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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代兀里虎先谢谢王爷了,兀里虎这孩子正是这个意思!他说从此以后可以日夜服侍在王爷身边,半步也不离开了。”
“嗯,知道了。”多尔衮心里却在想着日后好好调教调教兀里虎,把他送到顺治皇帝的身边做内待太监,这样自己不就在宫里多了一个眼线了吗?“王八羔子,你老子尚且对我尊敬有加,你怎么敢当面顶撞我?哼,非得让你知道本王爷的厉害你才能乖乖地听话,等着瞧吧!”
13.睿王摄政一手遮天
豫王多锋仗着权势,调戏了大学士范文程的妻子。这种见惯不怪的丑事,正好成了摄政王多尔衮立威的靶子……
过了一年,便是大清国顺治元年,明朝崇祯帝十七年,这一年是明亡清兴的关键之年。元旦清明,顺治帝龙袍加身,坐在八角龙廷上接受百官朝贺,外藩蒙古朝鲜各国,也遣使人觐。一时间正是“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自有一番升平景象。
笃政殿里,顺治已没了踪影,想必正与一班子随从太监在宫里玩耍哩。正值都察院承政辅国公满达海上书辅政的睿亲王和郑亲王,请求为幼主配备师傅讲经授课。
满达海跪着说道:“今我大清有睿郑二亲王坐镇龙廷,二王心怀忠义,身任勤劳,承祖业而辅幼主是当之无愧之人,我大清政通人和,一片兴旺景象,真正可喜可贺矣!然臣等以为皇上聪明天纵,年尚冲动,若不及时勤学,则古今兴废之道,无由而知,故微臣以为应慎选博学明经之瑞人正士,置诸左右,朝夕讲述,以资启沃,以望将来皇上能胸怀广大,完成统一之大业。微臣之建议可否恰当,尚请二王定夺。”
“辅国公平身,尔等忠君爱国之心令本王感动,本王以为幼主也确实到了教育和读书的年纪了。”
“郑亲王,我八旗满洲,以骑射为本,将以弧矢威天下。本王以为幼主学习之事可以过两年再说,当务之急先让幼主学习骑射,练就一身强壮体魄和武功,还愁治理不了天下吗?”
多尔衮这话是对济尔哈朗说的,实际上更是对满达海说的。大清祖上以“马上得天下”,有目共睹,多尔衮此话说得冠冕堂皇,令安达海无话可说。实际上,多尔衮心里想的是,福临这孩子的确异常聪明,倘若再经过教育学习,他便会更加自作主张,那多尔衮还怎么能如愿以偿地辅政呢?为了实现自己驾御朝臣、翻云覆雨的目的,多尔衮有心让福临在懵懵懂懂之中荒废学业,不学无术,成为一个不习汉文不学汉话,甚至读不懂奏章的“阿斗”皇帝。如果福临真的成了自己手中的玩偶,一个傀儡皇帝,多尔衮这二十年来的怨恨之气才能得到化解。
不过,为了掩盖自己的害人之心,多尔衮不得不微笑着补充了一句,以消除群臣们的疑虑,“安达海所言有一定的道理,我与郑亲王也正在考虑这件事。但御前择人进讲尚须慎之又慎,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而且幼主的确年方冲幼,再过一、二年也不迟。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安达海退下之后,梅勒章京冷僧机等人持笏上奏,请求郑睿二王由辅政王改为“摄政王”。多尔衮微笑不语,看着济尔哈朗。济尔哈朗心里说,我这个辅政王做的真不是滋味!大凡遇到重大的国事总是由你多尔衮最后定夺,得罪人的事让我出面。现在你想做摄政王,又要我先点头,唉,难道我一直要以你的马首是瞻吗?
叹气归叹气,济尔哈朗权衡利弊还得当廷表态:“前者众议公誓,凡国家大事,必众议合同,然后结案。今恩盈廷聚讼,纷纭不决,反误国家政务,耽误各王公大臣的时间和精力。由此看来,就由睿王和我二人同为摄政,日后所有荣辱全由我二人担当,不知睿王以为如何?”
