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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快走!”被突然出现的拓跋苍吸引了所有注意,孟溪月躺在地上痴痴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辛涯开始攻击,这才惊醒过来,失声惊呼。
几次交手,她对辛涯的能耐极为清楚。就连她都不是辛涯对手,又何况是每次都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拓跋苍洽。
“小月儿,你是在担心我吗?”听到孟溪月的惊呼,拓跋苍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闪身躲过辛涯的攻击,竟然不顾背后破绽大开,从茫茫剑影中擦身而过,扑到了孟溪月的身边,指出如电解了她的穴道,接着弯腰将她抱起。
“混蛋!”辛涯一击未中,竟然失去了对手的踪影。收住攻势回头看去,发现拓跋苍竟然已经将衣衫凌乱的孟溪月抱在了怀里,被轻视的羞辱和难以抑制的妒火立刻交织升腾,炙烧得他理性尽失。“快放下她!本王要杀了你!”
“我好想你。”对暴怒的辛涯视而不见,拓跋苍低头狠狠吻住孟溪月轻颤的红唇,将她的清甜和血腥之气一并吞入口中,呢喃着倾诉那蚀骨的相思。
感受着拓跋苍的气息,孟溪月的泪水更加汹涌。情不自禁的想要回应,却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时候。当看到辛涯挺剑刺来的时候,急忙想要出声提醒,只是话未出口,已经模糊在了他的唇舌之中。
见拓跋苍旁若无人地吻着自己看上的女人,辛涯怒火更盛,长剑带着风声向着他的背心刺去,眼看就要得手,忽然眼前人影闪动,再次失去了拓跋苍和孟溪月的影子。几次三番,竟连拓跋苍的衣服都没有碰到。
“小月儿,等我一下。”终于结束了这个眷恋长久的吻,拓跋苍轻轻将孟溪月放在地上,又在她额头温柔地轻吻一记之后,缓缓抽出腰间长剑,遥遥指向正急速而来,怒火攻心的辛涯,足尖轻点,人已经如同闪电般跃出钤。
锵然声响,两柄长剑已经交织在一处,人影如虹剑气纷纷,孟溪月站在一边,早已经错愕当场。
辛涯武功极高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却没想到拓跋苍的身手竟也如此之好。一直以为他只是轻功卓越,其余不过三脚猫功夫,想不到他竟然可以和辛涯旗鼓相当,甚至隐隐占了上风。
突然间一声刺耳的铁器摩擦声响起,接着一柄长剑似流星般脱手而出,落入静寂的深潭,溅起了三两点水花后重新恢复沉寂。
一圈圈涟漪散去,最终恢复平静。水面上倒映着辛涯俊美的容颜,竟是那般苍白。
“那一次潜入驿馆从我手中将她抢走之人,也是你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辛涯单膝跪在地上,撑在膝盖上的手臂酸麻至极,使不上半点力气。
如果说开始的时候只是拓跋苍仗着轻功高超戏耍了他的话,那这几十个回合下来,他已经确定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看着那背对着他的身影,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你不杀我?”
“我是恩怨分明之人,虽然你意图不轨,可是却也是你将她从皇宫中救出。两相抵消,今夜我不杀你。以后若是再敢纠缠,相见之日便是你的死期。”拓跋苍沉声道。
虽然明知自己不敌,可是当看到拓跋苍重新向着孟溪月走去的时候,他还是不甘地怒吼道:“她是本王的女人,如果你敢带她走,便是与我惜月为敌!”
