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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猎物-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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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退,就是他身边的人也在一个接着一个地背叛他——欧洲人首先放弃了这个黑色魔鬼,他把自己的国家榨干了,已经再也得不到他的人民的任何支持,因此,欧洲人知道到了该换一个魔鬼的时候了。尽管在非洲几乎人人都知道这种游戏,谁都清楚卡拉并不比蒙托好多少,甚至有可能更坏,但在别无选择的时候,换一个魔鬼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至少这是一个新面孔。 7月5日,1997年。” 
  我的黑人线人也很快带给了我假消息的反馈:对岸的卡拉部队打算今晚进攻。 
  “瞧,一美元的消息往往最值钱!”我说,我现在对玩这些游戏已经相当娴熟。 
  “你是个好搭档!” 
  我并没有将消息告诉其他人,只是告诉他们今晚他们得到可靠情报,对岸的人要撤退,他们因此需要带领大部分人去追击,因此只留了一些人看守阵地——当然,这是些倒霉鬼,对岸的非洲人部队会象一群饥饿的豺狗一样在半夜扑过来,这十几个人根本阻挡不了他们,他们会一个不剩地杀死所有的留守人员——没办法,生意总是需要付出成本。 
  我和巴西人在太阳消失在对岸群山背后的一刻就立即带领30人向刚果河下游80公里处疾驰,那里有一处浅滩可以渡过刚果河,而且这里没有双方的任何军队,因为两侧都是险峰,很难通行。不过这些山崖对雇佣兵来说只是增加了点难度,而不是不可逾越。 
  斯特伦提供的野战设备几乎是按照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标准配置的,并且斯特伦为这次行动特意购买了一张十分精确的军用卫星照片。从这张照片中我们可以寻找到连当地人都难以发现的小路,这比原来预定的路线也节省了2个多小时,这样我们就不必显得太匆忙,因而有充分的时间进行设伏。 
  “记着,不要摧毁汽车,你们还要用它跑120公里呢!”斯特伦嘱咐过,这样我们就不能使用地雷,只好另外安排战术。 
  “那就用我们的小鸟,它们一定会干的很漂亮!”巴西人说。这是一种无人驾驶直升机,经过改装,非常实用,并且承载量大,刚才我们翻越峡谷的时候就是先使用这种直升机拖着钢索搭置了跨过峡谷的滑索。 
  还有三个小时,这足够我们为直升机加装导弹了。 
  伏击圈很快布置妥当,现在就等猎物上门了。5点整,远处山脊背后的太阳已经如约而至,但这条穿越草原的泥土路尽头却仍然没有一点动静,偶尔会有一群非洲大象从500米远的地方慢悠悠地穿过,卷起一地的尘土。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寂静,这样的景观会让人有一瞬间的失神,很美,真的很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色的人永远不会想到这里马上会展开一场血腥的战斗,这就是非洲,美丽的景色,丑陋的秩序。 
  “我们放出小鸟侦察一下吧。”巴西人说。 
  “不行,我们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会得到警报!”我否定了巴西人的建议,因为两架无人驾驶直升机都已经加装了两枚导弹,增加重量后的直升机高度有限,而且现在是在卡拉控制的地方,我们已经深入卡比拉控制地域13公里,周围都是卡拉的军队,直升机飞出设伏地就会暴露。 
  “耐心是美德!”巴西人只好继续在蚊虫密布的草丛里等待。 
  直到8点,远处的运输车队才出现,比原来的时间整整晚了3个小时,但好在车队没有什么变化,护送人员和情报是一致的。 
  “山鸠一号、二号,干掉装甲车!”我盯着前面的两辆装甲车同时对操纵无人驾驶直升机的两个士兵命令道,“猎楯们,射击!”我紧接着向8名狙击手命令道。为了保障一次将四辆汽车上的驾驶员全部干掉,我还特意安排了每两名狙击手同时向一名驾驶员射击,其他人员则负责在最短的时间里干掉其余护送人员。 
