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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做奴婢的,哪能不为主子好呢?”笑了笑,接着低声道,“任咱们谁都能看出来,这二位主子心里都有对方,不过是闹了点小别扭,哪值得说的那么严重?”
听竹看了一眼室内,再抬头就听到云溪说的话,也笑了笑附和几句。过了一会儿,为听得屋内传出什么声响,几人才噤声不言了。直到半个时辰后,屋内隐约有些呢喃和调笑,几人才恢复了之前的笑意深深。
屋内的二人,此时正亲密相拥,颈项相交,倒是异常亲密。
“卿卿可是真的原谅朕了?”抑住眸光中的火热,谨宣帝低低在沈夕瑶耳边问道。
即使在这般热情中,沈夕瑶依旧恍惚了一下,面上才绽出一个笑,将头靠近谨宣帝,道:“皇上?”
谨宣帝心中一怔,手上用了些力道,但目光还是一瞬不移的看着她。
“也许妾并未怪过皇上,可心里总会有疙瘩的。妾一生但求有一夫君白首相携,可皇上却并未良人。”仰头看着谨宣帝,眼中是少有的真挚。伸手抚上谨宣帝的面容,顿了顿,突然笑出声,“只是就算如此,妾还是会在皇上出事的时候,用命去护着。”
沉默了须臾,谨宣帝握住沈夕瑶的手,轻吻笑言:“是朕懂的晚了。”
将人搂在怀里,呼吸因为她眼中的真挚放轻了许多。
“如今皇上愿将妾护在身边,妾就且享受这些日子吧。”瞌上眼,动动胳膊将手掌抵在谨宣帝的胸口。也就这一瞬,理智全无。
唇瓣相交,呼吸交缠,呢喃轻语,端的是心神荡漾。谨宣帝眸色深沉,沈夕瑶娇唇轻启,如此情动竟使谨宣帝不能自抑。伸手扯下帐幔,于昏暗的视线中,缓缓将唇滑向沈夕瑶的耳边,之后再无法移开。燥热在体内不断翻腾,手下的触感带了温热,是异常的光滑美妙,让二人各自有一阵颤栗。
沈夕瑶只觉得似梦似醒,再不复初次侍寝时的理智和审视。她只觉得自己全部的热情因着这个男人释放,在他不断的亲吻之间,慢慢沉迷。自入宫,她虽得宠,却并未有过太多侍寝的机会,纵然是有她也从未全身心投入过。她甚至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带了真心投入一场情事。
其实自忻州回宫,她就明白自己不可能一辈子躲避侍寝,只是当时每每想起后宫那些嫔妃,她的心底都忍不住厌恶。所以每次他留宿羲和宫,她都寻了身子不适避开他。却不想睿智如皇贵妃,于午后只借了一个小选,就轻易将自己的心意逼出。
原来抛开他的曾经,自己会真的爱上这个男人。
温暖夹杂着暧昧的气息,在床笫之间萦绕。沈夕瑶敛了心思,任由身前的男人全部的气息包裹住自己,直到他欺身而上,缓缓的带了许多安抚意味的亲吻自己的额头。
“卿卿。”谨宣帝只觉得心头那团火如何都消不下去,满心想的就是要哀了她求了她盼了她正视自己,让她感受到自己心底说不出的感情。
沈夕瑶只觉得他的动作越来越急躁,待到后面竟隐隐有些疼痛,心头忍不住涌出许多委屈。这般想着,眼泪就滑落下来。
谨宣帝搂着沈夕瑶,感到她面上的湿润,才腾开手抚上她的后背好言哄着,便是说话也有些模糊不清:“莫哭,朕的卿卿。”
就算是在这旖旎之中,意识有些混沌,他依旧心疼她的眼泪。不是在还春无子之后说过,日后会护了她,爱着她,怎能忍心再让她有一分的难过?
