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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婆子和李三家的一听,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连忙跪下去求饶。孙婆子虽然生气,但是哪里舍得自己的孙女挨打?李三家的听说小叔又要挨打,又要被撵出府,也慌了手脚,生怕婆婆知道了会迁怒于她。
明珠也不理她们,只是缓缓端了茶杯,抿了一口,冷笑一声,道:“刚才是哪个要来让我做主的?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了?你们说得轻巧,以为这里是哪?想吵就吵,想走就走?你们可有将高家的主子们放在眼里?”说着,一把将茶杯掼到了桌上,只听“砰”的一声响,吓得二人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明珠起身,走到了余氏身边,端端正正的施了一礼,道:“母亲,您也看到了,事情大概就是如此。女儿理事的时候尚浅,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遇到,亦不知怎样处理才恰当,还要请母亲做主才是。”
余氏笑道:“既然委托了三小姐帮忙管家,三小姐尽管处置便是了。似这等欺主的刁奴,定要好好教训才是。是不是呀,二弟妹?”
二夫人避开了孙婆子乞求的目光,勉强一笑,道:“这是大嫂的家务事,我这个做弟妹的也不便插手。”
余氏笑望着明珠,道:“既然连你二婶都这样说了,三小姐尽管放手处置就是了。”
明珠再没了顾虑,望着地下跪着二人,道:“我再问你们一句,孙姑娘说她和李四情投意合,你们怎么说?”
孙婆子和李三家连忙道:“是我们弄错了,他们二人确实是互相有意思。”
明珠故意问道:“哦?如此说来,这不是谁引诱谁的事了?”
李三家的道:“不是的,不是的。”
“那也不是谁强迫谁了?”
孙婆子一个头磕了下去,道:“小姐明鉴,确实不是。”
明珠翘了翘嘴角,道:“这样看来,孙李两家的小辈情投意合,孙姑娘又已珠胎暗结,你们这些做长辈的都是如何打算的?”
孙、李二人对视了一眼,李三家的一咬牙,道:“奴婢回去就和丈夫婆婆说,让人上门求亲。”
孙婆子也道:“小人这就回去给孙女准备嫁妆。”
明珠淡淡道:“你们两家将事情闹得这样大,这一嫁一娶的,万一凑成了一对怨偶,那岂不是我的过错?尤其是孙姑娘,一旦嫁入了你们李家,再受了你们的欺负,怕是孙家也会心疼的。到时候再闹将起来……”
李三家的忙道:“小姐放心,我们李家上下都绝对不会亏待孙姑娘的。”
孙婆子闻言,忽然一愣。她原本想着把事情闹大,就是想逼着李家娶自己的孙女,本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难道她不怕李家欺负孙女吗?当然怕!但是事已至此,再没了旁的法子。不过,明珠既然已经这样问了,李家怕是也不敢轻易怠慢了自己孙女,这一点远超过了她当初的设想。
想到了这一层,孙婆子望向明珠的眼神就有明显的不同了。她拉过面露喜色的孙女,跪下给明珠磕头,再三谢过,语气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真心。
明珠恩威并施了一番,见效果达到了,便命几人先行退下,回去准备婚事。
三人各自离开不提。
二夫人略觉不自在,寻了个借口,坐坐就走了。临走时,意味深长了看了明珠一眼,神情有些古怪。明珠并未细想,只和余氏扯起了闲话。
等明秀和明沁等人离开后,明珠这才问道:“母亲,刚才的事,珠儿处理的如何?”
余氏笑道:“三小姐真是长大了。就是我,怕也只能做到如此了。”她想着刚才孙婆子临走时看明珠的眼神,又想起刚听到下人报信时的担忧,再看明珠,更觉得顺眼了几分,这位三小姐的表现比她意料中的还要好。
明珠谦道:“母亲过誉了。珠儿若是能比得上母亲一分,便知足了。”
余氏看着她粉嫩的小脸蛋,精致的五官,上身一件折枝梅花刺绣镶领粉红小袄,下着浅黄色长裙,更衬得她明眸皓齿,不由得更满意了几分,拉起她的手,道:“三小姐,我儿,你自小丧母,这些刁奴又都是难缠的,这些年可苦了你了。既然你肯叫我一声母亲,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今后但凡你有什么事,都告诉我一声,能做的,我这个做母亲的定然尽力相帮。”
明珠闻言,眼圈一红,道:“多谢母亲。珠儿有了母亲,也不怕被旁人欺负去了。”
余氏帮她抿了抿头发,笑容慈爱。
母女二人说了一阵话,明珠便也告辞离开了上房。
一路上,青雪小声道:“恭喜小姐,夫人终于肯点头了。”
明珠浅浅一笑,面上再没有刚才在屋内时的哀色。这只是她这些年来,迈出的第一步而已。想着她八岁那年,所有的一切都被人控制在掌心,那种无力感,令她铭记至今。如今也好,她和余氏虽然也是互相利用,但是与从前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有了可以与对方交换的价值。
哪知道刚回了屋,又有小丫鬟慌慌张张的来报,“不好了,三小姐。”
素英喝住她,道:“什么好不好的?你没见小姐正要休息吗?”
