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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此刻的端木靳在想什么,看着萧轻舟整个人隐入马车帘子身后,他这才走上马车。
至于孟狐狸,他斜挑了眼,看了看萧轻舟坐上的马车,狭长的狐狸眼微眯,却没有跟上去,反而潇洒的坐上另一辆空马车。
就好像——
他对萧轻舟没有任何想法似的。
反正准备的马车多,不在乎他多占一辆。
“还不快上来!”他开口,一手撩着帘子,朝着站在空地上左顾右盼思考着究竟跟上邪辰还是孟狐狸的赤狼和雪狐。
雪狐听得主人叫它,忙一溜烟窜了上去,赤狼依旧恋恋不舍的看着上邪辰的那辆马车,想了许久,这才跟着跳上马车。
它不明白,当日在西凉太子府,主人为什么忽然要抛弃它,让他跟着雪狐的主人,今日重逢,也没有给它一个大大的拥抱!
……
马车轮子开始咕噜噜转动。
驶在最前面的是端木靳的那辆,燃着五根蜡烛的烛台摆在马车中间的小几上,他趴在马车靠里侧的榻上,衣襟已全部解开,面裤也已脱下。
飞焰跪在榻旁替他挑水泡,上药。
原本精实的背部,如今一片焦褐,大小水泡连在一起,亮晶晶的凸起。唯腰部的位置,因上邪辰的手臂环在那里,那里有将近一圈的古铜色的皮肤。其他地方,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的下半身亦是如此,不同的是,那些因走路摩擦的地方,水泡磨损厉害,如今红褐交织,还在不断冒出渗出液。
都是早年油走在战场上的男人,刀伤剑伤见多了,只不过,那些刀伤啊剑伤啊,都是一道道的伤口,而这种超大面积的创伤,却是极少见的。
“主子,听说烫伤很痛?”飞焰开口,手上动作却是不停。
“你要不要试试?”端木靳言语冰冷,微微转头,朝后面飞焰瞥过一眼,余光掠过自己后背,也掠过被上邪辰环住那一圈完好的皮肤。
他的心里忽的升起一股暖意,就好像……他依然和她拥在一起。
飞焰见他原本一片坚冰的眸中瞬间柔和下来,根本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没有说话。主子想皇后的时候,每次都是静静的想!
岂料,今儿个的端木靳不打算静静的想了——
“飞焰……”寻思着开口。
“是,属下在。”飞焰一本正经。
端木靳立即露出嫌弃的表情,他是打算聊聊感情,可就飞焰这种连个女人都没有的男人,能懂吗?
其实,对于这种事情,最好的聊天人选是轻舟。只不过,虽说他上次有道歉,却不知轻舟接受道歉没?
“你觉得,皇后会原谅朕吗?”端木靳还是开口了,有个人聊总比一个人想好。
“回皇上,皇后一定会原谅皇上!”飞焰语气坚定,目光坚定,表情亦是坚定!
端木靳心情瞬间好了许多,身上大面积灼伤也不觉疼了,声音中还有几分急迫的:“你也这样认为?”
“是!”飞焰坚定得不能再坚定的,“属下认为,皇后一定还爱着皇上!一定会回到皇上身边!”
这种话……
不愧是影卫头子,这种连端木靳都不敢相信的话,他居然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脱口而出!
“怎么看出来的?”端木靳问。
“回主子……”飞焰努力回想着一路来的所有事情,寻着蛛丝马迹,只可惜,他是在一点证论也找不到,只得一本正经的,“回主子,爱情说白了就是一种感觉!属下就是感觉到皇后还爱着皇上,一定回回来的!”
大概觉得自己这番话太难让人相信,他很快又补充道:“更何况,皇上对皇后情深意切,皇后她一定能感觉得到!到时候,皇后一感动就回来了!”
