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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园子里会了,便一道钻进一太湖石下的山洞子里。那赢纬已是干熬了许多时日,见文燕今日打扮的比往日更显娇俏,一时色胆包天,也不管什么皇宫森严,老子厉害,就把文燕按在山洞壁上,乱扯她衣扣裙带,就要成双。文燕红着脸,一壁躲闪,一壁说道:“你且休忙,我先问你,你在这里要我算怎么个说法?几时我离了这儿,名正言顺了,才能同你好呢!”赢纬诞着脸,说道:“这有什么!我明儿就跟母妃说了,问皇后要了你到我府上去。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只是远水难救近火,你今日先与我救救急。”言毕,在她身上磨来蹭去。文燕转来转去,只是不肯让他成事。
正在两人拉扯之时,外头观风的小宫女忽然道:“皇后身边的宫女过来了!”两人登时唬得魂飞天外,赢纬连忙一溜烟的从另一面跑了。文燕慌忙打理了衣着,走了出来,却见来人是明月。
明月看见她,说道:“娘娘喊你过去梳头,你倒往哪里去来?倒叫人寻到这儿来!”文燕遮掩道:“不过走出来净手罢了,谁往哪里去了!”明月扫了她两眼,又探头往山洞子里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就罢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明月同文燕忙忙走回坤宁宫,萧清婉问了她几句;文燕回道:“因看娘娘不在;走去净手,就走开了。”萧清婉赶着赴席;不疑有他;就叫她重新梳了头;戴了冠,往畅音阁去了。
回至席上,座中王公大臣俱已得了消息,都在窃窃私语。中有几个知道底里的;皆笑而不语。皇帝便称荣亲王家中有事;先行离去;就揭了过去。
到晚间席散,萧清婉吩咐内侍省总管夏长盛料理此间事宜,自家回坤宁宫正殿坐着,等内眷一一进来磕头告去。待人散尽了,方才使人接了宸妃过来,在明间内与萧夫人、孟心蕊坐了说话。
那孟心蕊今日穿了一件葱白绫对襟袄,外头是绿遍地锦比甲,下头穿一件湖蓝的妆花拖泥裙,脖子上戴了一串萧夫人与她的白玉珠串,打扮的十分清雅秀丽。走上前来,就要与两位娘娘磕头行礼。萧清婉与宸妃连忙使人扶住了。萧清婉也还罢了,宸妃却与她是几年不见了,今日乍逢,心里悲喜交加,表姐妹二人抱在一处,涕泪纵横。萧夫人也在旁抹了把泪,还是萧清婉说道:“姐姐与心蕊,别只顾着哭,这入宫的时候是有数儿的,还是说说话的好。”就劝解开了。
宸妃拉着孟心蕊,上下打量了一番,含笑道:“比及我离家的时候,长得更好了。听皇后娘娘说,你现下在家帮着夫人打理家务,甚是劳苦,我这做表姐的,还该谢谢妹妹呢。”孟心蕊忙笑道:“娘娘说哪里话,夫人对我疼爱有加,我能为夫人略尽绵薄之力,都是该当的。再者府里大小事宜,也是夫人拿的主意,我不过在旁帮衬描补罢了,有何劳苦?”宸妃又向萧清婉道:“咱们是都到了这儿,再没法子的了。心蕊眼看着也大了,姨妈又去的早,咱们可要好好的为她挑上一房好夫婿,让心蕊风风光光的出阁,不使人看轻了她。”萧清婉笑道:“我也是这么个主意,就是没选定人家,也不知道心蕊自己个儿的意思。”言毕,就瞧着孟心蕊。
孟心蕊听两人谈及自己婚事,早红了脸,低头含笑,推摆弄手帕,不肯言语。一旁萧夫人笑道:“有两位娘娘做主,自然再好不过的了。但有一件,心蕊父亲那边,各样嫁妆还没置办齐备,心蕊也还不大,这事儿倒还不急。”宸妃也知府里那些事情,就道:“那再等等也好。”又问兰姨娘身孕,萧夫人道:“她身子还好,胎像也稳固,倒是劳两位娘娘挂心了。”
