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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也赔赔不是,总有一天我们娘俩儿会回去的。到时候就有的她好看。”
白柔说着,便露出手腕上的镯子,意味深长地打量着。
芳姬一眼看到,便问:“是爹给你买的?”
白柔道:“可不是么?要十两银子呢,你瞧这水头,不错吧?”
芳姬皱眉:“你先别跟他要这些,万一惹的他烦了呢?咱们先入了府去,要什么没有?”
白柔却几分得意:“总要先有些东西在手里我才踏实,这么多年来吃得苦受得罪还少么?何况老东西也舍得给……”
芳姬横了她一眼:“总之你且有点数,别弄得太过,若是给那母老虎知道,咱们的指望恐怕就要泡汤,我也白做功夫了。”
“知道了知道了,”白柔忙倒了杯茶给芳姬,陪笑说:“乖女儿,喝口茶,润润嗓子消消气儿。”
夜幕降临,县衙厨房里传出一阵叮叮当当地声响。
阿润把最后一个菜铲出锅,嘀咕道:“如果不是看在给我加钱的份上,我才不要兼当厨子呢。”
毛振翼已经跑来,看看冒着热气儿的菜,问道:“这次你放盐了吗?”
阿润没好气道:“够了大毛,你已经来回问了三次了。”
毛振翼又道:“你别是又放太多了吧?”
阿润掐腰,训斥道:“大毛,不要总是把过去的事念念不忘,你要学着往前看。”
毛振翼沉思了会儿:“那种经历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我一时半会忘不了。”
阿润想了想,摸摸毛振翼的头:“大毛,你总是有法子让我无言以对,好了,帮我把这盘子炒豆角端上去吧,先把痛苦忘掉,我们要开饭了。”
在县衙的客厅内,点着几只蜡烛,加上宋和,五个人围着桌子坐了,面前是四个菜,炒豆角,拌黄瓜,鸡蛋炒柿子,红烧茄子,乍一看,红艳艳的柿子,黄橙橙的鸡蛋,豆角绿中带黑,茄子黑中带紫,颜色倒是很调和。
阿润道:“怎么都不吃?这次一定放盐了。”说着忽然一愣,急忙提起筷子夹了一口茄子,尝了尝后,才松了口气:“嗯,我确认都放了。”
小半个时辰后,晚饭完毕。贺兰春华道:“阿润,这一次你做的很不错。”
阿润道:“谢谢大人夸奖。”
毛振翼道:“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黑的茄子,一开始我都不敢动筷子,一副中毒的样子,还有那个鸡蛋炒柿子,酸的我的牙都快掉了。”
阿润斜视他:“那你一定是到换牙的年纪了,另外,你以前的痛苦是不是减淡了?”
“好像是。”毛振翼摸摸脸。
“那就好。”阿润顺势也摸了一把小毛头的脸,“你看你吃的多好,比我刚见你的时候英俊多了。”
毛双儿道:“是啊,而且他越来越多嘴了。”
晚饭后,阿润便依旧拿出针线活,毛双儿乖乖趴在桌子上看,毛振翼也坐在旁边,无聊地翻书。
阿润绣了会儿,看到毛振翼乱翻书,她心中一动,问道:“大毛,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有人来找你六叔,那个人很大方,给你五十文钱……”
毛振翼惊讶:“才五十文?休想贿赂我。”
阿润道:“五十文你还嫌少?我是说如果……”
“起码要一两!”毛振翼斩钉截铁地说。
“好吧,那就一两,”阿润无可奈何,“那如果这人给你一两银子,你要不要?”
毛振翼抬眼往上看,想了会儿,说道:“我当然是想要的,可最好不要收。”
“为什么?”阿润停了手上功夫,“那可是一两银子!”