那丫鬟喘了一口气,道:“是夫人派我来请小姐快过去的。说是颜姑娘那里出了事,请小姐过去商量。”
明珠站起身,道:“你回去跟母亲说一声,我马上就过去。”
青雪有些担忧的看了明珠一眼,道:“小姐,万一是……”
明珠一摆手,道:“现在先被想太多,咱们先过去看看,颜氏那里又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下场
明珠刚走了没多久,就又被余氏重新召回了上房。正不知因为何事,却见上房内此时格外热闹,李姨娘、画姨娘、孟姨娘、颜氏全都济济一堂,甚至连两个通房,纪氏和鲁氏也全都立在一旁伺候着。
余氏一见明珠来了,忙招呼她坐下,道:“三小姐来了,快坐吧。”
明珠看了一眼坐在余氏身边的颜氏,只见颜氏面上泛红,手则被余氏抓在手里,电光火石间,略有所悟。
只听余氏继续道:“妹妹可好生养胎才是。老爷本就子嗣单薄,可是一点意外都禁不起的。”
孟姨娘是个伶俐的,也道:“颜妹妹是个有福气的,有夫人这样疼顾我们,妹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妹妹安安全全的生下这一胎,便是我们大家的福气,就是让我成日吃斋礼佛都愿意。”她一向言语讨喜,但凡开口就是好话,对比其他人,余氏看她自然更顺眼一些。
余氏笑道:“孟妹妹也别羡慕别人。哪日自己也怀上个,好为老爷开枝散叶。”
孟氏虽然已年届三十,但是性情温柔体贴,高世箴顾念旧情,偶而也会歇在她房里。孟姨娘羞得低了头,笑道:“夫人见笑了。婢妾都这把年岁了,想来也没这个福气了。”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但立刻就消失,又笑道:“不过,婢妾还想求夫人一个恩典。明日起,婢妾想去家庙内为颜妹妹祈福,愿她们母子平安,万事顺遂。”
颜氏连忙道:“这哪里使得?孟姐姐正当好年华,难道竟要为了我,常伴青灯佛前吗?”这种祈福一般都是要延续到有孕的妇人诞下孩子为止,一般人是不会轻易许下这种诺言的。
余氏唇边的笑意不觉加深了,她扫了一眼厅内神态各异的诸人,道:“孟妹妹既然这样说了,颜妹妹就别推辞了。”
李姨娘忽然来了句:“夫人这次可确认过了?千万别再像上次那样虚晃了一枪,倒让老爷白欢喜了一场,反而迁怒的颜妹妹。”
一时间,屋内有些冷场。
颜氏看了李姨娘一眼,掩在长袖中的手指募地紧了紧,有些羞涩的道:“夫人已派了三名大夫给我查过了,姐姐莫要担心。”
李姨娘轻拍了自己的脸一下,笑道:“看我这个不会说话,原本我是关心妹妹,偏生说出来就这样不中听了,妹妹千万别多心才是。”
颜氏垂下头,低声道:“怎么会呢。姐姐是一番好意,妹妹哪里会不知?”
余氏冷眼看着二人之间暗流涌动,转脸笑着对明珠,道:“本来这件事,但三小姐也知道我最近忙,颜姑娘又有了身子,难免照顾不到。三小姐若是有空,就帮忙照看一下,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从没听说过庶母怀孕,嫡女负责照顾的,这都哪跟哪呀?
明珠知道此中厉害,也不由得心中一紧。余氏这是……让自己分担责任吗?余氏是怎么想的?既然将此事交给自己,那就是没有把握颜氏能生下这个孩子,难道是她自己想要下手吗?
她又一想,应该不会。自己对她来说,还是有一定用处的,她断不会为了一个贱籍出身的女子所生的庶子废掉自己这步准备了几年的棋子,这无疑是自断臂膀。既然如此,那风险就小了一半。另一半嘛……孟姨娘进家庙,那就是躲灾去了,基本排除掉她的可能性;画姨娘常年吃斋念佛,久不参与争宠之事,颜氏不管生与不生,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两个通房常年不得宠,就算想害颜氏也没有资本。
也就是说,最大的威胁就只剩下了李姨娘母女。
明珠笑道:“能为母亲分忧,是女儿的福分。只是女儿不通医理,也不知有孕之人忌讳些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头。
余氏一想也是,她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自然不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过,她本来也没真打算让她为颜氏保胎,不过是想拉上嫡女,能为她担去不少风险。
余氏叫过来自己身边一个陪房,道:“三小姐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宋嬷嬷吧。”这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最是可靠衷心不过。
明珠应了,回房后,素英道:“小姐,夫人为何会让您来照顾颜姑娘?”
明珠淡淡道:“你们还记得舅舅房里的蝉姨娘的下场吗?”
青雪和素英闻言,具是一凛。
说起来,事情发生的三年前。明珠回家奔丧后不久,就听说蝉姨娘生下了一个女婴。虽说是早产,但是好歹母女都保住了。后来再去上官家,明珠无意间见了蝉姨娘一次,吓了一大跳,就见她已经瘦得皮包骨了,不过是吊着一条命罢了。据说是当时早产留下了后遗症。那女婴她也曾见过,长得十分漂亮,可以说是她见过的婴儿中最漂亮的一个。
可是,就在去年年初的时候,那个漂亮的小女婴却因为一场风寒,下人们照顾不及时,烧坏了脑子。大夫说,即便这位四小姐能够顺利长大,也会成为一个傻子。事发之后,虽然上官大老爷命令严查,但是,这确实只是一件意外,上官家能做的就只是将照顾四小姐的下人们全部重罚。
也许是这个打击太过巨大,也许是因为病重的绝望,不久之后,蝉姨娘也跟着撒手人寰了。上官大奶奶念在她诞育了上官家的后代,在上官老夫人面前一力争取,将她厚葬。还将她生前所有的积蓄,包括她所有的衣赏首饰,以及两千两白银的银票,全都赏给她的父亲。蝉姨娘的家人逢人就赞上官大奶奶贤德,他们自家也凭借这些钱财,从有名的破落户,一跃成为了本村的有头有脸的大财主。据和他们同村的下人说,当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多少人家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