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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求求你了，你就让我跟着你去吧！我真能打架，我，我……可厉害了。”那小子执着得让人难以置信，他先退远一点，怕沈星空突然打他，然后继续苦苦哀求。
“好，你能打架是吧，来，你先打过我再说。”沈星空挽起袖子，脸上露出凶相，大步迈向那小子面前。
“啊~~~”那小子先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大喊了一声，蹲下身猛地又弹起来，用头撞向沈星空。他也知道今天必须得拼了，否则沈星空不会要他的。
沈星空没想到他敢反抗，一时来不及应变，被他拦腰抱住。
“喂喂，你放手，靠，我让你放手，你听到没有。”沈星空揪住他头发，用力想把他甩到旁边。
那小子像疯了似的，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沈星空，他把沈星空推出十几米远，直到沈星空不小心绊到马路牙子，和他一起摔倒在人行道上。
这回沈星空干脆连话都不说了，一脚把那小子踢开，自己先爬起来。看那小子也要起来，沈星空过去又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那小子一个狗抢屎又趴下来，脑袋还撞在路灯杆上，撞起个大包。
沈星空气犹未消，又加上一通连环脚，把那小子踹得满地乱爬，沈星空就在后面一边追一边踢，惹来好多人都围着看热闹。
几分钟后，等沈星空打累了，他伏下身揪起那小子的头发，就这么把他拖出人群，拖进旁边的一家小饭馆。
“给我坐好。”沈星空把他重重地扔在椅子上，又给了个不轻不重的耳光。
那小子好像被打傻了，呆呆地望着沈星空，全身痛得要死，但却什么伤都没有。
饭馆的服务员兼老板兼大厨兼收款员走来了，咧着大嘴，笑着问沈星空想吃点什么。沈星空自己也饿了，随便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两瓶啤酒外加半锅大米饭。
饭菜上来之后，沈星空拎起筷子吃了两口，抬头一看，对面那小子还看着自己，彻底已经傻了的样子。
“吃饭吧，弱智，还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姑娘！”沈星空狠瞪了他一眼。
“吃，吃饭？哦，吃饭吃饭……”那小子如梦方醒，没想到沈星空会请他吃饭，他也真没客气，抢过来一碗饭，抡起筷子开始狂吃。
和正常人相比，沈星空的饭菜就已经可以用可怕来形容，沈星空都没想到，自己还能遇到更能吃的。对面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饿死鬼投胎，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干掉三四碗饭了，还在不停地给自己添饭。
他那已经不再是简单意义上的吃饭，而是在往肚子里倒饭。
沈星空悄悄又喊来饭馆老板兼大厨兼服务员兼收款员，让他再上两个菜和饭，刚才要的这些很明显是不够吃的。老板乐坏了，开饭馆的还怕大肚汉吗？就这样，沈星空和对面的小子用了半个小时，吃了整整一锅大米饭和四五盘炒菜，才终于放下筷子。
“你吃饱了？”沈星空剔着牙，斜眼问道。
“咯……吃，吃饱……咯，吃饱了……”那小子不停地打饱膈。
“嗯，吃饱了就说吧！”沈星空摆出一付准备听评书的架势。
“说什么？”那小子愣了一下。
“废话，就说你为什么要跟我去打架。”沈星空把两根筷子差一点就戳到那小子脸上。
“我……”那小子好歹也应该三十多岁了，听沈星空这么问，眼圈泛起湿红，“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大哥……不是，兄弟，要不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好，走吧！”沈星空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站起身就要走。
“哎，等等，兄弟你等我一下。”那小子想起什么事来，先叫住沈星空，然后一溜烟跑进了饭馆后厨。
不大一会儿，那小子出来了，手里拎着两大袋刚出锅的包子，用的是沈星空刚才在大街上给他的那二百块钱。
沈星空看着那两大袋包子，大脑一片空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饭桶，刚刚吃了半锅饭，现在又买这么多包子。
那小子好像也猜出沈星空在想什么，走到他身边，露出尴尬的笑容。
“兄弟，我是买给别人的。”
“这么多……你还认识别的饿死鬼？”沈星空表情相当怪异。
“什么饿死鬼？”那小子呆了呆，然后又随即一笑，他牙挺白的，“不是一个饿死鬼啊，是一群啊！”
沈星空没有再问什么，跟着那小子离开饭馆，又沿着大街走了很远很远，走得沈星空脚都酸了，早知道这么远，打车好不好啊！可是那小子别看身体挺瘦弱，走起路来倒是很有劲，脸不红气不喘，还笑嘻嘻地向沈星空招手，让沈星空快点走。
两个人一直走到一片工地大门前，不等进门，沈星空就看到工地里长满了荒草，很多沙子水泥都已经风化硬结成了石块。
那小子突然兴奋起来，拎着两大袋包子跑进工地大门，还一边大呼小叫，“兄弟们，快出来吧，有肉包子啊！”
他话音刚落，从工地四面八方跑出来好多的人，这些人也都和他一样，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缕，而且胡子头发一大把，活像是从南非难民营里跑出来的。
听说有肉包子，这些人一个个像打了鸡血，瞪大眼珠子围住那小子，你两个我三个，眨眼间就把包子分光光，然后拿着自己的包子，找避风的地方使劲往嘴里塞。
