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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这美妙的乐曲中,辛涯微眯着眼,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灵台仙境般的惬意,被世俗污染的灵魂仿佛得到了雪峰上最清澈泉水的洗涤,让他心旷神怡,舒畅至极。直到马车外异样的响动越来越大,终于将他从幻境中惊醒。
“什么声音?”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查看,辛涯顿时目瞪口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上空竟然聚集了数不清的鸟儿盘旋飞舞,车身四周围了密密麻麻百余只小兽,俱都微眯着眼睛,失魂落魄般呆立不动。远处仍可看到大大小小的影子或飞或跑,向此处聚集而来。而赶车的侍卫此刻同样双目迷离,手中缰绳早已掉落,连同着拉车的马儿一起,痴痴地呆立不动。
见此情形,辛涯立刻知道是何原因。扬手一掌将侍卫拍醒,接着进了马车伸手将上弦夺下。“好了,不要吹了。”
失了上弦,乐声戛然而止。车外鸟兽立刻一哄而散,跑了个干干净净。孟溪月神色茫然,好久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去见上弦已失,顿时惊叫一声低头便寻。
“不用找了,在本王这里。”举起手中上弦,辛涯暗自庆幸。幸好这里已经到了城外,若是在城中,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动。他只知道这上弦是惜月国至宝,也听说它有着神奇的力量,他曾试过无数次,却从未将其奏响。原以为这只是个传说而已,想不到竟是真的!
“还给我!”孟溪月伸手便抢,无奈敌不过辛涯敏捷,数十个回合下来,连边都没有摸到。
“还给你?你脑子被门挤了吧?”看着孟溪月像只猴子一样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辛涯笑得无比畅快。将她方才的话原封奉还,看着她气得满面通红的样子,他眸中的笑意更浓。虽然和想象中气质高贵浑身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巫女大相径庭,可是这样野蛮粗鲁的家伙似乎更有意思。
“王爷,前方不远就离了大漠所辖,如何行进还请王爷示下。”赶车的侍卫莫名其妙挨了一个巴掌,此时说起话来声音中还打着颤,可见吓得不轻。
“知道了,停车。”听到侍卫的话,辛涯陡然由守变攻,最后双臂一圈将孟溪月搂在怀里,连拖带抱的下了马车:“行了,你原本就打不过本王,更何况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告诉你啊,要是伤口再裂开,那本王只好把你身上这衣服撕了包扎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正扭动挣扎的孟溪月立刻乖乖安静下来。虽然她大大咧咧,可是基本的羞耻还是有的。这却是要归功于孟溪浅数年来孜孜不倦的唠叨,虽然孟溪月听不进去,可是潜移默化的作用还是没有白费。这也是为什么孟溪月格外关心孟溪浅的缘故,潜意识里,早已将这个姐姐视为了半个娘来看待。
“这还差不多。”看着安静下来的孟溪月,辛涯有种驯兽成功的感觉。吩咐侍卫拉过一匹快马翻身跃上,然后拍拍身前的马鞍向孟溪月伸出手笑道:“猴子快点,爬上来。”
“呸,你才是猴子呢!”将辛涯那只碍眼的爪子拍开,孟溪月啐道:“我才不要和你一起骑马。”
“不愿意啊?那就算了,本王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孟溪月的反应早在辛涯设想之中,听了这话却也不恼。“那本王先走一步,你就跟着马车慢慢晃着吧。”说完取出上弦,装模作样的擦拭了一下之后重新装进怀里,接着一紧马缰,就要离开。
“等等!”
看着独自一人的辛涯,再看看马车两边跪着的数名双目闪着精光的侍卫,孟溪月立刻改了主意。这些人看起来个个均是武功不凡,以她的身手根本没有希望逃脱,倒不如跟着辛涯一个人,虽然气人了些,可是逃走的希望却很大,更何况还有上弦,也是她极其渴望得到的。
所以权衡之下,孟溪月终究还是爬上马,不情不愿地坐在辛涯身前。
伸手绕过她的纤腰抓住马缰,辛涯闷笑在心。不知为何,看着她吃瘪的样子,他就格外舒畅。
当然,其实此事决定权并不在她。即使她坚持不上马,他也会将她捆起来强行带走。
“很好,坐稳了!”辛涯朗笑一声,双腿夹紧马腹,狠狠一鞭挥出,骏马长嘶一声,如箭离弦飞驰远去。
直到辛涯消失在地平线上,那些侍卫方才起身上马,收敛身上杀气,重新化作商人模样,慢悠悠赶着马车,依旧觅着先前定下的路线继续向着惜月国而去。
……
初动心,情愫暗生
辛涯心中气恼,手上便失了准头,手指无意间收紧,只听孟溪月一声闷哼,绷紧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
定睛看去,才发觉他的手竟然掐入了她的伤口之中,鲜血流出,顺着她雪白的肌肤蜿蜒而下。
数日心力交瘁,孟溪月原本身子就虚,经过这一番折腾,人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让你再骂本王,这都是你自找的。”见孟溪月晕倒,辛涯恶狠狠骂道。
接着起身到车厢角落抽出一个小小的抽屉,见里面是水果点心,毫不犹豫地皱着眉头顺手扔在一边,接着又抽出一只,见是各类药物,这才脸色缓和钹。
“女人真是麻烦,若不是有事要问你,本王才懒得管你死活。”辛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按照标签找出一只瓷瓶,将上面的药粉匀匀洒在伤口处,正要收起,却又迟疑了一下,索性将瓶身倒置,将里面的药粉全都倒在了孟溪月的肩头。
捡起一边丢弃的绷带,看着上面的血污,辛涯皱着眉头将其抛到一边,顺手解开腰上丝绦,笨手笨脚帮孟溪月重新包扎停当。
眼见得她满身血污实在碍眼,又皱着眉头拿起她破布一样的衣服,将她的身子草草擦拭了一遍。手指不经意间触摸到她微凉的肌肤,竟像是触电般瑟缩了一下银。
“麻烦死了,不擦了。”异样的感觉直接刺入了心底,辛涯呆愣之下,抬手将衣服撇下,看着昏睡的孟溪月,俊脸上竟然泛起一抹红晕。
“真难看!”
