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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的冲锋之下,任何步卒组成的防御都是徒劳的,这已经在历次的征战中得到了验证。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
220步!
210步!
200步!
距离越来越近,马超的表情也越来越兴奋,甚至看起来有些狰狞,鹰隼般的双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口中不住低喃道,“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即使有轰隆的马蹄声干扰,不远处的庞德还是听到了马超的低喃话语。对马超非常熟悉的庞德,知道自己的军主在最引以为傲的勇武上败给张飞后、心态已经失衡,完全失去了以往战场上的冷静。
庞德只能寄希望于天神和老军主在天之灵保佑,敌人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自己等人……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如人所愿……
……
最前列急速冲锋中的战马,不知为何,居然逐渐缓下了步子,速度变的越来越慢,一时间让马上的骑兵极度的困惑且不适应。
但敌方却不会管你出现什么状况,如狂风骤雨般的箭矢劈头盖脸地猛扎下来,将无数迷惑不解的骑兵送下了黄泉——由于距离已不足两百步,除了起先的强弩手外,弓箭手们也加入了射击的行列之中,只眨眼的工夫,就有两、三千支箭划着美丽而危险的弧线呼啸而来,一拨一拨,毫无休止之时。
放缓、甚至停止了冲锋的铁骑,根本无法有效地阻挡箭矢的来袭,只能徒劳地挥舞手中兵刃试图做格挡状,但密集的箭雨岂是人力所能抵抗?
前方的铁骑放缓了步子,后方的铁骑却根本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一时收势不住,便发生了严重的“撞车”。
“嘭嘭嘭……”沉闷而“结实”的撞击声此起彼伏,连人带马几近千斤(西凉战马比较高大,重量也超出一般战马)的铁骑一旦猛烈相撞,声势何等骇人。当数百匹战马同时摔倒时,地面便宛如发生了一场轻型地震。前面栽倒的铁骑又会成为随后铁骑的羁绊,一拨一拨地连锁摔倒,差不多撂倒近千骑后,后方的铁骑才勉强勒住了战马。
驰行在最前列的马超、庞德二人机警非常,一发现跨下战马有放缓迹象,立时就知道随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急之下猛夹马腹,手中兵刃也迅速在马股处狠狠敲击了一下。战马吃痛之后,一跃而起,迅速前突几十步,也由此躲过了被冲撞的命运。但随后密集如雨的箭矢却令两人头疼不已……
“乒乒乓乓……”两人将手中兵刃挥舞如风泼一般,在身前形成一道严密的防护网,不片刻的工夫,已有近百支箭被扫落在地。尽管马、庞二人皆是世间罕有的猛将,但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也有左右难支的感觉,特别是那些由蹶张弩击出的劲矢,速度之快、力道之强,达到近乎变态的程度。如若有三、四支蹶张弩矢同时击向一人,纵然是马超、庞德也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堪堪应付过去。
此刻,与大队铁骑隔离开来的马超已经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继续前进,不知何故暂时受阻的铁骑大队一时间未必跟得上来,仅靠他们两人,面对狂风骤雨的飞矢、数万敌军的严阵以待,无异于自投死路;后退,便意味着此次决战的失败,被打散士气的铁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组织起第二次攻击;留在原处,只能沦为敌军的活箭靶……
最痛苦的是,马超到现在还不知道冲锋中的战马为何竟会突然放缓、乃至停下步子。事情发生的太快,而且又忙于格挡飞矢,马超也没来得及查寻原因……
“嗾~嗾~嗾~!”满天都是肆无忌惮的长箭,如割韭菜般收割了一茬一茬的生命。
不时有战马在哀嘶中倒下,不断有人在惨呼中落马……
“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马超目窒欲裂,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俊颜忽青忽赤,手中银枪拼命地挥舞着,厉喝连连。不明所以的情况,最令人恐慌,马超甚至认为是否是对方施了什么妖术。
“军主,是豆子,是豆子……”庞德忽地朝马超急喊道。
“什么豆子?”马超听得莫名其妙,一连格飞十余支箭,厉声问道。
“军主,看地上,全是豆子……”庞德将手中板门大刀挥舞如风,大声回道。
马超一手挥舞长枪,抽空到地上看了一眼,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很快便发现地面上果然散落着许许多多的土色豆粒。
至此时,马超方始恍然,为何战马会突然有此怪异的举动——豆子(特别是黑豆)本就是马匹喜欢的饲料,加之此前为尽快赶到战场而催麾下铁骑连续驰行了两个多时辰,后来与敌军对峙及单挑又耗费许多时间,战马腹中早已饥饿,而这段时间里骑卒们仅仅用水囊给战马补充了点水分……饥饿的战马忍受不了喜爱食物的诱惑,不自主地停下就食!
