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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闲中寂寞,新制了几班小戏,请郡主进宫评品。因是皇后娘娘的懿旨,也不好不遵。”荣亲王咬牙怒道:“这个废物!”一旁一人道:“王爷,皇后此举,倒似是要挟持郡主为人质,令吾等不得轻举妄动。王爷以为……”荣亲王面色阴沉,一言不发。那马勇嚷嚷道:“王爷,这有何难?待我等攻下皇宫,杀了皇后,救出君主便是!”荣亲王喝道:“不可!皇后既然此刻挟持芳华,必然坐卧不离。我们要杀皇后,芳华必在近侧,届时刀剑无眼,难保不伤了她!”赢芳华是荣亲王爱女,自幼甚为乖觉懂事,竟比荣王世子赢综还得荣亲王的意。此刻听闻这样消息,如何不动摇心意。
少顷,荣亲王沉吟道:“今夜先行作罢,待明日郡主归来,再行发难。”那四人面色一变,尽皆劝道:“王爷,制敌先机,夜长梦多啊!”荣亲王缓缓摇头道:“我意已决,你们莫要再说。你们入京都便装潜入,行迹当是十分隐匿的,只此一夜该当无事。今夜,就请四位在府上暂且屈就。本王吩咐家人打扫下处,与你等安歇。”那四人见荣亲王态度坚决,只索罢了。
晚间宵禁之时,荣亲王正与这四位武将在厅中密议,守门的家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连声高呼道:“王爷,不好了!”荣亲王起身,怒斥道:“什么事,如此慌张!夜半人定,高声喧哗,成何体统!”那人跌进门来,气喘吁吁的道:“是姑爷……姑爷带了两队人马把咱们王府给围了!”众人登时脸色大变,荣亲王心知事情有变,忙对这四人道:“我这府邸后头有个西角门,极偏僻的,日常无人行走。你们四个从那儿出去,火速赶往城外,率军进击京城。这里,本王先与他们周旋抵挡。”那四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行事利落,得令便立时跟随王府下人往后头去了。
荣亲王整了整衣冠,大步迈出堂外,径向大门走去。
行至荣王府门前,果见外头街上禁军层层把守,将整个府邸围得水泄不通。荣王府门前灯火通明,燃烧的火把将禁军卫士身上的甲胄照得红光发亮,一众卫士面无神色,只注视着荣王府大门。
司徒仲位于众人之前,来回踱步。
片刻,荣亲王自府中出来,眼见此景,只嘿嘿冷笑,说道:“贤婿如此,是意欲何为啊?夜半三更,明火执仗,竟然调遣禁卫军,围堵亲王府邸,罪同谋逆。你项上的人头,是待得腻了么?”司徒仲微微一笑,说道:“怎样也及不上岳父大人私调兵马,阴遣外将入京。论起谋逆之罪,有岳父大人在前,小婿安敢掠美?”荣亲王冷哼一声,说道:“你说我私调兵马,暗令外将入京,可有证据?没有铁证,便行血口喷人,污蔑本王,可是罪加三等!”他此言落地,忽然一人朗声道:“荣亲王何必这般急于辩驳?人,本殿下可给王爷带来了。王爷且认认?”荣亲王转头望去,只见是二皇子赢绵,率了几列卫士,押解了那四人过来。
那四名将领皆被反剪双手,捆在背后,脸上神情或惶恐或愤怒。那马勇更是面带伤痕,口角流血,十分狼狈。原来,赢绵与司徒仲早已将荣王府四周地形勘察的一清二楚,为防人走,赢绵便带了几列兵马往后门而去,守株待兔,果然擒到了这四人。
