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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半路踩破了薄弱的冰面,而导致一堆人都顺着开裂的冰面落入水中,除了极少数爬上来的幸运儿,挣扎的变成冻僵的尸体。
城头上鼓舞士气的王后独孤雯也得到一个坏消息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箭只了……”
脸色苍白的侍卫长,用咬着牙齿的声音道。
“我们的人数毕竟是有限的……”
在他视线的末端,那些袭击者,已经用尸体在宫门下堆出了一个陡峭的斜坡,清理过的路桥上简易的撞缒被推了过来。
“那就让宫廷里的宦官和奴隶也站上城头吧……”
女人的声音,在刺骨的风中一闪而逝。
在无所不在的哀求挣扎嘶喊声中,新兴的塞利斯人住宅区,依靠翻到的大车和货架堆砌的简单街垒,也已经不知道击退了多少波劫掠者,而成为这片动乱和暴行的汪洋大海中的一片孤礁。
来自东土的商人和他们护卫无一例外的被聚集在一起,男人和女人都拿起武器,老人和幼童则负责收集和输送物资。
但真正成为他们主心骨的,却是宦官马前卒带进来的六百多名训练有素的精锐军人,他们也被意外滞留在这里。
他们和更多塞里斯商人护卫,被编成一只千人的武装,准备出发,却得到一个突然起来的消息。
“什么,王后拒绝离开宫城……”
“还要我们前去汇合……”
马前卒脸色铁青的望着冒死冲出来送信的人,仿佛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都这个关口了,这个女人脑子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同一个时间。
之前在贵族会议上被人弹劾和质疑不已,又在动乱中千呼万唤始终没有露面的大伯克,正在城外一座重重守护的庄园里,与自己的亲信一起聆听着来自城中的各种动静。
作为控制和掌握事态的保障,无论城中如何动乱,距离这里最近两处城门,依然牢牢掌握在他的亲信,喀吧克部族出身城防将领手中,以确保随时介入的可能性和时机。
而在他的下首,来自附近草原几个大部落的王公们,带着亲信侍卫,恭首聆听者为执政者的训示。
“长久的安逸生活,和那些希伯来人的影响,已经让王族的血脉以及城中大部分贵族,变成堕落和惰化……”
“他们满足与商贸带来的厚利,喜欢玩弄金钱收买的游戏,却忘记了血脉中祖先的武勇和显赫……”
“而历年的挫败和赔款,已经让黑狼的子孙蒙羞不已,但那些为高权重的人,还沾沾自喜于金钱交涉的成果……”
“我们祖先是用刀箭和马蹄,建立并守护这个国家……阿史那氏家族如果不能胜任这个头狼的领袖之位”
“那喀吧克家族愿意承担起这个重任,被贵人之血浇沃清洗过的黑狼之旗,将会更加强大”
“愿追随您伟大的白鹿旗下……”
在场众人纷纷起身表态道。
“让我们首先解决城外,那只近卫军和塞利斯人的问题吧……”
大伯克满怀豪情的举起金炳短仗。
“库兰将军及其家眷,正在被送出城来了……”
……
伊比利亚半岛上,罗兰正在巡视自己的辖区,加泰罗尼亚的冬天,除了下雨的日子外,还是相当令人舒适的,因此罗马人一度在这里建立起不少疗养和度假的庄园别墅。
道路被重行清理和夯实过,重新修补起来的城墙,让他觉得有些安心,不过法兰克王国本身从罗马的遗产中继承到的实在太少,因此这些法兰克工匠缺乏将城墙基本复原的手段,为了弥补建筑技术上的不足,只能将这段地方额外的加厚加高。
因此修补起来的城壕,与周围罗马时代沿袭下来,简朴沉厚的古城墙显得格格不入。
繁琐的事务和被弃置后方的现实,并没能使年轻的罗兰消沉或是沮丧,反而他觉得得到一个施展手脚和想法的机会。作为历史悠久,并由罗马人殖民过得开化地区,加泰罗尼亚本身基础远要比法兰克国内好得多,一片残败的地方,也让他得到重新描绘规划蓝图的空间。
虽然他只是这片土地上暂时的管理者而已。相比烧掠的征服快感,他更喜欢建设的成就感。
他现在领兵在外,父亲的身体却在一天天的衰弱,时间拖的越久,领地内的人心和倾向,发生一些不可预料变故的可能性也在增加。
法兰克王国的继承传统也沿袭了野蛮人氏族的一些遗风,如果不能通过父子以较为正常的继承交接的话,多个自认为拥有继承权并且拥有实力的血亲之间的血腥竞争,也是一定范围内被允许的。
王国只需确认最后的胜利者,并且有条件的承认新继承者的地位和权益,如果继任者的势力和威望都不够,他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和妥协,来保住自己王国中的名分和地位。
如果几个血亲相持不下,那更好,王国的枢要厅会通过贵族议会的形式,通过一番幕后交易和妥协从中选出一个继承家族的名号和地位,但是领地和财产势必被重新瓜分,变成若干更小的从属贵族。
乃至被王国中枢,以违反传统和贵族律令的理由,剥夺领地和封臣,变成王室直辖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就如他被俘虏之后,有人并不希望他能够活着重新归来一般,一个失去直系继承人的大贵族家庭,王国可以以伦理和法统的名义介入指定一个,并收取足够丰厚的权益。
与那些直接由王国分封的新兴贵族不同,作为加洛林王朝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古老贵族势力,再加上处于王国统治边缘的重要边境封臣,一直是王室羁縻和倚重的对象。
