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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说不出来。
大约一个月前,为了准备成亲礼,他和她曾见过最后一面,那时她一见到他就双腮泛红。同去的嫡妹清雅不只一次借此调笑未来的嫂嫂,明明无双城尽传艳无双为人强势作风生猛,为什么一碰到哥哥就完全变了样?他暗中得意地想起,因为三年前的一场意外,她甚至把曾经的最爱七七都关到了后院再不唤出。
一月不见,他谨遵其礼。她则不管不顾地几次差人请他见面,如果不是他数次拿书信交于招福传递安抚,她怎么可能忍得了一个月不见他?
今天,他来之前母亲直接嘱咐她,两日之后的成亲礼不变,赵家长辈允他弃红披白迎娶,允他以孙婿的身份为过世的赵老夫人三年洁身守孝。听此,他自是高兴异常,一路马不停蹄,从西城到东城,他一心念的是如果无双得知此消息,那么她因祖母过世而悲伤的心情也能好一些吧?
谁知,一进院,先是看到了三年后再次出现的七七,再就看到了七七已经造成的破坏,还有她,艳无双,一没有笑脸迎接二没有羞涩红腮。
他先是惊讶,随后理解,家中突然遭此巨变,性格一时反常也在情理之中。于是,他装作不知直接进门,谁知几番对话下来,他居然连一声“齐仁”也没有听到,更是在现在听到了请他出门的逐客令。
这如何不让他疑惑兼难以接受!他自认为自己的解释合情合理,态度也柔软得非常得当。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无双——”赵齐仁再度放柔声音,“你因为昨天我没有到的事情而赌气进而生气,我不怪你。可是这祖母的奠礼,我却是一定要为你守的。而且不只今天,包括明天的出殡,我也一样愿意以艳氏孙婿的身份为祖母扛棺。”
艳无双忽然歪头看过去,赵齐仁心中一喜,连忙接着说道,“两日后的成亲礼也不变,无论你艳无双如何被外人传成命硬克亲的命数,我赵齐仁一样会迎娶进门。”
赵齐仁竖起三指举到头侧,认真地向灵柩起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赵齐仁,在祖母棺前起誓,只要无双依约嫁我,我愿意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永不负。”
艳无双眼眶湿润。
赵齐仁转向她,字字郑重,“只要无双嫁我,赵齐仁愿意为祖母三年洁身守孝!”
☆、009 两赵对对碰
黑色素袍的文弱男子,笔直跪在棺前,一脸正经,眼神坚定。
孙姨的眼泪夺眶而出,老夫人,您可以放心走了。
小五偷偷靠向七七,是因为师兄还没把新门装回吗?怎么突然感觉好冷……
赵齐仁举着发誓的手势不变,目光殷殷地等待,无双,还不满意?
艳无双眼睛一眨,泪意消失,“赵大少爷,无双祖母刚刚过世,按礼数现在不宜谈论嫁娶事宜,还请赵大少爷见谅。”
还是不行?赵齐仁心中一慌,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今日无双的表现和母亲提前猜测的一点也不一样?
艳无双跪地未起,沉声招唤,“小五,送赵少爷!”
还真的要赶他走?赵齐仁力持镇定,抬眼看向孙姨,“孙姨?”
孙姨微微点头安抚,上前一步附耳在艳无双的颈侧,“小姐,你忘了早晨嬷嬷跟你说的话了?如果两日之后不嫁,按礼数我们要等三年的?可三年之后,你可就……”
“孙姨,”艳无双突然打断孙姨的话,“去催石城装新门板。”
“呃——”命令的语气让孙姨噎住,浓密的完全掩盖住眼底神色的睫毛也让孙姨妄想窥测的念头无法得以实现。孙姨愣了一下,只得退下,“是,小姐。”
赵齐仁以眼神挽留,孙姨——
孙姨摇摇头,示意无能为力,今日的小姐理智是恢复了,但好像更气势迫人了,她奶娘的身份也不是每次都有用。
七七左抓挠右抓,她都听明白了,如果这些人类还听不明白,她愿意无偿“解释”一二。
小五抓抓发尾,为难但坚定地上前,“那个,赵大少爷,请吧——”小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揣测小姐的心思是六月的强项。
“无双!”赵齐仁一甩袖子站了起来,脸上也挂上了不悦,她不知道她今后的日子只能靠他了吗?
