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了茂宜王孙眉与何蕙仙父女的支持,梁启超的立会演讲极其成功,当场入会的人便上了两千,又几场演讲下来,檀香山的华人就有近一半入了会,规模远远超出了孙文当年的兴中会。梁启超在欣慰的同时,又感到有点对不起孙文,就在寓所内先给康有为写信汇报檀香山保皇会的筹建情况,然后又给孙文写信感谢他的支持,同时委婉的表示歉意。两封信写完,梁启超叹了一声,说:“人生有许多不得已呀!”
这时梁任南却敲门进来,满脸喜色,对梁启超连连拱手,笑眯眯说:“大喜呀大喜,梁先生,你一脚跌倒在喜鹊窝内了,祥云环绕,喜气笼罩,若说出来,不知有多少人要羡慕死你!”
梁启超疑疑惑惑,请梁任南坐下,问:“何喜之有?”
梁任南说:“我受何家委托,特来做媒,何先生有几千万元的资产,宝贝女儿却就这一个,人你也见了,才貌双全,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喜事?”
梁启超一听,既惊又喜,既心痒难骚又尴尬害怕。前一段忙保皇会的事,何小姐借帮忙之机,曾大胆暗示过他几次,梁启超假装不知,将此事拖了下来,何蕙仙究竟是女儿家,不好明言,梁启超尽有周旋斟酌的余地,可如今何家公然派了媒人上门,挑明了此事,这马虎眼是不能打了。梁启超无奈,只好实话实说,将自己早已有家有室的话说了出来,请梁任南告诉何小姐,断了对自己的痴情。这话说完,梁启超一阵深深的遗憾,不由得黯然摇头。
梁任南却哈哈笑了起来,说:“这都不要紧,何小姐铁定了心要嫁你,早将你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她决不计较名分,你还有什么可为难的?”
梁启超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怎么行,这可太委屈何小姐了,并且我在檀香山也呆不久,这儿的会办好了,就要尊师命往北美一带去,却何以处置何小姐呢?”边说边抓后脑勺,心慌意乱,又喜又怕,一下子不知该如何表达。
梁任南笑道:“梁兄呀,你想想,何小姐聪明贤惠,又精通英文,你在海外奔走保皇,有她为你做翻译,这神仙美眷你在哪儿找去,茫茫大洋横渡,一个一个华埠跋涉,有个精明能干又美丽可爱的何小姐陪伴,人生至此,夫复何求,你可莫错过了好机会!就这样吧,我去给何先生回话了。”
梁启超忙拦住梁任南,双手乱摇,说:“别,别,叫我仔细想想,这事儿牵扯太大,我不敢轻率决定。”
梁任南不满的摇头,说:“你这个人呀,书生的那一套还是没有变,何先生还心急火燎等我的回音呢。”
梁启超苦笑,求梁任南婉转回话,好拖一段时间,让自己有个回旋余地。梁任南说:“你可快点,何先生那儿好拖,何小姐那儿却难拖的很呢。”说着就摇摇摆摆的走了。
十三 更那堪红颜多情,与君缠绵(5)
梁启超想静下心来好好考虑这件事情,但第二天康有为便来信了,说国内形势紧张,慈禧宣布圣上病重,企图废帝,国内一片哗然,士绅官吏反应强烈,纷纷抗议废帝之议,命梁启超赶快到日本,以方便与国内联系,就近掌握国内的勤王事务。
梁启超接信,知道国事为大,忙收拾起儿女情长,告别保皇会各骨干、孙眉等人,收拾行装,准备起程。正想着该怎样交待何小姐的事,心烦意乱之时,何蕙仙突然一个人闯进了他的寓所,一进门就花容含泪,没说几句话就哭得梨花带雨,把梁启超的心都哭碎了。
十四 顽童携犬 赤子拜寿(1)
梁启超见何小姐带泪进门,想起国事维艰,自己此生恐怕多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结发妻子尚且不能聚首,岂能再接受何小姐的情爱,误她一生,遂痛下决心,对何蕙仙说:“启超无能,蒙小姐错爱,心中感动莫名,但我此生恐怕没有一天安宁日子可过,东奔西走,要受无穷的艰难煎熬,徒然误了小姐一生。唉,何小姐,你我如果有缘的话,来生再结为夫妇吧,在太平年月里,才能真正享受恩爱缠绵!”
