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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刮了眼青宁,正想好生劝着,萧鸢淡淡开口:“我要出宫。”
“公主要去。。。。”
她知道吴嬷嬷会说什么,先帝驾崩,新帝刚立,皇宫的守卫比平日多了几倍,戒备森严了不少,就怕有心之人趁机而入。何况此时去看萧衍,也会落人闲话,她摆摆手,执意如此,若不去看他,终究心会难安。
驿站地处偏远,周围侍卫轮流换班,井然有序。
萧衍住在这驿站,根本不像是养尊处优的藩王,而是一介人质。
刚踏入屋内,萧鸢并位让人通报,其实走进里头才知道根本没人伺候着,除了从宫内带来的听雨和几个小太监,其余的人都是原来驿站的,对于萧衍的到来他们也不过是走走过场,随不敢怠慢可也不会太尽心。
小院内;长椅一张;萧衍懒懒地闭眼躺着;双手枕在脑后;一脸的惬意自然。额发束冠,浅绿锦衣,萧衍的模样是越发好了,若是再大些岁数,就连潘安也要自愧不如了。石桌边放了几本书,他也是粗粗翻了几页,摊开着,任凭风吹到哪就是哪。萧鸢轻轻走近,翻了翻,是一些建康文人的小诗集,莺莺软软的,腻味的很,难怪他没看的心思了。
想着叫醒他,萧鸢走到了长椅边缓缓弯下腰来。
这一弯身,遮了他面前的光线,他微微眯起猫儿似的眼睛,浅浅一笑,伸手圈住了萧鸢的细腰。她一个不稳,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跌入了他的怀里。
“皇姐总算来看阿衍了。”
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脸颊,委委屈屈地说着,手上的劲道越发大
萧鸢一皱眉:“放开。”
“哦。”他没有半分停顿,立刻放手。
萧鸢从他身上起来,他也跟着起来,粘了上去:“皇姐好久没来了,是不是把阿衍忘了?阿衍在这里,每天都在害怕,皇姐,母后会不会派人杀了我?”
她神色微恙,对他刚才的突兀也不介意了。想她来是在门口见到了那些侍卫,便问他这些天是否出门过,他睁大了眼摇摇头。
“阿衍,我不瞒你,你的存在对少帝的确是个障碍。”
“皇姐,那你想让阿衍死吗?”萧衍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浅浅笑来,而嘴角的弧度却是让他的笑有些破碎,“皇姐,你会救我吗?”
萧鸢抬手抚着他的发,如此俊秀的孩子,就要丧在母后的手里。萧衍就是母后手中的棋子,从前是,现在,也是,不用则弃,这个道理萧鸢最清楚不过,这里的侍卫,这里的奴才,只要母后一声令下,萧衍就能人头落地。对他,更多的是疼惜,和不舍。
可是母后之命。。。。。。
她忽然转头,唤进了青宁,让青宁把自己的衣服和萧衍的换了。
“公主。。。。。”
“皇姐,我不要,阿衍不是女子!”
被萧鸢一瞪,他们就不说话了,乖乖去换了。萧鸢也是事出无奈,母后之命她不会抗拒,可是她也得想法设法保护他,萧衍无权无势,让他从此做个布衣,也算是救他一命了。不一会儿,两人的衣物救换好了,青宁首先出来,毫不扭捏,活脱脱一个假小子,倒是萧衍面色难看,穿着红色宫女服饰,乍眼还真看不出来真假来了。
“皇姐。。。。”
“嗯,很好,阿衍很好看。”
这时他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萧鸢让青宁代替萧衍在驿站,她会亲自送他去个别的地方,到时即便是有人发现了,也绝对不会为难青宁的。萧衍扮作青宁跟着她出门了,他一路都是低着头,就怕侍卫认出来了,萧鸢就让他大大方方抬头就好,侍卫不会记得公主身边的宫女长什么样,他这般小心倒是会惹人注意。
上了马车,让车夫照原路回去。
“皇姐,那不是回宫的路吗?”萧衍推开了窗问道。
萧鸢抿唇不语,掀开车帘的一角,吩咐车夫寻个地方停下,让他去买些东西,她报出的名字都是些贵重的物品,最后赏了碇银子。待车夫走远了,她从马车上下来,亲自驾车,马车快速地往相反方向驶去。萧衍探出头来,和她并坐在一起,静静地看着她,浅笑不语。
“好奇吗?”