众人正说着话,外头宫人忽走来报信,称御驾正往坤宁宫而来,已在半道上了。萧夫人与孟心蕊慌忙起身,萧清婉叫人把预备下的礼物拿了出来,给两人带上,宸妃便送了出去。
这起人走了不过片时,御驾已到了门前,萧清婉出门笑迎了,同皇帝一道进来。
赢烈入内,不见萧夫人,便道:“你母亲已经走了?”萧清婉回道:“是,母亲说今儿已是叨扰了一日了,还是早些家去的好。她与父亲都出来了,家内无人,还有个怀孕的姨娘,怕没人照看。”赢烈微微颔首,又问道:“那随你母亲一道来的,是你什么人?”萧清婉先捧了茶与他,说道:“皇上吃了一日的酒,怕口渴,又吃多了荤腥。这是才炖的六安茶,皇上吃一盏解解油腻。”便回道:“是臣妾姨家的表妹,臣妾姨母早逝,她在家里过的不顺心,臣妾母亲就常接她家去排解排解。今岁上,臣妾姨夫外放了江苏巡抚,带着她不甚方便,母亲就把她接来了,与臣妾在一处。偏臣妾造化大,进了宫,又分开了。臣妾倒也还罢了,只是姐姐自进宫就再没见过她了,想念的紧,赶上这次的下元节酒宴,臣妾便叫母亲也携带她进宫走走,见上一面。”赢烈听着,端起茶碗,他是吃了一日酒的人,果然有些渴了,登时一饮而尽。萧清婉连忙叫宫人再倒一盏子上来。
赢烈吃了茶,说道:“生得好模样,你娘家倒是个美人窝。”萧清婉听说,将头一偏,笑睨着他,说道:“皇上已是要了臣妾母家两个女孩儿了,莫不是还想要第三个么?难道偏臣妾母家的都是好的,皇上定要都拉进宫里来么?臣妾姐妹二人服侍皇上也够了,臣妾这姨表妹,臣妾可舍不得她与人做妾。宫里见放着这么些花容月貌的女子,皇上还要往宫外寻,想来皇上是瞧着臣妾并这些姐妹都腻烦了。皇上看上了谁,直对臣妾说便是。臣妾明儿就封了她做妃,来伺候皇上。”一席话,说得赢烈又气又笑,上来拧她的嘴,道:“偏是这等爱揽酸吃醋,耍小家子脾气!朕不过白问问,哪就有这个心思了!你恁说的,倒让朕没话讲。嘴又快,人又倔,让人恼也不是爱也不是。待朕哪日闲了,与你好好的做场功课,你才知道厉害!”
两人嬉闹了一阵,赢烈揽着她的纤腰,说道:“你病才好,就忙着打理酒宴,连日的操劳,这腰身上都细了几分了,朕倒要好好慰劳你一番才是。”萧清婉倚在他怀里,浅笑道:“皇上有这个心就够了,能为皇上分忧,臣妾心里高兴。但有件事,今儿虽咱们办成了,臣妾倒虑荣亲王不认此事,仍执意将郡主许与唐家。荣亲王到底位高权重,怕也没几人敢虎口捋须,说郡主的闲话。”赢烈道:“这事儿不必你费心,朕自有处置。今日一过,郡主的名节就损了,那唐徊秉也是朝中积年的老将,焉肯吃这等哑巴亏。只是你这计谋,也未免阴毒了些。”萧清婉便仰了头,瞧着他脸色,轻声问道:“皇上责怪臣妾么?”赢烈低声道:“你能为了朕的事儿出谋划策,朕心里高兴。你替朕拔了一根心头刺,朕还该好生谢谢你呢。”言毕,便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萧清婉听了赢烈耳语,不觉将脸红了,在他身上戏打了一把,啐道:“好好儿的,皇上又没正经来!这是什么下流主意,皇上也想得出来,没得昏乱了!臣妾今儿若依了皇上,明儿要怎么见这底下的人!皇上便厚了脸皮,臣妾可成不得!”赢烈皮着脸笑道:“罢么,你是皇后,谁敢在你跟前造次。快吩咐她们办了,时候不早了呢。”这般一来二去,萧清婉禁不住他软磨硬泡,就叫了青莺等四个素日里贴身侍奉的宫女,将沐房收拾了,烧了一池子的热水,便打发了她们下去。自己摘了冠,头上只用一根金簪子挽了,脱了外头的衣裳,只穿着一件素纱罗衫,白绫绸裤。走去沐房,一人不用,亲身侍奉赢烈洗浴。此间事宜,外人自然无从得知,青莺、明月、绛紫、文燕四个大宫女在外头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皇帝与皇后才洗好出来。那四人进去,见里头到处都泼满了水,各样摆设凌乱不堪,连皇后头上的金簪子也撇在了地上,各自心中暗度其情,也都不敢言语,收拾了半日方才妥帖。