  装甲车是老式的,上面根本没有装甲保护,两架直升机同时发射的导弹没有从侧翼攻击车队前面的两辆装甲车,而是从半空中垂直冲下来直接从装甲车的上面冲撞而来,两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两辆装甲车立刻像是被炸破了的易拉罐,爆炸的气浪把装甲车冲击的四分五裂。一块碎片直接飞进了紧跟在后面的汽车驾驶室里,那名驾驶员也许是世界上最不幸的驾驶员——先是被两名狙击手的子弹击中头部和脸部,之后又被飞来的装甲车碎片齐刷刷地将头颅从脖颈上切了下来,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那名黑人士兵则半边脸被另一块碎片削掉了。 
  其余车辆的驾驶员与此同时也被击中,失去了驾驶员的四辆车撞到了一起,被爆炸气浪和冲撞的汽车从车上甩下来7、8名士兵几乎没等重新爬起来就已经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整个战斗前后不到一分钟,整个车队没有一个活着的。 
  “换轮胎!倒车!”当枪声停止后,我稍微看了看车队,没有再发现有任何抵抗者,立刻冲出来大叫道。 
  很快,被子弹射穿的轮胎被更换掉,冲撞到一起的卡车尽管前后都出现了折损和扭曲,前面的保险杠被撞成了扭曲的五线谱,后面的挡板被撞得断裂,但汽车 
  发动机完好无损,这也是这些雇佣兵们的拿手好戏,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们的子弹打到他们需要的东西上。 
  五分钟后,四辆汽车调转方向向刚果河下游疾驰而去,背后留下了一片陈沙和17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烧焦的尸体散发出的烤肉香味和弥漫的硝烟一起飘向空中。 
  “不不不,不要改方向,只能从沿着这条线走!”我坐在第一辆卡车的副驾驶位置,制止了驾驶员沿着稍微平坦一点的路走,我们必须在卡拉的两支部队之间的狭窄缝隙穿过去,否则就会自投罗网。 
  “除了有一点惊险刺激外,我们一路顺利7月9日,1997年。” 
  当我们不得不通过一个卡拉的哨卡的时候,我让所有车队跟上,当车队与哨卡相隔仅仅50米远的时候,我把手伸出车窗外挥了挥,对面那个戴着难看绿色贝雷帽的黑人向我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简直他妈象是在非洲草原上拍摄黑人牙膏,但随后他才在弥漫的尘沙中发现四辆车前后都受损,才立刻收敛起笑容,正打算拿出无线电话,但随后就被我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 
  车队疾驰了120公里,总算来到刚果河边,之后斯特伦的人将车上的货迅速装上一条船,半个小时后,这条船就在中午的烈日中沿着刚果河顺流直下,再往前航行一段时间他们就会进入邻国,在那里,斯特伦会把这批货再次出售。 
  24人阵亡 
  “接下来的几个月是一段忙碌的日子,我甚至没有时间写些什么。我们的生意不错,不断接到邀请,我们暗杀了一位将军据说他刚刚将自己晋升为将军一个星期;我们还杀了四个酋长,因为他们拒绝把土地卖给那家大公司,而他们情愿在价值数亿美元的土地上种些收成难保的玉米;我们还干掉了大约50名士兵,我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们,反正有人觉得这个兵营如鲠在喉。 12月7日,1997年。” 
  “不不不,你这狗杂种,谁让你杀死他们的?!”我被这突然的射击惊呆了,那个来自莫桑比克的黑人竟然列着大嘴端着一挺轻机枪在对着村落里的人疯狂的扫射,只有一瞬间,已经有十几个人倒下了,其中有六个是妇女,还有三个7、8岁大的孩子,另外一个11、12岁的小女孩在奔跑中大腿被子弹击中,一个跟头摔倒,正在挣扎着向一个茅草屋里爬,但还没有爬出2米,这个莫桑比克黑人看到了她,机枪立刻对准了她的后背。 
  “不!不!”我大叫道。 
