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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袁军战阵被黄忠闲庭信步的气势压得一滞,似乎被一支无形的箭射中,不少人刚刚迈开的步伐竟生生的停了一下,原本严整的阵势顿时一乱。
“哈哈哈……”黄忠发出一声轻笑,摇了摇头,右手一伸:“箭来!”
一个亲卫双手奉上一枝精钢打造的羽箭。黄忠接箭在手,沉腰坐马,拉弓如满月,略微瞄了瞄,撒手松弦。
“嗖!”羽箭尾羽一颤,在空中怪异的扭动了一下,反射着寒光的箭头撕破空气,疾射而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瞬间飞过了百步的距离。
“举盾!”一直在注意黄忠的袁军校尉大喝一声,单臂用力,举起了沉重的盾牌。他刚刚举起盾牌,盾牌突然裂开一个洞,一道寒光破盾而入。在纷飞的木屑中,锋利的箭头一下子射穿了他的面颊。
校尉愣了片刻,蓦的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啊——”在惨叫声中,浑身的力气像流水一般的迅速消失,沉重的盾牌落下,狠狠的砸在他的脚上。巨痛让他再一次发出惨叫。
“啊——”
惨叫声让他身边的卫士们脸色发白,他们看着倒在地上的校尉,看着那枝洞穿了厚实木盾的羽箭,一阵寒意从心头升起,恐惧在瞬间攫住了他们所有人的心脏。他们屏住呼吸,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百步之处,一箭洞穿三指厚的木盾?!
其他将士看不到这一切,但是他们能听到校尉的惨叫声,知道校尉肯定是被刚才那一箭射中了。他们同样觉得不可理解,但是正因为不可理解,恐惧反而来得比这些亲卫们更强烈。
校尉大人有铁甲,如果他都挡不住这一箭,那么又有谁能挡住这一箭?恐惧像一阵风,伴随着校尉的惨叫声,迅速在袁军将士中传播开来,让每个人心头颤栗不已。
在袁军的恐惧中,黄忠连射三箭,每一箭都准确的命中了目标。一个校尉,两个曲军侯,即使是躲在厚实的盾牌之后,他们也没能躲过黄忠的箭,校尉重伤,一个军侯被射杀,另一个运气好一些,只是被射破了头皮。
虽然没受重伤,但是那个军侯摸着头顶上的血迹,也吓得魂不附体。他看着盾牌上的洞,脸色煞白,半天没回过神来。
就在袁军的指挥系统暂时宕机的时候,黄忠收起了弓,摆了摆手:“魏延,随我来!”
“喏!”对黄忠的箭术惊羡不已的魏延一听这个命令,顿时热血沸腾,他拔出环刀,纵声咆哮:“杀——”迈开大步,两步就冲到了黄忠的前面。黄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拔出环刀,也跟了上去,和魏延并肩而行。
在他们的身后,一百名亲卫和五百名战士也开始奔跑。
一百步,瞬间即到,还没回过神来的袁军将士看着飞奔而至的敌人,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竖起了耳朵,等待着自己战斗的命令。
可是,他们听到的只有校尉的惨叫,和敌人越来越近的怒吼声。
“杀!”魏延带着自己的一伍人,跑在最前面,第一个和敌人接触。他挥盾拦开一柄伸出来的长矛,高高的举起右臂,一刀劈了下去。
“咚!”环刀砍在厚实的盾牌上,深深的嵌入。魏延用力拔刀,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他想停住脚步,用脚去踹盾牌,却被身后狂奔而来的同伴挤着向前,根本停不住。就在此时,一柄长矛从巨盾中刺出,直奔他的胸膛。
魏延睁大了眼睛,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所有的兵书战策,所有的想法,刹那间都不翼而飞。他雄心勃勃,一心想建功立业,期盼着斩将夺旗,却没想到第一战就让他面临着生与死的抉择。
兵凶战危!魏延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四个字。
“吱——”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一口战刀突然出现魏延面前,贴着矛柄滑了过去,击偏了矛柄的同时,一刀割开了那个长矛手的手指,接着刀头反撩,割开了他的脖子。
鲜血泉涌,喷了魏延一头一脸,热腾腾的鲜血将魏延激醒,紧接着,一个刀柄被塞进了他的手中,耳边响起黄忠的大喝:“避实击虚,不要硬顶!”
