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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肚北”一抡巴掌举在空中,说,我抽你!再胡说!
“一枝笔”也乐了,说,就搁这儿吧,我也把咱们中国文化教给他。
小屁孩当着“爆肚北”的面捅在了“一枝笔”的心痛处,“爆肚北”也十分不好意思,就说,这些年来,我也把你当大哥,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这点钱你拿去。说着就要给“一枝笔”塞钱。
“一枝笔”连忙推着,说什么也不要。最后“爆肚北”只好把钱收了起来。
那金枝 第七章11
“爆肚北”回家先拐到小铺,跟新来的伙计玉石阿说,这两天她歇歇,不过来了,然后回到家里,带上几件衣服就去猪市口清华园洗澡,要把身上的爆肚味儿给洗干净。洗完以后换上干净衣服,出来把袖子举在鼻子前面闻一闻,好像没有什么味儿,就走到马路边等三轮车,发现路过有的男人回头看她,又举着袖子闻了闻,就转身往大栅栏走去。
在大栅栏,“爆肚北”一家一家服装店逛了一圈,然后又去廊坊头条京师第一劝业场看看新式服装,最后从外到里买了一身新的,豁出去了,连内裤都买了最新进口日本针织女内裤。那个时候北京的女人大多数不买内裤,都是自己用花布做,使用的布料之多,在今天可以做裙子。
“爆肚北”买好了衣服,又到月盛斋买了一包酱牛肉和一瓶牛栏山二锅头,这才叫个三轮回家,到家已经快傍晚了。
回到家,先系上围裙,切好了酱肉,连同酒都摆放在金枝的西北屋的炕桌上,因为“爆肚北”认为金枝的房间没有爆肚味儿,又准备好几样炒菜备料等候着,等到天黑,球子也没有回来。
“爆肚北”出了院门来回张望,没见球子的影子,就往胡同口走,只见一个长脖没下巴的男人在路口蹓跶。
“爆肚北”回到小院又耐心等着,终于等到了球子推门进来。
“爆肚北”从西屋闪出来,说,球子回来啦,吃了吗?
球子一见是“爆肚北”,就说,吃了,你从大小姐屋里出来,我还纳闷,她刚走怎么就回来了呢。
“爆肚北”说,晚上还出去不?
球子说,不出去了。
“爆肚北”说,那我把街门插好了。
球子发现小屁孩不在,就问,小屁孩呢?
“爆肚北”说,我领着小屁孩看“一枝笔”的信摊,这孩子喜欢写字,就留在那里了。
球子说,我小时候要有这福气就好了。说完就进了自己的东屋。
“爆肚北”连忙回自己北屋去换新衣裳,从里到外都焕然一新,浑身都是新衣服的香味儿,又来到球子门口敲敲门,球子过来开门一看,心想怎么一眨眼,眼前的“爆肚北”变了一个人?
“爆肚北”说,我想跟你说句话。
球子心想今晚没准要出事,就跟着“爆肚北”走到对面的西北屋。
“爆肚北”推着球子坐到炕桌边,说,喝一点吧,这是月盛斋的酱牛肉,不是我家的臭爆肚。
球子还站着,问,北嫂,什么事情呀?
“爆肚北”说,你喜欢小孩子不?
球子说,喜欢呀。
“爆肚北”说,我也喜欢。
球子说,那明天我到隆福寺给你把小屁孩接回来。
“爆肚北”说,不是那屁孩子,你坐下我跟你说。说着把球子按下来。
球子问,那是哪个孩子?
“爆肚北”一边给球子倒着酒一边说,我说是自己的孩子。
球子说,我没有见过你跟老北有孩子呀?
“爆肚北”说,我跟他哪儿有孩子呀!
球子问,那是跟谁的孩子?
“爆肚北”低头一笑,说,还没有呢。
球子明白了“爆肚北”的意思,就说,北嫂——见她期望地看着自己,心里有点不落忍,就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片酱肉,说,这酱肉还是没有你做的爆肚好吃。
“爆肚北”当了真,连忙起来说,那我给去拿一碗去。
球子起身拉住了她的新衣服袖子,说,这么晚了,别麻烦了,又不是小铺明天就关张了。
“爆肚北”看着袖子上的球子的手,心跳立刻快了起来。
球子把她拉回炕桌边,松开手,说,来,既然来了,就喝两口,你也喝两口。
球子说,北嫂,你的心思,我知道,大小姐也跟我说了,我也知道您人好,可是我现在的差事,不行呀。
“爆肚北”说,那怎么不行?路傻大爷也是警察,不是还娶慧宝宝吗?
球子说,我跟他不一样。我的工作太危险,不定哪天就撂倒了。
“爆肚北”连忙伸手捂球子的嘴,说,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爆肚北”说,既然危险,要是搁我,就先找个女人伺候着,不然真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球子说,那哪儿行呢,你死了一次男人,还能再死第二次吗?
“爆肚北”说,这么说,你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球子说,没有呢。
“爆肚北”说,你也不用蒙我,要是有了就带回来让我瞧瞧,让我也死了这份心。
球子说,北嫂,真的没有,我可不骗你。
“爆肚北”说,那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呢?
球子说,我还不着急。
“爆肚北”说,说快死了也是你,说不着急的也是你,什么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
停了一下,“爆肚北”又说,你是不是窑子里面有相好的?听说你们警察没有一个好东西,要不然这些窑姐儿活得这么自在,都是你们给保护着。
球子笑着说,你还什么都知道。
“爆肚北”站起来侧着身子问球子:你看我的长相、身材,比那些窑姐儿怎么样?
