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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感觉挺不错的,这才搁下笔,吩咐采葛将东西收拾了,又洗了手,笑嘻嘻的拿着字让夏侯兰泱看:“怎样?”
夏侯兰泱挑眉,慕卿?
“当年跟着宇文瑾轩学了一段时间的字,虽然风骨没学成,但皮相还是学了几分的,怎么样,不错吧?”
她面上笑意盈盈,眼中似有流光闪动,夏侯兰泱瞬间移不开眼了。
“以后有时间我教你习字,学什么宇文瑾轩!”夏侯兰泱对她提起宇文瑾轩相当的不满,他的小东西只是他的,怎能时不时提起另外一个男人?对于当年宇文瑾轩比他早遇见凌兰这事,他是相当介怀!甚至,当年月下初逢,宇文瑾轩抱着她离开这事,他每每想起,都是一阵火大。
凌兰:“……”用不着这样吧,不过是学个字,用得着吃醋?
城中游春赏景的人很多,采葛跟在她身后,一边小心护着她,一边兴奋的向凌兰讲解杭州城的热闹场景:“要说游览杭州,最好玩的还是十景。但要是寻找吃的地,奴婢觉得去西塘街倒是不错。”
凌兰不置可否。杭州城美食她吃的已经够多,实则没有必要再寻一处地,浪费时间吃一肚子。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躲过采葛和身后这群下人顺利离开。
这段时间夏侯兰泱已经带她在杭州转过许多次,她基本也算是对杭州城比较熟悉了。一个人离开杭州回长安,倒也不会迷路。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躲过夏侯兰泱寻找她。
杭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要躲过他挖地三尺般的搜寻,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
“夫人,你看那边——”采葛指着不远处围在一起的一群人激动地叫了起来,“是‘摽梅’,她们竟然在杭州开唱了啊!”
“摽梅”?凌兰抬目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摆了一尺高的台子,有粉红宫装的女子正在台上甩袖咿呀而唱。
对!凌兰大喜。可以混在她们中间,跟着她们回长安呀!这方法不错。
“摽梅”是一个走江湖的教坊,不过里面几乎都是女子。但虽是女子,却一个个唱曲跳舞耍技都不在话下,在大胤颇为有名。
但几年前,“摽梅”的前坊主不知何故死在了长安城,所以每年暮春她们都会去长安凭吊她。每每这时,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都会争相相邀,能请得上“摽梅”去府上唱上一出踏摇娘,那是莫大的荣耀。
她当年跟顾兰溦混的时候,曾有幸见识过“摽梅”的舞与乐,与她们现在的姚坊主有几分熟识。当年宇文瑾轩还给她们题了一幅字——凌兰很不好意思的笑了,近来运气越来越好了。真是上天都助她!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故人旧识。老天,你要不要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采葛,我们去看看吧。”
“夫人?”采葛虽对摽梅垂涎不已,但考虑到凌兰的安全,还是将口水咽回了肚子,“夫人若是想看,明日可以派人去请她们到府上出演,何必跟这么多人争着抢着呢,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了,主人又该责骂奴婢了。”
“……”凌兰眯起了眼,一字一句慢悠悠阴森森笑着说:“采…葛,你…说…什…么…呢?”
“哎呀,夫人说的对,这么好的戏怎么能错过呢,我们马上去看吧。”
“夫人您这边请,奴婢立即给您找位子。”
“夫人您要喝茶吗?”
“夫人要不要来点桂花糕?”
“夫人坐这里,有树荫,凉快。”
……
终于,凌兰收回了目光,采葛瞬间颓然的低下了头。要不要这么悲催啊……
凌兰一边满意的吃着桂花糕喝着茶,一边思考着怎么将采葛他们支开。她只知道明着有采葛和一旁的四个人跟着,背地里却不知有多少暗卫。
“采葛,你过来,”凌兰朝她招了招手,眨眼问她,“你说我怎么区分明卫和暗卫呢?”
“哎?暗卫?”采葛有些迷糊,“什么暗卫?不是自从上次夫人嫌那群暗卫跟着惹人烦后,主人已经将他们遣走了吗?如今跟着我们的,就只有身后的这四个人。”
“这样哦——“凌兰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要不要这么顺风顺水顺心呀哈!
吃了一会,她吩咐身后那四人,“听说荣臻堂的芙蓉糕不错,你们去给我买些来。”顿了顿,又道:“宝盒斋的绿豆沙吃着很是凉爽,也买些来。”
“……”采葛无语凝噎了,虽不是她去,但她深深同情那四人。
荣臻堂和宝盒斋一个在南城,一个在北城,而他们,现下正在城郊,若是去买这些东西,脚程快的,也须得一个时辰才能回来。夫人呐,您确定不是故意的?
又瞧了会戏,差不多这出戏就要落幕了,凌兰想了想,道:“你认识‘摽梅’的人吗?”
采葛摇头。
“那你去将她们戏班里将方才跳‘云韶’的领舞给我请来,我有话问她。”
“……”
采葛彻底无语了。不是已经说了不认识吗!夫人,您确定您不是折磨我们???