多尔衮不住地点头,心里说你济尔哈朗这一回总算开了窍!当下便郑重其事说道:“就依尔等仪计而行。我二人既已摄政,不便兼理部务,就将各部务之事悉数交由各王公、贝子代理,最后再由我二人定夺。众大臣以为如何?”
殿下坐着的八旗王公大臣闻听之后立即议论纷纷。“肃亲王,冷僧机的做法被睿王一接受,这不是变更了祖制了吗?”“哼,不但变更了祖制,而且违背了誓言,我大清此后要任由他独断专行了。”
豫亲王多铎和英武郡王阿济格也是愤愤不平。本来,他们尚有权与众八旗王公贝勒、贝子一起当朝议政,往后被剥夺了议政之权,便之后听命于龙延之上的两位亲王了。长此以往,这大清国不就是郑、睿二王的天下了吗?
礼亲王代善见众人面有不悦之色,又瞥着多尔衮两眼,见多尔衮嘴角挂着冷笑,心里十分无奈地叹着气,拍着巴掌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自己率先表态:“两位亲王所虑诚是,为我大清国利益着想,不如各司其职,权力集中。老臣十分赞同两位亲王由辅政王议为摄政王。”
众人愕然。礼亲王代善这是怎么啦?先皇在时他备受尊宠,一言九鼎是何等的风光?怎么今天变成了胆小怕事唯唯诺诺之人?不过众人再一细想,仿佛又能从代善的遭遇上找到一些答案。说起来,代善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够凄惨的了,昔日礼亲王府煊赫一时的声势早已荡然无存。代善儿子虽多,但接二连三死于非命,或是战死沙场,或是如硕托那样被当作叛逆之人被砍头。白发人送黑发人,代善怎么禁得住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如今幼主无知,睿王专权,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有明哲保身才是万全之计呀!
豪格等人思索再三,虽然很不满意却不敢公开反对,于是便跟着礼亲王之后,当廷表态:“今两位王爷之言,实为万全之策。皇上冲年,初登帝位,我等王公更应各勒部务,宣力国家,以尽忠尽职!我等皆定议以为然,无不遵者!”
多尔衮当然知道众王公大臣有不满,勉强之意,但既然他们都尽当众表了态,日后若有不满之辞,即可量刑定罪,看看谁敢不服?
豫亲王多铎眼见得木已成舟,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同为一母所生,当哥哥的一心要独揽朝纲,就毫不留情地将小弟拒之门外?这些年来多锋一直跟在多尔衮的屁股后面当枪使,又落了什么好处?在崇政殿上议立新君之时,多铎依计力荐多尔衮,反遭多尔衮一顿训斥,多铎一气之下毛遂自荐要登基为帝,更遭多尔衮反对。多尔衮作为兄长出尔反尔,那么为小弟的多铎又何必对他恭敬如一呢?
“臣有一事不知当讲否?”多铎上前一步,盯着多尔衮。
多尔衮心里恼怒呀,心想你又来添什么乱子?都是平日里宠坏了,若是说得过分,做得出格,照样治你的罪!杀鸡给猴看,他们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什么事?”多尔衮尽量忍耐着自己不耐烦的心情。
“如今皇上年幼,朝廷诸事繁杂,臣恐两位摄政王有精神不济的地方,小王和肃王都值壮年,有力无处使,不如每天入宫帮着两位摄政王办理国事。”
众人听了直摇头,心里说豫王也是太不知趣了,睿王爷已经取消了诸王上朝议政,又岂能容你和肃王同起同坐?这不与当初天聪汗继位时的四大贝勒议政是一个翻版吗?豪格也拿眼睛瞪着多铎,心里直埋怨:十五叔你想从你哥哥碗里分得一些残羹剩饭,又何必拉上小侄我呢?此事须从长计议,岂有当面张口索要之理?真是不知好歹,不识时务呀!
