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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每当我前进一步,全琮就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一连退了近10步后,全琮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浸透,宛如从刚从水中出来一般。
不行!再继续退下去,斗志就会彻底消散了!全琮猛地将舌尖一咬,迫使自己从对方的巨大压力下摆脱出来。
“呸!”全琮壮胆似的将手中匕首挥舞了两下,随即猛啐一口骂道:“张飞,你掳我父亲,侵我江东之地,我恨不得食你之肉,喝你之血!”
“全小子,将军已经对你如此手下容情,你竟然还不知好歹!看老子来收拾你!”听得全琮对我的辱骂之语,魏延眉头大皱,“腾”地出列就要动手。
“文长!”我没有回头,只是轻举右手缓缓摆了两下,制止了魏延的举动,随即和声对全琮说道:“全琮!我军原本便与孙氏份属敌对,早晚必成你死我活之局。今时今日我提师渡江,欲驱除孙氏又有何不可?况且由我军统领江东之地,于江东士族百姓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吧!”顿了一顿,我继续说道:“至于你父亲,我可以放了他,但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原本对我的说辞还有些不屑一顾的全琮,听闻我说可以释放他的父亲,立即精神一振,急切地说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丹阳郡的军情,我可以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听罢全琮的话,我淡淡一笑——果然跟我料想的一般无二,加入江东军不久的全琮对孙氏根本没有什么忠诚之心可言,他所关心的只是自己的父亲!
“你笑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丹阳的军情?”见我露出一丝不以为意的淡笑,全琮大感愕然地慌张问道。被我的气势所摄,全琮已几乎失却了冷静。
“哈哈哈……”魏延大笑着接口说道:“全小子,你的军情已经一钱不值了!”
“为什么?”全琮不明所以地急问道。
“在将军的神算之下,丹阳郡治下诸城县的守军已于今晨被我军全歼。如今的丹阳只余有一座座空城罢了,我们什么时候想占,就可以轻易占下来!”魏延自豪地说道。
“……这不可能?”全琮立时面色剧变,不敢置信地失声说道:“除秣陵外,丹阳郡可是有……”
“一万守军,对吧?”魏延截断了全琮的话说道:“其中的9400人已在秣陵城下被歼,目前丹阳全郡的守军已不足千人!哈哈……”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竟是真的?”全琮惊疑不定地低喃着,但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厉声骂道:“丹阳各地的守军怎么可能在秣陵城下被歼?你们竟然想诈我!”
“哼~~!”魏延冷哼一声,略有些不屑地说道:“诈你,有这个必要吗?那些守军都是被将军‘调’来秣陵城下的!”
“哈哈哈……”全琮有些失态地大笑道:“调?你凭什么调动我丹阳郡的守军?你以为你是太守大人么……呃~!”话还没说完,全琮忽地想到了当日在秣陵城下被魏延擒获时,曾依稀地看到过丹阳太守吴景的身影,一个自己都颇难置信的想法涌上了心头。
“难道……你是以太守大人的名义,来调动的各地守军?”全琮又惊又畏地看着眼前显得愈发雄伟高大的身影。
“算你小子还有点小聪明!”魏延笑着骂道。
全琮已然有些心灰意冷,原本以为必然能令对方动心的丹阳郡军情,在对方看来只是一个笑话。眼前的张飞更是一座令人绝望、不可逾越的高山——自己引以为豪的武艺、韬略,在对方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那你们到底要怎样才愿放了我父亲?”全琮缓缓垂下了手中的匕首,有些失落地询问道。
“第一个条件——你投到我麾下!以你的投效,换取你父亲的性命安全!”适才我一直在静静倾听全琮与魏延的对话,并留意着全琮的神情变化——很明显,魏延的话已经将全琮最后的凭借给打破。此时的全琮,心志已是前所未有的脆弱。看准这个极佳的突破时机,我和声对全琮提出第一个条件。
“什么?要我投到你的麾下?这不可能!”全琮听得我的条件,惊愕之余还是回绝道。
“呵呵……”听得全琮的回绝,我并未恼怒,反而朗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被我的气势所摄,全琮早已失却了冷静。此刻见我发笑,不由得出声问道。
“先前观你言行,以为你是至孝之人,故喜而欲邀你投入我之麾下!却不想,是我走眼了……”我轻轻摇头说道:“似你这般毫无孝义之人,我要你何用?”
“你……你休得污蔑于我。”全琮原本失落的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恼怒地说道。
“污蔑??”我略微提高语调,淡然说道:“我说你毫无孝义,自然是有根有据——明明有解救你父亲的机会,你却平白错过,而原因……竟只是为了效力于那无德无才的孙权!可笑,可叹!”
“这……”全琮立时语塞,面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内心中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我静静地观察着全琮的表情,并没有继续出声对其施加压力——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必须要让全琮自己想清楚取舍。
半晌后,全琮忽然闷闷地出声说道:“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嘴角微扬,我眼中的欣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沉声回道:“在未确认你真心投效之前,我还不能完全放了你父亲。所以,要先让你父亲先到庐江呆上一、两月。”
“你是说要放了我父亲,我才与你谈这些条件的!想不到你根本就是骗我——竟然还想把我父亲关到庐江去……”全琮立时便恼怒起来,厉声喝道。但随即,看到我面上表情沉静依旧,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恼怒,全琮只得按下性子,沉声说道:“你究竟有无释放我父亲的诚意?”