听着飞焰这番毫无价值的言论,端木靳再没任何听的欲/望!他侧头,枕在自己手上,自己想着事情。
“飞焰,你待会儿吩咐下去,皇后的身份,任何人不得泄露出去!”
“是。”
“通知当地官员,立即开放粮仓!今日起,凡灾区百姓,皆无限量供应当日口粮!”
“是。”
“但凡有举家迁徙的,务必保障路途安全!”
“是。”
“另,重建家园的所有费用,一律由国库拨出。先传朕口谕,明日将圣旨颁发下去。”
“是。”
……
第二驾马车上,李憬臣和上邪辰一人坐在车窗一旁的榻上。
明明已累了好几天,白天惊险无比,晚上又熬到半夜,偏偏两人都没有睡意。
“玲珑,你也累了,快去睡会儿!”李憬臣催促。
“我还不困,再坐会儿。”上邪辰倦倦的。很多时候,当心太累,反而感觉不到身体的累,她微微侧身,伸出包裹着一圈圈白布的手,撩开窗帘。
只见整个山下的农庄已是满目苍夷,房子垮塌,或者直接被地热焚掉一块。街上摆满了死去的人畜,而部分活着的人,亦是不敢住在家里,或无望的油走在路上,或累极后靠在墙角小憩。农田被曾经的地裂灼出一一条条焦黑的痕迹,农作物尽枯。
乳白色的月华从天上洒下,原本是铺在安宁村庄上的绝美的画面,如今照在尽毁的万物上,只觉得那月色苍白,如一曲无声的凄迷挽歌。
“憬臣,你曾经历过这样严重的地质灾难吗?”上邪辰问。
“没有。”李憬臣答,“大概是运气好,虽说我常年在外,这却是第一次经历。不过,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不同地方发生不同地质灾害。地震,地裂,火山爆发固然是小概率时间,但水灾,旱灾,台风,泥石流,却是几乎每两三年就会遇到!我虽没亲历,却赈灾无数。”
远远的,上邪辰见一女跪在地上,旁边躺着一具尸体,也不知是她的丈夫还是父母,她时而望天,时而低俯,嘴唇一张一合,因距离太远,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在大自然面前,人的生命何其脆弱。”她瓷白的脸颊在月亮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在她的一生中,无论是上辈子不断地杀人,还是这辈子先是攻城掠地,后是苦苦生存,亦或所有情仇,皆是无比激越,到此刻,她才是第一次,郑重的思考生命。
李憬臣静静的注视着她的侧脸,以及脸颊与窗棂之间窗外的悲怆:“不光是大自然,还有人与人的杀戮,无尽的欲/望,无法治愈的疾病,以及我们看不见的时光!”
时光……
上邪辰微愣,她到这个时空,已有五年。五年间,她却似乎过了几辈子!
所有爱的,恨的,伤心的,欢喜的,是不是终有一天也会被黄土湮灭……
看着上邪辰怔怔然,李憬臣怕她忧思太重,只得笑着再次催促:“玲珑,你确实需要休息了!你别忘了,萧轻舟刚被孟无欢敲诈了一笔,若你不快点好起来,怕萧家所有的家底都会被孟无欢巧取豪夺掉!”
想到萧轻舟,想到孟无欢,上邪辰的心情又轻松一些。
“我曾听轻舟说,萧家,富可敌国……”上邪辰开口,她看着李憬臣,嘴角一丝淡淡笑。
李憬臣也微微笑着,他知道她有话要说,也猜到她要说什么,却不点明,只微笑着看着她。
“我也曾听说,西凉富庶,还曾亲见西凉太子用8000万两黄金买了一架古琴!我还记得,当日见憬臣一掷千金的时候,那8000万两黄金,如同八个铜板似的就甩了出去!”上邪辰笑,一双蓝眸灼灼明亮。
李憬臣听她说话说一半,就等着自己接口,他的笑意更深:“人家都是胳膊肘往内,我家媳妇儿怎么胳膊肘就往外呢?”
