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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的事。”
“好吧,”杰克说,“那等保罗大了些,你出去一两个月吧,回来的时候,
你就会知道我的好处了。”
“不是我不知道你的好处,绝对不是,”朵丽丝说,语气坚定,几乎有点
尖锐,显然是极度的急躁不安。她四肢抖动,不再是软绵绵的。而小娃娃,
似乎听到他爸爸提到了他的名字,大声哭叫。杰克抢先站起来,说:“我去
抱他。”
朵丽丝坐着,注意倾听他丈夫拥抱娃娃的声音,直到他回来才放松。
他一手熟练地抱着趴在他肩膀上的娃娃。回到座位来坐下,让小娃娃顺势滑
到他胸前,说道,“好了,别哭了,再让我们安静一下吧。”小娃娃带着新生
儿的吃惊表情看着他,朵丽丝含笑望着他们父子。丝黛拉看得出来,朵丽丝
那样坐立不安,不断动来动去,表示她渴望——不止渴望,而是需要——把
婴儿抱在怀里,彼此身体紧贴。杰克似乎了解那感受,丝黛拉可以发誓,杰
克是想也不想就把娃娃送人他太太怀中。她的肌肤,她的需求,无须话语,
直接向他传达意思,而他也马上站了起来给了她她所想的。这种夫妻间无须
话语的本能沟通,让丝黛拉刻骨切肤地思恋自己的丈夫,痛恨上天,为何常
叫他们分离。她渴念菲利蒲。
而朵丽丝这时,娃娃柔软地趴在她胸前,她一手握着娃娃的小脚,似
乎心情恢复了平静。丝黛拉注视着他们,心里想起了早已忘怀的事情:她女
儿还是个娃娃的时候,她们两人之间那种紧密、可怕的生理联系。娃娃抬起
头颤颤地仰望他母亲的脸孔,朵丽丝轻轻抚摸他的小头,丝黛拉从中看到了
母子连心的紧密关系。怎么说呢,她记得,生了个娃娃,就像是堕入了情网。
丝黛拉心中各式各样遗忘了的,或是埋没了的本能一时全都苏醒过来。她点
了支烟,放开自己,让自己去欣赏另一个女人堕入自己娃娃的情网,而不羡
慕她。
阳光落入了树丛中,照到窗玻璃上。房间里黄白光线闪耀眩目,尤其
是映在朵丽丝白色的衣衫上,和娃娃身上。丝黛拉又想起了杰克那幅画中,
阳光照耀的水中肢体雪白的泳客。朵丽丝举手挡住照在娃娃眼上的阳光,做
梦似的说道:“丝丝,这娃娃可比任何男人都好,是不是?可不是比任何男
人都好?”
“这个——不对,”丝黛拉笑说,“不对,不会太久。”
“既然你这么说,你该知道。。可是我难以想象。。丝丝,告诉我,你
家菲利蒲外出的时候,搞不搞女人?”
“老天!”杰克喊道,生气了。但马上停住。
“会,我肯定他会。”
“你在不在乎?”朵丽丝问道,手掌抓住娃娃的脚,万般爱惜。
丝黛拉现在被迫去回忆,去回想种种的情况;当时十分在乎,在乎,
接受,如此种种,不过她现在并不在乎。
“我不去想它,”她说。
“我啊,我想我不会在乎,”朵丽丝说。
“谢谢你告诉我,”杰克忍不住说道,然后勉强笑出声来。
“那你呢,菲利蒲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婚外情?”
