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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只听身边“咕噜噜”的声音响起,林芷溪这才想起来她还烧了水准备沏茶。于是她忙把水壶淋了起来,然后去一旁沏茶,避开了那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过了一会,林芷溪端了两杯茶过来,她说,“这是南山雪茶,我自己种的,以前师父很爱喝,所以这里还留了一些。”
李承熙的面色却沉了沉,“那年,‘惜云斋’不是我毁的。”
林芷溪却摇了摇头,清浅一笑,“都过去了,不重要了。”
李承熙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呷了一口茶道,然后极为享受的闭起了眼,缓缓说道,“果真口感极好,后味甘甜,唇齿留香。”
林芷溪看着他的模样,不禁泪凝于睫,她多想和他如寻常百姓一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促膝夜谈,煮雪饮茶。
可惜,真的好可惜。
她走过去,低下头在李承熙的额头上留下了轻轻一吻,然后道,“承熙,对不起。”
李承熙笑着揉揉她的头,“说什么对不起,要说也是我……”
话未说完,他已倒在桌上,沉沉睡去。
林芷溪恋恋不舍的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关上了门,下了南山。
对不起,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对不起,我给你下了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离开的背影。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找到御龙锁的钥匙。
对不起,我不能做你的皇后,陪你君临天下。
对不起,我要离开你。
☆、第三十七章 康王的野心
走到南山山脚时,林芷溪忽然发现下面站了一队人马,挑着灯笼,领队的则是李承熙身边的苏德荣。
不过由于夜深人静,无聊的发慌,苏德荣已经昏昏欲睡了。
林芷溪想,糟了,若是就这么出去,肯定会被苏德荣的人拦下来的。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脱身,她可不想在这里功亏一篑。
南山下山的路只有两条,若不从这条路走,她还得绕大半个南山,倒时天都该亮了。
想了许久,她才想出了一个很烂的主意,声东击西。
林芷溪抄起了一个鹅卵石大的石头,朝左边重重的扔了过去。
苏德荣顿时被惊醒,立马喊道,“那边有人,快去看看!”接着大部分的人马都朝左边追去。
林芷溪趁着苏德荣朝左边看的空档,立即从右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苏德荣到底老奸巨猾,他心想有诈,便打算转身坐回原地,结果便看到了那一抹身影。
苏德荣忙追了过去,“昭嫔娘娘,昭嫔娘娘,您别跑呀!”
林芷溪对这附近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了,她眼见着快要被追上,于是在一个拐角处身子一滚便躲进了草垛里。
苏德荣追着追着,见人影消失,于是停了下来不停地喘气,嘴上还不忘喊道,“娘娘……娘娘……您……您就算为了皇上……也要留下来啊……皇上得了重病……他……他怕是活不了多少年了……”
林芷溪躲在草垛后,带着疑惑的目光朝苏德荣看去。他的眼里是满满地焦急和悲伤,不像是为了骗她停脚而说的谎话。
林芷溪心中一惊,他得了重病?怎么可能,他刚才明明还笑着喝她沏的茶,明明还很健康的跟她说笑,哪有一丝重病的样子?
她仔细地回想着,却蓦然想起来,他出现的时候,面色苍白,她以为是烛光造成的错觉,所以她并没有怀疑。而且她拥抱他的时候,亦觉得他心跳的好慢。进屋的路上,他脚步虚浮,身体不似往日那么稳当。
这些,她怎么方才没有发现!
林芷溪猛然从草垛后面冲了出来,一把抓住苏德荣,厉声问道,“皇上得了什么重病?怎么回事?”
苏德荣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然后说,“娘娘,娘娘您可算出来了。奴才以为……以为……”
说着说着,苏德荣竟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林芷溪心里焦急万分,于是喝道,“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苏德荣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才忙收了眼泪,絮絮叨叨地解释了一大堆,“皇上这一年来心结郁积,又为了战事心力交猝。一方面要处理匈奴战争,一方面又在魏丞相的建议下削藩,忙的不可开交。加上前几日的连夜征战,他身子哪里受得住,自去年皇上从南山回来后,就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现在就病的更是严重。太医们诊治完没一个人敢说能医好皇上,想必皇上也撑不了多久了。自娘娘走后皇上也不纳妃,更别说什么子嗣了,朝中现在是人心惶惶,大家都说宫里要变天了……”
说着说着,苏德荣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奴才以前做过对不住娘娘的事情,奴才在这里跟娘娘磕头谢罪,娘娘要杀了奴才都行,但是奴才恳请娘娘回宫治皇上的病啊!娘娘是女神医,肯定能医好皇上的!求求娘娘了!”
