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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大,而且突然,冲散了乌桓兵的骑阵,但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因为这里不像中原,道路崎岖,大草原宽阔无比,地势平坦,骑兵速度又快,很快就都跑开了,饶是如此,也有很多人被惊慌乱跑的战马,扔下马背,摔死踩死。
周仓昌豨看到火气,立即在侧翼上马,大叫一声;“杀,弟兄们,我们立功的机会到了。”两千骑兵轰然应诺。一起上马,从浓烟处狂冲而出,突破右翼阵脚未稳的一组乌桓骑兵,势如破竹的朝中锋军杀过去。领头的周仓和昌豨两柄大刀如毒龙翻卷,挡着披靡,无敌的悍勇感染的身后追随的手下人人拼命死战,均是勇不可挡。人数比乌桓的侧翼骑兵少的可怜,但力量集中,又是趁着乌桓兵大乱没法子射箭的时候杀出,接着浓烟的掩护,侧翼的乌桓兵还以为来了千军万马,吓得人人奔逃。左翼的胡车儿和几乎和周仓一起发动,他的队伍更加嚣张,趁着乌桓兵处在浓烟之中目光不及的时刻,隔远向阵中放箭。乌桓兵的骑射肯定比他们要强的多了,可是却只有寥寥的几只箭矢射出来,有的还射在自己人身上。因为乌桓人此刻再南,而胡车儿埋伏在北,风向又是东北风,把浓烟都吹响了乌桓人。这样胡车儿可以看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胡车儿的突击队。胡车儿一边射,一边大吼:“多射死几个,不然到了跟前,就看不到了。”
凄厉的号角声传遍草原,慌乱的敌人就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一般,向四外后撤。这种用号角来指挥战斗的方式,很值得借鉴,有时候他比旗鼓令箭还要管用。
南北两坡大火蔓延加剧,冒起的浓烟往敌阵铺天盖地掩去,蹋顿怕我军乘势冲锋,发出命令,进攻的部队向四面撤退,然后在前方五里重新集结,重整合围之势,绕过火场,继续进军,由于兵力数量相差悬殊,加上乌桓兵以一敌十的强悍战斗力,我军虽然连连得手,但仍不能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这点小伤,对蹋顿来说,只不过是疥癣之疾,半个时辰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半个时辰后,除两翼骑兵被周仓和胡车儿牵制不能动弹之外,中军的环形骑兵团,重新在我军营寨五里外集结,蹋顿和楼班,被烟熏火燎的像两只烧鸡一样,一个劲的吐着唾沫,一个劲不住口的大声叫骂,也不知道骂谁?!是啊,这笔帐该记在谁的头上呢。我和田丰在望台上,看到蹋顿迅速的集结了精锐骑兵,要来营寨冲阵,都有些哑然失色。我立即下了望台,对田丰道:“我去帮张绣冲锋。能多打一刻是一刻,希望文丑能够快点赶来。”说完不等田丰回答,上马持枪,来到久候在辕门内的张绣身边。此时朱灵和袁胤的一百五十士兵正好回来,人人带着一身烟火气,黑的像是刚从烟囱里钻出来。我拱手道:“诸位兄弟辛苦,下面看我和张将军的吧。”
朱灵第一个就不乐意了:“公子,那可不行,连你都上阵杀敌了,我们怎么能留在后面看热闹,我也去。”他说话的时候,口中不断的向外喷出黑烟,就像是有人在他肚子里点燃了支火把。袁胤慷慨激昂的道:“我也去——”两人说完各自扯过战马,爬上马背。剩下的一百五十名士兵,是步兵,属于重装部队,田丰把这一万不到的步兵,放在最后出场,让他们以逸待劳,靠营寨的险峻,和乌桓兵做最后的决战。