何蕙仙听他如此说话,忍不住便掩面哭了起来,泪如雨下,呜咽伤痛到了极处,呼吸艰难、周身乱颤。把个梁启超慌得手足无措,团团乱转,又不敢动她,只好嘴里忙不迭的胡言乱语安慰。好在何蕙仙是个懂理的聪明女子,不多一会儿便停了哭声,抹泪说道:“梁兄,你以救国救民为重,奔走四方,小妹决不拦你。”
梁启超心下一松,何蕙仙继续说:“你的勤王计划、救国大计,若有需小妹帮忙的,不管千山万水、千难万险,你如捎信来,我一定赶去助你,只求你时时刻刻别忘了小妹对你的这番痴情。”
梁启超自感心中有愧,刚才心惊胆颤的余悸尚在,一下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话,只好说:“蕙仙,忘了我吧,你才二十岁,此后岁月悠长,你不知还要遇见多少才俊风流的好儿郎,我只是一个过客,四处漂泊,偶然飘到了这里,此后还不知飘向何处,对过客是不能有感情寄托的,快快将我忘了吧。”
何蕙仙凄然摇头,哀婉欲绝,说:“我早就试图这样做了,但我做不到,我无论如何忘不了你,梁兄,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梁启超在屋内走来走去,两手互搓,唉声叹气,黯然神伤,他此时真不知该怎样说话了。眼前这个女子给过他极大的帮助,对他又爱得如此之深,情债难偿啊。梁启超只好摇头,也作出伤心欲绝的样子。何蕙仙却说:“梁兄,小妹只求你一件事。国内太平之后,皇帝复出,百业维新,那时候你在国内建一所女校,聘我来教书,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梁启超忙说:“不过份,不过份,真有百业维新、太平盛世的那一天,我就建一百所女校,让国内的女子同檀香山的女子一样,可以读书,可以工作,不再受男人的压迫,那时候这些学校都请你来主持管理。”
何蕙仙眼中还含着泪花,脸上却笑了,说:“傻大哥呀,你哪儿有钱建一百所学校,除非我给你捐款。”
梁启超百感交集告别了何蕙仙及保皇会众人,急急乘船前往日本。他尚不知国内废帝的具体情况,但猜想对废帝最热心的一定是袁世凯,这贼子最怕的便是光绪帝复出啊,而出主意废帝的,多半是荣禄无疑,这贼子最为妖后所信任,他的话,妖后自是言听计从。
实际上,朝中极力主张废帝的却是军机大臣刚毅。
刚毅作监斩官杀了谭嗣同等六人之后,感觉杀的新党人物太少,极不过瘾。此时张荫恒、李端棻、宋伯鲁等人也被抓了起来,刚毅便向慈禧建议将这些人连同徐致靖、已经革职回家的翁同龢等统统杀了,说:“除恶务尽,除草除根,新党必须杀光杀净才行!”
慈禧看刚毅忙着找人杀,十分迫切焦急的样子,不禁笑了,正要发话,一旁的荣禄却说:“太后,翁同龢绝不能杀!其他人也最好不杀。”
这时荣禄已由天津回京当军机大臣了,慈禧还让他兼任兵部尚书,而直隶总督的差事由裕禄接手,以方便荣禄协助太后整顿朝政。
慈禧一愣,问荣禄:“为什么翁同龢不能杀?皇上都是他教坏的,一刀杀了,算很便宜他了。”
荣禄急形于色,说:“太后,翁同龢死有余辜,但此人过去是帝师,又素负才学之名,杀了他,别人会说太后不容有学问的人,落个杀才之名。”
慈禧微微含笑,说:“荣禄呀,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他们那个没有才名,那咱们就不杀了?我知道你心中有个小九九,翁同龢是你结拜了的大哥,所以你要保他,对不对?”
