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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进行自我批评。
这还不算,高岗更加进一步地攻击说刘少奇搞宗派,划“圈子”,指名道姓地说某某人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物。高岗甚至无中生有地说:某个领导同志说过,中国革命的大正统是井冈山,小正统是陕北,现在刘少奇有一个圈圈,周恩来有一个圈圈,咱们搞个井冈山的大圈圈。
紧接着,高岗孤注一掷,制造借口,制造谣言,公然提出了所谓的“军党论”。高岗的所谓“军党论”,实际上就是“枪杆子上出党”,“党是军队创造的”的理论,公开反对毛泽东提出的“党指挥枪”的原则。
高岗散布说,党的历史上有“二元论”,党的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要修正,提出决议把刘少奇作为正确路线在白区工作中代表的提法不对,需重新作结论。
与此同时,高岗提出在党的历史上,党的干部分为两部分,即“白区党”和“根据地和军队的党”两部分。毛泽东代表红区,刘少奇代表白区。党是红区的党即军队的党创造的,是“枪杆子上出党”,“军队的党”是党的主体,而他就是这个主体的代表人物。现在党和国家的领导权力掌握在“白区党”手中,白区干部要篡夺党了,应当彻底改组。
1953年下半年,毛泽东在领导层内提出中央分一线、二线的问题,希望自己退居二线,由其他同志主持一线工作。在财经会议结束后不久,中共中央还提出过中国最高国家行政机关是否采取苏联的部长会议的形式、党中央是否增设副主席或总书记的问题。高岗认为这是一个谋夺党和国家最高权力的机会,更使他的台前幕后的活动达到了高潮。
高岗打着毛泽东的旗号,捏造说刘少奇已不被毛泽东所重视,还说毛泽东打算让刘少奇搞“议会”(人大常委会),周恩来当部长会议主席,由他(高岗)来搞政治局。而在另一个场合,他又表示不同意周恩来担任部长会议主席,主张由林彪来担任。高岗并要陈云向毛泽东转达他的意见,遭到了陈云的断然拒绝。
接着,高岗南下杭州、广州进行游说,继续散布谣言。他说:毛泽东说过“林不如高”,按地位排列,过去是“林高”,现在应该是“高林”了。
1953年10月,高岗不赞成设立总书记,主张多设几个副主席,并反对刘少奇担任总书记或副主席。后来他听说书记处要开会把这个问题定下来,唯恐自己当不上,就找陈云说:要搞副主席就多搞几个,你一个,我一个。高岗别有用心地撺掇,遭到陈云的断然拒绝。
12月,毛泽东因病到杭州休养,并主持起草宪法。行前,他在24日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提议在他休养期间,由刘少奇临时主持中央工作。这也是党中央自七大以来的惯例,每逢毛泽东因事不在中央时,中央的工作都由刘少奇主持:1945年毛泽东赴重庆谈判,其职务由刘少奇代理;1949年毛泽东访苏,其职务再次由刘少奇代理。
在会上,刘少奇提出,这一次不要代理了,还是由书记处的同志轮流负责好了。
书记处的其他成员都表示赞成毛泽东的提议,由刘少奇主持中央工作,不赞成轮流。高岗在会上没有吭声,会后却一再说:“轮流吧,搞轮流好。”在后来《我的反省》中,高岗承认:其目的是“企图把少奇拉下来,使自己成为主席唯一的助手,准备自己将来做领袖。”
为找到“同盟者”,高岗还在高级领导干部中四处活动,搞串联,在全国财经工作会议上拉拢陶铸未成,就拉拢陈云、邓小平、林彪等人。陈云、邓小平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就立刻向毛泽东作了汇报。
27年后,1980年3月19日,邓小平在回忆这一党内斗争时说:
这个事情,我知道得很清楚。毛泽东同志在1953年底提出中央分一线、二线之后,高岗活动得非常积极。他首先得到林彪的支持,才敢于放手这么搞。那时东北是他自己,中南是林彪,华东是饶漱石。对西南,他用拉拢的办法,正式和我谈判,说刘少奇同志不成熟,要争取我和他一起拱倒刘少奇同志。我明确表示态度,说刘少奇同志在党内的地位是历史形成的,从总的方面讲,刘少奇同志是好的,改变这样一种历史形成的地位不适当。高岗也找陈云同志谈判,他说:搞几个副主席,你一个,我一个。这样一来,陈云同志和我才觉得问题严重,立即向毛泽东同志反映,引起他的注意。高岗想把少奇同志推倒,采取搞交易、搞阴谋诡计的办法,是很不正常的。
邓小平在他的回忆中谈及了林彪和饶漱石是支持高岗的,林彪并未紧跟高岗,而饶漱石却把自己绑在了高岗反党的“战车”上,同高岗沆瀣一气,充当了“敲边鼓”的角色。
薄一波回忆说:在一些同志的印象中,饶漱石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曾受到少奇同志的器重。
的确如此,在革命战争时期,饶漱石曾经在新四军和华中局工作。建国后,饶漱石担任了中共华东局第一书记、华东军政委员会主席,主持华东的党政军工作。1952年,作为“五马”之一,饶漱石上调中央,任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但他看到刘少奇几次受到毛泽东的批评,就以为刘少奇已经失势,一反常态,同高岗串通一气,达成默契,企图拱倒刘少奇。邓小平形象地说他们是“这边一炮,那边一斗”。
饶漱石一到中组部,就排斥和打击中组部原有的干部,开展对原来主持工作的副部长安子文的无理斗争,指责中组部是一潭死水,问题严重,要“震动”一下。毛泽东后来批评饶漱石说:“新官上任,刚来即斗。”其后,在全国财经会议上,他又配合高岗反对刘少奇。高岗在财经工作会议上“批薄射刘”,饶漱石就在其后召开的第二次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讨安伐刘”,充当高岗的“旗手”,开辟了拱倒刘少奇的“第二战场”。