毛振翼流露为难神情:“这其实不是银子的问题,如果我收了,那个人或许就会说六叔贪墨,对六叔的名声不好。”
“是吗?”阿润睁大眼睛。
毛振翼叹了口气:“是啊,你不知道,当官儿的这些忌讳可多了,我就听说京内就有一个当官的,有人贿赂他的管家……后来事发,那当官儿的就掉脑袋了。”
“什么?”阿润捂住嘴,赶紧问:“那么那个管家呢?”
“当然也被杀头了。”
“杀头?”阿润抱头,有些恐慌:“为了二十文钱被杀头?这是什么世道……”
“什么二十文,听说是几万两银子……”毛振翼不明白,继续道:“你不知道,官场本来就非常凶险,我六叔本来打算远离京城去梅州的,不知为什么来了这里……”
阿润自顾自陷入想象,不明白几万两银子是个什么模样。
毛双儿在旁边说道:“是啊,很凶险,就像是爹爹一样……”
毛振翼听了,便也有些难过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阿润从宋和嘴里听说过两个孩子父母的事,见状心一软,将毛双儿抱过来:“小毛,有我在呢,还有你六叔……”
毛双儿仰头看她:“阿润,你不会离开我们是吗?”
阿润犹豫了会:“当然不会了。”
毛双儿紧紧将她抱住,毛振翼见状,便也靠过来,却迟疑着要不要再靠前。
阿润看他一眼,伸出手臂将他也抱入怀中,柔声说:“好啦,你们都是很乖的孩子,你们的爹娘在天上,看到你们开开心心的,他们也会很欣慰,很开心的。”
两个小家伙紧紧地靠着阿润,齐齐点头。
门口处,贺兰春华望着三个人靠在一起的背影,双眸之中波光闪烁,他静立片刻,微微一笑,于淡淡夜色中,笑容温柔如许。
☆、第38章 投我木瓜
之前大丰外面发生拦路抢劫事情,贺兰春华命公差四处搜捕;并且多派人手严加查访。公差被他驱驰;比之前县官在时要忙碌数倍;却均不敢有所怨言。
一来,有那些消息灵通者清楚贺兰春华的出身底细,知道他贵族出身不说,且跟皇家关系匪浅,如今到了此地;虽说等同发配,但也只是一个“虎落平阳”罢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平民百姓能随便欺辱的。
最主要的是;贺兰春华一来便遇上人命案件;若是个软脚虾;别说是断案,见了死尸先就吓得色变。但是贺兰春华不仅能断案;而且把个内幕重重的案件揭了个底朝天,且看他堂上各种举止言行,分明是个酷吏的模子,这些人见识了贺兰春华的手段,内心便自生敬畏,哪里敢来撩虎须。
这种劫道之事,其实之前也时有发生,但只要不是关乎人命的案件,知县便不十分上心,对下面的捕快们督促自然也不严格,只是哄闹一阵便是。
因此先前报案者虽有,但却没有一次缉捕到人的。因为当官儿的都不上心,公差们当然也乐得偷懒,此乃上行下效。
何况那些拦路的贼也十分机灵,他们又非土匪,不会总在一个地方作案,还有那一等的,是临时起意,或因色,或因财……抢完了便逃之夭夭,早不在本地了,因此要破案也是难如登天,无迹可寻的。
但这一次贺兰春华逼迫的紧,公差们不敢怠慢,拿着衙门里给画的犯人影貌图,整日满街乱走,逢人就查问,看见个脸生的就凑上去比对,就犹如撒下恢恢天网。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他们寻到端倪,把一个刚来大丰的外地人捉了个正着。
公差们将犯人押上大堂,贺兰春华传了苦主前来,两下一认,毫无差错,正是案犯。
当下贺兰春华便喝问案犯姓甚名谁,为何行凶,抢走的财物何在。
那犯人自称“朱大”,虽然慌张,面上却仍是狡黠之色,说自己并未抢劫,一副要抵赖之状。
贺兰春华见他仿佛是个惯犯模样,当下也不啰嗦,即刻叫人先按倒他,打上十棍杀威。
那些衙差们以往一年到头也没正经升过几次堂,没想到新任县太爷一到,便折腾的如此热闹,当下抖起威风,两名力大的公差出列,手心里吐一口唾沫,握着水火棍,就要伺候。
另有两名公差把那厮被揪着手脚,摁在地上。
朱大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县官这么快便要动真格儿的,为免皮肉之苦,急忙大叫要招认。
贺兰春华道:“似你这般狡狯之徒,不打不认,先打五棍让你尝尝滋味,若还有半分抵赖,便再加倍!”