采葛刚走出两步,凌兰又道:“等一下,拿着这个。”她自衣袖中取出叠好的纸张递给采葛,又道,“顺便把刚才弹琵琶的那个也一并请来,就说有赏。”
采葛有些疑惑,准备打开看,却被凌兰喝止:“先去请人吧,晚些时候再看。现在还不是时候。”
采葛吐了吐舌头,将纸塞入怀里,小跑着去请人了。
采葛前脚走,她后脚立马从台子南侧的小门向后台跑去。慌慌张张没看清路,一下子撞到一个穿着大红舞裙的女子身上。
女子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就被凌兰捂住了嘴:“不要叫,带我去见姚坊主。”
作者有话要说:摽梅:来自诗经《摽有梅》……
隔日更……
☆、离开(二)
女子顺从的点头,无声无息的带着凌兰向一旁的小门走去,低声道:“坊主身体不好,并没有在这里。”
“那她在……”
“哪”字还未问出口,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那女子,却瞧见她脸上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笑。凌兰正想着瞧个仔细,脑后却被人重重击了一下,晃了几下,昏昏沉沉倒了下去。
那女子伸手接住她,无声笑开:“没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了门,还将夏侯兰泱派在她身边的四大高手全部支走了,果真是老天都帮我们。”
一旁的男子望着凌兰乖巧的睡颜,勾唇冷笑:“这样也省了事,一会吩咐她们收拾东西,尽快去长安。”
“是。”女子轻声恭谨的应下,抱着凌兰向里间走去。
男子望着不远处咿咿呀呀唱着的台子,黝深的双眸里泛起一丝得意而阴狠的光芒:“夏侯兰泱,你也该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了。”
…… …… …… ……
“哎?真的不能见吗?可我家夫人说要赏啊?”采葛大睁着眼,拉着一位正收拾东西的婆子急急说道:“夫人说‘云韶’一舞,尽显上古风韵,夫人想见见那位领舞的女子,还说要将弹琵琶的那位也叫过去。”
婆子放下手里绸布,无奈道:“姑娘,不是老婆子我不愿意去通禀,而是因为领舞的云韶姑娘已经走了,弹琵琶的苏孜婆也早就走了。眼下我们正要收拾了东西赶去长安呢。”
“可是……”采葛不死心,找不到人怎么回去给夫人回复啊。
“小姑娘,别为难老婆子我了,你快些走吧,我们还得收拾东西呢。一会收拾晚了,又该被骂了。”老婆子叹了口气,弯着腰又去捡地上扔得到处都是的绸布,不再理会呆站在一旁的采葛。
采葛挫败不已,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去。
“夫人,云韶姑娘已经——”话还未说完,她就愣住了。那看台上,杯茶旁,哪里还有夫人的影子?
“夫人?”她试着向四周叫了几声,没有人应她。
她彻底懵了,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呆呆的愣在了人潮中,望着那杯茶水和那盒还没有吃完的桂花糕,一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明明她才离开没多久啊,可是,夫人呢?
直到一个不大点的小娃娃跑到她身边推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但下一瞬却又浑身哆嗦起来。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除了害怕和恐惧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她用力咬着唇,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想想该怎么做。
一旁有挑了担子卖货的老汉唱道:“三月里来哎,春风来哎,谁家女娃出了门哎……”
她一惊,刹然回神,跑到老汉身边急急忙忙问道:“大爷,你见过一位相貌妍美,穿着苏绣鸾纹青袍的妙龄女子吗?”
老汉瞅了她一眼,无声摇头。
她又抓住一旁的妇人问道:“你见过一位相貌妍美,穿着苏绣鸾纹青袍的妙龄女子吗?”
那妇人奇怪的瞄了她一眼,也是摇头。
她又抓住一位青年公子问,那公子笑嘻嘻说道:“本公子眼前不正是的吗?”说罢还伸手去碰她的脸。采葛心烦,看也不看,直接给了他一拳,一拳打在了鼻子上。出拳太重,这花花公子直接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顺着鼻子流了一地,跟在那公子身后的侍从大叫:“不好了,少爷被人打了,快回去禀报老爷呀,少爷被人打了,快被打死了!”
花花公子捂着鼻子大骂:“臭婆娘,你知道我是谁吗?本公子乃是知府少爷,你竟然敢打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采葛正在气头上,思绪大乱,管他知府不知府的,听他这么聒噪,又伸腿给了他一脚,丝毫不理会那男子杀猪般的大叫,伸手又拉住一旁的行人,大声问道:“你见过一位相貌妍美,穿着苏绣鸾纹青袍的妙龄女子吗?”
“你见过一位相貌妍美,穿着苏绣鸾纹青袍的妙龄女子吗?”
……
也不知道问了多少人,看见前面一位着玄青长袍的男子过来,她又过去问:“你见过一位相貌妍美,穿着苏绣鸾纹青袍的妙龄女子吗?”
“采葛!”男子一声厉呵,将采葛的三魂七魄给吓了回来。
她愣了下,腿一软,跪了下去:“主人,夫人丢了……”
“你说什么?”夏侯兰泱怔住,似是没有听懂采葛在说什么。
采葛哭丧着脸,语带哭腔,“夫人让奴婢去请‘云韶’的领舞和弹琵琶的乐师,奴婢不过才离开片刻,回来就找不到夫人了。说不定是让坏人给骗走了,都怪奴婢,都是奴婢不好。”
“够了!”夏侯兰泱已经沉静下来,向四周看了一下,除了方才围着看“摽梅”的客人和正在收拾东西的摽梅教坊的人,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自然,也没有凌兰。
“山魈,带人去附近找找,可能夫人是去什么地方玩了,”夏侯兰泱摆手示意采葛起来,脸上神情倒也没多大变化,甚至是说话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冷淡,“跟在夫人身边的那几人呢?”
“夫人要吃荣臻堂的芙蓉糕和宝盒斋的绿豆沙,所以派他们去买了。”采葛急得都有哭了,“夫人答应的好好的,说在这里等奴婢将‘摽梅’的云韶姑娘和苏孜婆带过来,可是奴婢一回来,就找不到人了。主人,”她迷迷糊糊望着夏侯兰泱,“夫人是不是被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