饶漱石“讨安伐刘”的借口是安子文草拟的一份中央领导层的名单。
1953年3月初,高岗向安子文转达了毛泽东同他谈话的内容,说中央政治局成员要改组,要加强中央各部机构。安子文没有经过中央授权,就草拟了一份中央政治局委员名单和中央各部主要负责人名单。
在这份名单上,中央政治局委员名单分成两组写出:一组写有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以上是书记处成员)而外,还有高岗、林彪、彭德怀、邓小平、饶漱石、薄一波、邓子恢(以上是各中央局书记);另一组上有董必武、林伯渠、彭真、张闻天、康生、李富春、习仲勋、刘澜涛。对中央各部,列了组织部、宣传部、政法统战部、农村工作部、财经工作部负责人和中央正副秘书长人选。
安子文写出名单后,曾经给高岗看过,也和饶漱石谈过。后来中央批评了这件事,安子文也向中央作了书面检讨,并请求处分。但高岗、饶漱石却疑神疑鬼,抓住这个名单大做文章。
高岗和饶漱石私下里在许多人中间传播这个名单,还造谣说这个名单是刘少奇授意拟定的。高岗还编造说,政治局委员名单中“有薄无林”(即有薄一波而无林彪),连朱总司令也没有了。高岗还挑拨说,刘少奇不赞成陈正人担任建委副主任或中组部副部长,不支持陶铸在广西的工作等等。饶漱石也添油加醋,捏造说某某等是一个宗派,一个“圈圈”,刘少奇是他们的支持者。并说,财经会议上斗了薄一波,会后还要斗“圈圈”中的安子文。
这样,借口名单问题,首先在中组部内部,饶漱石就开展了对安子文的斗争。他故意夸大中组部工作中的某些缺点错误,在中组部的两次部务会议上大批特批安子文。
1953年9月,中共中央决定召开第二次全国组织工作会议,研究如何加强干部工作,并提出了过渡时期党的组织工作的任务。饶漱石在这次会议上却故意扭转会议的主要议题,再次挑起了批判安子文的“斗争”,借口批判安子文,把攻击的矛头指向刘少奇。
中共中央对此马上察觉了,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决定会议暂停,先举行全国组织工作会议领导小组会议,解决中组部内部的团结问题。在领导小组会议上,饶漱石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继续对安子文进行指责和攻击,致使会期一拖再拖,直到10月底才结束。
饶漱石在第二次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猛烈攻击安子文,实际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他的目的是攻击刘少奇。饶漱石在领导小组会议上受到批评后,曾经对安子文说:我说你对财经会议有抵触,其实不是指的你,而是指的刘少奇。他后来也检讨承认,在中组部内部斗争安子文,目的也是反对刘少奇,以取得高岗的信任,进行政治投机。
饶漱石的不正常所作所为被刘少奇知晓后,就找来饶漱石谈话,坦率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表示不同意他的做法,希望饶漱石冷静从事,不要再在中组部内部继续争吵。
同时,刘少奇还两次到会议上讲话,强调全党要团结一致,实际上是要饶漱石不要一意孤行,执迷不悟。
10月22日,刘少奇在全国组织工作会议领导小组会议上讲话:一方面对饶漱石提出了批评:中组部过去3个月的争论,“使得许多工作不能正常进行,使得中组部很多同志惶惶不安,在外部也发生了一些影响,这当然是工作上的损失”;另一方面又主动承担了责任:“对于这个争论,我也是有责任的。我没有在事先对双方做充分的工作,没有对双方充分交代清楚,使双方有充分的相互了解,我对双方的帮助都不够,这是我应检讨的。”
刘少奇显然意识到高岗、饶漱石的活动对党的团结而言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因此,他在这次讲话的最后,诚恳地要求各位组织部长:“我们要时时刻刻记着我们的事业是全世界劳动人民的事业。因此我们绝不允许把我们的眼光只限在一个地区或一个部门,只关心一个地区、一个部门或一部分同志。希望各地区党的组织部长同志们,到处去提倡全党团结一致的精神,为巩固全党的团结而努力,反对任何只看到和只关心本地区本部门而看不到和关心全党的倾向。”
同月27日,刘少奇在第二次全国组织工作会议闭幕会上讲话,实事求是地总结了中组部过去几年的工作,“应该说是有成绩的,是执行了党中央的正确路线的,但也是有缺点的,有个别错误的。这两方面都应该看到。”
同时,鉴于高岗、饶漱石的所作所为,刘少奇在第二次全国组织工作会议闭幕会上也诚恳地就自己工作上的错误作了自我批评,刘少奇说:“虽然我们应当避免一切可以避免的错误,但在我们的工作中间难免是有许多错误的。有了错误怎么办呢?有了错误就应当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来加以纠正。”
刘少奇诚恳地、坦率地对大家说:
比如我也是有很多错误的,经常要做错事情。
刘少奇举了三个例子:一个是农业生产互助合作问题,一个是“半工人阶级”的提法问题,一个是关于富农党员的问题。这三个问题都是高岗、饶漱石用来批判薄一波、安子文的“证据”的。
对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说过的错话,刘少奇诚恳表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