那小子分完包子，回头看到沈星空还站在他身后，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对不起啊，兄弟，让你久等了，你进来，进来坐吧！”
“进去，进哪去？”沈星空四面八方看半天，也没看到个能坐的地方。
第九十九章 他们来自全家街
工地里有个只盖了很少部分的建筑，大概只盖了两层，没门没窗，四面通风，到处堆着建筑垃圾，钢筋水泥什么的。
那小子把沈星空请进一楼，水泥的毛坯地上铺了很多稻草，上面有些破烂不堪的棉被枕头，靠墙那边有把椅子，可惜只剩三条腿，第四条腿用半根木棍补上的。
“呵呵，兄弟，你坐这里吧！也没什么能招待你的，这里背风！”那小子脸憋得通红，请沈星空坐在那把椅子上。
沈星空看看那椅子要多脏有多脏，坐下去自己回头就得洗裤子，就抱胳膊靠着一面砖墙站着。
“你叫什么名字？”沈星空歪着头问他。
“我叫……全来福……”那小子脸上绽开憨厚的笑容。
“全来福~~这名还真吉利。”沈星空哭笑不得摸摸鼻子，回头望向工地里的那些吃包子的人，“你是什么人？这些人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唉……我们……是全家街的人。”那小子笑容顿失，低下头，三十多岁的人转眼间就仿佛如八十岁般苍老。
那小子和外面那些人全来自Z市西面三百多公里山区中一个叫全家街的地方，那里很贫困，地里不长东西，男人平常为了养家，只能进城打打劳工。
半年前，这些人来到这个工地里，跟工头一起盖大楼。可是没想到，大楼盖到一半，工程方资金链断裂，老板卷钱跑了，于是树倒猢狲散，凡是能管点事的人全蒸发了，耗子洞里都找不到。
老板跑了，这些工人傻了，半年的工资没有人给他们发，他们没办法回家乡，只能滞留在这片工地里，平时捡些垃圾过活，希望政府能帮他们解决。
政府当然会解决，就是效率慢点，一个月给他们发个一千几百的，这二十多号人连吃饭都不够。所以，只要能动的，比如那小子，就要去劳工市场做做零活，希望能赚一些钱，也为了养活这些同乡。
今天在劳工市场，听沈星空说要找人打架，每个人有五百块钱，全来福心动了。五百块钱可不少啊，这里二十多人，要是沈星空都用的话，就有一万多块，够这些人回乡去了。
沈星空听说了这些人的情况，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这些来自全家街的老乡也许在很多人眼里是城市的垃圾，但在沈星空眼里，这些人现在就是宝。
想对付赵老肥这样的人，沈星空缺的就是人手，而这些全家街的人没有背景，没有顾忌，没有退路。所谓兔子急了能咬人，这些人就已经到了快咬人的地步了，如果能有个万全的计划，这些人绝对会是沈星空非常大的助力。
“全来福，你这里有多少老乡，我要准确数字。”沉思半晌后，沈星空慢吞吞地问道。
“准确……哦，你等等啊，我算算……嗯……一个五个十个……二十……二十三，二十三，对对，兄弟，我们这里有二十三个老乡。”全来福没多少文化，扳着手指算半天才算明白。
“嗯，把大家都找来，我看看！”沈星空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好好好，你等着，我马上就把大家叫来。”全来福意识到了赚大钱的机会，急忙跑出去，挥动的胳膊东呼西喊，让同乡们全过来，还说有大老板要救他们，沈星空听了只能哭笑不得。
有赚钱的机会谁不高兴，半分钟的功夫，滞留在工地里的这些老乡就都跑到沈星空面前，挤在一起乌央乌央的，还瞪大眼睛把沈星空当外星人看。
沈星空目光从左扫到右，又从右扫到左，把眼前这些全家街的老乡看了一遍，注意到这些人中有两个是女的，还有三个年纪偏大的，剩下十七个基本属于青壮年。不对，等等，两个女的，三个年纪大的，另外十七个，这是二十二个，可是刚才全来福明明说是二十三个。
“全来福，怎么少一个？”沈星空疑惑地问人群中的全来福。
“啊？少一个……”全来福抓抓头发，四处看了看，突然想起来了，“对了对了，我二大爷没来。”
“你二大爷？”沈星空没想到还有个什么二大爷。
“是啊，我二大爷有病了，在里面躺着呢！唉，我也没钱，不能给他看病，只能有闲钱就给他买点药。”全来福郁闷地蹲在了地上。
“你给我起来！”沈星空一大步走过去，揪着全来福的衣领把他硬拉起来。
“干什么啊？”全来福愣住了。
“带我去见你二大爷。”
全来福不明白沈星空为什么要见他二大爷，像个木头人似的，浑浑噩噩把沈星空带去烂尾工程的二楼。
二楼上面有个小间，虽然没门，但三面挡门，估计在设计图，应该是个洗手间什么的。
一位大概六十多岁的老头，身上裹紧了破棉被，头发胡子一大把像枯草，正躺在小间里面睡觉。
全来福走进小间，伏下身推了他两下，小声说：“二大爷，我是来福，二大爷，你醒醒……”
二大爷醒了，睁开一双浑浊的老眼，没有任何目光，呆呆地望着全来福，“来福啊，你……你……咳咳咳，你啥事啊？”
“二大爷，有老板来看你呢！”
“去，什么老板。”沈星空挥手把全来福揪开，又白了他一眼，然后蹲在二大爷面前，“大爷，你哪里不舒服啊？我是医生。”
“啊？你……你是医生……大夫？”二大爷愣了一下，没想到全来福给他请大夫了，“来福啊，你哪有钱啊，有钱……就把大家伙都送回全家街吧，我没事的……”
“我……”全来福快哭了，他也不知道沈星空是医生。
“呵呵，大爷哎，我不要钱，我是来福的朋友。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沈星空脸上露出笑容，安慰躺在地上这个可怜的老人。
“哦……不要钱啊……”老人总算放心了，吃力地撑起上半身，指指自己的胸部，“我这里啊……这里很痛……喘不了气……我是不是快死了？”
“呵呵呵！”沈星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伸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