但只有真正接触后,才会发现家族的现状对罗兰的理想来说,也是何等困难的事情。
如果罗兰继承家业后,想要在领地内效法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变和革新,首先触动王国中枢的神经,大封臣的异动是要受到密切关注的,到时候来自王室的监察官和各种探子会变得活跃。
还要顾及周边贵族势力的反应,作为布列塔尼亚地方贵族领袖,任何过于叛经离道或是骇世惊俗的举动,都会引来他们的反弹或是变成挑起纷争的借口。
然后家族领地内坚持传统的保守势力,大幅度的改变现状,让人们适应新的变化和不可预料的未来,如果没有足够的强势手段,以及补偿和妥协措施,是很难推行下去的。
而作为一个以土地为基本的古老贵族,虽有庞大的领土和众多封臣属民,但是大部分财产的价值都在土地本身的产出上,真正掌握的实质财富只是其中有限小部分,而这些财富中,又有大半都是作为仓房里收取谷物、油脂、皮毛、木材等大宗实物存在,要想变现并不是那么容易还得打个折扣,而很容易因为不易保管或是保藏不善而贬值。
剩下真正作为通货存在,只有侯爵及其家人小金库里钱币和珠宝,那是为了满足日常奢侈品消费的需求,而专门从哪些商人身上获取的,虽然也是很大一笔财富,但对稍大一点的变革来说,确实远远不够。
更别说罗兰现在只是继承人而已,还没能掌握家业,手中的财富和产业、扈从等资源也是相当有限的。
唯一一只卫队,还是在回归的路上遭遇了莫测的风险后,才由痛定思痛的侯爵划拨士兵和田庄,为了这次随军出征是积累经验和阅历的过程,而扩编起来的。
三百名拥有链甲和马的武装扈从,还有拥有完整防护的八百名家族步兵,这是他名下维持直属力量的极限。
因此他格外需要钱,来实践自己的想法和扩大在部下中影响,作为稳定后方的留守长官,他无疑比别人更有机会。
卡洛曼王子的两路大军在安达卢西亚战事中,都遭到了新的困境。
首先进攻西部阿拉贡地区的法兰克军队,在无法展开骑兵的纵横复杂山沟和河谷中,受到当地彪悍山民和艾穆哈军队的频繁袭击,而让进军的进程举步维艰,士气和物资都消耗很大。
而由王子亲率攻进瓦伦西亚地区的军队,也因为冬季的困扰不得不放缓脚步,但是当地守军的拼死抵抗,却得因为到海路源源不绝的支持,而让法兰克军队伤亡加剧,其中一位前线督战的卡洛曼王子副官倒在艾穆哈人的弩弓下,而让战局暂时陷入僵持……
因此这位负责后方的辎重官,似乎变得重要起来,由于他善于筹集和协调的名声,在巴塞罗那附近,各种公开和暗中的黑市交易也变得频繁起来。
随着三三两两的居民,小心翼翼的从躲藏的居所内,窥探着巡游在街道上罗兰的一行,随着冬季的来临和地方的平静下来,那些逃亡外地的居民,也慢慢地回到城市中,掩埋亲人的尸体,收拾残破的房屋和财产,作为港口城市的简单商业活动,也开始有些许复苏的迹象。
这片土地上毕竟还是基督徒居多,
此外这次出战回去后,按照家里的计划将会帮他迎娶一位足够匹配的贵族小姐作为新娘,具体对象暂定为阿奎丹公爵家的千金,既有足够对等地门户,也是布列塔尼亚人比邻的另一支地方贵族首领,足以构成某种利大于弊的地方政治互利和沟通的纽带。
虽然只是公爵(或者说诸伯爵之长)家次女,但也足够带来一笔丰厚无比的嫁妆,以及部分土地的所有权,只有在结婚后,他才会被承认拥有领土和封臣的成年贵族,之前都不过是代行总督和侯爵的权威而已。
海港中咸腥的海风依旧,只是原本拥挤的港口,因为大量的本地船只渡海逃亡,而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一些附近的渔民,为了生计冒险驾驶小型横帆船,进入港口进行交易。
海面上露出几只尖尖的帆影,然后是与众不同的大型船身,比法兰克人在当地见过的任何一种海船都要大的多,这也是他今天亲自迎接的重头戏,来自俘虏过她的那些塞里斯人试探性质的临时贸易往来。
他是通过身边的特殊顾问,与那些塞里斯船团搭上的联系,这些希腊人请来的外援,在击败了法兰克王国仅有的一点海军后,几乎是在法兰克王国的沿海地区横行无忌,如果没有他们的准许,稍大一些的船只很难越过安达卢西亚海,到达这里的。
虽然被频繁寇略沿海的法兰克王国,已经向北方那些彪悍的海上游民派出带着大量财宝和委任状的使者,以求获得更多的海上雇佣军,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法兰克王国还是无力在海上与他们一较长短的。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打的是法兰克王国名下一个附庸的自治港口城市,莫纳克人的旗号和标记,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新闻,虽然王国和拜占庭冲突不断,但是拜占庭商人乃至撒拉逊人带来各种奢侈品和大宗物产,还是总能及时的出现在包括王室在内法兰克贵族的生活中。
小心和谨慎对待这种新事物,总是没有错的。随着几只小船被划上岸边,他拉了拉斗篷还是站在原地,仅仅是站在高处观察自己的代表和那些人完成最初的交易,并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虚了口气。
大堆的货物,通过简单修复的栈桥,出现在港口中。这些外援为罗兰运来了军队所需的粮食、盐、酒类、布匹和铁器,运走金银器物和香料等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