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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婉听说,便来了兴致,道:“且让他们先送进来。”穆秋兰便出去吩咐,不多时李明贵带着一溜内监抱着菊花进来。李明贵上前打千见过了皇后,就道:“这些都是花房精挑细选的,品种名贵。虽有许多还打着花苞,但花房的匠人说,待开了花,都是能看上一季的。”萧清婉细细打量了,见都是青瓷的盆子,同绘着菊花的纹路,便笑道:“这些匠人,也真会应景的了。”说着,又看了那些菊花,见红、黄、白、墨、紫、雪青、淡绿,颜色不一,单瓣的、重瓣的、平絮的、卷絮的,式样繁多。萧清婉看了一回花,就道:“样子倒也精神,看着不起风的时候,就放在那老槐树底下。”说着,又对跟来的文燕道:“在家时,你是最会侍弄花草的,这十盆菊花就交给你了,留神看着。别让风刮了雨淋了,重阳那日,是要看的。”文燕应了。
萧清婉正看着一众小太监摆放盆花,忽然就听前头青莺怒斥道:“什么腌臜东西,还要往娘娘眼前送!我看你的皮是痒了!”话音里,还夹着一人细碎的哭泣声。萧清婉心头疑惑,对穆秋兰道:“你去瞧瞧怎么回事,让她在前头大呼小叫的。”穆秋兰听了吩咐,就到前头去问了几句,就带着青莺同锦儿一道过来,锦儿哭得梨花带雨,还不到跟前就跪下了。穆秋兰上前低声道:“娘娘,您那日让养起来的那两只绶带鸟,今儿早上……死了。”萧清婉听了,就看着锦儿,见她低垂着头,肩膀耸动着,抽抽噎噎的。
萧清婉看了看锦儿,又扫了青莺一眼,见她也垂着头,面无神色,就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谁发现的?”青莺就回道:“回娘娘,是奴婢。奴婢早上无事,在廊上闲坐,抬头就见着那笼子里两只鸟横在笼子底儿上,唬了一跳。忙起来查看,才知是死了。喊了锦儿过去,她还要把那死鸟拿到娘娘跟前,是以奴婢方才训斥她。不想声儿大了些,冲撞了娘娘。娘娘恕罪。”萧清婉淡淡道:“廊上挂着那么多鸟雀笼子,你一眼就瞧见了?”青莺道:“因那笼子是新做的,格外显眼些。且那两只鸟,是娘娘亲口吩咐养下的,故而奴婢多留了些心。”
萧清婉听了不置可否,只对锦儿笑道:“本宫并未说要责罚你,你不必这般害怕。想来,那外头飞来的鸟,性子野了些,不容易养活,也不是你们的过失。”说着,就令她起来了。锦儿谢了恩,自地上爬起,就用袖子抹了两把脸。萧清婉看着她脸上东一道西一痕的,就笑道:“瞧瞧你的脸,跟花猫似的。让不知道的人瞧见了,还说本宫苛待了你。”说着,就对青莺道:“你带她去洗把脸。早间灶上炖的木樨茶,本宫吃着很好,拿一盏给锦儿,让她压压惊。”青莺得了吩咐,就应诺带了锦儿去了。
看着她们走远了,穆秋兰才低声道:“娘娘,您这是不打算查了?”萧清婉淡淡道:“你瞧却才的样儿,能问出什么来?虽是锦儿管着这院子里的鱼鸟……”沉吟了片刻,便对穆秋兰耳语了几句。穆秋兰应了,又道:“娘娘,那两只鸟是皇上眼里见过的,怕日后生出事端。”萧清婉笑道:“这个本宫心里有数。那日本宫看着皇上的神色,对那鸟不甚上心,前朝后宫,千头万绪,这点子小事想必转眼就忘了。即便他再想起……就拿话去回罢。”说着,顿了顿又道:“只是那事儿,得落实了证据,早办早好。”穆秋兰道:“奴婢知道。”萧清婉顿了顿,又道:“这事儿做上第二次,就见着蠢了。”
第34章 眼前分明梦中人
萧清婉打发人去料理了死鸟,穆秋兰瞅了个空子,将锦儿唤到无人处,摘问了她口中词,就回禀了皇后。萧清婉听了,虽是心里疑虑,但因并没有证据捏在手里,只好先放在一边。
