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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惜月兵强马壮,城池固若金汤,绝非是这区区万余边城守军可以攻陷。若想救她回来,须得倾尽举国之力方可。而想要调动大漠全部兵力,唯有皇帝手中的兵符才能做到!”
“……”孟楚生之言直接击中拓跋苍要害,他并未如之前那般直接拒绝,而是紧紧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见此招奏效,魏忠文连忙趁热打铁:“王爷,孟将军此言甚是。乐菱公主已经嫁到惜月做了太子妃,两国盟约固不可破。若是就这样贸然出兵攻打,只怕会遭到两国围剿。唯有先得到大漠江山,才可毫无顾虑地发兵救人。当然,若是王爷坚持直接发兵攻打惜月,末将也毫无怨言,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末将甘愿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老臣亦是如此!”孟楚生也扬声附和,慷慨激昂,虎目凌然。
拓跋苍被这样的气势所震撼,犹豫不定的神情渐渐果决。俯身将二人扶起,他俊逸的容颜染上一层杀机。
“二位如此忠心耿耿,我又怎能负了这番心意?拓跋苍不才,今后还请二位全力辅佐!”
“是,王……不,皇上,请受老臣一拜!”孟楚生喜出望外,再次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泣道:“这么多年,老臣一直都盼着可以铲除逆贼,护送真龙归位。感谢苍天,终于让老臣等到了这一日!”
“末将参见皇上!”魏忠文同样激动得满面赤红,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拓跋苍亦是激动不已,呼吸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沉稳。满面喜色地接受了他们的跪拜,抬眼看到对面几个呆若木鸡的副将之后又变了脸色。
“魏统领与孟将军的一片忠心,我已然明了。可是这边城万余守军,会心甘情愿地追随吗?”
“皇上不必多虑,此事末将早已经安排妥当。这边城内所有的驻军共一万两千人,均已被末将安排了心腹进行管理,至于那些可能存有异心之人,末将已经在先前的酒宴之中下了毒。”说完转过头去,朝着几个副将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几人心知不妙,噗通一声急忙跪倒,正想说些什么,口鼻之中突然冒出大片黑红的血沫。来不及反应,便接二连三栽倒在地。
“魏……统领,我……我一直都……效忠于你……你为何……”一个副将挣扎着抬起头,满眼都是不甘和委屈,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后,抬起的头便重重栽了下去。
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魏忠文眼里闪过一丝惋惜,随即冷了神色漠然道:“勤王之事非同小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人。怪只怪你们是拓跋涵委任的将领,所以不得不死。”
说完之后神色一缓,向着拓跋苍恭敬道:“末将早已备好上等周全的歇息之所,请皇上移驾前往。待休息妥当之后,再商讨伐逆之事吧。”
“有劳魏统领费心。”拓跋苍欣然应允,当先一步走在前面。志得意满的背影落在身后二人眼中,引得他们嘴角各自浮起别有深意的微笑。
……
答应本王三件事
马车停在朔王府门前,两个早已等候在此的侍女快步上前,正要扶起车帘之时,就见眼前一花,辛涯已经铁青着脸将孟溪月扯了出来。
两个侍女吓得一个哆嗦,急忙低着头退到一边,屏气敛息,唯恐这把无名之火会蔓延到自己的身上,直到二人进了院子,这次偷偷松了一口气。
自打自家主子带回这个女子之后,便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原本如清风朗月般高贵优雅的翩翩少年,开始有了喜怒哀乐的情绪。肃静冷清的朔王府,终于多了几份人气儿。
可是今日,自家主子的这股子怒火明显不同于以往。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心情还很好,结果短短几个时辰就变成了这样。不用问,此事与那个女子绝对脱不开干系。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全然无视旁人惊惧瑟缩的神情,辛涯拖着孟溪月径直回到了她的房间,猛地将她丢在榻上,栖身而上单手紧紧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钿。
“该死的女人,竟然胆敢让本王受此侮辱。今日若不杀了这个孽种,难消本王心头之恨!”辛涯疯了般的怒吼,猛然低头啃噬在她的唇上。手中用力一撕,那华丽精巧的宫装应声化作残布。
“不要!”原本悄无声息任由辛涯拉来扯去的孟溪月觉察到了他的意图,猛地挣扎了起来。或许是刚刚萌发的母性激活了身体的潜力,她竟然真的将淬不及防的辛涯推到了一边。接着迅速支起身子,想要逃开他的身边。
孟溪月的反抗犹如火上浇油,让辛涯的怒火直接燃烧到了顶点。纵身跃起扣住她的腰身,顺势狠狠推到了旁边的博古架上杂。
后背突兀地传来了尖锐的刺痛,孟溪月闷哼一声,没有理会那持续传来的痛楚,咬着牙抬头迎上辛涯暴怒的盯视。
辛涯伸手狠狠擒住她小巧的下巴,正准备宣泄已经快要将他燃成灰烬的怒火,狂躁的眸子对上她决绝的眼神,已经接近失控的情绪突然有了片刻的清明。
这个眼神,他曾经见过!
数年前,太子横死。皇上病重体弱不理朝政,惜月上下一片大乱。对皇位觊觎之人,趁此机会纷纷动手。自小便流露出不凡天赋的他,自然成为了谋反之人的首选目标,虽然布下层层防守,却依然难防虎狼之心。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和母妃被刺客团团围在中间。眼看着那些黑衣人砍杀了一个个侍卫向着他们步步逼近,他母妃的眼中便是这样的神情。
当滴着鲜血的长剑刺向已经身负重伤的他的时候,素来以温柔婉约著称的母妃竟然变成了暴怒的狮子,毫不犹豫扑向那个刺客,狠狠咬在他的脸上……
当辛莫带人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那双圆圆瞪着的眼睛,却依然带着对他的不舍。他就这样跪在地上,紧紧搂着她,任由还带着残温的鲜血,在他手上肆意流淌……
辛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将几近夺眶而出的泪水咽了下去。指尖温暖潮湿的触感依旧,惊得他又猛地张开了眼睛。
这不是幻觉,这是血,是孟溪月的血!