“有点。”
“阿衍,记住了,永远不要完全地相信别人,他们嘴里说着忠心,可谁也不能看到他们
的心。”
她喝了一声,马车飞快地飞驰着,那专注的神情看得他心中一暖,嘴甜地凑过身去:“可是阿衍相信皇姐。”
萧鸢的驾车技艺了得,难以想象她这样的身份会使唤这些,到了一座农庄,她直接从车上跳下。萧衍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附近只有几家农户,路面凹凸不平,满是粘脚的黄泥,走了几步,还时不时有几只鸡鸭会跳出来吓人一跳,他快步跟上,只见萧鸢一脸自若地引着他进入了其中一家。
“这里。。。。”
瞧着这屋子恐怕有许久没有住人了吧?
“这里便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当年父皇打仗,一路颠沛流离,我便是睡在那里。”顺着她的目光,萧衍这才注意到了那张结满了蛛网的石板,原来皇姐吃过了很多苦,难怪性子这般冷淡。“你就住在这里吧,一时之间是不会有人找到这里的,至于其他的,我就不能帮你了,若是可以,你还是不要留在建康了。”
萧衍耷拉着脑袋:“阿衍再也见不到皇姐了,是不是?”
她一怔,赶忙转身,说道:“是。”也不去看萧衍眼泪汪汪的样子,大步就出门了。保住他的命,就已经违抗了母后的意思了,再不可做他想。从海陵王庶子到皇后养子,再由炙手可热的广陵王到现在命悬一线的人质,他的人生太过坎坷。那些银钱虽不能帮到什么,可至少也能让他好好过一辈子了。“阿衍,保重了。”
萧衍盯着桌上那包银子,又望着绝尘而去的背影,很是失落,他呆坐了一会,终是冷笑出来,目光骤冷,狠狠地瞧着桌子,道:“还不出来吗?”
不知从哪里窜出的两个黑衣人,双双跪在萧衍面前。
“主子,有何吩咐?”
“我到了这里你们都能找到,真是不错,也不枉我的一番心血了。”萧衍摸着那些银子,笑得危险,“是时候动手了,记住,做得干净点。哦对了,等做完了,你们也可以自尽了。”
跪着的黑衣人都愣神了。
“呵呵,放心,你们的家人我自会照顾。”这招,可是皇姐方才教他的,对待下人,不可全信。
“是,主子!”
萧衍细细盯着银子,目光柔和了下来,这个世上到底只有皇姐疼他,想着要救他一命。只是皇姐这般沉稳的性子都出宫来了,想必是宫里那位是等不住了,他微微扯着嘴角,想要他的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
等萧鸢的马车回到了宫门口,就见大批大批的御林军整装待发。
从马车上下来,有太监上前连忙扶着萧鸢,生怕她哪儿摔了。她微微疑惑,即便是国丧期间也没见过如此阵势,难不成今日发生了什
么大事?
这时,从远处飞来一匹骏马,高坐其上的就是中书令王蕴之。他漂亮地翻身下马,朝着萧鸢抱拳。从前只见过他翩翩公子的模样,不想今日一身戎装倒越发显得他俊朗阳刚,萧鸢也点头回应,他笑着靠近,虽很靠近,却也不唐突。
“长公主还不知道吧?陛下刚刚驾崩了。太后命微臣出宫迎回广陵王,立为新帝。”
萧鸢一惊,陛下驾崩?出宫前还好好的怎么就去了?