转眼又过了两日,二皇子赢绵前往湖州催运的皇木已然进京,先往南书房问了父皇的安,又会同了皇长子赢纬、三皇子赢纪一道往坤宁宫拜见皇后。
路上,赢纬摇着他那柄洒金檀木侍女折扇,道:“二弟去了湖州这么久,京里许多事儿想必是不知道的?”赢绵心中有事,就随口道:“不知皇兄说的何事。”赢纬嘴角一勾,笑道:“先是父皇新娶的这位皇后娘娘,是当朝宰辅萧相国的二千金,今年才一十六岁,这也还罢了。只是自打先皇后过世,也很有些年头了,父皇也一直没想过立后。朝里虽有大臣劝谏,却也都搁置了不议。如今也不知是怎了,父皇突然就转了性子,硬弄来一个小毛丫头,放在那后位上。”赢绵听这话说的甚是无礼,只得开口道:“皇兄,圣意不是你我能揣测的。且皇后再年轻,也是你我的母后,怎能这样背后议论。”赢纬轻哼了一声,道:“她给本殿下做妹子都嫌小,算什么母后。本殿下曾在御花园见过她一面,模样倒还周正,只是竟想和我母妃争衡,真是不自量力。”说着,顿了顿又加了句:“她身边的几个陪嫁的侍女也不错,他们萧家倒是个出美人的地儿。”
赢绵听这话说的十分轻浮,心里虽怒,但因着幼年一桩祸事牵连,母妃早逝,自己是最不受父皇宠爱的一个皇子。这皇长子赢纬虽是轻浮跋扈,屡遭父皇训斥,但贵妃在宫中地位牢固,又是皇帝跟前的老人,皇长子算是子凭母贵了,自己又何必去招惹于他。当下便岔开了话头,道:“我离京这么久,不知贵妃娘娘身子可好?此次我从湖州带了些当地土产回来,昨儿打发人送到了皇兄府上,不知皇兄觉得如何?”赢纬一笑,扬声道:“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好东西!只是母妃吃着那橘红糕,倒觉得对口,本殿下就全送进宫里来了。”赢绵微笑道:“皇兄在京里,吃的用的都是一等一的,自然是瞧不上外头的了,只是兄弟我一番心意罢了。”一旁三皇子赢纪扯了扯赢绵的衣袖,稚声稚气的道:“二哥送来的粽子好吃,赢纪很喜欢。”赢绵笑道:“二哥那儿还有,回头给你拿去。”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了坤宁宫外。
这日,因着昨日就得了信儿,萧清婉早早起身,用过早膳,就要穿衣打扮。青莺抱了几身衣裳过来,笑道:“娘娘看看,今日穿哪件?”萧清婉扫了一眼,见都是些颜色艳丽的服饰,便道:“这些都不好,拿回去。”青莺不解,道:“娘娘素日爱个娇俏,如何今日改了性儿?且,今日是二……”她话未说完,见皇后盯着自己,就闭了口,道:“奴婢这就去。”说着,就将那些衣裳又都归置进了衣橱里。
萧清婉在她身后,冷眼瞧着她忙活,道:“把那件蜜合色牡丹纹的夹衣拿来,再有那条掐了金丝的葱黄绫裙子也一并取来。”青莺听了,笑道:“娘娘这是怎的了,这两件衣裳,娘娘总说颜色样式老气了,不爱上身的,今儿见人倒要穿了。”萧清婉不言语,一旁穆秋兰道:“今日是见小辈,自然端庄为上。姑娘还是快拿了衣裳罢,待会儿还要梳头,匀面,好多事儿呢。”青莺听了,忙拿了衣裳侍奉皇后穿了。绛紫就上来梳了头,戴了冠,插戴了凤穿牡丹衔珠步摇,挂了赤金蝙蝠铛坠子,累丝嵌玉双凤金项圈,戴了白玉刻缠枝莲镯子。又匀面,描眉,拍颊,点口脂,好容易才梳妆妥帖。
萧清婉看了看镜子,就起身道:“走罢。”说着,轻移莲步,缓缓向正殿走去。
才在凤位上坐下,外头便有人来通报:“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求见。”萧清婉轻轻笑道:“来的真是巧。”便说道:“宣他们进来。”那人出去,不多时便见穿着鹅黄衣袍的三人进来。萧清婉不去看旁人,只是盯着中间的赢绵,右手就不禁紧紧的握住了扶手。
