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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会告诉他!”严媚雪并不看自己的哥哥,转而望着父亲说:“我只是希望挽回你们的错误!您篡改奏疏,冤枉好人,哥哥又恃强凌弱,欺压百姓,但你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我能怎么办呢?我爱周世儒!夹在你们中间我真的很痛苦,现在你又告诉我说他成为钦犯是你一手造成的!父亲,你让我怎么接受这一切!”
“够了!雪儿,不管你接不接受,你都是我严继乐的女儿,不管你接不接受,都已经发生了,周世儒他已经被圣上亲自下令处死了。你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徐公公到!”正当父女二人僵持的时候,门外有人通报。
听到公公来,严继乐正了正衣冠,对兄妹二人说:“行了,家丑不可外扬,先招待客人。”
☆、第十五章
“呦!徐公公,什么事还劳您跑一趟呀?”严继乐热情的迎接着宫里的大红人。
“严大人,无事不等三宝殿,这次来,是来传达皇上口谕的。”
“哦?皇上有什么事要交代本官吗?”
“还不就是那个周世儒的事!你跟皇上说了什么,让皇上龙颜大怒!非要杀了周世儒。后来呀,还是陌妃娘娘给支了个招,说是免他一死,让你把他发配到边疆去,好处说了一大堆,皇上就答应了。”
“陌妃?”严媚雪在一旁故意问:“她这不是故意包庇周世儒吗?”
“欸,可不敢这么说我的严大小姐。这陌妃娘娘是冰雪聪明,依老奴看啊,这流放到边疆还不如一死呢!死了多痛快,流放到边疆,也活不了多久呦!”
严醒雨在一旁帮腔:“公公说的是。”
“没想到,陌妃竟是这般心狠手辣。我看,世间比她无情的人,是再也找不到几个了。”严媚雪冷冰冰地说道。
“雪儿!”严继乐喝止:“你怎能如此不敬!”又对徐公公说:“公公,老臣教女无方,请公公??????切勿对皇上提起此事??????”
“哎,”徐公公一脸慈爱:“严小姐也是不知者无罪嘛!老奴听说,奏疏中提到,那周世儒还让皇上不要沉迷美色。又听您说他在陌妃娘娘没进宫前还欺负了娘娘。如此想来,娘娘生气也难怪嘛!”
听到徐公公这么说,严媚雪心中一惊。世儒绝不会写出那样的话,因为他依旧对楚吝陌痴情一片,才会拒绝自己,又怎么会在奏疏中诋毁吝陌呢?她知道奏疏被父亲做了手脚,但实在没有想到,竟是这般荒唐!这样还不够,还要去皇上面前诋毁世儒!
望向自己的父亲。
他竟然如此的镇定自若:“是是是,徐公公,老臣也觉得那周世儒的确荒唐。哎,我朝出现这等奸佞之人,实在是我的罪过呀!”
“父亲!”严媚雪对自己的父亲怒目而视,心中的怒气竟让她几乎有些微微颤抖。
“雪儿,为父与徐公公说话,你插什么嘴,快回屋去!”说罢对严醒雨使了个眼色。
严醒雨会意,拖着媚雪向后厅走去:“小雪,父亲在谈正事,我们回避吧。别不懂事。”
严媚雪甩开哥哥的手,站在院子中央问道:“这就是你们的生存之道吗?哥,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周世儒是好人,你们自己不做好人,难道别人也不能做好人吗?”
“好人?小雪,他这个好人会让我们家破人亡!这次若不是父亲将奏疏拦了下来,我严家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灭顶之灾呢!你我早就流落街头了!你还在这为他说话?你想大义灭亲吗?”
“哥,我只是不想你们做违背良心的事啊!这是要遭天谴的!”
“好了!小雪,你太幼稚了。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你爱上那个周世儒了吗?你愿意为他抛家傍路,人家不一定愿意要你!我们才是你的亲人,是你的依靠。爱情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的,父亲同意你不出嫁,你就好自为之吧!想跟他?是做梦都不要想的。”
“我??????”严媚雪无话可说。哥哥所说,句句属实。她这个大小姐,若不是有父亲,是哪门子的大小姐?她为周世儒抱不平,可人家并不领她的情。她还有什么脸与哥哥争吵呢?
严醒雨走了,只留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严大人,周世儒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按皇上的意思办,不管你怎么恨他,也不能私自动手啊。”
“老臣明白,多谢公公提醒。”严继乐俯首作揖。
“那我就不叨扰了,先告退。”
“公公慢走。”
徐公公走了,周世儒的罪就这么定了。严媚雪心中有些苦涩,无力地垂下双手。
天空雷鸣电闪,一时之间风雨交加。
严媚雪没有躲闪,大滴的雨粒顺着头发划过她的脸颊,流进嘴里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总是咸咸的。
“小姐!”丫鬟从屋里跑出来:“小姐,你怎么站在这?这么大的雨,快回去吧!”
有人来搀扶,严媚雪顺从地披上衣服,跟着她走向屋中。
就在踏进门槛的一刹那,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了?”
一把推开身边的丫鬟,严媚雪再次冲向雨中。
“小姐!小姐!”丫鬟在身后喊叫的声音被雨声淹没。严媚雪在雨中奔跑,她要跑向周世儒的家。
“不管了,不能让世儒不明真相。一定要告诉他,一定要告诉他!”
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周围的雨,脚下的泥水,父亲的训导,哥哥的劝诫。她统统忘了,爱情又一次让她沉迷,她根本无力反抗,却依旧坚定地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帮他,绝对是最后一次!”
