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文对大哥却是极其了解的,知他耿直厚道,绝非从政之才,并且拥戴他的人也并非真心拥戴,只不过要借他对付陈炯明而已。当下吩咐胡汉民拟电发给陈炯明。要他安心治理广东,勿因心疑而生退意。同时劝解孙眉说:“大哥,你还是别从政为好,实业也能救国。你要么发挥特长办实业,要么息影林泉以娱晚景,但绝不要沾官场的边。”
孙眉兴冲冲而来,哪料到弟弟竟一点也不支持自己,当即大怒起来,喊道:“当年你闹革命时,我宁愿破产,也资助你起义,难道我对革命没有贡献?如今革命成功了,你却让我回家歇着,你能当大总统,我为什么当不了都督?”
兄弟俩吵过一场,闹得很不愉快。蔡元培知道了,赶来相劝,对孙文说:“孙大哥毁家纾难,有大功于革命,即任都督也不为过,还望总统考虑。”
孙文摇摇头,叹气说:“功有功在,但家兄却非都督人选,其为人质直急躁,又嫉恶如仇,却无做官的手段,委他只会害他。”
孙眉见做都督无望,心中大恨,回到广东翠亨村老家,赌气将过去与孙文合影的镜框摔得粉碎,吼道:“从此后各走各的道,我再也没有这个当大总统的弟弟了!”
这时候,南北议和对各主要问题都达成了协议,除议定袁世凯迫清廷退位后,即可任民国的总统,同时对自动退位的清室施以优待政策,清帝不但可以住在紫禁城内称孤道寡,而且民国政府还每年向其提供四百万两白银,称作优待费。但关于国都建在南京还是北京,南北双方却分歧甚大。袁世凯极力要将首都建在北京,孙文、黄兴坚持首都应建在南京,双方为此各述理由,互不相让。
章太炎是将安天下的希望寄托在袁世凯身上的,他也全力主张以北京为首都,汪精卫、胡汉民等也支持北京建都。南方的意见不统一,只好请以各省代表会议改建的参议院投票表决。
一九一二年二月十四日,参议院以二十票对八票的多数通过了建都北京的议案。孙文大怒,说:“北京是袁世凯的老巢,袁若有变,那时谁可以制住他?”于是断然否决此议案。
黄兴是全力支持孙文的,立刻派人给参议院传话,说:“首都问题再议,若不以南京为首都,我即派宪兵入参议院,将其中的同盟会员全捆起来!”
在孙、黄的坚持下,参议院第二次开议,终于确定以南京为首都,同时按孙、黄的意思,议决将政体改为内阁制。
孙文对袁世凯能否忠于民国始终心存极大的疑问,故要设种种限制以防他,在建都南京与内阁制两事确定下来后,孙文又命宋教仁起草“临时约法”,要同时以首都、内阁制、临时约法三个问题为谈判条件,迫袁世凯就范。
袁世凯得讯大怒,骂道:“奸恶的孙文,你自己当总统,就搞总统制,该我当总统了,你就搞内阁制,给我处处使绊子设障碍。”恼怒之下,使劲的讨价还价,但孙文在这三个问题上寸步不让,除要袁世凯答应建都南京及内阁制政体外,还要他答应在作总统时,必须宣誓效忠临时约法。
袁世凯气急无奈,偏偏这时候良弼又串通了铁良、载泽、溥伟等人和他为难,在亲贵子弟中大肆活动,要以君主立宪为政体。禁卫军中有一批良弼的支持者,隆裕太后也一向对良弼青眼有加,良弼又有“宗社党”作依托,便不遗余力和袁世凯相抗,到处散布说:袁世凯已和革命党约好,要联手推翻大清。甚至说袁世凯早已加入了革命党,和南方的议和只是做做样子。这些话传到隆裕的耳朵里,隆裕将信将疑,但对袁世凯忠心耿耿的印象不免大打折扣,袁世凯叫苦不迭。
七二 乱世费思量(3)
袁世凯的亲信赵秉钧、胡惟德等忙向袁献策,说:“和南方的议和就这样了,小心夜长梦多。他们既允你做总统,其他事情都好商量,倒是朝廷这边,须得尽快设法才对。”
袁世凯无语点头,心中感觉沉甸甸的,思虑半天,别无他法,便赶往宫中,给隆裕汇报议和的情况,说:“南方的党人坚决不同意君主立宪,必欲以共和制为国体,臣派人和他们谈了这么久,他们只答应皇室退位之后,给与优待。”说着将每年四百万银子的优待费以及继续居住紫禁城,保留尊号等优待条件一一讲了出来。
隆裕很不高兴,说:“这不是让大清亡国吗,这怎么能答应?”
