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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你个满天诸神啊。刘修嘴里发苦,后来再说些什么,他都想不起来了,唯一有印象的事就是他说卢敏和毛嫱两情相悦,现在又需要涿县大户鼎力相助,毛家实力强劲,他们家的态度非常重要,卢植的眼神变得更冷,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挥了挥衣袖,就把刘修赶出来了。
刘修有些失魂落魄,出门的时候,差点一头撞在柱子上,亏得蓝兰见他神情不对,抢上前去拦住了。
“少主,发生了什么事?”
刘修把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蓝兰倒是笑了:“这没什么奇怪的,卢君是大儒,儒生一向看不起武人的,现在自己的儿子倒成了武人,他肯定不高兴。”
“我师兄学问好着呢。”刘修反驳道。
“学问好就不是武人了?”蓝兰笑道:“谁说武人就是没学问的?我听师傅说过,你常说起的凉州三明中,皇甫规写得一手好文章,恐怕一般的儒生都比不上。张奂通尚书,教的学生比卢君还要多,就算是学问最差的段颎也通古学的,只是他们身为将帅,所以学问再好,那些儒生也看不上。”她顿了顿,又笑道:“儒生们现在就剩下一张利嘴了,他们除了臧否人物,横议朝政,其实也没什么用。”
刘修扭过头,好奇的打量着蓝兰,好半天才说道:“看不出你也是能言善道啊。”
“那我可就离道日远了。”蓝兰皱了皱眉头,有些自责的说道:“老君的道经上说,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说得越多,离道越远。我这两天离开师傅就放松了自省,真是不该。”
刘修无语,沮丧的叹了口气:“可惜,先生本来要带我去洛阳的,现在……”
蓝兰安慰他道:“那是少主过于执着,所以才适得其反,少主应该放下。”
“怎么讲?”刘修随口问道。
“老君说,夫唯不争,故天下莫与之争。你越是想要去洛阳,越是去不了,反而等你不是那么想了,也许你很自然的就去洛阳了。”
刘修撇了撇嘴,心道这才叫唯心主义呢。不过被她这么软语安慰了几句,他心里的确舒服多了,瞟了一眼卢植的庭院,心道靠人果然是靠不住的,世上没有救世主,只能自己救自己。他暗自鼓励了自己几句,把沮丧抛之脑后,又精神抖擞起来,赶到毛家庄园去见毛钦。
毛钦摸着胡子半天没有说话,翻来覆去的看毛嫱亲笔写的信,最后说道:“真要是阿嫱能嫁给卢子行这样的年青才俊,我毛家就是把最后一个五铢钱都用了,也是值的。”
刘修吓了一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一团和气的毛钦,心道这老头什么时候这么果决了,这可不是他的作风啊。
“你稍等两天。”毛钦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卢君如果拉不下脸,我这个乡里村夫就拉下脸,主动去求婚。我看好子行,嘿嘿,也只有他这样的年轻人,才配得上我女儿。”
刘修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事就算卢植不同意,恐怕也不好太露骨,我的任务完成一半了。既然老毛同志要我等两天,我干脆先回家去看看。当下他和毛钦说了一声,便带着蓝兰赶回家。
家里只有阿母唐氏,老爹出远门还没有回来。刘修记得老爹和他说过要出一次远门,只是没想到这个远门这么远,都快两个月了还没回来。他问了阿母唐氏,唐氏却是司空见惯,不以为然的说道:“你阿翁就这样,每个都要出去一次,没有个把月回不来。这次时间是长了些,可是也没什么奇怪的。”
刘修有些奇怪的问道:“阿母不知道阿翁去哪儿?”
