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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人又向老头道谢告别,老头不知是不是因为晒到了太阳心情大好起来,还是觉得她俩实在是一无所知得让人担忧,殷切地关照她俩要一路小心。
晚清回头安慰杨蓝:“说不定咱是做梦,等一觉醒来,你家小包还在那儿好好躺着呢!”
杨蓝哭丧着脸:“依照我刚才那种心境的真实感知程度,这肯定不是做梦了。”说完对着自己的钥匙和手机凝视了一番,然后丢进口袋里。
晚清道:“你说你巴巴地留着这个没信号也没电的手机,是能干嘛?”
杨蓝极认真地想了想:“踏实。嗯,看一看摸一摸都觉得踏实点儿。”
晚清觉着这说法也不无道理,顺手将小布袋递给她:“来,瞧瞧咱的全部身家。”
杨蓝接过,张开袋子埋头看了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你瞧瞧,我一个名牌包换八个白面馒头,这真是我这此生最失败的一次投资啊……”她伸手拿出一个一掰,“还是什么馅儿都没有的!”
晚清哈哈大笑,惹得杨蓝也觉此事颇有喜感,跟着笑了。
杨蓝又问:“接下来要怎么走?”
“进京呀。”
“那个丹阳城?”
“不然嘞,难道去北京么……”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这个天党=天朝+我党?俺发誓俺没有这个意思……与天为党的意思涅就是:老子和老天爷是一伙儿的!于是乎……
☆、4。国都丹阳
两人站在铁皮巨人般的城墙底下,以九十度角仰望城楼,不禁再一次感叹古代劳动人民的艰辛和伟大。
晚清拉了拉杨蓝一努嘴,两人走过去站在排队进程的百姓队伍里。于是,当哨兵查到她俩的时候便卡住了。那个全身武装的士兵是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大叔,铜铃般的眼睛里闪着怀疑的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二人。晚清看着他几乎竖着长的眉毛和天生瞪着的一对眼,心想:你这副尊容,不仅能守城门,简直能贴到人家门上当门神了……杨蓝被他盯得心虚发毛,尴尬地想笑也笑不出来。
好在她们虽然奇装异服,却也还不算太要命,毕竟有钱人的衣服都是一个模样的光鲜华丽,穷人们的就各有各的破烂法儿了。后面堵了一堆肩挑背扛急着赶早市的庄稼男女,这恪尽职守的士兵大概觉得她们俩这单薄贴身的衣裙之中也实在藏不了什么险兵利器,大手一挥终于放了行。
两人如蒙大赦,正拔腿要走,只听身后一声:“站住!”那兵终于又注意到杨蓝攥在手里的馒头袋子,问:“这什么东西?”
杨蓝说:“馒头。”
“打开来看看!”
杨蓝无奈,两手一撑,张开袋口给他看。兵叔埋头看了几番,再次摆手让她们走。杨蓝走出几步才小声埋怨:“这馒头被他看得我都不想吃了……”
两人沿着街道走,两眼不住地打量能看到的一切事物,从房屋到市摊,从平板车到一棵白菜,从不会动的东西到四处跑的人,简直欲罢不能。不知走了多久,天气越来越热,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从贩夫走卒到窈窕淑女都见识了无数之后,终于有眼冒金星头脑发昏之感。纵观全景,仿佛是突然跳进了清明上河图。
杨蓝心情激动起来,她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晚清想了一番,说道:“那还用说,作为一个以挖掘隐私揭露秘密为荣的记者,你现在的心情就像发现了一个可以震惊世界的新大陆,这个新大陆还是空间和时间上双重的,可惜不知道上哪儿对谁讲去。真是有口难言心急如焚呐……”
“……你可不可以不要诋毁我的职业?”
“这哪是诋毁,夸你呢,我们就没这种可贵的积极性和斗志。”
杨蓝哈哈笑笑,道:“说真的,确实是内心激荡啊,这到底是见的什么鬼了,我以后死活得写上这么一篇……”
当两人从巨大的震惊和新奇中回过心神时,不免发现,因自己的着装模样在对方眼中多多少少也有些怪异,同样吸引了不少瞩目。两个人虽不怪大家的眼神不够委婉,但也架不住这样络绎不绝的窥视,决定暂时往偏街陋巷里避一避。
这时杨蓝拿手遮了遮阳光,习惯性问:“几点了?”晚清抬着光秃秃的手腕看,一耸肩,信口胡说:“十一点……”
杨蓝只好转移注意力,看来看去,突然指着面前的一座醒目建筑:“看这个。”但见这是一座三层高楼,粉白墙裙,碧蓝琉璃瓦,吊角飞檐,青蔓垂挂,气势十足又不失温婉。门前车马辐辏,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晚清抬头念它的招牌:“万花楼。”
“噫!这么艳的名字……”
“是啊,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青楼……”晚清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猜测做出进一步的判断,前面正往里走的两个男子猛地停住脚步,齐齐回过头来看着她们。杨蓝见他二人素衣青衫,形态温雅,下意识地接着想:书生也这么明目张胆地逛青楼?
这两位男子一脸不可思议与鄙夷的表情,毫不夸张地能立刻让他们的怒视对象意识到自己的猥琐。瞪了半天其中一个还是忍不住说话了:“什么青楼!这是丹阳城最负盛名的酒楼!吃饭的地方!唉!”说罢使劲摇头,另一个一边陪他摇头,一边嘀咕:“哪里来的两个……”显然两人对自己形象如此被诋毁十分不满。
晚清竖起耳朵使劲听也没听清楚他最后说的是两个什么。她们一脸窘迫地望着那两人的背影,这时似乎突然能够闻到一股饭食的香味,听到觥筹交错人声鼎沸的嘈杂声响,更加无地自容,终于顺着万花楼侧旁的一条小巷走去,离熙攘繁华的街市越来越远。
两人沿着越来越萧疏的小路走着,杨蓝随口问道:“哎,咱到底是怎么来的?你懂不懂什么相对论啊时空隧道啊或是多维空间什么的……”晚清看着她:“您真渊博。我不懂。”
杨蓝颇为抓狂地摇摇头:“那我就不明白,你说咱俩何德何能,得此眷顾垂爱?”
