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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叛军若前后施以夹击,恐怕奇兵最终覆没之险。”
“除江油外,绵竹关,白马关都是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张任又补充说道。
“呵呵……”我点了点头,呵呵笑道,“连文越和孟道(严颜)都这样看,骗过刘璝之流自然是更不在话下了!”
“啊~~?”张、严二人诧异地看向我,有些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严颜斟酌着说道:“张征西此言何意?”
“备周则意殆,常见则不疑。越是险要,越是以为万无一失,就越容易疏忽大意,奇兵也就越容易成功。”我回望了张任、严颜一眼,指着沙盘说道,“阴平栈道之险,我早有耳闻。若是一般兵马,想翻越阴平确实难比登天。”
在张任、严颜疑惑的目光中,我话风一转:“不过,我军中却有两支劲旅,最擅攀山越岩、泅水穿林。”
张任突然眼中一亮,失声说道;“莫非是那支无前飞军?”
“不错,正是无当、无前两部飞军!”我并没有向张、严二人隐瞒,“无当飞军皆为山越族人,无前飞军皆为五溪蛮人。这两族人世居山林,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征募成军后,攀越山林更是两部飞军日常操练项目。”
“张征西,这两部飞军有几成把握能越过阴平栈道?”张任急切地询问道。
“不出意外,应有七成把握!”我相当肯定地说道。
“既有七成把握,有何不可行?”张任一拳击打在地面上,慨然说道。
张任用兵向来不缺乏冒险精神,这从他被八倍之敌围困在汉平时却依然敢于派兵奇袭,便能够看出来。
“不过,若是被叛军所察,纵然能越过阴平栈道,也是无济于事!”严颜虽然也面露喜色,但仍旧持重地提醒道。
“这就需要我等将戏做全做好……”我微微一笑说道。
“请张征西明言……”张任诚恳地请教道。
……
相携回到自己军中,张任挥退亲随,语气略显复杂地对严颜说道:“孟道兄,你如何看张飞?”
“耳闻不如眼见……”沉默了片刻后,严颜才叹气说道:“此人治军用兵,都可称天下罕有。观其军伍阵容,便可知张飞治军练兵之术,我自叹不及多矣。难怪荆州军近年纵横南北,所向披靡。
其用兵,更是可称诡变无方。如果不是今日听他道明,恐怕你我如何不会想到他居然想奇渡阴平,饶剑门关直袭成都。”
顿了顿,严颜继续说道:“更难得的是,他并非一味犯险,所施计策环环相扣,令人无法生疑。
见微知著!难怪张飞能以威名震动华夏,连曹操也避之如虎。”
张任缓缓点头,沉吟了小半晌,突然说道:“孟道兄,你说以你我二人,若有足够军力,再以有心算无备,有几成把握能击败张飞?”
严颜诧异地看向这个亦徒亦友的蜀中名将,愕然说道:“文越何出此言?”
“刘备不会平白为我等征剿叛逆,他此次派出张飞和这近十万大军入川,十之八九也有乘机掌控我西川的用意。”张任神色复杂地说道,“他日一旦将刘璝、张松群贼击灭,我西川七郡何去何从?当真要拱手让予刘备?
若不相让,则我川军与张飞必有一战。
常言先发制人,后发者制于人。以张飞军力之盛,若想胜之,只有乘其不备,施以突袭。”
“文越,你当真想让西川数十万子民永无宁日么?”严颜的表情逐渐由震惊转为沉肃,摇了摇皓白的苍首,轻叹说道,“如果与张飞一战,后果如何,你想过没有?
我只想问你四个问题……”
张任默然不语,静静聆听着严颜的话。
“其一,我等手中仅只5000兵力,精锐不及荆州军,如何能突袭张飞得手?其二,以张飞用兵之能,当真会那般容易被突袭?其三,世人皆知张飞乃是奉旨助我等讨伐叛逆。就算能突袭得手,世人将如何看待我等?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徒?朝之逆臣?届时,川中士民又会有几人感激我等?其四,刘备拥荆、扬、徐、凉、交五州之地,人丁以百万计,军卒以十万计,一旦反目,我等以何抗其数十万虎狼之师?”
张任张了张口,想回答其中的部分问题,但沉吟了许久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文越,你我都去过荆州。荆州之富庶,百姓之安宁,倍于我西川。或许由刘大将军执掌西川,也并不是件坏事!”严颜年过花甲,对许多事情的思考更加理性沉稳。他知道张任一贯保守排外,想一下转变过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张任一向坚毅的目光变得有些茫然,沉默不语。许久后,才怅然地叹了口气。
……
七月初四,联军三万七千人进抵始安之东30里。
早早闻听我军西来的消息,孟达亲自引军万余人迎击。不出所料,他果然是屯重兵安营于谷道,分偏师各千余人于两侧山岭扎寨,形成一道立体的防御工事。
扎营后,我立即引张任、严颜等人往敌军营寨前勘察地形军情。
在一群将官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一个身披绿袍、盔明甲亮的将军策马出现谷道口,扬鞭眺望着我与张任一行。
“孟达!”一见这人,张任立即如暴怒的雄狮,策马上前几步,绰枪遥指,厉吼出声。
“张督,别来无恙乎?”两边岭上的守军都已强弓上弦,擂石待发,孟达也不虞张任会突然发难,呵呵大笑道。
“你这弑主叛逆的狗贼,还敢来见我?”张任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张任,我敬你,才称你一声张督,却不想你如疯狗吠人。”孟达勃然作色道,“分明是勾结刘备,谋害州君(刘璋),意欲篡夺权柄。蜀中之人,谁不知你叛逆之名。
速速下马受降,还能苟全你的性命,否则必然身首两处。”
眼见张任怒火中烧,就准备冲过去,我策马上前将他拦住。
“孟达,可认得燕人张飞?”我挺矛平指前方,大声喝喊道,“我奉天子命,提大军十万入川讨伐叛逆刘璝。你若识时务,速引军归降,可免你附贼之责。”
“哈哈哈……”孟达放声狂笑,“张飞,人或惧你,我却视你为小儿。这治安县,这华蓥山,就是你虚名告破之地。”
“狂妄贼子!”我须发皆张,“气冲牛斗”地怒喝道,“天下英雄,闻我之名,无不惊惧。你这贼子,居然敢如此小觑于我?