唐氏看到文静漂亮的蓝兰,以为是儿媳妇,嘴都乐得合不拢了,哪有心思回答刘修的问题,不耐烦的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管得了他的事?等他回来问问,你不就知道了。只知道问东问西,也不知道请客人进屋坐。姑娘,快请快请,请屋里坐。我家阿修啊,就是太直爽了,不知道哄人喜欢,可是呢,他却是个听话的孩子,对人没有坏心眼的……”
刘修啼笑皆非,知道老娘误会了,把这半路上捡来的美婢道友当未来儿媳。他们家是小户人家,没有城里那些大户家的规矩大,也没什么门当户对的话,只要人长得好,看得顺眼,就满意了。而蓝兰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符合唐氏心目中儿媳妇的标准。
刘修解释了几句,可惜唐氏哪里肯信,拉着蓝兰亲热的唠起了家常,拐弯抹角的打听她家的背景。刘修尴尬不已,只好找了个借口说要到老爹房里找个东西,逃离了是非地。
在老爹房里随便翻了翻,他一屁股坐在床上,顺势躺了下来,头一搁在枕头上,他就觉得枕头有些异样。这个枕头是个陶枕,硬得很,不过刘修却不是因为硬的原因,而是他觉得这个陶枕头好象重得有些离谱,推起来比较费力。
他疑惑的坐了起来,拿起陶枕掂了掂,顿时咂舌不已。这哪是枕头,根本就是一块实心陶块嘛。他翻看了一下,在枕头上看到两条细细的纹,看起来像是两部分,可是他翻来覆去的试了好多次,就是找不开这个看起来式样非常普通的陶枕。
这倒是怪了。刘修心道,老爹这个枕头还真是有些邪门啊,难不成是个宝贝?
“你别动你阿翁的枕头。”唐氏走进门来,见刘修正在试图打开那个陶枕,连忙上来抢了过去,一把推开刘修,瞪着眼睛说道:“别看你阿翁平时像头牛,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可要是动了他这枕头,他眼珠子都会红。”
“为什么?”刘修更好奇了。
“我怎么知道。”唐氏好象对这件事比较忌讳,三两下把刘修推出门,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一匹包裏得严严实实的丝绸,不由分说的塞到蓝兰的手里,献宝似的说道:“这可是阿修他爹从襄邑带回来的,襄邑你知道吧,那可是专门为洛阳的贵人们做衣服的地方啊。你看看这织工,多紧致,你看这绣工……”
刘修疑云大起,他听卢植说过,襄邑有织官,专门供给皇室和百官,但是只有皇宫里的织品上才进行刺绣,百官只能用素织的,老爹买这些皇室专用的东西干什么?
第115章 雅歌将军
两天后,刘修从毛钦那里得到了好消息,卢植屈尊枉贵,为卢敏向他提亲,同时很客气的和他交流了幽州目前面临的困境。毛钦心知肚明,答应出面向涿郡诸族求援。得到了毛钦的承诺之后,卢植带着家人离开了桃谷,赶往京城。
刘修一听就急了,倒不是为他自己——说实话,他已经对卢植不抱什么希望了,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帮,自己一个外人更指望不上了——他是为卢敏的婚事着急,这年头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卢植虽然向毛家提亲了,可是他去洛阳了,还怎么成亲?
