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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指着远去的马车目瞪口呆,“阿弟,这艳府的人从上到下都这么利索吗?”端着主子的架子使唤他也就算了,怎么连告别也这么没礼貌?光施礼就行了?难道不会说声谢谢?切,无双城这个小地方!
“赵忠,叫我赵诚。”赵诚默默目送马车的车影,“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
赵忠不服,伸出食指点在自己的鼻尖上,“那咱家那——样的主子怎么就养出了我这——样的奴才?”
“你……”赵诚刚想要说点什么,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哦,那你说说,你是怎——样的奴才?而我又是怎——样的主子?嗯?”最后一个字从鼻腔里发出,婉转悠扬。客观来说,非常动听,非常随意,非常的没有恶意。
可是声音太熟了,熟到赵忠赵诚根本就不敢想声音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意思,头也没敢扭直接反身跪倒,“属下知错。”
两人身前,赵纪青背手而立,面朝阳光,笑意盈盈,“说说吧,赵忠,说对了有奖,说错了……”赵纪青稍停,笑容更盛,“说错了也有——‘奖’”。
刻意加重了语气在最后一个字上,赵忠蜷蜷拳头,挺背梗脖,“主子风华绝代风骨峭峻风节砥砺风流万年赵忠却小模小样小鼻子小眼儿小肚鸡肠实在有违主子的言传身教!”
赵忠跪行前进两步,一把抱住主子的大腿,“主子,赵忠惭愧啊……”最后一个“啊”字出口,两行眼泪两行鼻涕同时流下。
赵纪青毫不犹豫地一脚踢飞,“去护她进府。”
“是。”半空中,赵忠一抱拳借力飞出更远。
坠下的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落在赵诚的肩膀上。
赵诚规规矩矩地跪着,一动未动。
赵纪青看他一眼,再看一眼,半晌,把背后的披风拿了出来,“去洗洗干净。”
赵诚接过已经被菜汤荤油浸得不是颜色的披风,有些惊讶,主子的洁癖没有了?按照惯例,这样的衣服不该第一时间就扔掉了不是吗?
赵纪青背手而走,“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把它洗干净就是了。”
“是。”赵诚认真领命,只是站起来看到主子离去的方向之后更加惊讶,主子为什么不回楼反而向外走去?主子身上可没穿着御寒的披风……
刚想到这里,吴总管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赵纪青左后方,双手恭送上另外一件雪白的披风。
赵纪青接过披上,头也没回,“不必跟着。”
“是。”吴总管顿时停在原地,目送着主子消失在马车离去的同一个方向,眉头纠紧。主子在派了赵忠跟着之后,自己居然也跟去了……艳无双吗?……
车内的艳无双无所感地翻了个身,仍然沉睡。
六月满脸凝重,现在她只希望刚才的一切真的是无人所见,否则主子现在昏醉不醒的样子一旦暴露,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
如此想着,六月便将车门开了个小缝对着王婶嘱咐道,“再快点,从府内后门绕进去。”
“成,我晓得。”王婶答应一声,马鞭高高地扬起,无声地落下,拉着缰绳的手自如地控制着前进的方向。十五年的驾龄,她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最平稳最人烟稀少的一条路。
她和六月的想法完全一致,这时最好不要碰见任何认识的人,直到回到艳府。
可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就在她们的马车刚出现在艳府所在的街角时,她们那标着“艳府”标记的马车已经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这众人,包括赵齐仁和一批帮着他抬生活用品进艳府的赵家下人。
招福眼最尖,在王婶还未来得及转向的时候,他已经指着马车大喊起来,“少爷,快看,少奶奶的车!”
王婶想转向的手顿住,姑爷?用不用躲?
赵齐仁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袍,看到驾车的王婶,扬手一挥,“王婶,把车赶到这边来。”
俊俏的外貌,和气的态度,再加上温柔的一声“王婶”,王婶欣然“中招”,马鞭一挥,马车直奔前门而去。姑爷嘛,原来就和小姐的关系最好;如今成了亲,便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自然感情会更好。
车内的六月也从车门的缝隙处看到了情况有变,心中就算对于王婶轻易倒戈的行为极度不满,也没有时间去苛责了,弯身就去摇主子希望她能快些醒来,“小姐小姐,快醒醒快醒醒……”
艳无双不悦地扭扭身子,躲开了六月的推搡,翻个身又睡了。
六月傻眼,这可怎么办?
车外已经清晰地传来赵齐仁的声音,“王婶,无双可在车内?”
王婶灿笑着的脸突然僵住,坏了,刚才一时高兴忘了主子是怎样的情况了。这下要怎么办?小两口感情再好,这种情况也是容不下的吧?
“啊,姑爷,小姐有些累睡下了,我直接送她进府。”王婶急中生智,缰绳再紧,马匹重新起步就要冲进府内。
赵齐仁收敛了笑意,目光从王婶不自然的表情上掠过,伸手挡在了车前,“慢着,我刚好也要进府,那就一起吧。”
说完,就向车门方向走来。
☆、029 同在
“姑,姑爷……”王婶结结巴巴地跳下马车,下意识地挡在了赵齐仁的面前,却不知说什么才能不引起怀疑。
赵齐仁目光变冷,“无双不在里面?”这下午的一大半都要过去了,难道她还在百花楼?
