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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熹半点搭理她的意思也没有,他率先进了门,直接在墙角的一桌坐下来。木头桌面横桓着刀剑砍过的痕迹,斑驳不堪,应是有些年头了。他环顾四周,再看和龄那一脸和熙天真的表情,眼里有了微妙的变化。
银宝一把将往泊熹那儿走的和龄扯到边角里说话,她偷摸着指坐在角落里的男人,“早瞧你近来怪怪的,他是哪个?生的这么好的相貌,别是你拐来的吧?”
“呸呸呸,”和龄昂了昂脖子,忽而促狭起来,“以后他就是我相公,不许你盯着他瞧,仔细我告诉金宝去,晚上他给你好看!”
银宝红了脸啐她,她脸皮儿薄,忙忙地转身招呼客人去了。和龄得意地弯了弯唇,一转头却发现泊熹在看着自己,他表情总是淡淡的,她也瞧不出什么,笑微微挨过去在他边上坐下,“泊熹饿了吧?你等着,我到厨下拿吃的过来!”
“不必,”他拉住她腕子,素来淡漠的眸子里露出几分意味深长,“我吃素面即可。”
和龄歪了歪脑袋觑着他,须臾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你别误会,我…想必你是瞧出什么来了……”她说的艰涩,不时跳开视线不看他,讷讷着道:“我既救了你,难道还有害你的道理么,黑店里也不是就真有那么些白肉的,现今儿人都贼精的很,我们客栈名声也不好,嗐,瞧我说这许多,你烦了吧…我去给你煮面。”
说完一溜烟跑没了,泊熹托着下巴看她离开的方向,打量的视线逐渐移至二楼。
厨房里银宝正在跟金宝说和龄这事儿,他们这地方拢共几个人,平日里没什么八卦可聊,金宝很意外,问急匆匆跑进来的和龄道:“银宝说那人很俊很高,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当真就了不得么,说是个儿高,有多高,比我还高?”
两人平日就不对付,和龄见金宝拿他自己跟泊熹比,不由呵呵几声,“金宝大哥高么?我怎么不觉着,我还以为你只是脚底板长了个很高的老茧呢。”
银宝掌不住笑起来,笑得直捶桌子,那厢金宝在媳妇跟前丢了人狠狠瞪和龄,“你仔细着,掌柜的说要寻你呢,看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和龄也不怕他,转身往锅里放水,又在灶里添柴火。银宝把拉好的现成面条放在灶台上,转脸劝道:“你们两个也别斗鸡似的,楼上那群官爷还不知要怎么料理呢,没准儿是憋着要整大事出来,掌柜的清早就出去了,光留下咱们几个,你们还有闲心思吵嘴。”
银宝都这么说了,金宝也不说话了,和龄一门心思在面上,也就闭口不言。
这面一煮就煮了小半个时辰,等和龄热得脸上红通通把面放在泊熹跟前时,他趴在桌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泊熹过往的经历里鲜少有等人的时候,又是倨傲冷漠的性子,耐性几乎所剩无几。
听见动静,他挑了挑眉,拿起箸儿朝她阴森森一笑,“去了这样久么,你莫非跑去现磨面粉了?”
和龄大窘,让他等那么久她也不好意思,嗫嚅着解释道:“煮面的时候和人说话来着,水都烧没了,总之出了点状况,你别恼我——”她看他一眼,“下回不会了。”
“下回?”泊熹吃了一口面条,没再开口。
和龄一直看着他,见泊熹吃了小半碗了,兴许是吃饱了,才再次提起了昨儿的话题,试探着问道:“你到底打哪儿来,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倏地压低声音附耳道:“我都瞧出来了,看你机灵的这样,其实你是个杀手是不是!”
他听了嗤的一声笑,放下箸儿悠悠然斜睨着她,“你确定我只是个杀手?”