三人进殿,走至阶前五步开完,便各自拜下,齐呼:“儿臣等拜见母后娘娘,娘娘福寿安康。”萧清婉道了平身,就令宫了放了椅子。三人各自落座,赢绵直直的望着萧清婉,眼看她一身妇人装扮,心如刀绞,满腹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萧清婉也看着赢绵,见他面色苍白,形容较分别前更瘦了几分,亦是伤感不已,酸痛满怀,人前面上也不敢露出,便轻轻开口道:“听闻二皇子前些日子去湖州催运皇木,一路辛苦了。”赢绵道:“为朝廷效力,是应当的,儿……儿臣不以为苦。”萧清婉强笑道:“听你父皇说,你路上受了风寒,病了一场,现下可好利索了?不然,还是让太医好好看看,别落了什么病根。我……你父皇同本宫,都挂心的紧。”赢绵也淡淡一笑,道:“都好了,劳母后惦念了。”萧清婉笑了笑,一时竟也不知再说什么好。赢绵亦没了言语。一别不过数月,再见已是人事全非,两人各怀心事,却是相对无言。
幸得一旁赢纬见皇后只顾和赢绵说话,将自己丢在一旁不闻不问,心生不满,就起身道:“儿臣还要往长春宫去给母妃请安,就不叨扰母后娘娘了,儿臣告退。”说毕,竟也不等萧清婉应声,径自大步走出坤宁宫。殿上众人皆是愕然,独萧清婉心里却略松了口气,又见赢纪也有些坐不住了,就叫了穆秋兰、青莺、绛紫同三皇子的奶母,哄了赢纪去一旁吃点心。
就只剩下赢绵一人在殿上坐着,低声问道:“你,还好么?”萧清婉浅浅一笑,道:“你瞧着,我像不好的样子么?”赢绵也笑了,道:“我看着,是挺好的。”言毕,神色微黯,又说了句“比跟着我好。”萧清婉听了这话,登时觉得似有一柄利剑戳进胸口,痛不可挡,低声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有的选么?!”赢绵就不语了,半晌才道:“后宫不比别处,留神仔细。”萧清婉轻叹了口气,道:“我都知道,你父皇不喜欢你,你在外头,也要小心。”赢绵一笑,道:“他不待见我,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我不会有事。你处境尴尬,还是多小心自己。”萧清婉淡淡道:“他待我很好,眼下……还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赢绵默然,又忽然咬牙道:“我真恨!他当年逼死我母亲,如今又抢走了你!我恨不能……恨不能……”萧清婉红了眼圈,别开了头,幽幽道:“罢了,这都是命里的定数。”听了这话,赢绵靠在了椅背上,嘴里喃喃的反复念着一个字——命。
两人这般坐了许久,却未能再说上什么话,赢纪嫌气闷闹着要回去了,赢绵也就起身告退。萧清婉坐着没动,只是遣了绛紫去送。
待送走了二人,萧清婉软在了座上。穆秋兰转来,见此情形,心中虽起疑,却不好问什么,只是道:“娘娘也累了,还是到里间去歇歇。待会儿,皇上议过了事儿,只怕要过来呢。”萧清婉道:“他昨儿说了,今日午膳要在姐姐那儿用,不会来的。”说着,还是起了身,就让穆秋兰扶着,进了里厢。
走到屋内,萧清婉走到妆台前,自己拔了头上的簪环,卸去身上的首饰。穆秋兰看着,陪笑道:“想必娘娘心里腻烦了,今日也没什么事,皇上又不来,娘娘不戴这些也罢了。”萧清婉走到床畔坐了,斜倚着床柱,一声也不言语。穆秋兰既不能走,又不好说话,只好侍立在侧。
不多时,文燕自外头进来,手里捧着一只描金檀木盒,道:“这是二殿下孝敬娘娘的,说是自湖州带来的土产,内侍省的人已经瞧过了。”萧清婉听了,道:“搁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