林芷溪咬着嘴唇,很艰难的说,“可是,我不想回去,那么多太医,怎么可能治不好皇上的病。我只不过是一个略懂医术的普通女子……”
苏德荣“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娘娘,奴才求您了!皇上对您的感情至深至切,您怎么能舍弃他不顾呢!就算死马当成活马医,奴才也恳请您回宫一趟啊!求求您了……”
林芷溪的心里纠结万分,她想了许久,才说道,“好,我试试。”
就这最后一次,她帮他最后一次。
长乐宫里,轻纱幔帐,香炉燃起,一片雾气袅袅。
林芷溪将宫人熬好的药端到了李承熙的龙床前,亲自喂他喝药。
李承熙本就身体虚弱,又加上林芷溪下的迷药,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林芷溪开的药也不过是补齐养身的药,李承熙的病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她诊过脉后亦觉得无从下手。
喂完药,她方要收回手,李承熙却突然转醒,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声音微弱,“溪儿,我以为你走了。”
林芷溪将药碗搁到一边,然后抚上了他的额头,很温和的说,“我不走,我不会走的,你病一日,我便在这里一日。”
李承熙却突然像个满足的孩子咧着嘴笑出了声,“那我宁愿永远病着。”
林芷溪瞪了他一眼,“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你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
李承熙握着她的手,眼眸里全是温情,“溪儿,你真好。”
林芷溪抬首摸了摸他的眉眼,然后在他的眉心烙下了轻轻一吻,来回应他的那句话。
李承熙的眉眼全是笑容,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幸福过,这样的温暖和甜蜜,是他渴求了那么久的。
李承熙说道,“这下,要我死也甘愿了。”
林芷溪轻推了他一把,“你就会咒自己!”
李承熙这次没有开玩笑,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一年里,我听从了魏丞相的建议,进行了削藩,并且下旨令康王返回封地,还强行调取了他的两支军队做支援前线用。他一直都觊觎皇位,与臣子拉帮结派,还官商勾结,党羽众多,加上这次的事情,他必定怀恨在心。前些日子打败匈奴后,在他反复要求下不得不把军队还给他,接着便有密使来报,说康王在其封地拥兵自重,打着‘除奸相,清君侧’的旗号正准备向长安进军。如今我卧病在床,他心知我无招架之力,才特意选了此时来篡位。现在他们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林芷溪一惊,心中暗想,她一早便觉得康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虽性格冷清了一些,但是一直以来对皇帝是忠心耿耿鞠躬尽瘁,于是给众人留下了忠臣的好名声。谁知他暗地里一直觊觎皇位,伺机而动,说不定他篡位的计划已经谋算了好多年了。
林芷溪急忙问道,“那魏成简魏将军呢?他的兵力也是很强的!”
“魏成简领军在边关前线,前些日子才刚刚动身返京,若要回到长安,恐怕还要些时日。”
“那其他将军呢?不可能没有军队保护长安城的。”
“宋翊将军常年驻守辽东一带,眼下就算急召回京也要两日。赵开驻扎西海,刘豫镇守渝州,他们若要返回长安,也需要一些时日。如今长安城只有叶儒青一位将军把守,兵力还不及康王的一半。”
林芷溪心中全是焦虑和不安,“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死吗?不可以,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李承熙却不回答,继续道,“不仅如此,康王还拉拢了很多有兵权在身的大臣。”
林芷溪有些不敢相信,“李承熙,你那么聪明,那么有谋略,怎么可以败给康王那只豺狼?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李承熙却摇摇头,说道,“如果康王真的逼进皇城来,你记得要抢在他前面杀了我。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
林芷溪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去帮你想办法,我去帮你!”
说完,林芷溪一把推开长乐宫的门跑了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这是她第一次感到这么无措,她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她不想看到李承熙死。
她像乱了方向的没头苍蝇一般在宫里乱跑着。
“昭嫔妹妹。”不远处忽然响起了这样一声,将林芷溪慌乱的神智拉了回来。
琬妃一如当年的模样,妆容精细,富贵华丽,婷婷袅袅而来,她执起林芷溪的手,道,“昭嫔妹妹可有时间,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或许你会有别的思路。”
林芷溪对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前面的那一句话,和那年一样,得体的问话,只是当年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而这次她却答应了。
因是冬季,百花凋零,唯有梅花傲雪绽放,凌寒独自开。
琬妃拉着林芷溪在御花园里散步,支开了身边的所有人。
林芷溪单刀直入,“琬妃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琬妃轻轻抚了抚发丝,眼中毫无波澜起伏,但却面带微笑道,“康王的党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兵部尚书顾良彧。他冥顽不灵死板固执,肯帮康王无非是受其迷惑,以为康王才是明主。”
林芷溪心想,后宫一向不得干政,她更是深居简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莫非是胡诌的,于是她问道,“你如何得知?”
而琬妃此时却避而不答,笑了笑岔开了话,“你瞧这梅花,开得多好看。”
林芷溪不甘罢休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在帮李承熙出谋划策吗?你为什么不亲自告诉他?”
琬妃答非所问道,“很多事情,都需要细细去思索,有时换个思路,或许会想到良策。”
林芷溪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琬妃却推说体力不支回宫休息了。
林芷溪留在了原地,回想着方才的琬妃的话。
受其迷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