晚清嘿嘿笑道:“就因为我们最没德没能,还最会不思进取抱怨社会,就被发配过来了。精英们都被留在那儿为全人类的发展进步做贡献呢。”
杨蓝觉得她看到了晚清一脸的满意窃喜,啧道:“瞧瞧你那称心如意的模样……”
晚清摸了摸脸,调整出最平静的表情:“我称心如意了么?我只不过是没有徒劳地挣扎罢了。”说罢,突然心头一道灵光闪过,又忙问道:“唉?记不记得你刚睡起来那会儿第一句说的什么,你做了个梦?”
“是啊,”杨蓝点头,皱眉想了想却说:“可我现在想不起来了……那你呢,你不是也做梦了吗,梦到什么?”
“我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杨蓝打点起精神看着她:“你是说,这件事和我们做的梦有关?”
“那也不一定,理论上说基本每个人每次睡觉都会做梦。但我觉得这个事儿它就是充满了邪乎的味道啊……”
杨蓝眉梢眼角都耸拉下来:“可惜咱俩都挺有出息地给忘干净了。”
晚清叹息道:“就算没忘,此刻也未必有什么用处。”
杨蓝点了点头,两人都不再说话,突然间便有些意兴阑珊的。又走了约莫一个小时,眼前的景物已经几乎不见城市的痕迹了。一条小河横亘面前,奔流而过。太阳下波光粼粼,水流跃然。河岸边上花草丛生,丰沛繁盛,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头沿岸散布。
两人驻足不前,观望了一会儿,才发觉自这一觉睡醒便一直在走,这会儿一停,浑身的疲乏劲儿便上来了。晚清渴得要命,四下看了看,不见人烟,只得走近河边,踩着石头探了过去。幸而近岸边水浅且清,河底的泥沙和细小的青藻也看得一清二楚。她小心地伸手掬起一口喝了,心理上虽觉得不甚干净,味道上却还真没发觉什么不妥,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杨蓝也凑过来同样喝了些水,隐约看到自己的倒影在水中晃来晃去。过了一会儿,待水面平静了下来,果真如镜子一般平滑可鉴。杨蓝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映在水中的脸,和以前一模一样,似乎也没怎么弄脏了。她照着水顺手小心捋了捋头发,晚清看了看,哈哈笑道:“你这一招学得不错呀,无师自通。”
杨蓝挑了挑眉,说:“我发现吧,像他们这样生活在什么都没有的环境中,其实什么都能凑合得出来,不通也得通啊。”
晚清笑道:“对啊,正因为如此,古今中外许多哲学家不管穷富,日子过得都相当清贫节俭的,他们认为,世上绝大部分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奢侈品,还都是有碍真正的社会发展进步的奢侈品。”
“噫……那样活着有意思么?”
晚清哈哈一笑:“没意思,所以我们都不想当哲学家啊,咱当俗世良民就好了。”她玩心一起,掬起一兜水向杨蓝泼了过去,稳稳当当毫无悬念地浇了她一身。杨蓝大怒,也抄水向她慌忙逃窜的背影泼去,晶莹的水珠如孔雀开屏般四面洒开,星星点点全落在裙摆上,在深蓝色的布面上印下更深的水迹。
这时两人才发现,刚才蹲在石头上喝水,早已将裙子下摆泡湿了一大片。她俩跳了两步到旁边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这石头表面平整而微微倾斜,两人坐了下来,微微靠着背,将宽大的裙摆铺展开来晾着。
晚清静静地望着光点跳跃的河面,听着不绝的水流之声。河对岸远处的山脉在白日下苍茫而隐约,还带着点被水气烟尘阻隔后的青灰色。杨蓝叹了口气:“你说,那山的后面是什么?”
晚清缓缓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两个人又眯着眼晒了半晌太阳,杨蓝开口道:“我又困了,睡会儿啊。”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晚清擦了把额头上沁出的细汗,晃她:“哎,你不嫌晒得慌啊!”
杨蓝转了个身:“不管了。”晚清闭着眼在膝盖上趴了一刻钟,抬起头看看,杨蓝那样子似乎已经正式睡着了。晚清百无聊赖地打开馒头袋子瞧了瞧,又原封不动放到杨蓝头侧。她悄悄跳下石头不远不近地走到了棵大树下,坐在微有些清凉的绿荫之中,抬眼望着杨蓝像个流浪者似的在石头上呼呼大睡。
杨蓝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一直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却还有些意识活跃着不肯休息。她好像又做梦了,梦见眼前到处都是民居,每个屋檐下都坐着个老头,一模一样的就是她们俩最初见到的那个,整个耳边都充斥着老头那独特的哼声。然后又隐隐约约听到些嘈杂的动静,吆喝声,讲话声,头脑里自动搜索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似乎是刚才在集市上一路都听到的那些声音。
杨蓝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傍晚。天色隐隐透出黑暗,伴有深沉的蓝色。虽不见星星,月亮已早早冒了出来。她深感自己睡觉的功夫又高了一筹,环顾左右却看不见晚清了。杨蓝大吃一惊,顿时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