因才洗了澡,头发湿着不好就睡。赢烈便与萧清婉靠在火盆边上烘头发,穆秋兰又端上了茶食点心,二人说了好一阵子话,才入内就寝,一夜无话。
荣亲王一家回至王府,荣王妃便赶忙盘问郡主今日事宜。芳华郡主本性老实,父母跟前不会说谎,荣王妃问得又极细致,少不得含羞忍耻将各种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荣亲王在旁听的直顿足,连声嗔怪荣王妃道:“如何不看紧了女儿,倒中了人的连环套!”荣王妃百口莫辩,只得又去责骂自家女儿道:“换了衣裳就回来罢!好不好,随皇后去看什么鱼!”芳华被斥得满心羞愧,说不出话来,只是哀哭连连。
荣亲王与荣王妃宽慰了女儿一阵,便自她房里退了出来。荣王妃满面愁容道:“如今可怎生是好?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叫个大男人搂在怀里,还让那么多人瞧见,传出去可成什么样子!就算咱们捂了耳朵不理会,唐亲家不怪么?”荣亲王踌躇了一阵,道:“也罢,这是皇帝使的连环计,咱们暂且按兵不动,不理此事,看他能拿咱们怎样!今日撞见此事的,不过是些宫人侍卫,本王倒要瞧瞧,谁敢出去说本王家里的闲话!”荣王妃愁道:“只恐没这般简单了事,皇上既走了一步,岂有不做全套的道理!”荣亲王将眉一横,道:“那又如何,皇帝不提,本王也不提;皇帝若提了,本王倒要问问他,郡主在宫中落水,该是谁的过犯?!本王的女儿,岂能嫁与司徒仲那破落户!”荣王妃虽心觉不妥,却也想不出对策,只好罢了。半日,忽又道:“他们都是做成的圈套,连皇后几时带了芳华出去,妾身都没察觉。”荣亲王冷冷一笑,道:“这皇后娘娘年岁不大,人倒是恁般机灵,鬼花样儿还真不少。不愧是萧鼎仁的女儿,从前以往,还真小瞧了她!”荣王妃便问道:“皇帝新立中宫,皇储事宜变数颇多,这位皇后瞧来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王爷,还要保大皇子么?”荣亲王道:“三位皇子中,也就这大皇子瞧来易于摆布,他母妃赵氏也不过是求一己之荣华,没什么大的见识。将来扶了他上去,这天下还不是本王说了算?待时机成熟,再废了他,这江山便是咱们的了。若换了旁人,咱们也就只好世世代代守着亲王的帽子了。”荣王妃听闻,便点头不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翌日并非朝日,一日无事;赢烈昨日又吃多了酒;直睡至天大亮才起来。萧清婉伺候着梳洗已毕,便吩咐在明间儿内摆膳;二人携手共至;一道用饭。因屋内的炕烧的极热;地上的火盆碳也燃的极旺,赢烈便觉室内燥热,伸手推开了窗屉子,往外一瞧;却见院中猩红片片;宛若红霞下坠;云蒸雾灼,原来是他早先吩咐让移栽过来的红梅开了。赢烈看得兴起,便叫萧清婉一道来瞧,萧清婉望见这般美景,心里也欢喜,望着赢烈笑道:“这花好歹是赶在年前开了,可算不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赢烈亦笑道:“朕原说今年年下要同你一道围炉赏梅,就怕这梅花是才挪过来的,头一年开不了,如今竟也开了,总是不会令朕失约了。”萧清婉含笑道:“这般说来,臣妾今日晚间可备下酒席,候着皇上了。”赢烈笑应了,又道:“朕与了你一冬的胜景,你却拿什么来谢朕?”萧清婉道:“皇上想要什么呢?”说着,忆起昨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