“辛涯,只要你放过这个孩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无论是长歌的秘密还是巫女的身份都可以!只要你放过他,哪怕是我……”见辛涯忽然停手,孟溪月濒临绝望的心又泛起几分希望。抓住时机急声开出条件,话说了一半却被辛涯蓦地打断。
完全没有听到孟溪月在说什么。辛涯猛地将她身子拉到怀里,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博古架上,顿时目眦欲裂。
一只鎏金裹玉的八角如意盆,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盆沿上鲜血淋淋,已经微微卷了起来。
在孟溪月身后对应的位置上,那洁白细腻的肌肤裂开了两寸余宽的口子,好在并不算深,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此刻鲜血潺潺,顺着脊背的弧线流在辛涯的手上。
辛涯微微颤抖的手紧握成拳又无力地松开,滔天的怒火被这鲜血彻底熄灭。颓然松开钳制住她的手臂,他的声音无比的沙哑:“想要保住这个孩子,须得答应本王三件事。”
“好,好,你说!”绝境逢生,孟溪月紧张得连连点头。
见她为了这个孩子不顾一切的样子,辛涯呼吸之间都好似带着烈火烧炙般的痛。咬牙将疼痛咽下,他一字一句提出了条件:“第一,对这个孩子的来历,你要守口如瓶,绝不对外人泄露半点风声。第二,在下一个满月之时与本王成婚,正式成为本王的妃子。第三,孩子出生之后立即送到府外抚养,终身不得与你相见。”
丝毫不给孟溪月考虑的时间,辛涯一口气说出了三个要求。砸在她的耳朵里,不啻九天惊雷。
她本以为辛涯会要求得到巫月一族的力量以及那世代相传的财宝,毕竟他当初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大费周章将她骗出了皇宫。谁知这三个要求一个比一个难为,一个比一个让她心如死灰。
若是不应,腹中的生命便就此终结。若是应了,不但从此与拓跋苍再无厮守的可能,就连这个孩子,也咫尺天涯再无相见之期。这样的选择,左右皆痛。无论哪一个,都是万丈深渊!
见孟溪月脸色苍白难以抉择,辛涯冷冷一笑转身欲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身后终于传来她颤抖泣血的声音:“我……都答应你。”
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可是辛涯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背对着她的脸上浮起苦涩的笑,推开门快步离去。
孟溪月无力地滑落在地上,悲喜交加的泪水从珠到线湿了脸颊。虽然心如刀绞,可是她终于暂时保住了这孩子的性命。轻轻抚着小腹,她的眸光从悲伤渐渐坚定。
“孩子,别怕,我会带你逃出去,一定会的!”
……
又是一个夜晚,拓跋嫣温顺地伏在辛莫身边。
眨眼之间,她已经嫁给辛莫近两个月。虽然望眼欲穿想要再次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影,可惜始终没有机会。虽然心急如焚,可是拓跋嫣也知道来日方长这个道理,索性将满腹相思压在心里,巧笑倩兮地迎合着辛莫。
她久在深宫,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非同一般。只几天时间,便摸透了辛莫这个莽夫的脾气秉性。刻意逢迎之下,果然哄得他心情大好,言谈之间不再恶言相向,鱼水之时也柔和了许多。看在众人眼里,俨然一对恩爱鸳鸯。
“太子殿下,嫣儿和您赔罪了。”偷眼打量着辛莫的神情,拓跋嫣温顺得猫儿一般。
被她的小动作搞得心痒,辛莫伸手抓住她的手。“怎么了?”
“嫣儿当初真傻,竟然险些错过太子殿下这般英武出众的夫君。怪只怪嫣儿自幼长在深宫,没见过世面,被人挑唆了几句,便鬼迷了心窍。”拓跋嫣美眸中水雾弥漫,语气惭愧不已。
这种梨花带雨的样子看得辛莫心头一颤,保护的油然而生。新婚之夜之所以并不愉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拓跋嫣对辛涯的沉迷。作为一个男人,他自然无法忍受明媒正娶的妃子总是念叨别的男人,纵然是他最信任的弟弟,也不行。
可是在之后的日子里,随着相处时间增多,他渐渐感受到了拓跋嫣的温柔。粗犷豪迈如他,最受用的便是这种柔情似水的女子。百炼钢遇上绕指柔,他刚硬的心渐渐软了下来。
此刻听到拓跋嫣这么说,更是受用无比。微微睁开眼睛,随口问道:“挑唆?谁这么大胆?”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被你们当成宝贝的孟溪月呗。”拓跋嫣撇撇嘴,语气里满是委屈。“她偷偷潜入你们的驿馆,利用嫣儿接近辛涯,还说太子殿下粗野蛮横,让嫣儿对太子殿下畏惧不已。每次想起这件事,嫣儿都恨不得冲到朔王府去好好骂她一通。”
“有这种事?”辛莫眉头一皱,对拓跋嫣的话已经信了大半。毕竟孟溪月与辛涯几次交锋,都是为了上弦。为了达到目的,她确实很有可能使出这样的心计。
虽然心中有些不忿,不过辛莫并非不识大体之人。沉吟片刻,正色对拓跋嫣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如今她怀了七弟的孩子,又关系到巫月族人和财宝的大事。有机会你不妨去探望一下,最好可以哄出长歌的秘密。这样即使与大漠掀起战火,我惜月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