和龄抱臂,眸中露出一丝胆怯,他就那么老神在在看着她,她忽而明白过来,原来他在诓她。
不过被泊熹逗了和龄还是很高兴的,就好像发现他的另一面一样,原来他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人么。
但如此一来泊熹的身份就更加悬疑了,她开始在心里怀疑他是朝廷放赏缉拿的钦犯……钦犯都爱往他们沙斗子逃。
泊熹吃完,和龄带他到后院里井边洗手。她早瞧出来了,他就是个怪胎,洗手要洗三遍,衣服穿得一丝不苟,平和眉目的表象下掩着一颗猜疑冷漠的心。
他这脾性,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走进他的心里。
和龄还有事要忙,不能一直陪着泊熹,她看他洗手洗个没完,就径自到前头大堂里去了。才进去就觉着不对劲,那些住在楼上的番子们不知何时全下来了,乌泱泱坐了大半个大堂,佩刀脱了刀鞘明晃晃插|在桌面上,冷光闪闪,直戳进人眼窝子里。
银宝心惊胆战,她素来是个小胆儿,吃不住那帮番役盘问几句便跌坐在地上摔了个老太太钻被窝。
和龄是傻大胆,她冲过去拉起银宝,转脸朝凶煞的番役们赔不是,和和气气地道:“各位官爷勿动气,您要点什么只管开口,但凡我们店里有的一准儿都给您们送来,我们是微末之人,不值得您费心思计较——”
一面说一面把银宝往厨下赶,叫她别磨蹭快上酒上肉,银宝提着裙角歪歪扭扭跑下去拿酒了,和龄松了口气,不妨一只手臂斜里拉住她。
她看到一张刀疤遍布的脸孔,那人粗声粗气道:“有件事儿想扫听扫听,不知近来可有古怪可疑之人来贵店投宿?”
和龄不愿和他们夹缠,心说可疑古怪的不就是你们么?你们不来天下太平。她摇头说没有,摇头的当口不期然想起了泊熹,心里一唬,再看向那群番役时眼神就没那么敞亮无惧了。
幸好东厂番役们没往心里去,只道是店里伙计胆儿小畏事。恰巧金宝银宝这时把酒肉全上上来了,那群番役便围坐着吃吃喝喝起来。
*
外头黄沙漫漫,马厩里响鼻震天,和龄走出去一看,但见客栈前也有番役在行走,他们绕着客栈四处打量察看,一看就是在找人。
她心里慌起来,低头匆匆往后院走,等到了后院,没成想本该在水井边低着下巴偏执洗手的人已不在了。
和龄鬼使神差地从后门出去,绕到北边沙地上,那里也有三三两两的番役,她估摸着这些人就是来抓泊熹的,可是他去哪儿了呢?沙漠里这么危险,一个弄不好是要迷路丧命的,他没带水,且他的伤势也叫她担忧……
正愁着,脖子上却传来一股凛冽的凉气,来人压着嗓子低低喝道:“别出声!”
和龄身体一顿,须臾认出来是泊熹的声音,很奇怪,她一点儿都不害怕,反倒欣喜地转眸看他,“你还在呀——”
他的刀尖随着她脖颈的移动小心地偏移,竟像是怕伤着她。
泊熹面上表情却很凶恶,眸子里浮动着隐隐绰绰的寒光,圈在她腰际的手也越收越紧,“安静!”他手上用力半是抱着的把她往角落里拖带,咻咻的鼻息拂到她的耳廓,引起一阵阵细密的痒。
和龄起初还没什么感觉,渐渐的脸上却晕红了。他神情戒备看着不远处几个东厂番子,她却羞臊起来,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等两人松弛下来,泊熹好像才发现这样亲密的姿势有欠妥当。
然而他怕和龄一罗唣把人引过来,正进退两难之际,忽听她依在他胸前小声地咕哝,“你轻一点,我的腰是肉做的又不是石头砖头……你这样我多难受啊。”
泊熹闻言大不自在,他收起抵在她脖子上的短刀,低头觑她。
她正仰着脸,晶亮的眸子里倒映出大漠广袤的蓝天白云,面颊上两抹红晕尤为明显,却认真地问他道:“泊熹,他们是在找你么?”