艳无双以跪着的姿势偏头浅浅行礼,“恕不远送。”
“你——”赵齐仁气急,很想扭头就走,可是,母亲在他临行之前说过,一定要得到艳无双对于两日后成亲礼的同意。
艳无双不再开口,低头认真地给祖母烧纸。
小五躬身等在一侧,难得用次脑子,小姐说的是送,不是赶,她不能出手“催促”。
七七右抓挠左抓,如果她越级行事,主子会不会再次关回她?
“哎,赵大少爷?”后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众人抬头,是赵纪青走了进来,六月和阿布跟在后面。
“赵当家?”赵齐仁对于这个东城区与他同姓齐“名”的人也不陌生,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从后门进来当然会小小惊讶一下。而当他看到这位赵当家身上的衣服时,就不只是惊讶了。
“艳无双!”赵齐仁双目几乎喷火,“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他身上穿的是两日后要送与我的白色锦袍?”
艳氏衣坊,只做成衣销售,也擅作成衣销售。那么艳氏当家的出嫁,其嫁妆当然更多的是成衣。
早在半年前,艳无双就开始亲自为赵齐仁设计婚后的衣服款式,每一个成或不成的设计图案都会先以图纸的方式拿给赵齐仁过目,在得到赵齐仁的同意之后,她才会亲手缝制。
而眼前,这位赵纪青当家的身上,穿的正是他曾经看过而且最为期待的一款衣袍。
月牙白的主色调,领口袖口袍边以及腰带却是做了黑色挽边,正襟偏侧的位置从上到下是一整棵竹子的外形,却不以绿色勾勒,而是银色的离日丝。离日丝,离日丝,离日方可显形。也就是说,这种丝线在太阳下山光线暗淡以后才会发出若有若无的光泽。尤以深夜最胜。艳无双还曾在得到这轴丝线后特意差人告诉他,说会单独用在这款衣袍上。
可是,为什么今天这款衣袍穿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
他惊讶,艳无双也惊讶,她只是让六月带赵纪青到成衣厅换下被七七破坏的衣服,成衣厅那么多衣服,他怎么找到这件的?
赵纪青对着赵齐仁无辜地眨眼,“你的?抱歉,我事先并不知情。”
六月走到艳无双身边低声解释,“小姐,这是你两日前挂在衣架上的,你说腰带上的字还未绣完。”
啊,对,艳无双的视线移到赵纪青的衣袍腰带处,那里的尾端里侧刚刚绣了一个“赵”字,她原来打算在及笄之礼后再补上另外两个字的,所以没有收起。结果,现在……可是,为赵齐仁做的衣服,他穿起来居然也刚刚好。
六月低头回想,如果不是身形相仿,她怎么会在瞥到前院的身影一角时就误认成了赵大少爷?
阿布再次将手放在了腰间软剑处,没写是谁的,他家少爷穿了就是少爷的,别人想抢就得先过他这关。
七七慢悠悠地走到赵纪青脚边趴下,嗯,还是这厮入眼,要不是主子刚才下令扑倒他,她怎么舍得伤了他?
小五的口水再次不可时宜地分泌过盛,他是继师兄之后让自己看得入迷的第三人,老爹第一,不解释。
艳无双犹豫地开口,“赵当家,……”
“嗯?”赵纪青轻轻应声,细长的眼睛斜看过来,入了眼的东西,素来只有他不要的,绝对没有他出让的。他上前两步,在避开赵齐仁的视线以后以口形示意,不是说包赔吗?就这件!