  “嗒嗒嗒!”机枪的声音与我的大叫同时响起,然而机枪的声音掩盖了我的叫声,那个莫桑比克人根本没听见我的叫喊,三颗子弹射进小女孩的后背,强大冲击力象是对着小女孩瘦弱的身子猛踢了一脚,小女孩的头猛然向后仰了一下,随后又被扑倒的身体带向地面。小女孩临死前努力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定格在那里,黑瘦的脸上眼睛显得出奇的大,但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怨恨,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 
  “你这个狗杂种!”我惊呆了片刻,随后愤怒地抬手一枪,子弹从莫桑比克人的后脑射进,从前额穿出,当他扑到在机枪上的时候,流出的脑浆污染了脚下翠绿的草,烧红的机枪管把他的手臂烫的嗞嗞作响。 
  “虽然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但是我还是竭尽我的全力不去伤害那些平民,特别是女人和小孩,这是我心中仅存的一些良知了,也许做了这些会让我的罪恶减少一些。但是战场就是战场,有些事情不可避免的会发生,这个时候,你只能做另一个毫无感情的自己,那些内疚只能留在黑夜里去细数。 12月21日,1997年。 ” 
  当合上笔记本的时候,我眼前又浮现出昨天下午的那一幕。昨天下午我们途径一个部族的村落,这是一个近乎原始状态的非洲部落,他们居住在这座山中的一块小高原上,四周都是山脉,他们世世代代几乎从来就没有人想过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这些年来,外面的人却不断惊扰这个村落,这使得这个村落几乎天天都在举行原始的葬礼。 
  当他们的汽车经过这里稍作停留后,那个莫桑比克人好像和这里的酋长发生了争执,他想强奸酋长的女儿,遭到了酋长的拒绝,莫桑比克人随即端起了机枪。 
  “我需要金钱,但我还不想成为屠夫。 1月1日,1998年。”尽管我亲手枪毙了那个莫桑比克人,但似乎还没有从这件事中恢复过来。尽管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但我总觉得战士和屠夫是两码事,对敌人开枪和对手无寸铁的人们开枪所受的良心谴责是不同的,而且,上帝怎么也不会原谅后者。尽管我还是不承认自己是完全的天主教徒,但需要的时候,我总是能想起上帝,尤其在意上帝对这件事的看法。 
  “我们是在非洲,所以你不必太在意。”摩洛哥瘸羊对我说,他知道我还在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 
  “你杀过无辜的人吗?”我突然问。 
  “我……”摩洛哥瘸羊想了想,“曾经有一个拿着草叉的女人向我冲来的时候……” 
  “你杀了她?!”我面有怒色,紧盯着摩洛哥瘸羊,说,“我真该一枪干掉你这个杂种!” 
  “附带损失!”摩洛哥瘸羊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附带损失”这个词是海湾战争后诞生的,意思是美军对在海湾战争中无法避免的平民伤害的一种叫法,这个词经过媒体的渲染在那场战争后为人所熟知。 
  “乌鸦何必嫌猪黑呢!”巴西人桑切也从行军床上爬起来说道。 
  “算了,哪一枚硬币后面不带血呢!”泰达也说。 
  经过大半年的不停战斗,我们这支小型雇佣兵基本已经成熟,现在就等时机了。 
  “我想我们应该回到塞拉利昂去。”泰达建议道。 
  “你得到什么情报了?”我问他。 
  “暂时还没有,不过……”泰达从容地喝了口矿泉水,每当他这样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他得到了非常有价值的情报,他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在情报没有得到最后证实前说什么的。尽管他也有黑人血统,但他和那些为了一美元可以出卖一箩筐情报的黑人不同,他的家族也许是非洲最神秘、最古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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