毛钦倒很大度,拍着肥大的肚子:“我会把女儿一直送到洛阳去。”
刘修苦笑,不过既然如此,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我已经和涿县的诸毛联系过了,他们还算是卖我面子,另外涿县的几家我也走了一趟,反正我这张老脸也不值钱,也不多,大概一千多石粮食。”
刘修大喜,仅仅一个涿县如果就能凑出一千石粮,那粮食问题真的不用愁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车辆,你马上就把这些粮食带走。”毛钦不以为然的摇摇手,不容置疑的说道:“这些粮必须跟着子行,子行在哪,这些粮就只能到哪儿。”
“没问题。”刘修乐得合不拢嘴:“谁敢抢我师兄一粒粮食,我就砍下他的手。”
毛钦也笑了:“小子,就得这么狠,要不然的话,这些粮天知道会被谁黑掉。你让子行放心,我不会闲着,争取再给他筹集两千石粮食过去。另外,我派去押粮的这两百护院,从现在起就是子行的部曲了。”
刘修暗自咂舌,这毛钦看起来软弱得很,可是一旦出手却是狠辣之极,有了这二百部曲,卢敏在护乌桓校尉府说话的底气就足多了。这年头,有实力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比人响三分。
让他更惊喜的还在后面,毛钦告诉他,除了西毛,其他三毛也准备了大概一百多人,张家五十多,李家三十多,还有其他诸族,总共加起来五百多人,正在整装待发,很快就会赶着后续的粮食追上去。既然刘虞要下令征发涿县的年轻子弟上阵,那就让他好好的感觉一下涿县诸族的实力。
刘修大喜过望,谢过毛钦,带着二百装备齐全的毛家护院,押着一千多石粮起程。因为有粮同行,他们的速度快不起来,刘修就派人先行一步,赶到渔阳去向卢敏汇报,自己守着粮队,不敢掉以轻心,一是怕那些当官的伸手,二是怕被饿急的流民给抢了。好在一路太平,也许是刘虞和张鸣的原因,既没有当官的向他们伸手索要,也没有流民来抢劫。
到达昌平之后,先前派去报信的人回来了,告诉刘修一个消息。卢敏等人已经赶往宁城,他留下话,让刘修返回后尽快的赶到宁城会合。护乌桓校尉府得到消息,鲜卑人参加蹀林大会的部落都没有离开,随时都有可能入侵。
刘修不敢怠慢,随即转向军都陉。居庸关都尉谢广隆已经得到消息,派赵毅出关迎接。一见面,赵毅就笑了:“德然果然是神手通天啊,跑了一趟,又是兵又是粮。”
“嘿嘿,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我师兄的未来的岳丈大人的功劳。”见到赵毅,刘修也十分高兴,说了两句闲话,立刻转向正题:“你家里可有信来了?”
赵毅一笑,转身对两个年轻人招了招手。那两个年轻人大步走上前来,面带微笑的向刘修拱手施礼,左侧的俊郎少年朗声笑道:“常山赵云,见过刘兄。”右侧的儒雅少年有些腼腆的笑道:“河间张郃,见过刘君。”
刘修脸上的笑容刚刚绽开一半,随即愣住了,看着那个自称是张郃的年轻人张了张嘴巴,好半天才说道:“你是张郃?”
张郃有些意外,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张郃张儁乂?”
“正是。”
刘修一拍脑门,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这次可赚大发了,不仅找到了蜀中五虎将之一的赵云,还外带了一个曹营五子良将的张郃。三国演义里面,张郃号称河北四庭柱之一,颜良、文丑在白马被关二爷砍了,高览被赵云在长坂坡挑了之后,真正牛逼的只有这个张郃张俊义,而且五子良将里面,这位张将军也是活得最长的,马谡那个纸上谈兵的家伙就是败在他的手上。这位张将军还有些与众不同,他虽然是个武将,但是却喜好学问,刘修之所以对他比较清楚,就是有一本书里称他为雅歌将军,是儒将。
刘修听赵毅说过有个河间张家向他们家学戟法,没想到却是这位名人。不过细细想来,赵家那颇有古风的戟法倒的确和这位雅歌将军比较相称。
“儁乂和我家通好,向我家学过戟法,他张家的大戟士可是河间有名的精锐。”赵毅热情的介绍道:“都尉大人一看他们演练,就眼红得想要把他留在居庸,可惜他们说鲜卑人估计没胆子打到居庸,留在这里没仗打,一心想要跟着德然去宁城杀敌。”
“欢迎,欢迎啊。”刘修喜不自胜,心道他们不去我也要忽悠他们去,这样的潜力股到哪儿去找啊。
“德然。”赵毅拉着刘修向前走,赵云和张郃跟在后面,“我兄弟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