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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督,这柴桑就近在眼前,就如此放弃着实有些可惜,不如让末将再试一试!”黄忠慨然请命道:“豁出这条性命,末将也要为蒯督攻进柴桑!”
“算了,汉升!”蒯越摇了摇头,惆怅地说道:“一连这么多日攻城无果,军中士卒的锐气差不多已被磨光了。再攻下去,也只能劳而无功,徒费军力!”
“纵然要撤军,也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可!不知蒯督可有什么妙策?”刘磐迟疑着问道。
“……要想安然撤离,恐怕还需要张飞水军的助力!”蒯越沉思片刻,似已有定计,凝声对刘磐说道:“公权,你去将上次出使庐江的李严叫过来!”
“是,蒯督!”
“汉升,你攻城也辛苦了,且下去盥洗一番,将衣甲换了吧!”待刘磐离帐后,蒯越放缓了语气,和声对黄忠说道。
“末将先告退了!”黄忠拱手向蒯越深施一礼后,转身大步离帐而去。
不多时,刘磐领着李严来到中军帐里。
“李亭长,你前次从庐江归来之时,可是由刘备的锦帆水军护送的?”待李严行完礼后,蒯越和声询问道。
“启禀蒯督,正是如此!”李严恭敬而简短地回道。
“那次归来的途中,你可曾见着那锦帆水军的首领甘宁?”蒯越点点头问道。
听得蒯越如此相询,李严低垂的眼底里精芒一闪而过,似乎已把握了一些蒯越的意图所在。未做丝毫犹豫,李严迅速恭声回道:“禀蒯督,小人确是见着了甘宁!正是在甘宁的安排之下,小人才能避开江东水军的封锁,安然返归大营!”
“恩~~!”蒯越神色不喜不惊,仿佛李严的回答尽在其掌握之中一般。轻轻应了一声之后,蒯越继续问道:“李亭长,你可有办法能再联系上甘宁?”
“这……”李严踌躇片刻后说道:“小人可以勉力一试,但究竟能否寻得甘宁,却未敢保证!”
“好!”蒯越点了点头,淡笑说道:“李亭长,你是有见识之人,我也不必对你有所讳言了!如今我军之两难境地,想必你也非常清楚。照此形势发展下去,我军纵然不败在战阵之上,也会被江东军拖垮。故而,我正意欲提师撤回荆州。但以目前我军两面受敌的情况来看,贸然撤军极有可能引发溃败……”顿了顿,蒯越继续说道:“所以,我军若想全身而退,非得有外部军马接应才可!而甘宁水军将会是一大臂助……”
“蒯督……”李严张口欲言又止。
“恩~~?有话但讲无妨!”蒯越并未介意李严打断自己的话,和声说道。
“蒯督,甘宁水军虽然战力不凡,但却也不可与江东水师同日而语。纵然向其求援,恐怕对我大军撤离也于事无补啊?”李严有些迟疑回道。
“呵呵……”蒯越淡笑了两下,出声说道:“我从未将安然撤离的希望完全放在甘宁水军身上。不过,以目下的形势而言,却是离不开他们的帮忙!”
一旁的刘磐也被蒯越的话吊起了兴趣,急切地问道:“蒯督,您有何计划?”
“若想全身而退,只能向荆州求援,请州牧大人派遣军马接应我军撤离!”蒯越沉声说道:“但目下我军与荆州的联系已被周瑜的水、步两军彻底阻隔。要想将求援书信送抵荆州,必须借助甘宁的水军!”
“向荆州求援?”刘磐有些不太乐观地说道:“前番蔡督惨败于周瑜之手,军力大耗,荆州还有援军可派吗?”
“公权放心,蔡瑁虽败,但还不至于全军覆没。周瑜急于回师柴桑救援,根本就没有机会深入追击。以我料想,蔡瑁、黄祖至少能够保有半数军马退回江夏、汉阳。”蒯越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大败之后,蔡瑁心胆已丧,他自己是绝对不会主动来救援我的。惟有派人前往襄阳求救,由州牧亲自下令,才能迫使蔡瑁援应我军。”对于蔡瑁的秉性,蒯越是知根知底,也由此深深地感到无奈!