“有时候,不是真的有。”
“你知道吗,杰克这个星期就对我不忠,”朵丽丝笑着朝娃娃说道。
“够了,”杰克真的动了气。
“不,不够,还没够。因为最糟的是,我不在乎。”
“你为什么要在乎,在那样的情形下?”杰克转头对着丝黛拉说。“田野
那边住了个痴呆婆子,叫伊迪丝夫人的,听说马路这端住了两个真正的、活
生生的艺术家,叫她雀跃万分。朵丽丝运气,有娃娃作借口。我推不掉,不
得不去参加她那无聊的宴会。酒水成流,你知道,那堆人,酒量简直难以置
信。小说中都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人。。总之12 点之后的事,我就不怎么记
得了。”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朵丽丝说,“我在喂娃娃,一大早。杰克从
床上坐直了身体说,天啊,朵丽丝,我刚想起来了,我在那痴呆婆子伊迪丝
夫人的锦缎沙发椅上干了她。”
丝黛拉笑出声来,杰克的鼻子喷出了一串笑声,朵丽丝也格格笑起来,
纵情的欢笑。
之后,她严肃地说,“问题出在这儿,丝黛拉,问题是,我硬是一点也
不在乎。”
“你为什么要在乎?”丝黛拉问她。
“但这是他的第一次,我当然应该在意的菓?”
“可别太有把握哦。”杰克使劲地吸烟斗。“别太有把握。”那不过是做做
样子罢了,朵丽丝明白,她说,“丝丝,我当然是该在意的吧?”
“不是。你和杰克要不是相处得这么好,你就会在意。就如菲利蒲和我,
我会在意的,要不是。。”泪水滚下她的面颊。她放情流泪,好友当前,况
且,在朵丽丝这种情况下,本能告诉她,流泪不是坏事。她鼻子啼嘘,说道,
“菲利蒲每次回家,开头一两天我们总是吵得天翻地覆,为了一些小事,实
际上,我们都知道,是我嫉妒他的露水情,或倒过来,他嫉妒我的。之后,
我们上床,和好如初。”她泪流满面,十分伤心,想到了相聚的快乐,给延
后了一个月,以及之后那日复一日充满欢乐的争斗。
“哦,丝黛拉,”杰克道,“丝丝。。”他站起来,掏出一条手帕,轻轻
替她擦泪。
“好了,别,他马上就回来了。”
“对,我知道。只是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处得这么好,每一次和你们在一
起,我就会想念菲利蒲。”
“唔,我想我们在一起是处得很好?”朵丽丝说道,听到丝黛拉的话,
有点意外。
杰克弯腰对着丝黛拉,背向他太太,向丝黛拉做了个鬼脸,警告她,
然后站起来,转身,发号施令。“快6 点了,你该喂保罗吃奶了。丝黛拉要
做晚餐。”
“是嘛?太好了,”朵丽丝说,“丝黛拉,厨房里什么都有。有人烧饭,
多好。”
“我带你看看我们的豪宅。”杰克说。
楼上有两小间白色的房间。其中一间是他们的卧室,摆放了他们的以
及娃娃的东西。
另一间东西泛滥,到处塞得满满的。杰克从床上拿了一个大皮褶夹,
说,“丝丝,你看看这个。”他站在窗前,背向着她,拇指在烟斗上挤压,眼
睛望着花园。丝黛拉坐在床上,打开褶夹,马上叫了出来,“她什么时候画
的?”
“怀孕的最后三个月。没见过那样的事,她就那样一张又一张不停地画
出来。”
褶夹里有一两百张铅笔画,每一张画上都有两个人体,摆出各种各样
的平衡、紧张关系。两个人体是杰克和朵丽丝的,大部分没穿衣服,也不全
都是。图画叫人惊喜,不光是因为那标志了朵丽丝的成就有了一大跃进,也
因为图画在感官上的大胆诉求。那些图画可以说是对婚姻的一种赞扬,或是
赞颂。杰克和朵丽丝本能上的亲密关系,和谐气氛,在他们的每一个动作中,
不论是相向或是背向对方,都清晰可见。两人即使分开,这种默契仍然清晰
可见,坦率且平静。
“有些相当露骨,”杰克说。这个来自北方的工人子弟,心中刹那间重现
了清教徒的清规。
丝黛拉笑了,礼教掩盖了杰克的骄傲感,因为有些画有些不雅。
最后几张画中,女的肚子鼓大,不论是躺着或站在她丈夫旁边,对丈
夫表现的力量和自信都充满了信心。最后一张,朵丽丝背对着她丈夫,两手
捧着大肚子,杰克双手放在她肩上保护她。
“好极了,”丝黛拉说。
“很好,可不是?”