马超原以为解决战斗是很轻松的一件事,自信满满地准备将敌军完全击溃后,在江陵城中给人、马进食休整,但未曾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完全脱离预料——江陵的不到半日便投降,敌军的严阵以待,单挑的失败……让一切都“失控”了!
但最让马朝感到恐惧的是对方的心机——对方居然能够推测到自己的作战意图所在!居然能够推测到自己铁骑因忙于赶路而无暇进食!居然敢于以这区区的豆子来设置圈套……
“张飞,你到底是个什么魔鬼!”马超几近绝望地怒吼道。
就在这时,对方军阵中激昂的战号声再次响起……
“还有什么鬼把戏?”马超猛地抬头顾望,厉声叱骂道。
入眼处,两翼的蒯越军也开始缓缓行动了起来!
……
看到马超铁骑的冲锋受阻,我也不禁长长松了口气,但面上表情却平静依旧,仿佛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但实际上,我对庞统的这招撒豆阻敌之计,也是相当忐忑。
当日,庞统设计引诱马超与联军决战的计划时,提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方案。庞统在设计战场时,特意将蒯越军摆放在两翼,而将我军放在正中位置。这倒不是为了什么“保护友军”,而是因为蒯越军的战力实在有些羸弱,万一他们撑不住铁骑的冲击的退却,将会引起全面的崩溃。蒯越军的阵前布置上大量的陷马坑,更是为了防止马超从两翼突破。庞统也预料到马超可能会识破陷马坑的存在,故而将整个计划的最重要的环节摆在了我军的阵前。不设置陷马坑,正是为了引诱马超铁骑来攻;不过没有陷马坑,并不意味着没有其他圈套——庞统选择战马最喜爱的吃的黑豆来阻止骑兵的冲锋,将大量炒过并经特殊处理、能散发出浓郁香气的黑豆撒落在阵地前两百步左右的土地上。由于经过了褪色处理,撒落在泥土表面上的黑豆并不显眼,看起来就跟土砾相仿,极难辨认。
而这一计划的最关键之处,就是马超铁骑的战马长时间里没有进食,腹中饱饱的战马是根本不会受到黑豆诱惑的。庞统大胆地预测,马超会因急于赶到战场而较长时间地急行军,途中可能没时间来饲喂战马,就以此来作为破敌的契机。
而事情的发展,竟真如庞统所料的一般——冒险取得了成功!虽然庞统也为计划的失败设计了预备方案,但如此一来伤亡情况将会完全不同。
幸好,赌博成功了……
旁侧的军士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只看到我那平静而自信的面庞,皆以为我已经胜算在握,连带着他们心中也对这场战事的胜利充满信心,一个个皆无惧无畏地瞪视着前方混乱的铁骑。
……
察觉时机成熟,我挥手示意号角兵鸣号,招呼蒯越军按照计划出击。
第二十九章(下)
“居然成功了?”刘磐愕然地看着冲锋中的铁骑居然停驻了下来,进而沦为铺天盖地箭雨的活靶子,不禁失声惊呼了出来。刘磐怎么也想不通,庞统这个看起来很荒谬的鬼点子居然会取得成功。
“如此情形,即便马超能够强行突过来,也再无能为矣!”黄忠也止不住面上的惊异之色,叹气说道,“能设出这样大胆无方的计策,庞统的智略实在令人难以想象;敢于使用这样大胆的计策,张飞的胆略也当是世间罕有……张飞、庞统如此良配,难怪能够横扫江东!”
