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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后方叛乱,公孙康又出昏招,命公孙恭强征辽东各大宗族豪门的私兵,结果却激起更大不满,使叛乱加剧。
公孙康不得已之下,只能真正回师自救。曹操没有错过这一次机会,不顾众将的怀疑劝谏,亲统大军追击,大破辽东军,六日内连复右北平、辽西二郡。最终,只是因为辽水的阻挡,才暂时停下了追击的步伐,否则说不定就已攻入辽东。
不过,公孙康的噩梦并未结束,与前次不同,曹操这一次并不准备再放过他。
正是在这种内忧外患的窘迫局面下,公孙康才不得不急病乱投医,将希望寄托在大哥的出兵救援上。不过,他却忘了一件事情——大哥已与曹操达成了休战协定,两年的休战还远未到期。
先期而至的亲笔书信中,法正向大哥阐明了他自己对辽东战局的看法。法正认为辽东军大势已去,内外交困下,公孙康能维持半年已算万幸。所以,从即日起,对公孙康的实质性支持可以减弱乃至停止,以免我方提供的粮草军械被曹操所得。不过,暂时还应对公孙康虚与委蛇,鼓足他的信心,从而利用辽东更多地消耗曹操。
……
公孙康的使者力劝大哥放弃与曹操的休战协定,乘曹军兵力集中于幽州的机会,自青州出兵直捣冀州、幽州,打通与幽州的联系。届时,公孙康愿意奉大哥为主。
面对这九成是假,一成是真的承诺,大哥笑了笑,却未置可否。
最终,还是由诸葛亮代为答复使者,称我方虽然无法背弃停战协议而直接出兵,却可以遣使与曹操交涉,逼迫其退兵。同时,我方还可派遣部分军卒伪装成辽东军搭乘水军战船,自海路北上进入辽东,助公孙康抗曹。
虽然未能达成出使的初衷目的,但我方的回复还是能让公孙康的使者接受。
逗留了两日后,使者动身返回辽东。
……
章和三年四月中,吕岱引军一万进入汉中,接替吕蒙驻守安阳,扼子午谷道。
四月下,吕蒙引本部兵马两万赶抵巴西,并在征得张鲁同意后,进驻葭萌关,从北面直接形成对西川腹地的威胁。蜀将吴懿引军一万急驻剑阁,以防范吕蒙。
五月上,黄忠引军两万进抵信陵。文聘引军万人进抵迁陵,会合廖化。
无当、无前两部飞军,进抵秭归。
感受到我军施加的强大压力,刘璝明智地解除了对张任的围困,朝川中腹地退却,凭险据守。
同时,川中流言大盛,直称张任“勾结”大哥,意欲尽屠西川士族官员,为刘璋复仇。很显然,流言正是由刘璝一方所造,目的正是为激起川中官员的反抗之心。
……
五月中,应我之邀,张任亲至襄阳。
……
凉州,武威
化名为“钟嶷”的司马懿察觉到一丝不寻常——在凉州境内,似乎有人有意无意地打探着他的事情。
为了便于马岱统掌凉州,徐庶已将凉州的细作网络交给了司马懿。随即,司马懿又对此做了进一步的完善,以保证能在第一时间把握凉州内外所发生的大事。
也因为此,司马懿才能察觉有人打探他。
事实上,自马岱夺回西凉之后,曹方的细作就从来没闲过——刺探马岱的军力,刺探凉州目前的形势……当然,这里面自也少不了对那个助马岱成事的谋主的打探。
曹操知道,仅凭马岱是不可能如此巧妙地夺下西凉,并铲除韩遂。真正可怕的并不是马岱,而是那个隐藏在后的谋主。
不过,由于一贯深居简出,加之在西凉生活多月后面貌有了很大变化,而司马懿也刻意保留了这一变化,所以曹方细作的探查并没能有太大收获。尽管习惯了被打探,但他却察觉这一次不比先前——对方似乎很有针对性,甚至是照司马懿长相的特征进行打探。
司马懿隐隐有种感觉,自己的身份很可能已经暴露。
……
就在这时,一条消息传到了武威——许昌朝廷户曹尚书司马朗之父骑都尉司马防辞世,司马朗去官返回河东老家,为父丁忧。
第一百六十七章(下)