“世儒,开门呐!世儒!世儒!”严媚雪狠命地敲打着房门。
们终于开了。
世儒看见了一个狼狈不堪的严媚雪:发髻凌乱,面容苍白,浑身湿透。
“你这是??????怎么了?”世儒满心疑惑,但还是把她接了进去。
“你快走吧!”严媚雪结果世儒手中的热茶,还没来得及将身上擦干,就急不可耐地说。
“走?我为什么要走?”
“因为??????”她的父亲将奏疏篡改,捏造事实,使龙颜大怒导致这样的结果。可是这些,她能说吗?她实在说不出口。严继乐是她的父亲,这事无法改变的事实。不要说世儒根本不爱她,就算对她有一点动心,难保不会因为父亲的过错迁怒与她。
“没有什么原因,总之你留在京城太危险了。快走吧!今晚就走!”
“严媚雪,你冒着大雨跑来让我赶快离开,却告诉我没有原因,你当我是傻子吗?”世儒眼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可不可以不要问那么多?我让你走,自然有我的理由!”
“说来听听。”世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然地坐在桌边喝起茶来。
严媚雪心中焦急,但又不愿说出关于父亲的事情。
楚吝陌。
对,楚吝陌。让世儒发配边疆的始作俑者是楚吝陌啊!严媚雪眼前一亮,对于楚吝陌,她可是没有什么顾虑的。
严媚雪放下了方才焦急的模样,缓缓地说:“我的周大公子,你是不是给朝廷写了一封奏疏?”
“怎么?你是为严继乐来打探情况的?”
“哼,我没这个兴趣。不过,我倒是听说奏疏到了皇上的手里??????”
“你说真的?”世儒放下茶杯,看向严媚雪。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你很高兴皇上看到了奏疏吧?但是我想接下来的事情你一定不愿意听到。”严媚雪故意卖关子。
“你刚刚不是急着让我走吗?怎么现在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世儒提醒她。
“呃,”严媚雪回过神来,顾着想楚吝陌的事,竟忘了眼前的十万火急。
“皇上龙颜大怒,对你的奏疏万分不满!下令将你发配边疆了!刚刚是徐公公来我家传的话,让我父亲来办你的案子。我这才赶紧跑过来告诉你。你还不快走?”
“是吗?”世儒倒不惊,竟又端起了茶杯:“不想当今圣上竟是这样黑白不辨。我一封奏疏,倒也看到了皇上的真面目。”
“你??????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哼,看来真的是死在楚吝陌手里也无怨无悔啊!”严媚雪冷嘲热讽。
茶杯停在唇边。
“你说什么?这与吝陌有什么关系?”
他终于焦急起来,但却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她,而是为那个宫里的女人。严媚雪心中一阵酸痛。
“吝陌??????你叫的还真亲切啊!她现在是皇上的女人,是娘娘!而且,将你发配边疆的主意就是她给皇上出的!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她竟然这样对付你。”
“不可能!”世儒无比坚定的说:“吝陌不会这么无情的,她绝不会出这样的主意!”
“怎么,你还指望她为你说情?哼!”严媚雪冷笑一声:“枕边风,就是吹得让皇上坚信不疑,你能怎么办?”
世儒跌坐在凳子上,一字一顿地说:“严媚雪,我信你说的皇上对我的判决,也信你要救我的心。但是对于是吝陌怂恿皇上对我下手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除非,我自己调查清楚。”
“你??????你真是执迷不悟!”事到如今,既然她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无须再多说。眼前,只是要快把他送出城为好。
一片漆黑的皇宫。
“娘娘!这是你给皇上出的主意?”慕仙儿气冲冲地冲进陌妃的寝殿。
陌妃正在卸妆。
“仙儿,你怎么能这么跟娘娘说话呢?”慕允儿在一旁拦住仙儿:“她可是你的主子,你太没有规矩了!”
“我没有这样的主子!她心狠手辣,算哪门子的主子?!”
“仙儿!你小点声。”允儿示意小丫头将漪陌院的院门关闭,“你不要命了?!”
“允儿你别拉我!让我进去!”仙儿挣扎着要冲进陌妃的卧房。
“允儿,别拉她。”殿内传来陌妃的声音:“让她进来。”
仙儿一个箭步冲到陌妃面前。
她正在梳头。
她居然正在装扮自己。
仙儿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狐媚惑主的女子:“陌妃娘娘!娘娘!”
陌妃心平气和:“怎么了?居然在殿内冲我大呼小叫的?”
“娘娘,奴婢听说您向皇上进言,将周世儒发配边疆了?”
“哦,这件事啊!”陌妃转向梳妆台,继续整理发髻:“是我说的。难道我不该为皇上分忧吗?”
“真的是你??????”慕仙儿连连摇头:“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他敢觊觎皇上的女人,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当初是你先爱上他的,是你为了他逃婚,又从严媚雪手中救了他的!”
“大胆!”陌妃将手中的篦子扔在慕仙儿脸上:“你敢污蔑本宫!?本宫心中只有皇上一人,怎么会有他的位置?本宫看你服侍多年的份上今日就不与你计较,你再敢胡说,小心本宫对你不客气!”
慕仙儿捂着脸,狠狠地说:“你就不怕我告诉皇上你的过去?”
“你尽管去告,看看皇上是相信你的信口胡言还是相信本宫的一片真心。不过,本宫不敢保证你还能见到皇上。”陌妃贴近慕仙儿,冷笑着说。
“没想到我服侍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竟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今天要不是你亲口所说,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我慕仙儿??????真是瞎了眼!”说完慕仙儿跑了出去。
“娘娘!”慕允儿跑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