艳无双立刻吞下让他再换一件的说法,他身上的这身布料虽然珍贵,但根本无法与月华缎相比,如果就此结束曾经谈过的“包赔”一事,那么,她稳赚不亏。
艳无双随即改口,“赵当家,这腰带上只绣了一个‘赵’字,无双觉得不太合适,改日有机会一定为赵当家的把另外两个字补齐了。”
赵纪青霎时笑靥如花,“好说好说。”说完,才懒洋洋地看向赵齐仁,“赵大少爷,真心感到遗憾。”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得意!赵齐仁气闷得扭回头不看他,“艳,无,双。”
一字一顿,语气刻意加重,面容也不受控制的些微扭曲。
小五皱眉,原来不管什么人生起气来都是丑的呀。
艳无双则不受影响,回以浅礼,“请赵少爷尽快回返,毕竟于礼不合。”比这更丑的她早已领教过了。
“艳无双,你——”赵齐仁“你”了半天,也没“你”什么来,因为这种情况不在母亲提前预测之内,他完全没有既定的回复方案,遂跺脚就走。
门口,搬了新门板回来的石城,把门板往门前一立,从门板后探出头来刚要请示下一步命令,就听到“碰”地一声。
赵齐仁的脸结结实实地撞到了门板之上。
☆、010 明争
情况发生得太快太突然,石城的视线又被门板挡住,当他意识到有人要撞到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碰”地一声后,赵齐仁的脑门迅速红肿起包,鼻下流出两管鲜血。
石城扶着两扇乌木大门愣在当场,“赵大少爷?”这种情况该不该请罚?请吧,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不请吧,他脸上的情况目测过去好像真的有些不妥。
“赵少爷!”一同回来的孙姨也吓了一跳,偏偏刚刚一直忙这忙那,身上是一块手帕也没带着。
咳——小五闷咳一声勉强压下冲到喉咙的笑声,眼光赶紧转到灵柩上,罪过罪过!
六月撇头挑眉,有果必有因。
艳无双暗暗摇头,自己今天的表现应该完全超过他的预计了吧?所以,一向严格主张衣袖挽几折最合适开步哪条腿先行最合礼数的赵大少爷,在没有提前得到他母亲的提示时就完全不在状况了?
“哼!”赵齐仁捂着鼻子扭头看一眼艳无双,在没有得到猜想中的挽留以后,一甩袖子,快步而去。
石城盯着地上的鲜血点点,有些摸不清楚情况,他怎么走了,不是刚来吗?而且小姐怎么看起来不像往日见到他那般高兴?就算他被撞出了鼻血都没有心疼?
艳无双幽深的目光落在赵齐仁远去的身影上,后天腊八就是曾经定好的成亲之日了……
“阿布,帮忙装门板。”赵纪青扬声打破突然有些静默的局面。
“是,少爷。”
阿布挺挺瘦弱的身板,十二的年纪却有着不符年纪的力量,和石城一左一右很快就把新门装了上去。
孙姨取来新棉帘挂上,屋内顿时有了暖意。
棺前跪地烧纸的艳无双却仍旧一身冰霜。
“阿布,跪下。”赵纪青立到艳无双的旁边,神情难得正经,“阿布撞坏门板,惊了赵老夫人的在天之灵,是赵某管教不力,在此郑重向赵老夫人道歉。”
话落,九十度的鞠躬施下,诚心诚意。
阿布心甘叩头,“赵老夫人,阿布错了,阿布给您磕头赔罪。”
“是无双莽撞在先,倒让赵当家的赔不是,无双汗颜。”艳无双低低回应,刚刚被赵大少爷引起的过于激烈的情绪现在才稍稍恢复。也开始反省,无论她有多少苦楚或者不甘,她也不应该在祖母的灵前就如此不分轻重地开始反击。
要说错,一定是她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