丝黛拉眼中带着关怀,笑盈盈地朝杰克看去。她看得出来,他给她看
那些画,不止表示他对太太的才华感到自豪,也趁机告诉她不要太在意朵丽
丝的情绪。为了鼓舞他,她冲动地说,“那,那是没问题的了?”
“什么?啊,对,我明白你的意思,对,我想是没问题。”
“你知道吗?”丝黛拉放低了声音说,“我想朵丽丝是因为觉得对你不忠
而感到愧疚。”
“什么?”
“别误会,我是说,因为娃娃,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原因。”
他转身面对她,表情苦恼,然后慢慢露出笑容,和朵丽丝笑他和伊迪
丝夫人那件事的笑容一样,露出了不加深究的理解神情。毫无保留的。“是
吗?”他们齐声笑了出来,痛快地高声大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朵丽丝高声问道。
“我笑你的画画得这么好,”丝黛拉大声嚷道。
“是啊,可不是?”朵丽丝的声音变了,充满不信。“问题是,我也想象
不出我是怎么画出来的,我想我再也画不出这种画。”
“下楼去吧,”杰克说。他们下了楼,看到朵丽丝在喂奶。小娃娃吸奶吸
得全身扭动,奋力搏斗,小拳头捶着朵丽丝美丽丰满的胸部。杰克站在他们
身后,低头咧嘴凝视。
朵丽丝的神情让丝黛拉想起了母猫喂奶的情形:母猫躺在地毯上,半
张着黄色的眼睛,注视身边吃奶的小猫,一只脚掌前伸,爪子一张一合,嘴
里轻声呼噜呼噜的。
“你是个野蛮的东西,”丝黛拉边笑边说。
朵丽丝抬起她那张表情生动的脸孔,微笑说道,“对,没错。”她的视
线越过踢打不停的娃娃,平静的,遥望他们两人。
丝黛拉在石砌的厨房里烧晚餐,杰克搬了一个电炉进来取暖。她烧了
她带来的好东西,用心地烧,花了相当一些时间。烧完,三人坐在一张木桌
上慢慢地吃。娃娃没睡,先是躺在地板上的一个坐垫上,哇哇哇地哭叫了一
会儿,之后他父亲把他抱起,但只抱了一下,就像早先那样,交给了他母亲,
满足她抱在怀中的需要。
“我是该让他哭,”朵丽丝说,“可是为什么?我们要是阿拉伯人或是非
洲人的话,他现在该贴在我的背上背着。”
“而且很舒服的,”杰克说。“我觉得他们太早出世了,该留在里面十八
个月,最好是永远不要出来。”
“没良心,”朵丽丝和丝黛拉异口同声,说完,大家都笑了。但朵丽丝接
了一句,“对,我也这么想。”语气十分认真。
晚餐一直维持着这种良好的气氛。屋外阳光淡薄清凉,室内没有点灯,
夏日的暮色逐渐加深。
“我就该回去了,”丝黛拉依依不舍,说道。
“啊,不行,你不能走!”朵丽丝声音粗哑,突然间恢复了那个叫杰克和
丝黛拉都十分不安的紧张神情。
“我们都以为菲利蒲明天会回来,所以孩子们明天晚上都会回来,他们
放假。”
“那明天再走,我需要你。”朵丽丝声调暴躁。
“可是我不能留下来。”
“我从没想到会要别的女人在我屋子里,进我的厨房烧菜,照顾我,但
我现在确实想要,”朵丽丝看来马上就要哭了。
“那,太太,你就得容忍我了,”杰克说。
“丝丝,你在意吗?”
“在意什么?”丝黛拉谨慎地问。
“你觉得杰克有魅力吗?”
“当然。”
“我就知道。杰克,你觉得丝黛拉有魅力吗?”
“那还用说,”杰克笑了,但同时向丝黛拉发出警告的信号。
“好了,行了!”朵丽丝说。
“三人行?”丝黛拉笑出声来,说道,“那我们菲利蒲呢?他该如何?”
“这嘛,要是那样的话,我也不在意和菲利蒲一起,”她皱着眉,细细的
黑色眉毛打了结。
“不怪你,”丝黛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