凉州刺史府
偌大的议事厅内,仅只有马岱和司马懿两人。
“仲达,你打算怎么做?”垂下手中的绢书,马岱抬头看向司马懿,郑重地询问道。
司马懿双目微闭,表情凝重,却没有做出回应。
有关父亲司马防辞世的消息,司马懿并没有隐瞒马岱。他非常清楚,这样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想就能隐瞒过去的。马岱虽然谈不上智计出众,但行事仔细沉稳,肯定能够发现一些异常的迹象。
隐瞒,最容易产生隔阂矛盾。与其如此,还不如坦诚相告。
不过,纵然以司马懿的天纵智计,面对父亲亡故这样的传闻,还是无法做到置若罔闻。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这世上最让人痛心的事!”见司马懿默然不语,马岱叹了口气说道,“要不先派人去河东探探路,看情况究竟如何?”
以己度人,马岱对司马懿倒是有几分身同感受的意思。
司马懿依然沉默。
马岱站起身,走到司马懿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劝说道:“仲达,你先回府歇息,我安排人去河东……”
“马将军,不必了……”司马懿一抬手,摇了摇头说道。
马岱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司马懿。
“嗬~~!”长长地呼了口气,司马懿抬起头,脸上带着相当勉强的笑容,低声说道:“这里面很可能有圈套……”
“圈套?”马岱略显诧异地询问道,“什么圈套?”
“不瞒马将军……”司马懿将近些日有人打探自己的事情对马岱做了一番叙述,“偏偏在这个时候,居然传来家父辞世的消息,未免有些巧合。懿怀疑,曹操业已识破了懿并未死去,甚至推断出懿身在西凉。故而想以家父辞世的消息,引诱懿暴露形迹。”
马岱剑眉微挑,不解地说道:“曹操怎会识破仲达之事?”
“凉州虽已被马将军所掌,但毕竟时日尚短,不免有鱼龙混杂。曹操细作若是有心,未必不能察觉到懿的存在。假使其中有人曾见过懿,或是听闻过懿的往事,有所发现自然也就不奇怪了!”司马懿克制住自己心绪的浮动,为马岱分析道,“此外,凉州官员中,或许也藏有曹操内应之人。”
“恩……”马岱点点头,沉吟着说道,“如果曹操当真对仲达的身份有所怀疑,以司马老大人来设一个陷阱,也不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仲达虽然不宜亲往,却可以派遣几名细作暗中查探。将情况搞清楚更好些!”
“也不行!”司马懿仍然摇头,“如果这真是一个圈套,曹操必然会对河东严加盯查。
不需要懿亲自前往,只要我方加派了细作,其实就能证实曹操的猜测。若非是懿,谁会对家父辞世一事如此关切?”
“……”马岱微楞,一时无语。但仔细思索之后,他知道司马懿的顾虑完全是在理的。
一旦所派的细作被曹方察觉,司马懿身在西凉之事就等于是不打自招。
“仲达莫非就准备什么也不做?”马岱佩服司马懿在如此情形下依然能保持冷静,但同时也产生了一丝疑惑。
“……”思索了片刻后,司马懿缓缓说道,“有一个办法,应该可以确认家父辞世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什么办法?”
“以细作联络荆州,了解荆州那里有无得到家父的辞世的消息。如果此事是真,荆州乃至扬州应该都会有所耳闻;若此事为假,则曹操必然是针对凉州散布的流言,荆州那里该当是一无所知。”
“虽然可行,但也得费上些时日……”马岱定睛注视着司马懿,略一沉吟,还是问了出来,“仲达,如若司马老大人当真亡故,你待如何?”