“张飞何曾背弃过自己的诺言!”我不紧不慢地回道,语气中有着不容怀疑的肯定。
“那你要把我父亲关到庐江去又作何解释?”全琮不甘地问道。
“如果我现在就直接放了你父亲,以你之见,他会去哪里?”没有直接回答全琮,我反过来问了他一个问题。
“呃……”全琮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答案是非常肯定的……
“呵呵……我替你回答——现在一旦将你父亲释放,他必会重新回到江东军中,继续与我军为敌;他还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情报通报给江东军,从而加大我军攻略江东、驱除孙氏的难度……”我淡笑着说道:“而且,如果你在我军中效力,而你父亲却为孙氏尽忠,届时岂不是骨肉相残?”
“这……”全琮已然哑口无言。
“所以,必须先让你父亲到庐江呆上一两月。一则为保守我军军情机密;二则,待你为我军效力一段时间之后,你父亲回归孙氏的可能性便愈发微乎其微了。届时,我亦可乘机劝服你父亲投效我军,让你父子仍可同效于一军之中!”我和声为全琮分析道。
“这……”全琮眉头时展时舒,仔细地思考着我所说的话。
“全小子,将军可是很少这般细心地想要劝服一个人归顺。而且,今天你的无礼冒犯,将军也丝毫没有在意。如此种种,足可见将军是多么看重于你!在将军麾下效力,才能真正将你的能耐发挥出来!”魏延也出奇地流露出诚恳的神色,大声对全琮说道:“听说过丁奉那小子吗?”
“‘横江贼’丁奉?!”很明显,全琮对丁奉还是相当熟悉的。前段时间,锦帆营奉命骚扰江东军巡江水师。由于甘宁名头太大,实力稍弱些的巡江船队根本不敢直接与其交锋,往往会选择先行撤退,待召集其他船队后,再以压倒性实力返身与甘宁作战。无奈之下,甘宁后来有时就干脆让丁奉代自己领船队出击。没有名气的丁奉不会让江东水师顾忌太多,而且丁奉的年轻有时还会让敌人产生轻敌心理。但几次战斗下来之后,江东巡江水师发现这个“毛头小子”虽然比之甘宁仍有所不如,但也绝不是一个善茬!吃了几次亏后,江东巡江水师的士卒暗地里给丁奉起了个“横江贼”的外号!
“想不到丁奉这小子的名气也打出去了,竟然都有外号了,虽然——不怎么好听!”我暗自觉得好笑地想道。
“丁奉那小子跟你年纪相当,投入将军麾下不过3月时间,并未凭借任何人情关系,仅凭自己的战功,如今已是锦帆营中的都尉了。你呢,投效江东军中的时间应该不止3个月了,而且还有你父亲帮你的忙,如今最多不过是个军司马吧!”魏延打量了一番全琮的装束,沉声说道,“所以,仅仅有才能还不行,还必须有一个善于发挥出你才能的人!我家将军就是一个能够充分让你展现才能的人!”
“啪嗒!”半晌后,全琮手中的匕首被甩落到了一旁。
“既蒙张将军不弃,全琮愿效犬马之劳!”全琮缓缓地屈下身子,单膝跪地,拱手过头,沉声说道。
稍稍观察了全琮片刻,我展颜微微一笑,随即收敛了弥漫在身体四周的战意,举步上前双手将全琮扶起,和声说道:“能得全将军相助,真乃我之幸也,亦是我家兄长之幸。”说这话,倒不是全然的恭维之词——全琮的投靠,就几乎意味着全氏一族的投靠。到时候,只要稍动些手脚,就可以将“全”族绑上我军的战船。而全氏一族的投效,又可以引起连锁反应,促使江东其他大族的投靠!
见我亲自上前将他扶起,全琮眼中也不由得现出一丝感动之色,急忙出声说道:“将军不必客气,称我表字‘子璜’即可!”
“子璜,你原本在江东军中居何职?”我和声问道。
“启禀将军,琮不才,正如魏将军所言,任军司马一职!”全琮迅速回道。
“那好!你也先任命你为军司马,负责统领我近卫亲兵!待日后立下战功,再另行升迁,如何?”我淡笑着对全琮说道。
“统领近卫亲兵?!”未曾想到我竟然会如此大胆地将贴身近卫的重任交付于刚刚投效的他,全琮微微一楞后,立即重新跪地,恳切地说道“将军如此信任厚爱,全琮不敢有负,日后必尽心为将军效劳!”
“哈哈哈……全小子,你运气啊,能统领将军的近卫亲兵。有机会让将军教你两手武艺,担保你受用无穷!”魏延上得前来,仿佛毫无隔阂地拍了排全琮肩膀,大笑着说道。
第四十五章
全琮的归降,于我而言绝对是一个意外之喜。原本我已对招降江东军中将校一事颇有些灰心丧气,但机缘巧合之下,全琮竟自己送上了门来。尽管在招降的过程中不得已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但这也是没奈何的办法。不过,也幸得全琮年少阅历浅,如果换成他父亲,我的这些把戏未必就能见效。但只要全琮投在了我麾下,全柔回归江东军的路也就被断绝了,日后就由不得他不归顺了!
……
在魏延的主持下,经由近千名士卒一日的辛劳努力,俘虏的处置工作初见成效——多达9000人的俘虏中,竟有近8000人是被江东军刚刚征召的新兵。不少新兵甚至是在自家农收尚未完成时,就被匆匆地强行征集入伍,在他们内心中其实也充满了不愿的情绪。这一部分人,纵然收编入我军也难以形成战力,但却尽可以放心大胆地释放,料想他们也不会主动复归孙权军中。
七月二十七日晨,在其余俘虏羡慕的目光中,近2000名籍贯秣陵的俘虏被逐一释放归家。
我军的这一释俘举措,在秣陵城中立时引起了巨大轰动。自城池更换了主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