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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个罗马尼亚家庭全部塞进绞肉机,然而他们从来也没找到任何能指证我的东西!”他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道,周围的人对他的说话顿时感到惊愕,但当看到斯特伦优雅的微笑后又当作一个不那么好笑的笑话。
几个人走到草坪中间的桌子旁坐下。我注意了一下艾达的表情,她看起来不太高兴,但是竭力掩饰着这种情绪,毕竟在我们对面坐着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两个亡命之徒,谁知道他们被惹急了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她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庞,眼神中有一种少妇的哀怨,她确实不太欢迎斯特伦的冒然闯入,因为斯特伦一定不是就为了祝贺我们结婚才来到这儿的,她既然在那时能带我们逃出车臣,现在也能把我从土耳其带走。对于我的失业,她很少会担心,她相信我不是个轻易被生活的困难吓倒的人,只要给我时间和机会,我总能把事情做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越来越觉得我会是个好丈夫。而在她却沉浸在一种担忧中,始终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就像一个即将被人抢走玩具的孩子她此时就像是偷情的女人,总担心把柄被那个男人抖落出来,尽管她清楚我不会因为这点龌龊事而和她把婚姻缩短到最小,她实际上是已经在斯特伦面前认输,斯特伦要的是我,而不是她,她只是一个偶尔会偷情的女人,这种货色对斯特伦来说就像是新鲜的水果,尝一口后就完全忘记了,但艾达却是个女人,当她被弄上床后她就失去了自尊,当她被抛弃后,她又失去了自信,她清楚斯特伦能做到他想做的一切。
所以,她只是哀怨着、愤怒着,同时又想保持着淑女的矜持,结果是一无所获。
我的心情其实也没比艾达平静多少,对于这个闯入的老朋友,我比她更为了解,他要做到的事情,很少有谁能阻挡得住的。斯特伦看来是有什么目的才来找我,而这个目的是什么呢?这种猜测很让人烦扰,但是从他脸上又一如既往地看不到任何信息。艾达的眼神在警告我,不要接受斯特伦的任何诱惑,远离他,和她过正常人的生活!我的自主权仿佛被这两个人夺走了,他们正准备把我的身体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撕扯,这不禁让我感到惶恐。
“在此之前,我一直很快乐,大半辈子都是这样。”我突然想起老谢酒后的啰嗦,“我从来不想那些抽象的、没有边际的问题,而是只想最简单的、眼前的问题在玩牌的时候,我只考虑抓几张牌,而从不考虑扑克上的那些头像是为什么出现在那儿!”
是啊,问题简单些,也许更容易解决。我喝了一口啤酒,稍稍深吸了一口气,其他的人都被草坪另一侧突然出现的欢呼声吸引过去。我注意了一下那个叫做维加的家伙我一直还没仔细地看过这张脸他有一张海风打过的沙雕脸,上面堆满了难看的皱褶;那是一张意大利脸谱,是圆圆的、深褐色的;还有粗短的鼻子,宽嘴巴,满脸好战的神情;表情是傲慢无礼的,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他是做不到的,有一种让人害怕的威慑力。
“瞧,这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斯特伦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艾达不太痛快地表情。我接过礼物,打开,那是一把漂亮的美国“英勇海军”24K镀金纪念手枪,枪柄两侧是两片象牙,中心镶嵌有一个碎钻围着的红宝石,枪壳上是24k镀金花饰。
“很不错!”艾达拿过去看了看,“但它也许应该跟着‘圣索斯之花’号一起沉入大西洋。”
“哈哈,怎么样?我说她是个聪明女人吧!”斯特伦哈哈大笑着对摩洛哥瘸羊和维加说,好像艾达的话验证了他的预言一样。
“你知道这把枪的来历?”我奇怪地望着艾达。
“上个月,一艘从法国到巴哈马的小船在大西洋被炸沉,听说船上载有毒品。这把枪应该是这艘船的主人的。”
“你干的?”我问斯特伦。
“你想指证我?”斯特伦仍然是那付不以为然地表情,继续哈哈笑着,惹来周围一些人的侧目,我赶紧把枪装回盒子里,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
“没人能指证我,这把枪是从拍卖会上通过合法途径弄来的,一个不错的礼物,
土耳其那些愚蠢的警察根本不知道这把枪的来历,瞧,这里还有一切合法持有证明。”斯特伦说道。
当然,一把手枪根本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收下了这个礼物,说道:
“一个好的见面礼不等于一个好的开始。”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知道这个婊子已经把你哄成了乖乖的小绵羊!”斯特伦也根本没在乎我这么干脆就拒绝了他的来意。“瞧,我只是想给你找一份工作。”
“什么工作?”我渴望地问。
“瞧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一个穷鬼永远是没有勇气拒绝面包的!”斯特伦嘲弄着我那奢望的眼神。
“快说吧!你这刽子手!”
“还记得联合研究大楼吗?”斯特伦收起了他蔑视一切的面孔。
“那次袭击是你干的?”艾达立刻就明白了斯特伦要说什么,“你抢走了视觉芯片?”
“那些人都是你杀的?还有金道姬?还有我!”我震惊地说道,“原来是你这个混蛋!”
“是的,我犯了个错误。”斯特伦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悲哀,停顿良久才缓缓说道。
“那么你现在是要来弥补错误还是制造新的错误?”
“可恶的美国人!”斯特伦突然站起来大吼道,“我们为他们抢走了芯片,而他们却用它来对付我们!”