荣亲王眼看此景,心知大势已去,也不看赢绵,只向司徒仲怒目而视,双眼赤红,两手颤抖不已,半日才厉声喝道:“你这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蛇心狼子!你将芳华送入宫中,便是要将她送做人质!你这畜生,连自己枕畔之人尚要算计!我……本王,倒要瞧瞧,你这样的禽兽,将来会有如何报应!”说毕,便向着司徒仲面门,劈手打来。司徒仲向旁一跃,即躲了过去,立时便有卫士上前将荣王擒下。那荣亲王已被擒拿,尤不甘心,仍骂不绝口,目眦欲裂,火光之下,那面目尤为狰狞。
只见司徒仲浅笑道:“不论小婿如何行事,总比岳父大人阴谋反叛,里通外国,卖祖求荣来的好些。”
作者有话要说:抓起来了……
突然觉得,自己的笔力真心差太远了……一点都不激烈……另外清叛这活,得男人去身体力行……小婉这章出镜又少了,omg~
第一百五十七章
荣亲王听司徒仲言说此语;仍愤愤不已;赢绵便向司徒仲说道:“败军之将;何必与他多费唇舌。”言毕;便令两列卫士,将已捆缚起来的荣亲王押往安亲王府羁押。而那四位将领,则被送入刑部大牢。
原来,萧清婉曾虑荣亲王在京中党羽众多;若只将其打入天牢;恐为人所乘,或另生事端,便与赢烈早先商议了;将此贼托于安亲王。安亲王是赢烈胞弟;亦是当年辅佐太子登基的有功之士;自然一口应允。
当下司徒仲亲自押了他丈人泰山,送往安亲王府。这边,赢绵只待李十洲并刑部尚书孙绍中一到,便即抄了荣亲王府。
司徒仲带了人马行至安亲王府,安王世子赢绥早在门前等候,一见众人便即迎了上去。两人各自叙过,赢绥便令家人指引卫士将荣亲王押入府中地牢。司徒仲见此地只他一人,便问道:“安亲王爷不在府中么?”赢绥温言笑道:“家父另有事务在身,出城去了。”司徒仲闻说,也不再问,因另有要务,只与赢绥客套了几句,便即率众离去。
这夜,京j□j有一十四位朝臣被捕下狱,府邸被抄。本是宁静的京城月夜,各街巷中忽然人影出没,不时有女人孩童的哭叫咒骂声传来,然而只是一瞬便又归于静谧。
京城之中,一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翌日清晨,宫门各处才开了锁,赢绵便立即入宫,面见皇后。
萧清婉正在坤宁宫内室里梳头,听闻二皇子求见,连忙命请。
赢绵入内,见萧清婉身上只穿着一件天马缭绫的褂子,下头一条绸裙,头上发髻散挽,就知她才起身,便说道:“果然如你所料,昨天傍晚,那四人鬼鬼祟祟潜入荣王府邸。昨天夜里,我与司徒仲率兵赶去,一举成擒。现今,荣亲王被拘禁在安亲王府里,一时还不肯吐口。那四个武将中已有两个招认了,供称荣亲王将他们招致京城,乃为密谋反叛。现下京中素日里与荣王一党的,已皆被擒拿下狱。”言毕,他略顿了顿,又面带凝重道:“据那两人交代,荣亲王令他们率领了四只兵马,潜伏于京城郊外。咱们在京里闹出这样的动静,我倒恐消息一旦走漏,军中要生出哗变之事。如今京城禁卫军兵力不足,恐难抵挡。”
听他言辞激烈的述说了许久,萧清婉却淡淡一笑,说道:“此事无需挂怀,本宫已早有处置。倒是皇长子府上,你们可有处置妥当?”赢绵颔首道:“昨儿才拿下荣亲王,我便带人先行查抄了皇子府,现下赢纬已被软禁于内宅,他府邸内外也由禁军把守,是连只蚊蝇也飞不进去了。”萧清婉点了点头,问道:“可有搜到什么?”赢绵说道:“有查到赢纬与荣亲王相互勾结的书信,并有谨妃自制红笺等物,其上所议,皆是谋反之事。”萧清婉望着窗外,微微出了会儿神。赢绵见她不语,又说道:“可要把这些物件儿都送进宫来,由你保管?搁在外头,我怕不好。”萧清婉摇了摇头,沉吟道:“不妥,谁拿着都好,只别放在本宫这里。皇上外出,这些证据不能直接呈到御前,在本宫这里放上一两月,便是真的到时候也要有些说不清楚。倒反而让这起人捉住了把柄。即便皇上一时不起疑心,也难保日后。”说着,她略一思索,便即道:“将这些证据,收拢了,交予刑部尚书张绍忠保管。他执掌刑部,收管证物,合情合理。”