果然,只听多尔衮一声冷笑:“豫王和肃王的好意本摄政王心领了。如今我睿郑两王已经是骑虎难下,便只有咬着牙担当了,此后大清国办的好,是我二人的功,办的不好,是我二人的罪,不用两位费心!人多主意杂,反会把国家的大事耽误了!”
一席话说得多锋哑口无言。多铎偷偷看着豪格,两人一使眼色,连声诺诺一起退出了大殿。
“唉,碰了一鼻子的灰!”多铎显得垂头丧气。
“依小侄看,十五叔你这是自找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十四叔的心思?”
共同的遭遇竟使豫肃二王有了共同的语言。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皇宫,在大清门外翻身上马,豪格有心想试探一下多铎的诚意,便说:“十五叔,此后朝中用不着我等烦心了,这空闲的日子怎么打发?不如你我叔侄一道出去放鹰打猎散散心?”
“妙计妙计,改日咱们再约吧。此刻本王尚急着去一个地方。”多铎朝豪格咧嘴一乐。
豪格素知这位小叔叔迷恋女色,当下便明白了几分,笑道:“不知小叔又看上了谁家的女子?”
“哈!合该咱叔侄有缘!你一猜就着,不错,小叔我正要去看一看这个女子,不,是一位夫人。告诉你吧,大学士范文程死了元配,又娶了一位年青貌美的小夫人,嘿嘿,我第一次见到她,魂就被她给牵去了。”
多铎一脸的得意之色,豪格心里一动:这小叔也真是胆子够大的,连大学士的夫人他都想染指!万一捅出了娄子,我倒要看看当朝的多尔衮怎么出面收拾!于是,豪格微微一笑,在一旁添油加醋:“那范先生也是艳福不浅哪,快六十岁的老头了,鬓发全白了,家里却还藏着位娇滴滴的小夫人,这老夫少妻可不怎么般配哟,就如同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嗨!可不是吗?我多铎正为这小夫人心疼得不得了,此番前去就是劝范老头将小夫人让给我,我再给他寻一个老妈子伺候着不就行了吗?”
“小叔不要太一厢情愿了。范老头老是老了些,但他一向懂得休身养性,脸虽黄但体力却不弱,说不定那小夫人过个一年半载的还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呢。你想想,范老头能割爱于你吗?”
“老子软硬兼施,双管齐下,今天一定要把那个小夫人弄到手!”多铎眼珠子一瞪,拔马就走。豪格一声冷笑,悄悄喊来了一名侍卫,如此这般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这一日范文程穿戴漱洗之后,便匆匆到宫里去办理公务。谁知他前脚一走,背后便转出一队豫王府的亲兵,他们不由分说,一拥而进,把大学士府中闹了个鸡犬不宁。夫人颜氏不知主人遭何事牵连,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发抖。那些亲兵见了颜氏,七手八脚地将她推进暖车,簇拥着进了豫王府。
多铎正等得心急火燎的,一见颜氏的面,登时两眼放光,心花怒放。颜氏见了多铎,情知不妙,在府里又哭又闹。多铎也顾不了许多,喝退了侍卫婢女之后,便将颜氏按倒在塌上,一把扯下了她的罗裙。只见颜氏一双小脚在榻上乱蹬,多铎一乐,伸手捏住了她的小脚仔细地欣赏起来。
原来,满洲女子多能骑善射,人人是一双大脚,而中原女子有一个习俗,便是以小脚为美。小脚女子走起路来,更显婀娜别有韵味。多铎早有耳闻,故一见了汉人女子,便先要观赏她的小脚,这已成了风流豫王的一桩癖好了。
“啧啧,又白又嫩又小巧,这一双宝贝真令本王爱不释手哇!”多铎正在色迷迷地胡思乱想着,忽听府里一阵混乱,早有两名太监在门外禀报:“王,王爷,不好了,来,来了几百名两黄旗巴牙喇兵!”
多铎心头一凛,知道东窗事发,只好垂头丧气地给颜氏陪不是,并送她回大学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