“你们进了圈套?可怜的羔羊!”艾达笑了笑。
“我们把视觉芯片卖给了美国人,而当他们制造出更合适的芯片后制造了一起
交通事故,然后把这枚芯片植入了我的家族。”
“是谁?交通事故?那么是你的父亲了!”艾达注视着斯特伦。“然后他们记录下了你家族的许多黑暗生意?”
“这些该死的混蛋竟然把这枚芯片植入了我父亲的大脑中!他们记录了所有生意!天啊!你知道这有多么可怕吗?你知道这会毁了多少人吗?世界上很多贵族、精英是依靠我们的力量才过上体面的生活,而如果这些影像被美国人得到,世界将有许多人下地狱!”
“可你父亲并没有落入美国人的手里,那么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得到芯片存储卡,也就等于没有得到证据。”
“是的!是的!是的!”斯特伦稍稍平息了一下愤怒,“在美国人想办法取回芯片前,我们发现了这个东西,但……”
艾达笑了笑,仍然盯着斯特伦看。
“但是你们无法把它取出来,希望我来帮你!”我明白了斯特伦为什么盯住我不放,“因为那个芯片里面还包含一颗显微炸弹,当芯片失去与脑电波的联系后就会爆炸。”
斯特伦抬起双手无奈地说,“我们可以找到世界上最好的脑外科医生,手术可以在世界上最好的设备下进行,但那是个新东西,没人知道该怎么取出来,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知道这个东西怎么弄出来,你的导师,可他和他的全家都已经进了墓地;美国的实验室主任,可他得到了美国军方的保护;……”
“还有就是你!”艾达望着我说,我突然感觉艾达好像对我在联合研究大厦的工作很了解。“可是怎么放进去的就怎么拿出来不就行了吗?”艾达显然对这个东西的技术问题不太了解。
“芯片的外表是一层人造生物膜,在植入一段时间后就会与神经细胞融合,以便接收生物电,想取出来就必须按照一定的程序小心剥离,否者当场爆炸。”我解释道。
“为什么不试试第二种办法?”我厌恶地看看斯特伦,就是这个混蛋要了金道姬的命,断送了我的前程,“如果你想把软木塞完好无损地弄出来,那就把酒瓶敲碎吧!”说完,我恼火地站起来离开了。
但,在我离开的瞬间,我悄悄把一粒微小的窃听器用口香糖粘贴在桌子下面。
“我明白,你不想结婚几个月就成了寡妇。请相信,我总是希望每一宗交易都像百灵鸟一样欢快。”斯特伦看着艾达,绿色的眼睛充满了血腥,“如果我的父亲必须死,那么你们平静的生活中,听不见车臣那样的隆隆声,但也会偶尔能听见嗒嗒声。”
“他需要时间考虑。”艾达地说道,“我会让他冷静下来。”
“哈哈,你该好好管教你的东方小马!我还要去趟伊斯坦布尔,一周后我希望能听到令人愉快的回答。”斯特伦也跟着站起来,“还有你圆圆的小屁股!”
又是一个夜幕渐沉的夜晚,空气中有股清凉的咸湿味。艾达从浴室中走出来,身上仅有一条雪白的浴巾,半遮着她婀娜的身段。头发有些散乱地垂在肩上,还在向下滴着水。她的脸颊有些泛红,蓝色的眼睛在幽暗的灯光下有些闪烁。她径直走向靠在床背上的我,解开浴巾,换上一条轻柔的蓝色薄纱睡裙,轻轻地依偎在我身旁,没有说话。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单独相处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默默地褪去了身上的衣服,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我的强暴,隐约还能记起那个香囊,那个中国瓷盘,还有那时的军用快餐。而我们现在正躺在宽敞的卧室里,沐浴着幽蓝色的壁灯,恍若隔世。
“北,我害怕。”艾达摸了摸我有些扎手的下巴,然后把头埋向了我的臂弯。她经常说,我的下巴是我身上最
性感的地方,始终让我留着一点点胡须,亲吻她的时候有一种又痒又疼的浪漫。
“别怕,会好的。”我只能这样说,我不敢给她承诺,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次的结果会是怎样的,这个女人在斯特伦的床上也表现的这么小鸟依人吗?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没有来参加我的婚礼吗?”她小声地问我。确实,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她父母,我一直觉得西方人比中国人一向独立很多,离开了父母也就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所以我也没有多问。
“你说吧,我听着。”
“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像。曾经有过家,但是那对夫妻总是打我,在我身上用尽了暴力。我很少向人提过这些,小时候的伤害是最难忘的,也是最不愿意面对的。”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泪滴流向了我的手臂,滑落到床单上,浸湿了一小片,艾达哭了,我很少见她哭过。
“后来我跑了,流浪过,然后被送进了孤儿院,那段时间我甚至想过回去放把火烧死他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小居然就有这样邪恶的念头。后来我就想着,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的爱我,只有我自己才能救自己。看上去,我很坚强,因为小时候的磨难,许多挫折我都能比同龄人更加冷静的面对。但是谁不真正的渴望幸福?我只是因为很少得到关爱,才越发珍惜幸福,越是这样就越是害怕失去幸福,所以才不肯轻易接受幸福。以前很多人追求我,但是在他们的殷勤嘴脸下面,我看到的更多的是他们对性的渴望,对虚荣的追逐,他们觉得有个漂亮风骚的艾达在旁边就能给他们增光添彩。但是你不同,你给了我很多,第一次见你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挽救我的时候,我的心就被触动了,北,这就是我爱你,不愿意离开你的原因。”
一阵沉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