放缓了动作,任由她的指甲扣进背脊,划破肩头。微微抬眼,见她眸中还带了娇气和委屈,轻呵一声,伸手盖上她的双眼。对于心上之人这种迷蒙的眼神,他想任是谁都无法拒绝。
慢慢的沈夕瑶只觉得自己如一片绿叶,漂泊于苍茫无涯的湖海之中。她只能回手用力的紧搂着身前的人,任由他带着自己进入下一个欢愉。
“卿卿莫惧,朕之心意较之卿卿查探,更是早了许多。”可不就是,生出的情谊早在去年寒食节之时就已确定。只是彼时,她不曾相信,更不曾入心半分。
帐幔荡起的涟漪,缓缓散开。烛火透过薄纱照入床榻,夜色相交情谊相溶。这一场交融,确实二人真心相待,未曾再添杂任何猜忌和戒备。
精疲力尽,二人最后竟未再叫水,直接相拥而眠,抵足而歇。
前半生,不过短短二十几载,大概便是为了等一个卿卿。
第71章 后宫情势
“主子,李婉仪没了。”云溪一边给沈夕瑶挽发,一边低声回到。云溪口中的李婉仪便是废后,这贬妻为妾当真是将李氏踩进了尘埃里,想来若非李家与废太子牵涉,谨宣帝也不至于如此绝情。
“但因着前些日子皇上已经下了废后诏书,所以昨儿个自是从冷泉殿匆匆下葬。”这话就带了许多感慨,一时也引得沈夕瑶神情微微怔住,随后接过云溪手中的玉簪插在发间。废后那日,众位嫔妃聚集在福寿宫,她不是没感觉到那些人或是审视或是充满恶意和嫉妒的视线。只是。。。。。。
嘴角勾起一抹笑,若是以前她自是不会在意,可如今确定了谨宣帝的心意,这身边之人怎还能与人分享?双眸因着想起了谨宣帝的叮嘱,熠熠发光,且让她看着之前是谁下足了本敢用容姬之命诬陷于自己。
稍稍侧身,看了听竹一眼,问道:“可是有准信儿了?”
听竹见主子发问,瞥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道:“饵已经照着主子的意思下下去了,但到底是什么人,只怕还得皇上那边查。”
轻哼一声,勾勾下巴,挑眉一笑,面上也不觉带了玩味,“这自然是,只是那些虾兵蟹将可也是恼人,这次不如一锅端了。”
省得日后厌烦,如今谨宣帝明摆着是要给自己撑腰,既然能嚣张她自不会委屈自己。若此事得成,就算日后帝宠不在,外人也不敢再轻易对自己出手。
见主子不知想起了什么,双眼中都闪烁着璀璨,听竹和云溪相视一笑。无论如何,主子好了她们才能好。
※※※
江都宫里,淑妃沉眸深思,看着眼前的宫女,半晌才道:“去回了你家主子,事情还未到那个地步。”
得了淑妃的话,那粉衣宫女深锁的眉头并未有丝毫舒展,但看淑妃面上一派沉稳淡然,心道是娘娘已有了主意,赶忙磕了头退下。
待到人都退下,淑妃才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到地上,咬着牙槽道:“没想到皇上竟然为她做到了这个地步。。。。。。”皓腕之上的翡翠手镯重重磕在桌几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后自中间破裂开来,后又落在地上滚了几番沾满尘埃。
“娘娘,许只是面上的,以前皇上不也是盛宠皇贵妃吗?”碧春赶忙上前先是查探一番主子的手,见并无大碍才低声劝慰。
紧皱眉头,淑妃烦闷的挥开碧春,满是怒意和疲惫的说道:“明显是不一样了。”至于如何不同,她并未说出口。
抬手揉了揉额头,若非皇上正大光明的查楚家之事给了自己警告,自己还不曾细想着嘉修媛入宫后的种种。如今略一思索,便显见皇上是动了心,容不得那女人受半分委屈。何况那日自己确实是想借了皇上不在宫里的机会,毁了嘉修媛。
“你去告诫江都宫上下,近日没事莫要外出,省得惹了是非。”说完疲倦的斜靠在软枕之上闭目养神。
一切都不同了,没有了李家赵家和顾家的牵制,年轻的帝王再不需违背自己的心意行事,更不会再为了前朝之事有制衡后宫之举。叹口气,若这次只是警告还好说。若皇上真动了别的心思,要借此事为难楚家,只怕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这边这般猜测着,却不知崇德殿谨宣帝心中已有了定论。
“没想到楚家老太爷还有这种心思。”冷笑一声,自窗边行至御案之后,道,“砒霜的来源可是查清楚了?”