“只要可以与她相守,便是与天下为敌又如何?”拓跋苍淡淡地回应,声音虽轻却坚定异常。落在孟溪月耳中,字字千钧。
“走吧。”
脱下身上的外袍将孟溪月包裹严实抱到辛涯的马上坐好,自己接着翻身跃上,居高临下瞥过挣扎着想要站起的辛涯,一抖缰绳策马而去。
“拓跋苍!终有一天本王会将她夺回,一雪今日这奇耻大辱!一定!”身后传来辛涯的嘶吼,随即消散在风里,只留下淡淡的余音回响。
孟溪月闭着眼睛,贪婪地呼吸着身后怀抱中熟悉的味道。她不敢睁开眼睛,唯恐这一切只是南柯一梦。
“这么久未见,你都不舍得看我一眼。怎么?我长得真的这么吓人吗?”策马奔驰了半个时辰,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拓跋苍这才将马勒住,自己则抱着孟溪月跃到地上,单手扶着她的腰肢,牵着马慢慢行走。
“你怎么会来救我?”听到那熟悉的调侃戏谑,感受着身边温暖的依靠,孟溪月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抬眸望着那思念已久的容颜,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最后却只有这平常的一句。
“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宫里会吃苦,所以花了重金买通了几个内应,托他们平时多照顾你。也正因为他们,我才知晓你被辛涯带走。本想是向着惜月的方向追赶,可是因为赶路累死了马,无奈只得到沿途的绿洲中补充给养,谁知竟然遇到了你。可见苍天垂怜,终是给了我一个机会。”
虽然觉得这种巧合很不可思议,可是孟溪月已经没有心情深究了。她只知道日思夜想的男子此刻就在身边。而且这里不是那皇宫深深,没有了阻隔障碍,她可以将心底的话毫无保留的说出。
“带我走吧。”
“和我走吧。”
孟溪月再不迟疑,终于下定了决心。话出口的同时却听到拓跋苍的声音同时响起。抬头看去,月色笼罩下的男子眉目俊雅,深邃的双眸满是坚定痴情。
“小月儿,离开皇宫之后我便后悔了。那时我便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带你离开那个黑暗血腥,满是陷阱和争斗的丑陋地方。即使违背你的意愿,也要带你走。今夜既然再次相见,我便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和我走吧小月儿,从此舍去繁华,天涯为家!”视线灼灼地凝视着孟溪月,拓跋苍伸出一只手,向她做出承诺和邀请。冷风卷起他的长袍,飘逸如仙。
毫不犹豫将手递在他的掌心,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温暖感觉,孟溪月的心安定而满足。
为了爹她入宫为妃,为了姐姐她曲意逢迎。如今姐姐已经和心爱之人双宿双飞,她也少了一桩惦念。
至于爹那里,她只能做一个不孝女了。好在她是被辛涯强掳出宫的,追查起来也迁怒不到爹的身上。只不过从今以后,他的日子恐怕更加难过了。
“放心,你爹不会有事的。”猜出了孟溪月心中的担忧,拓跋苍手指用力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在她耳边郑重承诺:“我已经安排好了,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孟溪月点头,笑得幸福。
拓跋苍的承诺,从来都不曾失言。既然他说不会有事,那爹定然可以平安。
“我们走吧。”
心中最后一丝惦念也没了牵挂,孟溪月展颜一笑,从拓跋苍怀中挣脱出来踩鞍上马,杏眸弯成了月牙儿,向着马下的拓跋苍欢声笑道:“本姑娘带着你去浪迹天涯!”