“李亭长,今日入夜之后,你便搭乘小船,利用江东水师巡哨的空隙,沿江东下,尽一切可能寻着甘宁。而后,请甘宁派遣人手以最快速度前往襄阳,为我向州牧大人传递求援急件!”解释完刘磐的疑惑后,蒯越转头对李严沉声吩咐道:“甘宁对荆扬诸地的大江湖河熟悉异常,只要他肯帮忙。定然可以寻得一条最安全便捷的水路,在最短时间内将求援信送至襄阳!”
“诺!”李严恭敬地应道。
“恩~!”蒯越满意地微微点头,随即回到桌案前,提笔迅速书写了一封求援信。待吹干了绢书上的墨迹后,蒯越找出一个锦囊将绢书置于其中,封好囊口。而后,蒯越郑重地将锦囊交在李严手中,沉声说道:“李亭长,此事事关大军命运!我军数万士卒的生死,就尽皆交于你手了!”
“不敢有负蒯督厚望,小人必竭尽全力完成蒯督重托。”李严双手接过锦囊,恭恭敬敬地回道,“小人这就下去准备……”
“且慢!”蒯越忽地出声止住了正要退下的李严,“李亭长,若是见着甘宁,除了请其代为传递求援书信。此外,再请他加大些对江东水军的骚扰力度!”
“是,小人明白!”
“好!你下去准备吧!”蒯越微微点头,和声说道。
“蒯督,纵然李严寻见那甘宁,恐怕他也未必会帮忙啊。”待李严离开中军帐后,刘磐不无担心地说道。
蒯越惆怅地一笑,叹声说道:“我军与刘备军如今已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若我军完败收场,江东军下一个收拾的对象就是刘备军。于刘备而言,惟有尽可能地保住我军的实力,才能为他牵制住江东军。所以,甘宁一定会帮咱们的。怕只怕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寻见甘宁,或是李严直接落于江东水军之手!”
“这倒不用担心!李严虽只是个亭长,但其武艺、机略确实不凡,当不会轻易为江东水军所执!”刘磐曾经执掌过长沙郡的军务,而李严担任亭长的巴丘县正是在长沙郡治下,所以刘磐对李严的能耐还是有所了解的。
“希望如此吧……”蒯越目光变得愈发深邃起来,沉吟片刻后,慨然一声长叹说道:“原本那样平定江东的机会,怎么会便成如此田地……”
第四十七章
建安六年七月二十八日黄昏,西垂的太阳正在地平线上做最后的徘徊,残晖将极西的一片云霞映的血红血红。在落日余晖与朱赤晚霞的烘托下,奔腾的大江也变得似火烧一般。
曲阿,临长江之滨,位于长江与长荡河交汇处的汊口。曲阿原本不过是个过往船只停船歇脚的一座港口,但随着北民的不断南迁,江东之地被逐渐开发起来,各种船只的来来往往也愈发频繁,曲阿也由此得利,逐渐发展成为一座城池。孙策一统江东之后,鉴于曲阿重要的地理位置,曾数次对城池进行加固、扩展,目的就是为了让其成为扼制广陵陈登军袭扰江东的前沿据点(注:孙策统治江东期间,与曹操的关系相当恶劣。在袁、曹对峙之时,孙策曾意欲派兵渡江北上,协同袁绍一起攻击曹操,但因后来孙策暴毙而作罢。在此期间,孙策曾数次与曹操任命的广陵太守陈登交战,但未能占得任何便宜)。
曲阿城西,约三里处的长江江面上,一支至少含20艘蒙冲、30艘走舸的水军战船队,正顺流朝曲阿港方向疾驶而来。在船队每一艘战船的船头,都分明地飘扬着江东水军特有的暗红色水麒麟战旗。
最当先的一艘的蒙冲战船上,丁奉袭一身江东水军的制式衣甲,迎风伫立在船头,举目眺望着前方的江面。
“承渊,快到曲阿了吧!”廖化步到船头,立于丁奉的身旁,和声问道。
“是啊,元俭大哥!”丁奉转过头来,对廖化笑了笑说道:“还有三里的水路,大约再有一刻就能够到港了!”
