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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道,“她又不是顾大娘,不用听她的。”
“师傅本来就不喜欢我,我若不听话,她会更不高兴的。”
“你又不是金元宝,要大家都喜欢你做什么?我……我们喜欢你就好了。”
乌荷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行,恒生会难过的。”
不管小黄说什么,乌荷都不答应,最后两个人一起擦干净了地板,乌荷这才敢整理好衣服,到后面香堂去。香堂里整整齐齐坐满了小学徒,龚师傅站在讲台上,她今年四十来岁,略有些胖,可是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此刻她正指着苏青师姐手中捧着的凝结成块的黑色脂膏,讲述沉香的典故,“沉香又名沉水香或者水沉香,其香品高雅,且十分难得,自古以来即被列为众香之首……”
声音慈和,娓娓道来,不让人觉得厌烦,香堂里的师姐都听的津津有味,异常认真。乌荷不敢打搅,只好静静的站在门口,等龚师傅看见了叫她进去。可是过了好久,龚师傅都没有开口叫她的意思,苏青师姐在旁边不停暗示,龚师傅只做不知,后来就连堂里的师姐们都看见了,指着她交头接耳。乌荷脸腾的一红,局促的扯着身上的衣衫,像一个无故来迟的懒学生一样,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师傅……”乌荷鼓起勇气,难为情的唤了一声。龚师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像是没看见一般,对坐在下面的女学生道,“继续!”
一直等到龚师傅讲完蚂蚁沉香的来历品种香味特点以及制香要诀之后,她才放大家离开,师姐们陆陆续续走过乌荷身边,除了舒言,大家都会有意无意的看她一眼,然后掩嘴嬉笑,间或有几声呆瓜,笨蛋的声音传到乌荷耳朵里,烫的她一张小脸火辣辣的疼。她们并没有走远,三三两两站在社区附近,等着看师傅如何惩罚她。魏春花最后一个从香堂里走出来,倔强的道,“你才不是傻呢,不过是心地善良,耍不出心眼儿,所以显得有点笨而已。”
乌荷抿着嘴巴点点头,目光越过春花的肩膀落在龚师傅身上,就算想要答案,也胆怯的不敢开口。
龚师傅本要一走了之,可对上那可怜巴巴的清澈大眼睛,终是不忍心,道,“芙蓉香如何配?”
乌荷不料龚师傅会问她这个,努力想了想,答道,“沉香一两五钱,檀香一两二钱、**一分、零……零香二……二分,排草……排草……”
“这是我昨天教授的香方中最简单的一个,你连背都背不好,而舒言在今天早上已经配出了这味香。”
“可是师傅,”魏春花焦急的替乌荷申辩,“昨晚上薛师姐让乌荷给她抄韩先生的《沐香堂记》乌荷抄到很晚,而且今天早上,她还一个人打扫店堂,根本就没有时间复习香方,更别说制香了。”
“所以,她错了!”龚师傅斩钉截铁下了定论,“错了,就该受罚!今日的香道讲课,你就站在这里听完,至于沉香木,你也不用领取了。”
☆、29、贰拾玖
“咦,那少年公子是谁呀?长的真好看。”
“看样子,好像是回春堂的。”
“雨过天青云开处,者般颜色作将来。回春堂难得出了个眉清目秀的学徒公子。”
天香楼每月月底一天是休沐的日子,这一天学徒们可以自由打发时间。恒生念及这是乌荷的第一个休沐日,且崔白鹿几个嚷嚷着要见一见他的妹妹,因此早早的挪出时间来接乌荷。因受不住那刺鼻的脂粉味儿,他便就近选了个花摊等待,瞧见那花朵儿可爱,思索着买两只送与乌荷,正挑选着,不成想被异样的目光打断。恒生抬起头,却见是天香楼里几个学徒模样的女子,一对上他的视线,便掩袖轻笑。
可是哪里不妥?恒生捞起袖子左右看了看,那几个女子哄笑一声,跑远了。真是奇怪!一抬头,不想看见乌荷正从楼里走出来,恒生唤了声她的名字。
乌荷没有分到沉香,也没有制作出芙蓉香,看见大家喜滋滋的捧着自己配出来的香让龚师傅检查时,心里别提有多羡慕。可是龚师傅似乎很生她的气,理都不想理她。乌荷就这样被忽略了。眼见大家都回家了,她也只好拖着两条腿一步一挪的跟在大家后面朝外走,尽量不惹大家的注意,免得引来笨蛋呆瓜的嘲笑声。
乌荷正闷闷不乐,却不想听到恒生唤她,扬起头,正好看见恒生朝自己走来,脸上挂着堪比春光的美好笑容,她的心稍稍得到安慰。乌荷吐出口疲惫的气息,努力挤出笑容,冲走到面前的恒生道,“我正想去找你。”
“你认识路吗?”恒生揶揄了声,随后打量了眼乌荷,代表着天香楼的嫩黄色襦裙,衬的皮肤莹白如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清如明镜,满满的倒映着他的影子,恒生伸手想碰一碰乌荷的头,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手缩了回去,背在身后擦了擦,转移话题道,“你在天香楼过的怎么样?有同学欺负你吗?龚师傅喜不喜欢你?”