咬着牙挤出一句,辛涯飞快地脱下外袍正要扔在孟溪月身上,正准备钻出马车透透气,视线忽然被她脖颈下的一处奇怪的印记吸引。
方才擦拭的时候他心浮气躁并未注意,此时惊鸿一瞥,忽然发觉了异常之处。
虽然已经擦拭了血污,可是却并不仔细,那嫣红的血迹依然或深或浅的遗留在她莹白的肌肤上。可是这一处却是例外,与四周的血迹泾渭分明,在脖子与锁骨之间,形成了一个弯月形的印记。
“这是什么?”辛涯端详半晌,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强自压下心中的异样悸动,辛涯细细感受着指尖的触感。温暖柔滑的肌肤,与别处并无不同,可是那异常清晰的印记却总是令他觉得有些古怪。
这印记的形状,怎么如此眼熟?
辛涯想了想之后,伸手拿起丢弃的绷带,将上面的血迹在印记上擦拭,谁知无论他如何用力,那块印记周围都始终雪白如初,不见半点污痕。
“这……难道是……”辛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双眼蓦地睁大,回身抓过一瓶漆黑如墨的药水,向着印记和它周围的肌肤涂了上去。只见沾上了药水的肌肤,立刻被染得乌黑,却唯有那印记是个例外。药水沾上之后,竟然像是滴在了蜡面上一般,向着周围飞快的退散,直到过了那弯月形的边缘才作罢。
“上弦之印,污物不侵!”辛涯终于按捺不住,惊呼出声。
手忙脚乱地取出上弦,将它的底面翻转向上,赫然露出个一模一样的弯月印记。两两相对,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环。
验证了心中的推测,辛涯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着,死死地盯着昏迷中的孟溪月,脸上的神情由震惊渐渐变成狂喜。
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以为只是找到一个与上弦有些瓜葛的女人,谁知道她竟然会是倾尽惜月举国之力都寻之不得的巫女!如此一来,不但传说中的财宝可以寻得,更可以收复那桀骜彪悍的巫月民族,再加上她本身蕴含的神奇力量,简直是一箭三雕之喜!
怪不得原本可以支持三天的药力,会这么快便失去效果。若是巫女血脉,确实有这个能耐。
“醒醒,你快醒醒!”飞快地拍开孟溪月的穴道,辛涯一边摇晃她一边喊道:“本王有话要问你,快给本王醒过来!”
“……”连喊带摇的好一番折腾,孟溪月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辛涯,她立刻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急急忙忙低头看去,顿时羞怒交加。眼见着旁边丢着辛涯的外袍,急忙抓起裹在身上,接着飞起一脚,向着辛涯踢去:“臭小鬼,你真是活得腻了!”
抬手挡住孟溪月的进攻,辛涯纵身闪至一边,趁她身上乏力脚步虚浮之时寻了一个破绽,双手搭上她的纤腰,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击之时用力一带,圈到自己怀中,顺便将她双臂钳制,既不会碰到她的伤口,又可以限制她的动作。
“真是一个疯女人,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和本王说句话吗?”看着怀里的女人,辛涯头疼不已。眼看着她又张开嘴准备开骂,急忙先一步开口堵住:“你和前任巫月族巫女是何关系?”
“什么?”果然被辛涯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孟溪月将已到嘴边的骂声吞下,侧头看着他大惑不解的问道:“巫月族是什么?巫女又是谁?我不认识啊。”
“不认识?”把孟溪月的茫然当做了装傻,辛涯抑制着心中的急切和燥怒,耐着性子继续道:“你身上有上弦之印,这是只有巫月族巫女才能继承的特征。你却说你不知道巫月族巫女,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有什么可笑的?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管你是上弦还是下弦……等一下,你说上弦之印?”听着辛涯的质问,孟溪月心中极是气恼,伶牙俐齿正欲反驳,却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称。
上弦之印?好耳熟的名字,似乎不久前刚刚听说。在哪里,在哪里听过呢?孟溪月绞尽脑汁,却始终想不起来。而且越是着急,就越是捉摸不得,抓耳挠腮半天,无奈地看向了辛涯:“喂,什么是上弦之印?它有什么用处?”
摸不透孟溪月的心思,辛涯决定以静制动慢慢试探。见孟溪月问起,他便顺着话题细细解释道:“我惜月国以月为尊,共分为两个种族。其一便是普通惜月国民,而另一族则是世代侍奉巫女的巫月民族。这一族人彪悍好战,坚持认为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惜月国之主,并时常挑起战火,想要推翻我惜月王朝的统治。”
辛涯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见孟溪月除了听得入神之外再没有其他反应,心中暗自冷笑:本王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然后呢?你快说啊!”听着这个故事,孟溪月隐隐有着说不清的感觉,直觉中认定这个故事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半点都想不起来,只得急切的催促着辛涯,让他快说。
“数百年的争斗,有胜有负。惜月王族根深蒂固治理有方,始终压制着巫月一族,最后终于在一次大战中彻底将其击溃。眼见大难来临,巫月族长老便想出了一个办法,将巫月族数百年来抢掠的所有珍宝尽数藏起,只留下一首长歌为提示,由历代巫女将藏宝地点秘密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