魏延打了个激零,看着像猛虎一般杀入敌人,势如破竹的黄忠背影,低下头,再看看被黄忠塞入他手中的那柄刀,刀身上赫然两个字:太平!
这是骠骑将军赠给黄中郎的战刀!魏延突然觉得鲜血涌上了头,一股抑制不住的力量瞬间充满了全身。他狂吼一声,一刀劈死一个袁军士卒,向黄忠追了过去。
黄忠拔出了他的赤鸦,如虎入羊群,刀砍盾砸,面前无一合之敌,在他的身后,一百名亲卫如影随行,在他的左侧,魏延疯狂的挥舞着战刀,接连砍死四五个敌人,渐渐的赶了上来。
“大人,我来了!”
黄忠一刀砸开一面盾牌,手腕一抖,刀尖准确的挑开了那个袁军士卒的面门,同时转头看了势如疯虎的魏延一眼,笑声:“好小子,不错。不过,不要这么拼命,放轻松些,力随心出,步随意走。眼中有敌,心中无敌!”
“多谢大人指点!”魏延大笑,刀法一变,不再大砍大杀,却更加犀利。
两人并肩杀入,势不可挡。
第650章 最后一击
平舆城头,面容消瘦的袁隗坐在城楼上,双手拢在袖中,面色平静,薄薄的嘴唇抿着,双目微垂。法衍拱着手,站在他的身后,几个虎背熊腰的卫士手抚战刀,紧紧的护卫在一旁。其他将领都远远的坐着,气氛压抑,谁也不敢乱说话。
城外不远处,就是天子的御营,远处的地平线上,三千铁骑的身影若影若现。袁隗知道,那是小天子准备拦截他援军的部署。他很想笑,许攸有三四万人,而徐荣只有三千人,胜负不言而喻,还需要他出城支援吗?
可是他又笑不出来。
经历了一次援兵尽在眼前,却怎么也到不了城下的悲喜剧,体验过了那种绝望的情绪,袁隗曾经从容的心现在已经无法再保持平静,他深知这一次胜负对袁家的重要性,他再也承受不起一次打击。
而且,这次的机会是那么的好,骁勇善战的刘修被袁绍牵制在梁国,无法赶来支援,城外只有两万御营,这样的机会天载难逢,如果还不能扭转战局,不要说那些部属会绝望,就连袁隗自己都会绝望,天命在袁家的预言将不攻自破。
接下来的一切,袁隗不敢想象。
正因为后果严重到无法想象,所以袁隗虽然觉得这个胜利没有什么悬念,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他现在有些后悔,不应该一时激动,要在城楼上见证胜利的到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很难让自己平静下来,紧张的情绪像是汹涌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喷薄而出。
握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湿漉漉的,不由自主的颤抖,幅度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他的衣袖都在颤动。他用力的握着自己的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皮肉中,用疼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
城下,御营之中,小天子捻着手中的棋子,看着面前的棋盘,心思却早就不在棋局上。他摩挲着温润的玉棋子,半天没有动弹。
“陛下——”宋太后拖长了声音,不悦的提醒道。
“母后——”小天子哭丧着脸,将棋子放回棋盒中。“母后,我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宋太后探身过来,握起他的手,在棋盒中拈起一子,往棋盘上一放。然后坐了回去,自己取出一子,轻轻的落在棋盘上。“又该你了。”
“母后——”小天子快要哭出来了。徐荣正在迎战十倍于已的敌人,胜利的希望渺茫,小天子并不敢奢望太多,但是他不希望徐荣死在阵前。徐荣虽然是刘修的乡党,对刘修死心塌地,可是小天子知道,徐荣是个真正的将军,有他在,他才能以两万之众包围平舆城,一旦徐荣战死,大军很可能会崩溃。
这时候要他强作镇静的来下棋,他真的做不到。
“你想干什么去?”宋太后叹了一口气,没有再逼他。她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小天子:“你是想去城下,还是想去繁阳亭?”