“谁要你那么有钱?”上邪辰完全一副笑脸杀熟的模样,“再说,你不是引导皇后等都以为我是萧家的女儿么?那既然如此,我怎么能让娘家为了给我治病,花那么多金子!”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李憬臣笑着,“过来,让我刮下鼻子!”
上邪辰笑着往前凑了凑,李憬臣伸手越过茶几,寵溺的在上邪辰鼻子上刮了一下:“好了,去睡觉!”
“喂,鼻子也刮了,金子呢?”上邪辰不忘那几千万两。
“放心,早就给了!等回到西凉后,再给一些。”李憬臣笑意深深,见上邪辰继续疑惑,遂解释道,“先前运送天池水,那也是浩大工程。既是给你治病,怎能只萧轻舟花费,我给他划了100家西凉地势绝佳的商铺,如今,既你开口,等回去后,我再叫人给他选200家,如何?”
上邪辰虽不是生意人,却也知道地势绝佳的商铺意味着什么,当下就笑了。
“现在可以放心睡觉了吧?”李憬臣下巴往马车内侧宽大的榻的方向一抬。
上邪辰笑,乖乖的躺了上去。
只可惜,那天晚上,她的睡眠质量却是差得离谱,先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是噩梦连连。
不是梦见端木靳跳下地的裂缝,然后被岩浆活活烧死,就是梦见端木靳烧伤太严重,治愈无效死亡!
她无数次惊醒,满头大汗。
“玲珑,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夜色中,李憬臣温暖的大掌蜷住她的冰凉的小手。
“恩。”上邪辰点头,脸色一片苍白,眸中尽是惊慌,“我梦见端木靳死了!”她和他分开两年多,这却是第一次梦见端木靳,一梦就是连着几个噩梦,皆是端木靳死了!难不成,他真的出事了?
李憬臣愣了一下,却依然吩咐守在窗前候命的影卫:“去瞧瞧靳帝怎么样了?伤势可有得到控制?”
“是。”影卫很快赶到前面那驾马车旁,问了同是影卫的人。很快又转了回来,“回太子爷,靳帝无碍!”
上邪辰这才略松了口气,李憬臣扶着她重新躺下,他的眸光,在夜色中却是复杂得无以复加。
……
第二天,一行已驶出灾区,他们没打算宿在任何一端木靳或者萧轻舟的别院。
临到中午的时候,一行来到离昆仑山下最近最大的一座城邦。
端木靳需要查看灾情,上邪辰也需要直接从最近的路送回京城,分析复杂毒液这种事情,需要很多专业工具专业试剂,实在没必要绕到山清水秀或别具一格的别院。
城邦也头日才经历了地震,虽说已过了整整一天,虽说房屋垮塌不多,但百姓脸上依然有残留的恐惧与茫然,整个城邦一片萧条。
街道两侧开着的店铺不多,更多的人行走在街上,却不知道做什么。
赈灾的区的米粥已开始免费发放,大锅前排着长长的捧着碗的百姓。这种重大地质灾害,摧毁的不光是建筑,更多的还有人的意志。
端木靳早吩咐人四处查看灾情,并快速回报了,虽说也有趁乱抢劫的,但总体还算井井有条。
“李公子,我家主子说赶了这么久的路,请大家在前面酒楼休息。”飞焰亲自过来汇报。
“好,有劳了。”李憬臣竟亲自撩开车帘点头道谢。
飞焰笑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家皇后,真的会回到皇上身边吗?西凉的这位太子爷,多有礼貌多么温暖啊!
再想到自家皇上,冰山面瘫脸一张……唉,光是风格就输了一筹!他表示很担心!特别他昨夜还昧着心再三保证皇后一定会回去!
唉,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怎么想的!
唉,就让皇上自个儿想办法吧,他一个影卫,职责就是保护主子安全,感情这种事,实在和自己无关!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