球子说,你比她们好看多了。
“爆肚北”说,那你把我当成窑姐儿也行啊!
这下把球子将住了。球子皱着眉头说,北嫂,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泡窑姐,我真的在窑子里没有。我跟你说实话,你不要对外人说,我参加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禁止成员逛窑子。
“爆肚北”说,什么组织?
球子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是不能逛窑子。我把你当作我的好姐姐,自家人,再深的关系,你就难为我了。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就回到他的东屋。
那金枝 第七章12
“爆肚北”见球子回去了,自己说不出的难受,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再大胆一点。看见球子那边灯熄了,“爆肚北”抱着双腿坐在窗户跟前,看着对面球子房间的窗户。
她回忆着刚才球子说的话:球子在外面没有女人,那么她还有希望;球子说他的组织禁止成员逛窑子,那是一个什么组织?为什么他不让她问?难道是南堂的教会?看样子也不像。那会不会是一个秘密女人组织,只许男人跟组织里的女人好,不许在外面逛窑子?她后悔刚才没有多问一句。不过看球子的样子不是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他的眼神很干净,跟那些色眯眯的男人不一样,她相信球子还是个好人。
“爆肚北”又想到自己下午洗澡的时候,幻想今天晚上偷偷爬到球子床上的情景,脸上一个劲儿地发烫。
她黑着灯望着对面,就是睡不着。她想着下次要跟球子好好谈一谈,让他退了这份工作,反正自己也养得活他。对了,也要让他退了那个组织,让他一心一意地对我好。我好好地伺候他,让他跟我生个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肯定不会管我叫二妈。
想着想着觉得好笑,自己颠着肩膀笑起来。这时候,她突然发现有两个黑影从墙头爬过来,弯着腰,手里好像拿着枪,悄悄往球子屋子靠近。“爆肚北”也顾不得再想什么,连忙大喊,球子快起来!有坏人哪!
两个黑影连忙往球子屋门冲,冲了好几下才把门冲塌。这时候院门也被打开了,又冲进两个人。
东屋里面一阵乱打。只见球子冲了出来,院子里的两个,一个拦腰抱住球子,一个举起了枪喊,再动就开枪了!
举枪的家伙突然觉得脑后一震,倒了下去。原来是“爆肚北”提拎着酒瓶子给了他后脑一瓶子,酒瓶子碎了,只有瓶子嘴在手里。
球子摔开抱住他的那个家伙,喊了一声“姐姐保重”,就撒丫子跑出去。等三个黑影追出去,已经不见球子的踪影。
这个时候,那个挨瓶子倒地的家伙也爬起来,说,先把她带走!
几个人捂着“爆肚北”的嘴,扭着她的胳膊,把她押出院门外。走到胡同口,只见停着一辆吉普车,把“爆肚北”推进车里趴在地板上,身上被他们用脚踩着,开了车。
车开出了西便门,来到莲花池边野地停下。四个人把“爆肚北”拉出来,问,告诉我们你跟球子是什么关系?
“爆肚北”说,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黑影说,我们是中央军事统计局的。
“爆肚北”发现这人就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长脖没下巴的男人。
“爆肚北”说,我是他邻居。你们深更半夜的抓人,你知道球子是什么人吗?他是侦缉队的!小心他叫人回来枪毙了你们!
黑影说,他是共产党!告诉我们他跑到哪里去了?
“爆肚北”联想起球子说的那个组织,可能就是这个共产党,她在爆肚小铺里听吃饭的客人悄悄议论过。
“爆肚北”说,放开我,我不知道!
黑影上去就给“爆肚北”一个耳光:你说不说?!
“爆肚北”说,有本事你们给我送警察局去,到了那里我告诉你们。“爆肚北”以为球子跑回警察局去了。
黑影对身旁的人小声说,看样子这骚娘们真不知道。
刚才挨瓶子的那个说,把她嘴堵上!说着旁边一个人把“爆肚北”嘴堵上了。挨瓶子指挥几个人把“爆肚北”拉到吉普车前,低头弯腰地被按着趴在车头上。挨瓶子从后面拉下“爆肚北”的裤子,又拉下内裤,挨瓶子举着看了看,说,还时髦货呢!然后从后面奸入了“爆肚北”的身子。四个人依次轮流一遍,之后把昏过去的“爆肚北”扔进了莲花池的湖水里。
那金枝 第七章13
那家小院的街坊,以为小院里面住着侦缉队警察不会出什么大事;“爆肚北”伙计玉石阿因为听了“爆肚北”说要歇两天,也没有找她;侦缉队的同事以为球子去办什么案子,见球子没来碰头,也没当回事;倒是小屁孩,吵着要吃二妈做的饭,因为“一枝笔”除了爆肚什么都不会做,在家做饭都是一个味儿。
“一枝笔”第三天上午领着小屁孩来到那家小院,见到小院里面情况不对,连忙又去爆肚小铺,小铺子吃饭的人们正议论在莲花池发现了无名女尸,这时候侦缉队的人也到了,来问球子的下落。“一枝笔”把小屁孩放在小铺,跟侦缉队的人一起去了莲花池。
警察掀开盖着“爆肚北”尸体的破席子,“一枝笔”一眼就认出来,两眼一黑,就昏过去了。
这桩案子,球子被认为是嫌疑犯之一。球子强奸“爆肚北”、杀人灭口、畏罪潜逃的小道消息传遍了北京城。
上海四马路有一个书寓叫北侃,招了一群会讲京片子、会识字的快乐姑娘。这个北侃书寓是慧宝宝开的。因为是书寓,姑娘们管慧宝宝不叫妈妈,叫老师。
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