他蹙了蹙眉,点头,神情戒备地看向远处。
然而按在和龄腰间的手指却不自觉收缩几下,指腹下女孩儿年轻柔软的躯体经年都没有再碰触过。他心头茫茫的,那双水波潋滟的眸子依然在注视着他,娇软的唇微微张着,像个旖旎的梦。
第4章 浮萍聚
和龄鲜少会有尴尬的时候,不过这会儿例外。
泊熹的手不大老实,和他的严肃神情不相匹配,恍惚间她会以为他指尖收紧的小动作只是自己的幻觉。可是她干嘛无端端生出这样的幻觉啊……
“那些番役抓你,你不逃呀?”和龄眨巴了下眼睛,神情是极为真诚的,却突然道:“你是因为吃别人家姑娘豆腐才被追杀通缉的么,就是俗称的采花大盗。我们这一片也有过几个,老实说,论起相貌来你拔尖儿了,所以我昨儿夸你生得好,句句肺腑之言,绝没有唐突你的意思。”
她这架势似乎是要和他拉家常了,语声慢慢的,这样艰险躲藏的境地也没有叫她露怯,果然是黑店里的伙计,不能以看一般姑娘的眼光那样看她。
泊熹松开和龄,他对她说自己是采花大盗倒是不置可否,常年行走在御前的人,见惯大风大浪,她这点话即便与他的真实情况差之千里也不能叫他露出异色。
他眼下也没有解释的心思。
“我去解决他们。”他低了下巴睇她一眼,一瞬间墨色的发丝被风撩起,衬着碧天如洗,仿佛氤氲在清水里的妖娆墨痕,五官愈加清晰明烈。
和龄眼睛一眨不眨凝着他,她对美好的事物没有抵抗力,竟像个呆子。
泊熹无暇顾及她在想什么,攒着眉心耐心嘱咐道:“别乱跑,呆在我能看见你的位置——你听见了么?回应我一声。”
“喔……好。”她想说她就站在这儿,可话音才落,那道颀长的人影却已飞身掠到那边几个番役后头了。
泊熹的衣袖里灌满了风,随着他一行一动猎猎飞扬,像极天幕里流动不息的云朵。他杀人也杀得轻狂从容,热血飞溅却沾染不了他半分,从从容容好似春日四月天的分花拂柳。
和龄简直不晓得做何感想,就像发现了别人都没见识过的宝贝。而这个宝贝是她捡到的,所以她想当然地以为他会一直陪着自己。
这里闹出了动静,更多的东厂番役闻声而来,和龄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她脑子里绷着弦,打眼瞧泊熹,他却一派冷戾之色,绣春刀使得出神入化,丝毫不见惊慌,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砍一双。
和龄不由觉得有件趁手的兵器很重要,在真正的高手跟前,一切武装团伙都是纸老虎!
她站的墙角位置本来十分隐蔽,可东厂的人不是吃素的,泊熹对和龄若有似无的注视引起了番役注意,那伙人寻思着这墙角的妞不错,难不成是权泊熹的人?明的不行就来阴的,反正也不是正人君子。
泊熹确实是分了心神在和龄站着的位置的,他倒不觉得自己是担忧她,只是具体因何一时也说不上来。
错眼间,余光里几个番役提刀朝和龄跑过去,泊熹眼皮一跳,下意识地飞身掠过去,他一把将怔愣住的她扯住挡在身后,刀光剑影里杀人如麻,神色却不似先头写意悠然。
毕竟要护着和龄,他行动上难免束手束脚,又怕误伤到她,渐渐感到吃力。和龄看着面前修长却□□的背影,难以名状的悸动忽而从意识深处翻涌上来。她这短短的十来年,除了过世的徳叔待她千好万好,徳叔死后,世间再无人可依靠。
和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