司马懿双目微微闭起,以掩饰眼中的痛苦之色:“……除遥祭外,别无他途。”
顿了顿,司马懿怅然说道:“若懿贸然返乡,家父或在或故,皆不会原谅我这不孝之子。
归去何益?归去何益……”
对司马氏这样的世家大族而言,在这样的乱世里,一人数人的生死根本算不得什么,最紧要是维持家族的存继。司马懿很清楚这一点,更明白自己在刘备麾下的每一功每一绩,都是在为司马家的未来添砖加瓦。而其长兄司马朗及几个弟弟为曹操效力,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当今天下的归属,早成非刘即曹之局,而这里,又以刘备的希望更大。在家族无法投向刘备的情况下,司马懿其实就承载着族中的希望。
如果现在司马懿当真返回河东,无论是生死未知的司马防,还是司马家的其他人,肯定是恼怒大于喜悦。
对司马懿的话,马岱似懂非懂,但他也没有深究,转移了一个话题说道:“主公似乎准备对西川用兵了,将军已经回到襄阳。咱们需不需要出兵策应?”
“西川地势险要,道路崎岖艰难,并不适合骑兵作战,铁骑派不上用场。论步卒,荆州大军的精锐更胜凉州。”司马懿强打起精神,分析道,“近段时间,凉州还是以休养生息为妙。主公也应该是这个意思!”
“恩……”马岱点了点头,并没有感到不快。
由于韩遂、阎行举族都被夷灭,血仇已报大半的马岱,性情中的急噪成分又消去了几分。另一个仇敌曹操依然存在,但马岱已不着急,在他看来,能将曹操一天一天地逼入绝境,反而更有雪仇的快意。
……
张任一赶到襄阳,只稍做休息,便提出请求——商议进击叛逆刘璝的事宜。
能够体谅他急切的心情,我也没有做什么推委。
……
站在一个巨大的益州地形沙盘旁,张任与另一名川将张翼兴趣浓厚地指指点点,浑然将我这个主人忘却在一旁。
这时代的人,连使用的地图都相当粗糙,对沙盘这种直观的作战临摹工具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位于丹阳的扬州军械坊,是能够制作军用沙盘的唯一机构。正因为保密得当,到目前为止,沙盘依然是我军特有的。
张任、张翼第一次见到沙盘,惊讶自是难免。
“张征西,贵方先前索要的大量蜀中地图,就是为了做这个东西么?”终于停止了欣赏沙盘,张任转身向我询问道。
张任的体型样貌与一般的蜀人大有不同。蜀人身材偏矮,面宽而鼻塌,但张任的身材颀长,偏瘦的身体里蕴藏了无穷的力量,国字形的面庞充满了阳刚之气,双目精光内蕴。
传闻中,张任的武艺为蜀中翘楚,并不是虚言。仅就我的判断,他的身手虽然比不上赵云、黄忠,却要超过关平、文聘,差不多能够与魏延相当。
拥有上佳的身手,统军一流,不乏智计,张任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将才,甚至是帅才。他另一个让人欣赏的地方,就在于那近似于“愚”的忠诚心。
历史上,即使明知刘璋败局已定,被生擒的张任却依然拒绝了大哥的劝降,毫不犹豫地慨然赴死。
纵观前后三国,能做到这一点的,仅只二人,一是张任,一是吕布麾下那位大名鼎鼎的“陷阵营”统领高顺。
当然,人无完人,张任身上也不乏缺点,最为突出的就是他那过于保守(主要指排外)倔强的性格。
不过,近来这方面已经有所好转了,他这一次能应邀到襄阳来,就是一大证明。
“不错!”我走到张任跟前,笑着问道,“文越以为此物如何?”
“山川树林、沟渠栈道、城池关隘,一目了然。于行军作战,简直功用无穷!”张任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弯下腰,伸手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