说完之后,丁奉瞅瞅廖化身上的衣甲,又看了看自己,略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抱怨地说道:“穿着这身‘皮’,感觉就是不爽,还是咱们自己的衣甲看起来舒服些!”
“呵呵……”廖化拍了拍丁奉的肩头,笑笑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总不能穿着自己的衣甲去诈人家的城池吧!”
“这倒也是!不过,这诈城实在有些无趣,就像上次陪魏将军和元俭大哥你一起去诈秣陵城,前前后后也没打到一时三刻就结束了!一点也不痛快!”毕竟是少年人的心性,打得痛快、杀得尽兴仍是丁奉的喜好。
“呵呵……你小子就知道打打杀杀!”廖化笑着骂道,“将军打仗用的都最便捷省力的办法,从来不会白白让弟兄们去送死!如果让你小子去攻城,十有八九会选强攻,你知道那样会死多少人吗?”
“嘿!凭秣陵城里那些熊兵,就算强攻也死不了几个人!”丁奉有些不以为意地回道。
“承渊,你要知道——攻城战和野战是完全不同的!”廖化面上的神色突然变的严肃起来,沉声对丁奉说道:“秣陵城里的江东军新兵,战力的确不济,在野战中或许你能以1000人击败2000甚至4000这样的敌军。但在攻城战中,就完全不一样了,只有他们能够有心顽抗到底,凭借坚固的城池,以1000人对抗你1000人是不成问题的。就算你能够强行将城池攻下,付出的代价恐怕大得超出你的想象!你没有真正经历过,是不知道攻城战的残酷!”说到最后,廖化似乎是想起过往的一些经历,面上现出异常复杂的神色。
“元俭大哥,你打过攻城战吗?”见廖化如此神情,丁奉也不敢再露出轻忽的态度,正色向廖化询问道。
“打过,而且不止一次……”
“在什么时候?打的结果怎么样?”丁奉兴趣满满地急问道。
“以前还在天公将军……就是黄巾军的大首领张角(见丁奉露出不解的表情,廖化为他解释道),还在他麾下的时候,我曾经参加过多次攻城战,有些成功了,也有些失败了……但每次攻城的伤亡都多得骇人。通常一次攻城战下来,我军与敌军的伤亡之比都要超过五一(5:1)之数,甚至十一(10:1),乃至二十一(20:1)之数……到最后,光阵亡兄弟的尸体就可以把护城河给填起来!”说到最后,一种由衷的悲哀从廖化的话语中相当明显地流露了出来,“承渊,千万不要以为强行攻城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那是拿人命换城池!等你将来经历过之后,你就会真正明白了!”
丁奉知道廖化为人非常实在,绝对不会故意编造谎言欺骗自己,默默点头表示接受廖化的批评。
“可惜魏将军不在这里,他可是咱们军中的诈城第一高手。要是有他,诈取一个小小的曲阿城简直不在话下啊!”廖化见气氛变得有些沉肃,遂出声开了个“小玩笑”。
“嘿嘿……没有魏将军,咱们照样也能够把曲阿城诈开!”丁奉恢复了轻松的表情,笑着说道。
“子璜,你怎么一直苦着个脸啊!”丁奉忽然眉头微皱,讶然对一直跟随在廖化身旁的那人说道。
“呃~!没什么。”被丁奉相询之人,正是奉命协助廖化、丁奉诈取曲阿的全琮。自登上丁奉的座舰之后,全琮就一直有些心神难安——一旦与江东军展开作战,意味着自己将彻底走上与江东军为敌的道路,同时也意味着“全”氏一族与孙氏的决裂,从此全族便只能被栓在刘备军的战船之上了。当日被劝降之时,全琮一心便只想着如何能解救出自己的父亲,再加上被张飞的威势所摄,根本就没有机会想到这些内容。但事后,冷静下来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