当下两边的衙差弄将起来,劈里啪啦,拼力打了五棍,把朱大打得喊声动天,终于停手,臀部已经高高肿起。
吃了一顿棍棒,朱大算是认得了贺兰春华不是个好相与的,当下急急忙忙,承认犯案,交代了藏匿财物的所在。
贺兰春华命公差到朱大藏匿财物的地方前去找寻,果真把剩余的银两找寻回来。虽然钱比之前略少了,但能找回来已经是天大之喜,那报案人千恩万谢,喜出望外。
朱大吃了苦头,当下尽数收了那无赖之状,只求道:“小人已经尽数招认,还求大人从轻发落,小人只是流落到此地,因为饿得狠了,才会去做这劫道的勾当,其实被逼无奈……小人是个良民。”
贺兰春华听他口音,仿佛是个江南人,便问道:“且慢,你是哪里的人?”
朱大道:“小人……其实是苏州人。”
“因何到此,可有路引?”
朱大低着头,眼睛乱转:“回大人,小人……是因为家乡遭了水灾,所以一路逃难过来的,因此没有路引。”
贺兰春华微微冷笑:“我虽不住江南,却也从没听说苏州今年遭水灾的。”那手握着惊堂木,半落不落,若是落下,必然又得好一顿打。
朱大一听这带着寒气儿的声音,冷汗即刻冒了出来,只觉得屁。股上也一阵阵地疼痛,咬牙忙道:“大人饶命,小人不敢再扯谎的,小人其实是来……找亲戚的,小人,有个表姑,听说她来了此地,小人就来投奔……因为没有了盘缠才会去劫道,大人明鉴,明鉴!”
贺兰春华淡声道:“这便好办了,你那亲戚姓甚名谁,若是查有此人,一切好说……”
朱大战战兢兢,道:“小人的表姑,姓白……她、她大概半个月前来的这儿,她还有个女儿,叫芳姬……”
贺兰春华招了班头过来:“你可知道大丰有这姓白的女子?”
班头想了想:“小人不记得。”
贺兰春华便看朱大,朱大被他的眼神一碰,杀猪般叫道:“大人,我说的是真的!她亲口说是来这里了,她、她是你们这儿一个商人的妾,那人去我们那做生意……他好像姓陈……不不,是姓程的!”
贺兰春华道:“姓程的商人?”
身后的宋和道:“大人,莫非他说的就是程家?”
那班头也说道:“是了大人,小人也想起来,这程府的程老爷最近接了一个妾回来,听说就姓白,还带了个女儿,的确是叫芳姬。”
朱大听着,脸色阴晴不定,忙说:“肯定就是她们……大人,小人的确是来投亲的,不是作奸犯科的人。”
贺兰春华道:“休要聒噪,片刻便知真假。”
朱大急忙闭嘴。贺兰春华便对那班头道:“你带个人去一趟这白家,问明白她们是否有这么一个亲戚,若是有,就让她们来认人。”
班头领命去了,如此一刻钟后,班头回来,道:“大人,小人去了白家,白家母女说他们不认得有叫‘朱大’的苏州亲戚,并且也不愿意来认人。”
贺兰春华就看朱大,朱大一脸愕然,仿佛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贺兰春华双眸眯起:“你莫非又在蒙骗本官?”
朱大魂飞魄散:“大人,小人真的不敢,或许……她们一时半会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