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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者。
与此同时,刘修写了一封家书,把刚刚发生的事急报楚王刘元起,请他注意自己的安全。他知道刘元起虽然不显山不显水,但是他的修为也不差,身边还有几个像左慈那样的道士,其中不凡技击高手。不过面对黑衣人这样的对手,纵使是技击高手也很难让人放心。
中平五年的正月,在刘修焦急的等待中变得漫长了起来,每一天都似乎被拉长了无数倍,孩子们快乐的笑声也无法冲散刘修心头的乌云,相反让他感觉到肩头沉甸甸的压力。刘修的心情不好,整个楚王府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刘和、刘安等人走路都放轻了脚步,只有唐英子大大咧咧的满不在乎,她拍着胸脯说,那老妖怪虽然道术惊人,可是她中了两计青牛角发出的摧心咒,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死已经是侥幸,短期内再来生事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可是刘修还是不放心,他觉得唐英子跟她娘一样,也有些疯疯癫癫的,还有些没心没肺。
整个楚王府真正开心的似乎只剩下唐英子母女二人。看着这像是孪生姊妹一样的母女俩整天在楚王府窜来窜去,开心得像是过年——整个楚王府现在也只有她们俩真正在过年,刘修觉得,有时候人疯了,傻了,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就在刘修不安的等待中,洛阳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成都却传来了一个噩耗:张鲁失踪了。
张鲁今年十九岁,这些年一直在鹄鸣山修行,有了指环上中的道术法门,张鲁的进步不算慢,可是因为资质的问题,他的进步也不算突出。考虑到作为下一代天师,他必须要有能够让人信服的本事,所以卢夫人一直不肯让他过早的出现在信众的面前。原本的计划是等到二十岁再行冠礼,然后由楚王府请示天子,正式加以策封,借助朝廷的力量布道,也好增加他的权威。
作为正式即位前的最后一年,张鲁今年的任务非常紧,按照卢夫人的计划,他最好能在今年突破狮子吼境界,到时候再向刘修借用青牛角,面对普通的信众,他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为了抓紧时间,刚过正月十五上元节,张鲁便进入鹄鸣山的靖庐闭关修行,每过五天,鹄鸣山的治头大祭酒赵升会进庐参拜一次,解答张鲁的相关疑问。
正月二十,赵升第一次走进靖庐,却发现人去庐空,张鲁根本不在靖庐内。他失踪了。
赵升发来急信,是希望卢夫人能赶回去处理这件事。从他发来的信上可知,他根本不知道卢夫人本人在张鲁之前就失踪了。刘修原本以为卢夫人是被黑衣人掳走了或是回了成都,接到赵长这封信,他才知道事情远远比他想像的更严重。
听说张鲁失踪,留在刘修身边的几个道士,包括张卫、张修在内都急了,他们立即向刘修请令,要求赶回成都,保护鹄鸣山的道观。刘修虽然知道这些人回去也没什么用,可是他也知道,鹄鸣山出事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他必须让长公主赶回成都坐镇,以免事态扩大。
长公主不敢怠慢,立刻和阎忠一起,在张卫、张修等人的保护下登上了益州水师的战船,火速赶往成都。为了安全起见,刘修把刘业留在了身边,目前也只有他勉强有资格说能对付那个黑衣人了。
刚刚送走了长公主,刘修在虎士的保护下回到楚王府。在门口,他看到一匹四肢颤抖,浑身是汗的西凉战马,一个士卒挽着马缰,惋惜的摇着头。
“怎么回事?”刘修对许禇示意了一下,许禇走上前去,问了几句,回来时脸色便有些不好。刘修心中一沉,向前倾了倾身子,许禇凑在他耳边说道:“虞长史回来了,那是他的坐骑。”
刘修心里咯噔一声,虞翻轻身功夫一流,骑术也相当不错。因为会稽那边上等的战马非常难得,他对战马也非常爱惜。更何况他身上还有骠骑将军府的印绶,可以在各个驿站调用官马,隔三十里换一匹马,怎么可能会将战马累成这样?那只有一个可能,虞翻要告诉他的消息非常紧急,紧急得他不惜马力。
“进府!”刘修轻轻的拍了拍车旁的障泥,顺手支住了额头,用手指抵着呯呯乱跳的太阳穴。头痛好久没有发作的头又有些隐隐作痛,让他的眼角也跟着抽动起来。
“将军!”虞翻正在堂上喝茶,一看到刘修走进来,他紧走两步迎了上来。刘修摆摆手:“仲翔,莫急,有什么事进书房再说。”
虞翻点点头,伸手扶着刘修进了书房,顺手关上了房门。还没等刘修坐定,虞翻便说道:“将军,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刘修强作镇静,声音却有些不自然的颤抖起来。
“楚王殿下……出事了,他掉下了山崖,摔死了。”
刘修眉头紧锁,心跳如鼓,耳边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就连虞翻的声音都变得飘忽不定,一会儿像是在耳边轰鸣,一会儿又像是在天边缥缈不可闻。
“将军,将军。”虞翻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他,大声呼唤。过了好一阵,刘修这才定了定神,勉强坐稳,脸上冷汗涔涔。他哑声道:“仲翔,你把整件事说给我听,一点也不准遗漏。”
“喏。”虞翻见刘修脸色苍白,说话却还有条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坐在刘修对面,先给刘修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给他,然后才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正月朝会,作为帮天子解决经济危机的楚王刘元起一时风光无限,被尊为诸王之首,天子凡有聚会,他必为上席,凡是出行,他必随驾。正月十八,天子要登嵩高山祈福,楚王也随行。在登上太室山主峰峻极峰时,只有楚王刘元起有这个荣幸与天子一起祷告天地。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个荣幸上。上去的时候是两个人,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人:面色苍白、满脸泪痕的小天子,楚王刘元起不见了。小天子吓得魂不附体,泣不成声,好半天才说清楚,刘元起不慎坠崖了。