“查到庄家外面有铺子常常给宫里的主子送些新花样的绸缎布匹,这次的砒霜便是浸在布匹中送进宫的。”
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眼帘遮住了眼中的精光,楚家是个得用的,但淑妃的心未免太大了一些。如今竟背着自己在暗中受用了李家的暗棋,这庄贤嫔当初为何不得宠可并非她无才无貌,而是。。。。。。她自入宫便事事跟着皇后的意思做,这庄家本就是江南商户之家,未有什么建树和见识,想来她将后宫之事看做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后宅,以为依着正妻便能万事无忧。还真是个没脑子的。。。。。。
且不说后宫势力复杂,就说女子争宠多半也与家世有关,如她想的那般还真是看轻了宫廷众人。
“李明德,”见卫城再无话可报,谨宣帝负手叫了李明德上前,吩咐道,“只会太后一声,然后暗中处置了庄贤嫔。”
既无家世又无宠爱,偏偏心大而不安分,这样的人还是早些处理了好。今日敢往宫里送砒霜,明日便能运鹤顶红。
眯了眯眼,至于淑妃倒是有些麻烦,虽说自己查了楚家,于世人眼中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到底是位在四妃又没有很明显的证据。不过一番敲打之后,想来她也该收敛一些了。
九月的天,虽说还带了热气,但倒是不是炙热了。
沈夕瑶提着裙裾立于池边,一边赏着池中的锦鱼,一边听了小路子的回话。鱼儿跳动,引得水波荡出一圈圈的痕迹,日光垂下闪起点点明灿,若忽视掉小路子面上的为难,只怕任谁都会觉得这幅画面闲悠至极。
云溪执了温水上前,倾身挡住了小路子的视线,抬头见主子面上挂出一个狡黠的笑,知她无意为难小路子。递给听竹一个眼神,二人好笑的再次退开。
看小路子面上故意带了扭捏,沈夕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自然知道眼前这人的表情是装的,无非就是逗了自己开心。
眸光微转,自从与谨宣帝交心之后,他确实为自己做了许多,尤其是前两个月整肃后宫。除了几个与自己交好又无争宠之心的人得了赏赐,余下的都被告诫一番或是禁足。如今后宫还真就是她羲和宫一家独大了。
扫了一眼小路子,心中微微松动。谨宣帝让他来告知自己,他在后宫各处都安放了他的人,想来出了帝王疑心病的缘由,也是为了更好的掌控消息。至于为何将人手交给自己,大约也是想要给自己一份依仗。毕竟没有皇嗣的嫔妃,在宫里最重要的还是人脉和权势。
思及此处,心下叹息,无意识的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目光投向远处,只见不远处,一个打扫的宫女被自己洒在鹅卵石上的水滑了一下,费了好大一会儿才歪歪扭扭稳住了身体。
这大概就是被自己抱起的石头砸了脚?如今前朝再有人提皇嗣之事,却不知谨宣帝是何想法,或是后悔,或是。。。。。。犹豫是否真的要雨露均沾。
等小路子走远了,听竹才道:“主子,二皇子今儿有让人送了许多小玩意儿到咱们宫里。”
想到刚入皇子所读书的小人儿,沈夕瑶心中不由柔了许多,虽说不是自己的孩子,但到底念着自己的好呢。眉眼稍弯,沈夕瑶笑道:“依着太后娘娘的意思,过两日,他就要搬进阮明宫了。你稍后带了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书籍衣衫给皇贵妃送去。”
听竹应了声,小声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