袁世凯低着头说:“如与南方争持日久,则民军对朝廷的恶感越甚,试想法国革命时,王室若能早顺民意,那至于惨罗大祸!如今革命党争的是政体,而不是君位,如坚决不允其所请,那么,太后能忍心祖庙震惊,宗社不安吗,还请太后深思,俯察大势,以顺民心。”
隆裕大惊下哭了起来。前几天还信誓旦旦一心要保大清的袁世凯忽然态度大变,如此威胁朝廷,那大清还靠何人来撑持呢?隆裕太后心惊神乱,只是流泪哭泣。袁世凯跪在下面,也眼泪汪汪,陪着太后伤心。
隆裕哭了一会,用手绢擦擦眼,又用手摸了摸小皇帝溥仪的头,然后对袁世凯说:“此事兹大,我要好好考虑考虑,你先去吧。”
袁世凯答应一声,恭恭敬敬给隆裕叩了头,然后退出,径回内阁。老朋友徐世昌在内阁等着,问他奏请的结果,袁世凯红着脸,尴尬万分,说:“我是硬着头皮将要说的话说完了,可是太后只是哭,弄得我老脸发烫,我最怕的便是女人流眼泪。”
徐世昌笑道:“你将该说的话说了,这就行了,此后让赵秉钧、胡惟德他们出面就可以了。”
袁世凯点头。
袁世凯退出后,隆裕太后仍旧痴呆呆坐在大殿上,满脸泪水,唏嘘不已。这时接替李莲英的太监总管小德张启奏说:“太后呀,若不答应革命党的要求,他们带兵杀到了北京,您与皇上都是性命难保。”
原来小德张早让袁世凯用银子买通了,这时就趁机出言吓唬隆裕。
隆裕听言心惊更甚,怕得厉害。恰好此时良弼、铁良、载泽、溥伟在外求见。隆裕停了唏嘘,如一个溺水之人见到了救命的稻草般,忙命他四人进殿。
良弼等进殿来跪下磕头请安,隆裕也不问他们所来为何,却先哭着将袁世凯刚才的话说给他们,要他们帮忙拿主意。
良弼怒道:“袁世凯这分明是和革命党联手了,如今要保大清,就非处死袁世凯不可!不然,大清不亡于革命党,也一定会亡于袁世凯之手。”
隆裕战战兢兢,说:“袁世凯如今大权在握,军中将领全是他的人,你却有何法与他斗呀?”
良弼说:“禁卫军中有亲贵子弟一千多人,他们都是臣的宗社党成员,杀一个袁世凯,也不需要多少人,只要太后点头就是。”
隆裕忙说:“千万不能冒这个险,若杀他不死,那朝廷岂不就遭大难了,你们人少力弱,那斗得过他呀。”
良弼等欲说服太后,一再声称杀了袁世凯北洋军未必就反,但隆裕是个胆小的妇人,哪敢做这样的主,只是一个劲的求恳他们不要蛮干。
良弼等四人无奈告退出宫,但心下不甘,就到处传言警告袁世凯,说袁若敢坏了大清的江山,宗社党决饶不了他,又散布言论,说袁世凯便是当今的曹操,表面伪善,内心奸恶无比,请各大臣、王公多多提防于他。
袁世凯忧心忡忡。这时候孙文提出了解决南北问题的五条办法,由唐绍仪密电袁世凯。五条办法是:一。清帝退位,由袁照会驻京各公使,并电告南京的民国政府。
二。袁世凯必须宣布政见,表明自己绝对赞成民主共和制度。
三。接到清帝退位的通知后,孙文即行解职。
四.由南京的民国参议院选举袁世凯为民国总统。
五。袁当选后须到南京就任,并须宣誓遵守“临时约法”,方能接受事权。
孙文声称,这五条若袁世凯还不同意,那就表明袁无和平解决问题的诚意,此后战争再起,一切后果由袁世凯承担。
袁世凯将孙文的五条办法翻来覆去看过多遍,先是怒声哼哼,后来却又笑了起来,说:“看来总统的位置是跑不了啦。孙文无奈下把总统位置让我,心里总不大舒服,因此啰里啰唆,要我去南京就职,又要我宣什么誓,孙文呀孙文,宣誓这一套洋人的东西,怎能在中国真的起作用呢!”