号角声传遍草原,蹋顿的第二次冲锋,在五里之外狂猛展开,中锋队改变战术,在号角的指挥下散开,进攻速度丝毫不减,又自中军分出两翼人马,驰之左右两方,两片乌云般向营门压过来。眨几下眼的高速下,敌方中锋军将近三五百骑东倒西歪,人仰马翻。有的中了绊马索,有的跌进陷马坑,还有的马儿踩中铁蒺藜,受惊乱跳起来。我和张绣压住骑兵阵脚岿然不对,两侧的步兵,却在营内向外突射箭矢,把射程内的敌兵都射下马儿。五十个陷马坑,一百八十条绊马索,三千颗铁蒺藜,阻住悍不畏死的乌桓骑兵将近一个时辰,对方在死伤三千几百的代价下,终于有五百余骑越过雷池,来到安全距离。如雨的箭矢也阻止不了强大的骑兵闯寨。
我冷笑了一声;“将士们,我们以寡敌众你们怕不怕。”张绣嘶声道:“怕有个屁用,还不一样要死,我们唯有拼死一战,坚持到明日文丑将军的大队骑兵就会赶到了。”张绣知道士兵心中的顾虑,鼓舞一下士气。此刻我和张绣手下将近有三千不到的骑兵,却要对付正面杀来的,乌桓四万多铁骑,的确是让人胆寒。张绣慷慨激昂的道:“兄弟们,敌兵以至,还不杀敌更待何时。杀。”坐下黑马,一溜闪电般狂猛的窜出去。我又想起了汉献帝刘协曾经对我说的哪句话,大声道;“大家善自珍重,希望来日以富贵相见。”说着便挺枪杀出辕门,按照田丰事先设计好的路线,掩杀过去。身后的骑兵,就像是神龙迤逦的尾巴,跟着一起掩杀。
营寨之外,此时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乌桓的几千骑兵压上来,迎着我军骑兵放箭,乱箭飞蝗般射至,就在十里不到的冲锋距离里,我身边的士兵死伤无数,不时有兄弟离我而去。但他们仍然前仆后继毫不畏惧。两名乌桓骑兵,一左一右,向我挥刀,被我挥枪横扫,一中脖颈,一中头颅,两人身子向后抛掷出去,撞得其他冲上来的骑兵人仰马翻。我顺势一脚踢的一名敌人鲜血狂喷。刀光一闪,向我面门看来,我向右一闪,枪尖顺势的送入他的心脏,在他胸口掏了个透明血洞。那人应声落马。我的马儿,渐渐的跟着士兵们深入敌阵,立即就感觉像是深陷在汪洋大海之中,难以自拔,来自四面八方的除了敌人还是敌人,几乎达到了见人就杀,见人就砍的地步。没办法,这个时侯,即使是杀了自己人,也只能说句抱歉兄弟。
每一个眨眼间,都可能会有五到六把胡刀,砍到身前,你拨开这一把,刺死那一个,封住第三刀第四刀,却挡不住第五刀。不到一会的功夫,我的手臂上腿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了。身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只要我的士兵落马立即就被砍成肉酱。张绣一直在我身前数尺处拼杀,他的身上也已经多处负伤。乌桓兵的骑兵阵,就像是个永无尽头的鉄囚笼,竟然冲不透。
一把胡刀在张绣的手臂斩过,虽然在铠甲的保护下,被铁质的鳞片挡开,但还是引得一阵血光飞溅。我抬头一看,头顶已是晨光熹微,东方隐隐的现出淡黄色泽,看来天就要亮了。我的心中一阵黯淡,看来文丑的骑兵来不到了。我的手已经握不住悍枪,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露出来,突然间身后肩膀处又中了一刀,砍的不是很深,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已经是致命伤了。手腕的酸麻,让我的力道越来越轻,枪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身上的小伤大伤却越来越多。张绣身后,一乌桓兵弯弓搭箭,射他脖颈,被我冲过去在他出手前,一枪刺下马。张绣百忙中回头看看,傻笑道;“公子,要死了,你现在想谁?”我苦笑道:“你在想谁?”张绣嘿嘿笑着,把一个乌桓兵,扫下马背,大声道:“想我的容儿。他是我老婆。”我黯然的说了一声:“我也是,我心里也在想着老婆呢。”甄宓,永别了。 【大家支持下投票和收藏吧,钟离昧多谢啦。】