三日之内,我必要将你这狗贼斩杀。”
说罢,我“怒气冲冲”地领人折返回营。
……
山谷道口,孟达望着远方消失的人影,冷笑了一声:“莽撞匹夫,也敢称名将?”
一旁有部将谨慎地提醒道:“张飞声威极盛,未必都是虚名。适才或许是在施轻敌之计……”
“哼~~!”孟达不屑地说道,“什么轻敌之计,最多是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吧。这方圆数十里内,皆有我安排的细作,他想从其他山中小路攀越,只能是自取败亡。”
“不败的鬼话,就由孟某来打破……”再冲东面凝望了一眼,孟达拨马转身,朝谷道内驰去。
战局的进展,似乎证明了孟达的远见卓识——荆州军果然是明里攻打谷道,暗中派遣偏师寻找小路翻越,准备饶行到背后施以夹击。但在孟达的精心安排下,荆州军的偏师连遭伏击,损失数百人之众。
暗渡陈仓的计策失败后,恼羞成怒的荆州军开始发动真正的猛攻。但占据地势之利的川军,轻易地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坚守十日后,孟达得意地遣使向成都告捷,直称张飞业已被阻遏,不足为虑。
与此同时,吴懿、杨怀也分别传书成都,称防守虽然艰难,但皆成功地阻挡住了吕蒙和黄忠的大军。
刘璝闻讯狂喜,以为战事无忧,大宴群臣。
第一百六十九章(下)
益州刺史府内觥槲脚错,谈笑风生。战局的进展顺利,将笼罩在成都上空多日的阴云一扫而尽,一众文武官员放开了心中包袱,尽情畅饮开怀。
刘璝更是满面红光,频频邀饮。
酒过三巡之后,刘璝轻咳几声,微微抬手。
厅内的喧哗声逐渐褪去,乐器歌舞也顿时停顿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主位上的刘璝。
“圣人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璝以为甚是在理。”刘璝长身而起,声音洪亮地说道,“刘备挟天子以令诸侯,名为大司马,其实汉贼。如今兴不义之师犯我西川,正是欲令川中士民不得安宁。如此倒行逆施之举,有违天命,以至天怒人怨,败亡必矣。
任刘备有大军十万,也难有寸步之进;任那张飞号称威震华夏,也只能徒呼奈何。
但要诸公与璝一心,拒刘备而保西川,并非难事。”
“并力一心,保我西川!”张松以他那特有的洪亮嗓门附和喊道。
“并力一心,保我西川!”厅内顿时回响起震聋发愦的呼喊声。
“请诸公满饮此杯!”乘着气氛热烈,刘璝拿起案上酒爵,高举过头说道。
数十只酒爵同时举到了空中,随即被一饮而尽。
“哈哈……”刘璝大笑着座回位中,挥手说道,“今日当尽兴饮宴,诸公自请!”
片刻后,偌大的厅堂内又恢复了一片歌舞升平。
冲捋须微笑的张松点了点头,刘璝也很满意于自己说辞所达到的良好效果。近段时间,前线的战事虽然顺利,但川中内部各郡却都出现了较大的慌乱。
或许是有刘备所派的细作在搅鬼,又或是川中内部本就有人对刘璝不满,各式各样的谣言流传于各郡县,引起人心惶惶。
在张松的建议下,刘璝才设宴借前线捷报的契机,以安抚人心。
……
兴尽宴散之后,益州主簿黄权正待回府,却被从事王累从身后赶上。
看到王累使过的眼色,黄权微微颔首表示会意。
亥时,夜阑人静,王累造访黄权府邸。
黄、王二人皆非刘璝心腹,甚至很大程度上还与刘璝有所对立。尤其在刘璋身死、刘璝掌控大权之后,他二人一直都抱着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因为二人的声望和人脉,刘璝虽然不满,却也不敢为难他们,但必要的监视戒备还是有的。
最近一段时间,黄权和王累刻意转变了自己的态度,这才缓和了与刘璝的矛盾,监视也逐渐被撤去。不过,饶是如此,两人还是不敢稍有懈怠,私下里的议事只能放在深夜。
“公衡,你如何眼下的战局?”王累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也说不清……”黄权缓缓摇头。
“大军十万之众,居然无一处能有所进展。”王累叹气说道,“文越、孟道乃是我川中宿将,征西大将军张飞更是威震海内,难道就胜不过这帮叛逆?”
“不知前线战况究竟如何,我等也难以妄加猜测。或许,这其中还另有玄机……”黄权拧眉斟酌着说道。
“公衡想到了什么?”王累眼睛一亮,急声问道。在川中众臣中,黄权素以远见闻名。
不过,让王累失望的是,黄权摇了摇头。
“如今我等所能做的,就是做好一应准备,耐心等待……”黄权望着摇曳的灯火,轻叹说道,“说不定,什么时候机会就会来临。”
“刘璝、张松、孟达这群叛贼,万死也不能赎其罪……”王累点了点头,恨声说道。
……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虺,砰崖转石万壑雷。
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是对地势险峻的剑门道的最佳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