王婶被瞪得马鞭一哆嗦,实话脱口而出,“在,在,小姐在车里。”说完就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她还不如不说呢。
车内的六月将手帕绞得死紧,在听到王婶居然连谎话也不会说时恨不能将油手帕塞住王婶的嘴。
赵齐仁绕过王婶,“在就好,我和无双一起进府。”
赵齐仁礼貌地敲敲车门,“无双,我要进来了,可以吗?”极度友好的询问口气,眼珠却一刻不错地紧盯着车门。
他是书呆子不假,但不代表他就是痴傻的。这么长时间,如果她艳无双在车里,为什么一声没发?他都可以在被人当笑话似的看了一上午之后还能平心静气地主动过府,她难道还能继续发疯?
车内没有回声。
赵齐仁疑心更重,双手随即就放在了车门的拉环上,一定有问题。刚才母亲劝他搬过来住的时候,曾再三嘱咐,无双近日表现异常一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希望他可以主动查出。母亲还说,一旦查明真相,也许无双又可以回到原来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无双了……
如此想着,双手用力,车门打开了,但只是一个缝儿。
六月侧身挤了出来,手背在身后随即就又把车门关上了。
赵齐仁愣住,思绪留在刚才的快速一瞥中,无双的锦被什么时候改绣牡丹花了?
六月站在车门前,轻轻施礼,“姑爷,小姐的头疼病犯了,不宜见风,还请姑爷体谅。”
“头疼病犯了?”赵齐仁重复一句,这倒是无双常有的病。只是,就算犯了,难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无双,无双,你还好吗?”
六月神色自然,“回来的路上,六月帮小姐燃了助眠的薰香,小姐这会儿已经睡了。”
“哦,这样啊。”六月的话没有漏洞,神态也正常,赵齐仁点点头表示相信。转过身正要让开,可目光一扫到王婶,他又停住了。如果一切如六月所说,那为什么王婶刚才不说?这么长时间了,六月也没有出声提醒,反而是他在执意要上车的时候才出现?啊,不对,六月一定有事瞒着。
“你——”赵齐仁转回身就要再次质问,一阵寒风突然刮过,刮起积雪无数,迷了他的眼,也堵了他的嘴。
赵齐仁慌忙扭头躲避风头,只听得马车的车门“咣当咣当”的被风吹得敞开又关上。
“少爷——”招福连忙奉上布巾为主子擦拭被刮了满头满脸的碎雪。
赵齐仁原地蹦了两下,手臂快速互搓,他很怕冷,如果不是母亲坚持让他自己搬家,现在他还在自己的暖榻上看诗经呢。
六月被风吹开的车门拍到了一边,还好王婶扶了一把,否则早已拍倒在地。她稳住身子立马先去看车门,再看到车门又被吹关上以后,才悄呼出一口气。
已经擦过眼睛的赵齐仁自然没有错过六月的这一神情变化,心中的怀疑越加凝重起来,他推开招福,再次走向车门,“无双,无双?”无双每次头疼都特别想睡一觉,但每次都不容易入睡,怎么今天睡得这么快?而且,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居然没有反应……太不正常了。
赵齐仁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门环,“无双无双,你还好吗?”
“姑爷——”六月眼疾手快伸手就抓住了另一只门环,阻拦的意思非常坚定。现在是在府外,人多嘴杂,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主子落下把柄。而经过了上午那场不太和平的成亲礼之后,她相信赵家肯定在等着主子出事。
所以,即使今日有可能会被姑爷判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她也不能让姑爷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打开车门。
六月神情坚定,目光如炬,“姑爷,小姐头疼最怕风,请您体谅!”
赵齐仁眯着眼扫过六月,开口却唤招福,“招福,六月陪主子出门一定累了,你还不快过来换班?”
“是,少爷。”招福领令上前,略有武功底子的身手轻易就把六月架到了一旁。
六月奋力挣扎,“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赵齐仁笑得和善,伸手开门,“六月说笑了,我不过是心疼娘子,也许她在在车内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正等着我进去帮忙按一……”
“如果是我在等着你尽快让路呢?”
车门半开,绣着牡丹花的锦被之下传来艳无双冰冷如霜的声音。
赵齐仁顿时僵住,她在!
六月用力甩开听到艳无双的声音也是一愣的招福,几步就奔过来重新关上了车门,“姑爷,主子这时真不能见风!”
“无,无,……”赵齐仁开口想问她为什么刚才不出声,可是艳无双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时间。
“王婶,回府!”车内再次传来艳无双的声音,简短急促,非常像平日里头疼得不耐烦的态度。
“是,小姐。”王婶一甩马鞭,驾车就走。
赵齐仁目光追随着马车而去,思绪仍旧混沌,虽然是无双的声音,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因为车内除了艳无双还有另一个人。
车内,艳无双半支着身子,冷眼看着头顶处的拳头,半晌无语。那拳头里是碎雪!问她怎么知道?因为她就是被那拳头里的碎雪冰到脖颈才清醒过来的。
艳无双拢拢衣领,拒绝再次遭到这种没人性的叫醒方式,她压低嗓子恨恨出声,“这下你可以把那些东西扔掉了吧?”
“当然。”紧贴车顶的人把拳头松开,一把碎雪不及降落直接在掌心化为热气,消散。
艳无双额际狠抽了一下,仅凭这份功力他怎么会任由七七压在他的身上而不反击?
“赵当家的好兴致!”艳无双暗暗咬牙挺身坐起,看着车顶的人轻飘落在她的对面,然后悠然半卧。
☆、030 又撞?
车内,赵纪青听到艳无双明褒暗贬的话并不在意,只单手撑头,竖起食指对着艳无双摇了摇,“错,不是好兴致,是好善良。”
赵纪青拿眼角斜斜身后,“如果不是赵某及时赶到,恐怕艳当家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