乌荷心虚的握紧双手,垂着眼睑,不敢面对恒生。恒生本来只是无心提起,见乌荷半天不回答,不由得紧张道,“你过的不好吗?”
“不……不……”
“乌荷,乌荷!”魏春花咋咋呼呼的尖叫着跑过来插到二人中间,拿出一个小包裹交给乌荷道,“这里有沉香,有香炉。沉香是我管苏青要的,香炉是我的,都给你。”沉香很名贵,因此每个人领的份额都是有限的,魏春花不知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从苏青那里多要一份儿,乌荷看着她额上细密的汗水,感激的道,“谢谢你,春花。”
“不用,不用,”魏春花摆摆手,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忙回头看了眼,却不想,是那日的学徒哥哥,一月不见,学徒哥哥似乎又长高了,神采飞扬,顾盼生辉,帅气的脸庞竟将春光给比了下去。
“学徒哥哥,好久不见!”魏春花打了个招呼,视线在恒生与乌荷之间来来回回扫了扫,问道,“你们这是?”
恒生此刻已经认出了魏春花,见她与乌荷举止亲密,想来关系不错,便笑道,“我来接乌荷去见几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能带上我吗?”魏春花眼睛一亮,道,“我爹找了个礼仪师傅管束我,我正不想回家呢,既然碰上了你们,便带上我吧。我这人很好打发的,只要有吃的,我绝不添麻烦。”
恒生看看她,再看看乌荷,想着崔白鹿几个人并不是好打发的,若是一时高兴说出点什么话,乌荷一定受不住,魏春花性子活泼,到时候插科打诨说不定就把这事情给圆过去了。更何况,乌荷难得交一个朋友。想到此,恒生便道,“就算我不答应,乌荷也会吵着让你去的,走吧。”
魏春花一把挽住乌荷的胳膊,笑道,“原来你也会吵呀!”
乌荷道,“我从来没和他吵过架。”
“他?”魏春花敏感的八卦神经立时警觉起来,挤眼弄眉道,“说,你与学徒哥哥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乌荷眨巴着眼睛,显然不明白。
魏春花叹道,“我早知你单纯,却不想单纯到这个地步,我是说,学徒哥哥是你什么人?情人?朋友……还是兄妹?”