这样一想,袁世凯的心情好了起来,立刻发电给唐绍仪表示同意五条办法,同时吩咐备车,又入宫去见太后,催促隆裕尽快拿定自动退位的主意。哪知隆裕这时有了准备,反驳袁世凯说:“前次议和称国体问题由国民会议解决,如今国民会议未开,此事还是暂缓为好。”
袁世凯暗暗恼怒,说:“若等国民会议议定国体,那么优待皇室的条件能否保留,臣就不敢预料了。太后圣明,还请早下决心。”
优柔寡断的隆裕此刻心乱如麻,却无论如何下不了决心。袁世凯气哼哼的退了出来,束手无策下,想强行逼宫,又怕坏了自己的忠厚之名,坐上马车朝回赶,一路上一会儿恨隆裕不识大体,一会儿恼良弼威胁自己,正自又恨又怒时节,忽然耳边一声巨响,接着一股大力涌来,马车立刻被掀翻在地,袁世凯被扣在了车厢之内,紧接着又是两声巨响,威势惊人。车下的袁世凯吓得面无人色,一颗心狂跳不已,只是想:“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吗?”
七二 乱世费思量(4)
这时候传来了大批军警的喝叫声,然后马车被人抬了起来。车夫刘二与一个巡警合力将袁世凯从地上扶了起来。巡警说:“总理受惊了。刺客已经逃走,大批军警追下去了。”
袁世凯强自镇定,点了点头,但一看眼前的情景,不禁又大吃一惊。只见自己随车的四五个护卫亲兵躺倒在血泊之中,侍卫队长袁金标也被炸死了,袁世凯倒抽一口冷气,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两名侍卫又找了一辆马车过来,崔袁世凯快快上车。袁世凯二话不说,快步登车,催赶车的刘二说:“快走,快走,朝锡拉胡同走”。
刘二乱鞭抽马,马车飞一样的驶入锡拉胡同,一直进了袁府的院子。袁世凯下了车,冷汗满身,对迎上前来的妻妾苦笑道:“今日好险呀,我差点就万寿无疆了。”
袁世凯自遇刺后,就躲在家中不出,却打发人去巡察局探问消息,看抓到了刺客没有。按他的推测,行刺者一定是良弼的宗社党人所为。但消息很快就出来了,巡警已经抓住了两名刺客,证明良弼和这次行刺没有一点关系,行刺者乃是京津同盟会的党人所为。
原来汪精卫南下后,袁世凯在南北议和中首鼠两端,反复变化,又以兵威胁迫南方,京津同盟会的志士杨禹昌、黄之萌、张先培等极为气愤,遂商定杀袁以助南方党人。那料到袁世凯命大,竟然毫发无损就躲过了这场精心策划的行动。
袁世凯被炸的消息传到宫中,隆裕太后吓坏了,接着又传来消息,刺客为革命党所派。隆裕叹道:“大家都议论袁世凯是革命党的人,真是冤枉好人哪,多亏袁世凯未死,不然,这乱局可靠谁来收拾。”于是忙派小德张代表朝廷去看望袁世凯。
袁世凯躺在病榻上,对小德张说:“北京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