赢绵听说,定定的望着她,那张鹅蛋脸上脂粉不施,映在晨曦之中,倒显得分外秀美。只是两边的粉颊,比之往日却还略微瘦削了几分。不由低声问道:“宫里的日子,过的不顺心么?”萧清婉闻言微愕,随即便道:“本宫一切都好,不劳二殿下挂怀。如今荣亲王伏法,他的一众党羽也陆续收监,你去联络外头的阁老重臣,为其拟定罪名,待皇上还朝,便即上奏。再有,还要飞马传书与皇上,报他京中大捷。另外,还要加强京中巡查,防有人狗急跳墙,犯上作乱。”赢绵见她神色淡淡,并且语带逐客,只微微叹息,便道:“你在宫中,多加保重,我去了。”说毕,忽又想起一事,问道:“昨日,那四人潜入荣王府邸,本已可当即成擒,为何你还要阻拦,定要等到中夜时分才肯下旨?”萧清婉但笑不语,只定定的瞧着他。
赢绵心中会意,也只报以一笑,便即抽身去了。才跨出坤宁宫大门,竟见安王世子赢绥朝这里,快步走来。两人碰着,不免客套几句,又都有事在身,随即辞过,各自去了。
待赢绥入坤宁宫求见时,萧清婉已入内梳头着衣,候了片刻,皇后才出来。叙罢君臣之礼,赢绥便躬身奏道:“禀皇后娘娘,家父不负重托,已于昨夜率兵马接管了那四只叛乱贼兵。有不服管束者,已斩杀当场,目下这四只军队已尽纳入家父麾下,听凭娘娘调遣。”萧清婉于此时,方才心下略定,笑呼宫人上茶,又说道:“此番清叛,多有累及安亲王并世子,皇上并本宫都感激你等恩义。待皇上回来,必会重谢二位。”赢绥忙道:“娘娘言重了,尽忠于皇上,清理叛逆,乃是吾辈臣子职责所在。我父子安敢居功?”萧清婉笑道:“世子何必如此自谦,若无安亲王统兵镇压叛军,目下局势如何,还当真不易言说呢。”
原来,自昨日收到司徒仲奏报,萧清婉便已暗令人出宫送信,命安亲王另自别处调遣兵马,将那四只伏兵围住,以待清剿。她之所以按兵不动,直到中夜才行发难,便是为等这只奇兵。
当下,她又与赢绥寒暄了几句,便打发他离去。
待赢绥一走,萧清婉当即下了懿旨,令内侍省总管夏长盛会同掖庭局总管钟韶英,带人前往长春宫,扣押谨妃,搜查宫室。
因着此事陡然发难,又是夜间起事,各样消息尚不曾传入宫中,故而谨妃此刻尚蒙在鼓里。才起身,正在内里坐着梳头,忽闻外头人声鼎沸,脚步纷至沓来,掌事宫女贺氏扬声道:“你们好大的狗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闯将进来!”
谨妃听闻此言,心生恚怒,头也不梳了,登时起身,便向外去,只见夏长盛与钟韶英,带了四五个人,都在堂上立着,外头还有二三十内监宫女,将长春宫团团围住,随有甚人走动,必遭人监视呵斥。她心中大怒,冲着那两个总管冲口喝问道:“谁给了你们这样大的胆子!竟然跑到长春宫来撒野!这宫里还有没有王法,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皇上?!”夏长盛与钟韶英却各自默默,不发一言。
谨妃正待再问,外头忽然一声软语道:“一大清早,谨妃姐姐怎么发那么大的火,不怕天气燥热,伤了身子么?”谨妃转头看去,一见来人,眼中登时喷出火来。
只见萧清婉由一众宫人簇拥着,缓缓走上殿来。
萧清婉入得殿中,不待谨妃说话,宫女青莺、明月便立即走去搬了长椅过来,安放了座褥靠枕,搀扶着萧清婉坐下。萧清婉向谨妃微微一笑,说道:“本宫如今有孕在身,行动不便,谨妃姐姐恕本宫无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