乌荷想了想,她与恒生是什么关系?兄妹?不对,他们不是一个爹娘生的;朋友?不对,恒生与小黄哥哥是不一样的;情人?好像也不对。
“你怎么摇头又点头啊,到底是什么?”魏春花不耐烦道,“你要急死我呀。”
乌荷迷茫的看了她一眼,为难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恒生就是恒生。”
“你们在说什么?”走在前面的恒生突然停了下来,指着身后一家小菜馆道,“就是这里。”
魏春花闻了闻空气中飘荡着的菜香味儿,道,“那还等什么,赶快进去吧。”
恒生咳嗽两声,眼睛含笑看着乌荷道,“里面几个都是平日和我交好的朋友,有一个叫崔白鹿,那天你见到过,其余两个和他差不多。他们人很好,就是有点过于热情,你要是听到什么话,别往心里去。”乌荷点点头,认认真真道,“你的朋友我都会喜欢的。”
“那好。”恒生干咳两声走到乌荷面前,看看天看看地,乌荷和魏春花皆是一脸茫然,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恒生将双手往腰间擦了擦,然后飞快的拽起乌荷的手,在她一声惊呼声中将她拖进小菜馆的包厢中。
“哦~~”
“哦,哦哦~~”
乌荷傻愣愣的弄不清楚眼前的情况,包厢里有三个同样穿着雨过天青服的少年,个个皆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她与恒生一进来,那三个人就炸开了锅,冲着他们吹口哨顺带哦哦乱叫。乌荷不知他们是什么意思,紧紧贴着恒生的胳膊拽紧他的手,恒生的手心比她热,热量源源不断的从他手上传过来,乌荷略略觉得心安,同时心里升腾起不一样的情愫,小脸蛋红红的,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嗯哼——”恒生挺挺胸,拉着乌荷大摇大摆走到空着的座位上,握着乌荷的两肩按她坐下,这才在三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点点头,拉开另一张凳子。
“喂,学徒哥哥!你怎么把我丢在外边,太不够意思了!”魏春花气喘吁吁从门外跑进来,指责恒生不讲义气。恒生往下坐的动作一滞,这才想起他把魏春花给忘在了外头,讪笑两声道,“抱歉,太紧张了。”
其余三个面面相觑,瞪大眸子问恒生道,“兄弟,一双呀?”
恒生翻了个白眼,道:“我是那种人吗?”指着魏春花道,“乌荷的朋友,魏员外的女儿魏春花。”然后又指着桌上的三人挨个介绍,“崔白鹿,孔小林,沈七七,都是回春堂将来的坐堂大夫。”魏春花点点头好像并不高兴,她还沉浸在学徒哥哥和乌荷丢弃了自己的愤怒中,崔白鹿三人听说魏春花是魏员外的女儿,素知魏员外遵孔孟,讲礼仪,嗜好是抨击世人的言行举止,乍见她女儿,以为魏春花也是一般人物,所谓马蜂窝捅不起,读书人惹不得。三人忙收敛起笑容,端正坐姿,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魏春花愤愤的落座,一双眼睛无情的鞭笞乌荷与恒生,好像他们两个是叛徒一样。乌荷抱歉的笑笑,恒生突然拉她走,她也没搞清楚状况,恒生心虚的喝着茶,心里却暗喜,这魏大小姐的威力不是一般的大,往那儿一坐,崔白鹿三个便连屁都不敢放,显然带她来是来对的!
不幸的是,恒生过于乐观了。随着伙计一声菜来了,魏大小姐的眼睛就开始飘忽不定,继而吸溜着鼻子盯着美食吞口水,“啧啧,色香味俱全,太美妙了。”魏春花吐着舌头舔了舔嘴唇,忽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看,不耐烦道,“赶紧动筷子呀,愣着干什么?”说着,举起筷子就往豆腐鱼上戳去。
“魏小姐吃饭前不先背《论语》吗?”崔白鹿试探着道。
魏春花用手扣着嘴里的鱼刺,边吐边道,“背完《论语》,黄花菜都凉了!你当我像我爹那么傻呀!想懵我,门儿都没有!呸——”又吐出一根刺来。
崔白鹿三人看了看不顾形象胡吃海喝的魏大小姐,再相互对视一眼,不由的将桌子一拍喝道,“他妈的,怎么不早说!”
乌荷夹在筷子上的豌豆啪嗒掉在了桌子上,她看了眼撸着袖子将腿翘到凳子上的崔白鹿,不禁纳闷,这人长的斯斯文文的,怎么说话像村里的叔伯呀。没等她想出个子丑寅卯,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