听到这个消息,随行的虞翻吓得半死。他之所以敢让刘元起和小天子一起上去,就是因为他知道刘元起深藏不露,一身武技虽不敢说傲视天下,但小天子那两下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刘元起只要自己不大意,小天子想要暗算他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就他们两人上去的,如果刘元起出了事,小天子无法洗清自己,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刘元起都不会出事。
可是刘元起偏偏就出了事,他坠岸了。至于真是不慎,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谁也说不清楚。虞翻当时不敢怠慢,亲自上了崖查看。在崖顶,他看到了小天子所说的失足之处,又仗着自己轻身法高妙,用绳子系着到下面去查看。在山崖下,他的确看到了有人滚落的痕迹,还有血迹,但是没找到刘元起的尸身,所有的痕迹在一道急流处消失了,从现场遗留的所有线索来看,刘元起应该是落水身亡,尸身被水冲到了下游。
下游水流湍急,还有几个大小不等的瀑布,深潭更是数不胜数。在小天子和虞翻的双重重赏下,随行的武士以及附近的猎户一起出动,经过三天的搜索,终于在五里多外的一个小河边看到了一具尸体,虽然尸体残缺不全,特别是脸被山中的野兽啃得血肉模糊,可是从尸体的服饰上可以判断,这是楚王刘元起无疑。
确认了刘元起死亡,虞翻不敢怠慢,一方面派人回洛阳楚王府送信,一方面亲自赶往江陵报信。
“你确定那是父王的尸身?”刘元起的眼睛红了。
“嗯。”虞翻用力的点点头:“虽然还没有经过王妃确认,但是我仔细问过大王身边的几个随身亲卫,他们都认定这是大王。”
刘修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仰天而笑:“果然好手段,轻轻一推,就把所有的事情全推掉了。”
虞翻眉头轻锁:“将军,你是说……”
“除了他,还能有谁?”刘修冷笑一声:“正因为你们觉得不可能,所以这件事他的嫌疑才最大。我不相信父王在黑暗之中走了一辈子,这点小心都没有。只可惜,他经过了那么多大风大浪,最后却在阴沟里翻了船。阴沟啊,果然是一个藏污纳垢的阴沟,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权利蒙蔽的人心更脏,更臭。”
第705章 以退为进
虞翻眼中的忧色越来越浓郁,他直勾勾的看着狂怒的刘修,很粗暴的打断了刘修的话:“将军,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刘修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怎么办,提大军直奔洛阳,宰了那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虞翻站起身,走到刘修面前,深深一揖:“那将军自行,虞翻告退。”说完,他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脚步,仰起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四百年就等了这么一个结果。唉,竖子不足与谋!”
刘修大怒,一个箭步跃了过去,伸手就去揪虞翻的脖领。虞翻脑后似乎长了眼睛似的,根本不用回头,身体前倾,飞起一脚,正踹在刘修的胸口。刘修猝不及防,被他踹得连退两步,这才勉强站稳了脚步,可是胸口气血翻涌,嘴里泛起了浓烈的甜腥味。他顾不上去擦嘴角的血,厉声喝道:“虞翻,焉敢如此?”
虞翻停住了,转过身,歪着脑袋打量着他:“我就敢了,你又能如何?难道你还能发出虎啸?不,你现在连我都制伏不了,去洛阳又如何,不过是送死罢了?哼哼,枉费我一番辛苦的从洛阳赶回来……”
狂怒的刘修被虞翻踹了一窝心脚,又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发热的脑子这才清醒了些。他浑身发软,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慢慢的坐倒,双手捂脸,泪水夺眶而出。
他很绝望,很伤心。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他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从一开始只想过一个富足的生活,到现在身为楚王世子,骠骑将军,手握天下雄兵数十万,坐拥半壁江山,只言片语便可决人生死,他这一路走得都很顺利,他想改变历史的宿命,他想把这个傲视天下的伟大民族引入一个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他想让汉人可以骄傲的行走于阳光之下,不用再被那些草原上的民族欺凌、奴役和所谓的融合。
他信心满满,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够逐步剔除儒家文化中的问题,留一下个万世基业,他相信自己能够克服所有的困难。
他觉得,在他的努力下,皇权已经不再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只不过是一个小坎,他随时都可以迈过这道坎。可是他没想到,只是片刻之间,他就被打倒在地,落出了原形。论名义,他的对手是皇帝,论武力,他的对手是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不管哪方面,都不是他眼下能够无视的。
第一次激烈的冲突,他便受到了重创。卢夫人失踪,天师道分崩离析在即。在黑暗中行走了几十年的父王坠崖身死,他期盼了一辈子的荣耀却还没有到来。他有些恨自己,如果不是他给了父王希望,他也许不会死得这么早,这么无谓。
他妄想转过历史的车轮,却低估了历史的惯性,反而被历史辗得皮开肉绽。
虞翻静静的蹲在刘修对面,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睛却慢慢的亮了起来。王楚、荀攸等人听到了声音,赶过来探望,却被虞翻统统挡在门外,只说将军心情不佳,没什么大碍,这种失态不宜让太多的人看见,以免有损形象。
王楚等人虽然疑惑,却深知虞翻在刘修身边的地位,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只能按捺着焦急的心急,在前堂等候。
过了很久,刘修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