
连那皖北“飞索门”当家“拨云手”管洲也来了,六名身穿淡蓝色劲装的飞索门弟子,这时候也跟着走入店内!
“二阎王”沙成山拼命挤出个苦兮兮的笑,道:“看样子我真得在这店中住一夜了!”
张大夫捋髯一笑,道:“吃过饭你躺下,好生睡上一夜,明早你必能跳着走出去!”
扁奇拍拍沙成山肩头,低沉忧戚的道:“来了仇家,是吗?”
沙成山笑笑,道:“算是吧!”
扁奇遂低声道:“能忍则忍,以丘姑娘为重,你要善待自己!”
沙成山重重的点点头,道:“扁老,我懂!”
扁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