“荣幸之至。”拓跋苍朗笑一声,纵身跃到马上,紧紧抱着孟溪月纤腰,小鸟依人一般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娇嗔道:“姑娘可要好好珍惜我,不要始乱终弃啊。”
被拓跋苍逗得咯咯直笑,孟溪月抖动缰绳策马而去。笑声飘荡在夜空,碎银一般清亮。只是很快便落入了漫漫黄沙,被掩埋得干干净净。冷风越加狂烈,呜呜声响如泣如诉。
天空明月依旧,却泛着诡异的青蓝……
“什么?月儿她被人抓走了?!”孟楚生不敢相信地跌坐在椅子上,浑浊的双眼傻傻地看着拓跋涵。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之后,立刻泪流满面。“皇上,月儿虽然只是庶出,可是自小到大我都把她视为心尖一般。她……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爱卿放心,朕已经派人前去追赶,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拓跋涵双眼布满血丝,显然已经许久未曾休息了。孟楚生虽然悲痛,却也没忘了察言观色。见拓跋涵面色疲惫,强忍着将泪水逼回眼眶跪地悲咽:“虽然小女去向不明,可是皇上龙体更加重要。还望皇上千万保重,莫要因为小女失踪而急坏了身子才是。”
“朕自有分寸,爱卿也要保重身体。”拓跋涵轻叹一口气,挥挥手让孟楚生退下。神情没落寂寥,哪还有半点先前的意气风发。
孟楚生同样长叹一声,跪拜之后退出了书房。一路老泪纵横的回到了将军府,屏退下人交代不必准备晚膳之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里闭门不出。
“是谁?到底是谁把那丫头带走了?”天很快暗了下来,房中未燃烛火,家居摆设映着窗外月光影影幢幢,像是一个个蛰伏的鬼怪,准备伺机而动。孟楚生一动不动站在房中,口中喃喃自语。“是拓跋苍,还是段子息?亦或是……巫月的人?!”
老狐狸一般的他,早已经洞悉了拓跋苍对孟溪月的心思。
对这件事,他是乐见其成的。
若真的是他带走了孟溪月,那也不算坏事。稍加煽风点火,就是极佳的契机。
也有可能是段子息和孟溪月里应外合,趁着拓跋嫣大婚的忙乱溜出宫去,来个金蝉脱壳。
不过这个可能性并不大,若真是如此,那拓跋涵定然不会遮遮掩掩。看那含糊其词的样子,分明是有隐情在身。
“无论是谁也罢,只要不是巫月的人就好。”孟楚生缓缓转身,看着窗纱上那一轮剪影,面上肌肉止不住抽搐了一下。
十年了,他机关算尽煞费苦心想要得到那个秘密,却始终一无所获。而巫月一族对巫女的执着更是令他头疼。本想要耐心等待孟溪月恢复记忆,可是巫月越来越近的追踪令他胆颤心惊,尤其是之前竟然有探子闯进将军府,逼得他不得已出了下策,将她以选妃的名义,送进皇宫躲过巫月的耳目。
本以为按照她的性子和孟家的关系,定会惹得拓跋涵厌恶然后直接扔进冷宫,谁知这丫头竟然在后宫之中搅了一个天翻地覆,歪打正着对了拓跋苍的胃口,甚至为了她不惜献出保命的金牌。
如此一来,让孟楚生有了新的计划。他要通过这层关系,彻底笼络住这个失势王爷,实现他勃勃的野心!
“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有如此本事,真是意料之外。”孟楚生冷笑一声,视线中闪过凌冽的寒光,浑浊之气荡然无存,只有凶狠和奸佞。“反倒是浅儿这个不孝女,非但派不上半点用场,反倒处处添乱,和她那下贱的娘一样,丢尽了我的脸面!”
那日孟溪月救了孟溪浅和段子息之后,二人非但没有回到将军府,反而连夜偷偷离开了大漠,不知去向。孟楚生虽然恼火,却也没有派人去寻。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孟溪月的身上。至于那个已经没有用处的女儿,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来人。”孟楚生低声喝道,向着应声而入的心腹侍卫耳语道:“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旦发现可疑踪迹,立刻来报!”
……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苍穹。一轮圆月映照下,却是几番不同的景象。
跪恩阁,历代大漠公主出嫁前所住的宫殿。此刻张灯结彩红烛锦帐,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宫女太监忙碌穿梭,金银珠宝锦绣绫罗装满了一个个描金雕凤的红木箱子,沉甸甸摆满了半个宫殿,彰显着大漠的富足和对这次联姻的重视。
拓跋嫣坐在梳妆台前,视线呆滞地看着忙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