“……恩!”文聘点点头,认同黄忠的分析,眼睛却一直盯着远处的密集箭阵。文聘不是没有见过万箭齐发的场面,事实上,荆州军进攻江东时,曾有过两万弓箭手齐射压制对方城池的经历,但他自认没见过如此整齐的箭阵,一拨一拨,每一拨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击出,每次射击的间隔几乎完全相同,无休无止。文聘想象的出,被如此箭阵肆无忌惮地覆盖射击下的对象,该是何等窒息的感觉。
“嘟~~嘟~~!”就在这时,激昂的牛角战号声悠悠长长地传了过来。
文聘精神一振,欣喜说道:“终于该轮到咱们动手了!”观战了这么久,文聘手心早发痒,恨不得现在与敌作战的就是自己。
一向沉稳的黄忠眼中也闪过一丝精光,转头后看,只见中军的帅旗连续舞动,下达了进攻了命令。与此同时,蒯越军中沉寂许久的战鼓也隆隆响起。
跟刘磐打了招呼后,黄忠以他那苍劲有力的声音高喝道:“弓箭手听令,列队避开陷马坑,朝中间友军靠拢!”
听从黄忠的指挥,左翼荆州军中的3000弓箭手开始朝中间友军靠拢,借以拉近与马超铁骑的距离,以便射击。
另一翼的荆州军同样也在相同的命令之下,开始朝中间移动。
……
“目标前方敌骑,压制射击!”一到达指定位置,黄忠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攻击命令。另一翼荆州军也同样如此。
“嗾~嗾~嗾~!”又是6000名弓箭手加入攻击了行列之中,天空中泼洒的箭雨已达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
“射!射!射!”李严表情异常激动,近乎疯狂地将手臂一次次地抬起,又一次次重重落下。
强弩手们克服了初上战场的畏惧,动作也由生涩变得越来越熟练,一个个不知疲倦地重复着上箭——开弦——松弦的动作,他们渴望着创造一个奇迹。
统领李严在开战之前,曾对全营强弩兵说过,马超铁骑是战场上的神话,不败的神话!但这一战,将军将会带领他们彻底打破这个神话,而强弩兵们就是打破神话的执行者。
一想着马超铁骑的不败神话将在自己手上终结,所有强弩兵都热血澎湃,浑然不管前方发生什么情况,只知道在李严的统一指挥下,利用自己手中的弩弓给敌军以致命的打击。
统领盾兵、枪兵在最前沿准备应付敌军直接冲击的陈到、朱桓、郝昭等将,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同时又兴奋得全身微颤。狂风骤雨般的箭矢从他们头上呼啸不止、生生不息,原本汹涌澎湃、似乎要将他们吞噬的铁骑,转眼间像个没头苍蝇般在阵前150步开外处乱窜,一排一排的骑兵被箭雨钉死在地上,不少骑兵甚至被射成豪猪。场面震撼而嗜血,却有给人以一种莫名兴奋的感觉。
所有人都相信,此战必胜——因为“我们有无敌的统帅,有智计神鬼莫测的左司马大人,更有无惧无畏的军中同袍!”
……
“军主,不能再打下去了。撤吧!”庞德再不忍看铁骑被敌方的箭雨蹂躏,急声向马超劝荐道。适才庞德抽空回首看了一眼,几乎被眼前的惨状所惊呆。停下了前进步伐的铁骑,生生就是敌军弓弩手的活靶子,在毫无间歇的箭雨扫荡之下,所有抵挡都是徒劳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