荣禄一惊,忙“咚咚”叩头,说:“太后,奴才绝不敢以私废公。杀不杀翁同龢,太后决断便是,臣不敢多言。”
慈禧笑道:“看把你吓的,不用叩头了。翁同龢的事,我怎能不给你面子呢。这样吧,免了他的死罪,著令地方官严加看管,不许他胡行乱走。其他人也暂且不杀,或稽压,或流放,以显我圣朝仁义心肠、宽大胸怀。”
荣禄忙大声称颂太后的宽大仁慈,刚毅却嘴噘得老高,很不高兴,便又说:“太后,翁同龢等人的事就冲荣中堂的面子算了,可拿皇上怎么办呢?皇上春秋鼎盛,您老人家百年之后,皇上还是要变法,我们这些忠于您的老臣,那时可都没命了!“
荣禄急忙附和刚毅的话,对皇上的复出表示担忧。
慈禧皱着眉头不说话,停了一会儿,问道:“你们俩有什么好办法?”刚毅抢着说:“太后明鉴,如今皇上的脑子早让康有为他们给毁了,必须废了皇上,另立新君,如此方可保我大清皇业永固、江山不改。”
慈禧两眼一翻,斥道:“胡说,皇上能那么容易就废吗,其他人会怎么说,洋人会怎么说?不知动脑子,光想着蛮干!”
刚毅嘴噘脸吊,嘟囔着说:“奴才是说真话,太后老听不进我的忠言。”
十四 顽童携犬 赤子拜寿(2)
慈禧不再搭理刚毅,转头问荣禄:“你有什么好办法?”荣禄想了想,说:“奴才思量着,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咱们先对外宣称皇上有病——,太后,您看?”
慈禧的脸上立刻布满了笑容,频频点头,慈颜甚喜,说:“这主意好,这主意好。咱们说皇上忧虑国事,积劳成疾,这小子身体本来就不大好,如此说,那是顺理成章、天衣无缝的理由了。只不过说他忧虑国事,未免给这小子脸上贴金,叫人心中可不大舒服。”
荣禄忙陪笑说:“太后望安,待皇上因病而宣布退位之后,你老人家的心事就全好了,奴才等那时也因太后之乐而乐,与太后一起,共享太平之福。”
慈禧喜慰无限,抿着嘴儿笑,正笑着,忽又叹口气,说:“荣禄,此事你亲自办,不要出一点纰露,近年国事越来越艰难了,我总是安不下心来,怕又出什么岔子。”
荣禄说:“奴才一定小心在意,不让惹出麻烦。”
荣禄先安排太医院的大夫进宫为光绪诊脉,紧接着,皇上有病的消息就慢慢传开了,然后各地的督抚大员都接到皇上的一纸诏书。诏书上说:“朕屡有不适,调治日久,尚无大效。京外如有精通医理之人,请驰送来京,为朕诊治。”此诏一下,慈禧、荣禄、刚毅他们静悄悄的一言不发,想看看各地大员及洋人们到底做何反应。
各地的反应很快就来了。两湖总督张之洞、两江总督刘坤一首先鼓噪起来,联名发电给荣禄,说:“君臣之义已定,中外之口难防,为公为私,切切慎行!”
荣禄吓了一跳。接着上海的工商业巨头经元善联络了一批工商界人士发电给慈禧,直截了当要她保护圣躬,为皇上的安全负责。
荣禄心感不妥,忙劝慈禧谨慎行事,切莫操之过急。慈禧冷笑说:“张之洞刘坤一鼓噪一下,有什么好怕的。上海那个经元善胆大妄为,派人抓了他砍头就是。咱们主要看看洋人有什么反应。”
荣禄点头。
经元善得知要抓他,慌忙跑了。洋人们却好几天没有反应。原来各列强的驻华公使们正相互串联商量,要采取一致行动。几天之后,各国公使共同出面,派了一个洋医生要给光绪皇帝看病。慈禧大怒,坚决不允。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