天亮了,我抬起头,目光快速的掠过大草原远处,然后回到四周烧焦的山头,和遍地的尸骸。我和张绣,包括我目光所及的所剩无几的士兵,都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大家疲惫不堪,加上大量失血,都开始觉得眩晕虚脱,远处两翼的战斗也进入尾声,我虽然看不到胡车儿和周仓的身影,从声音也可以判断出,我军已经没有兵力可以消耗了。乌桓兵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开始合围,这最后的一击,由蹋顿亲自压阵,他要以最精锐的亲兵来结束这场持续整夜的攻防战。田丰正在犹豫该不该派出这一万重装步兵,还是在等一下。他这条计策,本来就是险中求胜,如果文丑到了,我军必获全胜,如果不到,即使自己把这一万人压上去,也打不赢。不管了,先救了二公子再说吧。田丰的手,缓缓的举起来,正准备放下。突然,东北方蹄声爆响,大地跟着一阵阵摇晃起来。号角轰鸣中,两万骑兵生力军从东北高坡下,狂猛的涌到。所有人都像是受惊的野兽一般奔驰在马上,当先一员大将,在远处高声断喝;“公子莫慌,文丑来也。”我听到马蹄声,转目望去,心中大喜,你可来了。再不来咱们兄弟也就永别了。
第三卷幽州战云
第二十七章虚虚实实
第二十七章虚虚实实
经历一夜浴血奋战的乌桓兵顿时傻了眼,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只从速度和弓箭精准度还有射程都与众不同的中原军——黑龙骑。文丑的骑兵速度一点不比乌桓人差,而且在七百步外,就开始发箭,这一点让很多乌桓人都大声疾呼‘这不可能’
乌桓兵此时尚有五万多人,在数量上仍是稳占上风,可是这种疲惫之师,用诸葛亮的话说,‘强弩之末不能穿卢镐’。被文丑的精锐骑兵一顿冲杀,就像是狂风扫落叶一般,从东到西的收割了近一万五千条生命回来,差不多每一个战士都顺利的结果了一个乌桓兵。我这边压力大轻,和张绣震天狂笑着开始突刺敌兵。
蹋顿和楼班没有组织反击,而是立即下令,收兵撤退。号角声鸣金声和我军的冲锋鼓声同时想起。蹋顿和楼班难楼苏朴延顾不得别人,带着自己的少数亲兵,向远处逃遁。文丑乘胜追杀出十里,斩敌将近五千,才被田丰鸣金叫回来。蹋顿亡命奔逃出去二十里,稳住败军,在河边安营扎寨,准备来日再战。
我回到营中不久,周仓昌豨和胡车儿也跟着回来。众人虽然伤痕累累失血无数,仍神采奕奕,高兴的不得了。文丑最后一个回营,我连忙带伤迎出去,拉着他的手道:“玉宇,不是你来得快,我们就永别啦。这次真的是全靠了你呀。”文丑沉痛的道:“因为路上受阻,险些害了公子,文丑罪该万死。”我笑道;“即使是死,能和这么多有情有义的兄弟死在一起,我无憾矣。”周仓大声道;“我刚才要死了,可我并不害怕,我就只是怕以后见不到公子了,一个人死的寂寞。”我苦笑道;“你是怕到了阴曹地府吃不饱吧。”周仓咂咂嘴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饿,一说起来,我这肚子咕咕直叫呢。”
用过了饭,我开始给大家治伤,郭嘉恢复了一些,也挣扎着起来慰问伤员。朱灵和昌豨受伤挺重,一段时间内恐怕都不能和人动手了,不过没有大碍,其余的人,最少的也都负伤十处,不过都没伤到骨骼,只是皮外伤,调养几日就能痊愈了。过了一会田丰田畴来报告;“这一战,我军先头骑兵七千人剩下不到八百,都尉级别的将领折损三员。还有将近四百名受伤士兵等待救援。”我叹了口气道:“走,去叫上所有的军医,我们去看看,他们才苦呢。”
伤病的营帐,在军营的最外围。我们一大群人在两丈外就听到阵阵鬼哭狼嚎,凄惨连声。那是伤病受不了痛楚而发出的哀号。每个部队都有自己的随行军医,这些军医,大多也会受到很人道的待遇,打比方说,如果我军战败了,所有的人都会被杀,唯独这些郎中死不了,因为这些人留在军营里是有大用处的。
伤兵营,甚至比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