王蕴之不以为然,拍拍马儿,翻身上马:“真是可惜了,接连两位陛下驾崩,微臣和长公主的婚事必定要推迟三年了。不过,微臣自认为是有耐力之人,区区三年,微臣等着就是。”
她的目光沉了几分,没空理会王蕴之的那番话,直接进了凤鸾宫。
宫内跪了满地的人,皇后抱着尚在襁褓中的皇帝,竟不知是什么感觉,这个孩子是她最讨厌女人的孩子,她曾经想象过用各种狠毒的手段对付袁贵人的孩子,现在,孩子死了,她竟一点也感觉不出痛快来。
“母后。”
“阿鸢,呵呵,本宫竟不知,究竟谁是棋子了!”
“母后,难道真的要立。。。。”
“别无他法!”
因为,再无人选。
萧鸢眯起双眼,她连连冷笑,她刚救出萧衍,宫里就死了个皇帝,敢情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
☆、独占
承元元年,广陵王登基为帝,广施恩泽,普天同庆。新帝即位后,大封前朝后宫,而最为显着的是封太后之女,即嫡长公主为镇国公主,加以封号,位同藩王。
一转眼,距离那场盛大的登基典礼,已是三年。
萧衍的羽翼日渐丰满,且太后自齐帝驾崩后身子每况日下,朝堂之上的事太后也逐渐力不从心。凡在朝之臣,人人都知道陛下这人面容阴柔俊美,年岁又小,以为不过是个高坐龙椅上的绣花枕头罢了,多番给予不敬。可当今陛下的手段是果敢狠绝,绝不留情,后来那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而唯一能让他动容的,就是镇国公主。
今日一早,有大臣上报,镇国公主已是双十年华,且三年国丧已过,应出宫立府。
这个大臣萧衍认得,也算是半个王氏之党了,奈何出身地位不高,千辛万苦才爬到了如今的地位,自然是要好好巴结王家一番。萧衍不做声响,可面色不善,盯着堂下的王蕴之,半噙微笑:“王大人,你以为如何?”
王蕴之出列,双手作揖,神态优雅:“微臣但凭陛下吩咐。”顿了顿,又道,“不过为了公主不至年华老去,还望陛下早日成全。”
萧衍哦了一声,十二冕旒之后他的眸色幽深,直视堂下的每个大臣,而后一笑,语意森冷:“这事朕自有打算,退朝吧。”朝堂之上的大臣尽数散去,萧衍懒懒地靠在龙椅上,问了一旁的太监,“石安,皇姐呢?”
“公主在绛云轩听曲呢。”
绛云轩?又是那里!
近日宫里来了个琴师,技艺了得,萧鸢偶然间听得那人的琴声,便是日日前去聆听。萧衍表面不说,心里却不大痛快,皇姐这三年来对他冷淡了许多,他也知道是所谓何事。这边,是皇姐的淡然对之,那边,是那些臣子叫嚷着皇姐该出宫立府。哼,真恨不得把那些人给千刀万剐了!
还未到绛云轩,就听得琴声曼妙,婉转清澈。
亭内,萧鸢着一件月白色兰花刺绣长裙,外罩着水蓝色披帛,极尽淡雅素净。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乌黑秀丽的头发仅着一根碧玉钗子,萧鸢从不喜金银之类的头饰,不仅太过沉重,也显得俗气。她斜斜靠着,唇角带笑地看着新来的琴师,面容白皙,一袭绿衣衬得他是温润如玉。
眼下快入秋了,吴嬷嬷看萧鸢听得出神,便给她加了件披风。
“公主,陛下来了。”
朝亭子外望去,果然,那黑色身影便是萧衍了。
“陛下为何不让人通报?”
满亭的人都连忙下跪行礼,萧衍上前一步扶起了她,笑道:“皇姐,快快起来。朕看着皇姐在兴头上,不忍打扰。”随后扫到了抱琴跪地的绿衣男子,眼眸微眯,“这便是皇姐日日见的琴师?你起来,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微臣陆容。”他深深地拜下。
萧衍笑得不寒而栗:“难怪皇姐那么喜欢你,原来是个美人啊。”
自魏晋之风盛行以来,男子以阴柔为美,恰似这陆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