“我……”小天子无言以对。
“城下,有卢中郎在指挥。繁阳亭,有徐中郎在指挥,他们的能力都在你之上,你能做的,他们都能做到,你就是去了,也不可能做得比他们更好。”宋太后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去了,又有何用?”
“我……我能鼓舞士气。”
“你在这里,更能镇定人心。”宋太后摇摇头:“陛下,你如果去了前线,鼓舞士气的作用肯定是有的,可是他们还得分出精力来保护你。我军兵力本来就不足,这时候岂能三心二意?你在这里,一样能鼓舞士气。”
“我……”
“陛下,你还年轻,还没有亲政,将来亲临战场的机会还会很多。”宋太后重新拈起一颗棋子:“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循序渐进,才能水到渠成,急是急不来的。”
“可是……”小天子嗫嚅道:“阿和就在前线,我还是个男子,怎么能躲在后面?”
“如果骠骑将军在这里,我绝不拦着你。”宋太后瞟了他一眼:“我没有骠骑将军那样的神勇,我保证不了你的安全,只能让你远离危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你是堂堂的天子?陛下,别说是你,就算骠骑将军现在也不轻易到最前线去。”
小天子撇了撇嘴,没有再吭声。他重新拿起了棋子,把注意力集中在棋局上。
……
平舆城东,卢敏穿着战甲,扶着战刀,在树荫下来回踱着步,不时的抬起头看看平舆城,又不时的看看城东繁阳亭的方向。三千铁骑,肃立在树荫之中,沉默的等待着。
这里离平舆二十里,离繁阳亭同样也是二十里。卢敏带着人守在这里,一方面是为了随时支援徐荣,另一方面也担负着阻截袁隗的任务——虽然这个可能看起来微乎其微,但是却必不可少。
卢敏当然知道这一仗对袁隗甚至整个袁家的重要性。
“大人,有人来了。”李成突然指着远处的地平线叫了一声。李成是李定的儿子,当年曾经跟着刘修在鸡鸣山恶战,过了十几年,刘修已经成为显赫的骠骑将军,他却还是涿郡的一个小吏。他父亲名士李定拉下脸皮,写了一封亲笔信,卢敏收下了他,让他做了自己的部曲将,统领那些从涿郡赶来投奔他的少年部曲。
卢敏应了一声,抬起头,却没有太多的激动表情。他和徐荣约好,每过一刻钟,都会派人通报一次消息。如果徐荣需要他的支援,只要发出信号,他在一顿饭的时间内就能收到。既然现在还没有收到这样的消息,说明形势还在徐荣控制范围以内。
骑士奔到卢敏面前,翻身下马,向卢敏行礼。卢敏点点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知道不会有什么坏消息,心中大定,摆摆手,先让人拿过一壶水来。“别急,喝口水再说不迟。”
“喏,多谢大人。”骑士感激的点点头,接过水壶,咕咕咚咚的喝了几大口,这才用袖子一抹嘴,笑着说道:“敢告大人,眼下战局虽然激烈,不过对我军却非常有利。在徐中郎的指挥下,我军已经击退了敌军三次进攻,阵前的尸体军械堆了一片,据初步估计,至少杀伤敌军五千人。”
卢敏愣了一下:“是吗?那我军伤亡如何?”
“目前战死和重伤不能再战的大概有三百,主要是黄中郎部下的新兵,他们的战斗经验不足,伤亡偏大。不过有仙师们为他们疗伤,情绪还算稳定。”斥候笑嘻嘻的把前线的战况说了一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