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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黑色团》德国中央保安总局
1937年1月27日,普鲁士邦刑事警察处的发报机向全国各地刑事警察机构发出“逮捕犯罪分子”的电文命令。
柏林亚历山大广场刑事警察中央接到命令,立即指示各地刑事警察机构,迅速将本地区内的所有违法分子,即刑事警察认为的职业犯罪分于、惯犯和一贯危害风化并逍遥法外者,列出名单上报。
3月9日,全国各地在同一时间进行大搜捕,约两干名被捕者被关进萨克豪森、萨克森堡、利希滕堡和达聚集中营。
这种预防性逮捕犯人的事件,表明了海德里希在第三帝国的巨大权力。他剥夺了正常的司法程序,想什么时候抓人就什么时候抓人,想抓什么人就抓什么人。
在行政法学家的理论中,“保安警察”这四个字的内涵是指整个警察。它可分为两类,即行政警察(如交通警察或工商警察)和各种执行警察(如刑事警察、治安警察、政治警察和宪兵)。而现在,在希姆莱和海德里希的手上,“保安警察”的含义完全改变了。他们把执行警察中的政治警察和刑事警察合并成一种新的保安警察(SIPO),把他置于海德里希的领导下,而将执行警察的余下部分和行政警察交给他在党卫队的竞争者库特·达吕格,合并成新的风纪警察(ORPO)。这两个警察总处归党卫队全国领袖兼德国警察总监希姆莱领导,并构成中央内政部的一个司。
但是保安警察总处由于警察法的限制,不便于发布逮捕令或进行审讯,因此它必须依靠已有的两个警察行政机关,即秘密警察处(GESTAPA)——普鲁士秘密警察的最高中央机构和普鲁士邦刑事警察处,它控制着各邦的刑事警察,并于1937年7月正式取名为中央刑事警察处(RKPA),成为最高中央机机构,全国刑事警察行政上均属于它领导。
海德里希将以上的两个处纳入保安警察总处,只把秘密警察第一处(行政和法律)分了出去,成为中央内政部的机构。保安警察总处下设四个处,它们是:
行政和法律处:处长是党卫队区队长瓦尔纳·贝斯特博士,地点设在菩提树下大街72—74号中央内政部。
政治警察处:处长是党卫队旗队长海德里希·缪勒,地点设在艾伯莱希特亲王大街8号秘密警察处。
谍报警察处:处长是党卫队区队长瓦尔纳·贝斯特博士,地点设在艾伯莱希特亲王大街8号秘密警察处。
刑事警察处:处长是党卫队二级突击大队长阿图尔·奈比,地点设在韦尔德尔市场5—6号中央刑事警察处。
保安警察总处的成立,使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势力纠集起来,它迅速地控制和渗透到国家各个领域,并逐渐变成了凌驾于法律之上、不受任何约束的独立王国。保安警察头子海德里希实际上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布德国人民的命运。保安留察的所作所为就是法律。可以说,从保安警察总处这个怪胎降生那天起,德国仅存的那么一点法律就消失殆尽了。
在德国——这座阿道夫·希特勒专制下的莽莽权力丛林中,海德里希的统治是不完整的,他虽然可以发布监护拘留令,但没有掌管集中营。对此,他不能甘心。他多次向主子希姆莱建议把集中营交给他来管理。于是,继1936年2月10日的秘密警察法之后,又产生了一些条例,它包括由秘密警察负责管理集中营的条例。但希姆莱对这位能干的副手既赏识又心怀戒心,并不肯真正把集中营交给这位保安警察头子。为了防止海德里希的权力膨胀,希姆莱抬出了西奥多·艾克这个达豪集中营的长官。
希姆莱对艾克有过救命之思。当艾克被自己的死敌纳粹党区领袖贝克尔以“对公众有危险的精神病患者”关进精神病院后,是希姆莱解救了他。从此,他便成了全国领袖的马前卒。艾克是个心狠手辣的纳粹分子,他曾对奥斯威辛集中营长官霍斯宣称:对国家敌人的任何怜悯都是和一个党卫队员称号不相称的。心慈手软的人没资格待在他的队伍里,最好趁早到修道院去。他只能要那些对帝国的敌人毫不留情的人,骷髅标志不是白戴的。希姆莱对此大加赞赏,
这样的心腹是可以信赖的。1934年6月末,希姆莱委任这个杀害罗姆的凶手艾克为全部集中营的总头子。从1936年起,这个部队号称骷髅队(TV)。此外,艾克还兼任集中营督察员。
艾克像一面大墙挡住了海德里希扩张权力的道路。他必须找出更好的办法来对付艾克。1937年是囚徒人数最少的一年,已合并的四个(达豪、萨克森豪森、布痕瓦尔德和利希滕堡)集中营中只有一万余名囚徒,而看守的骷髅队员却有四千八百三十三名,几乎是一个人看两个人。看守越多,囚徒所遭受的虐待和杀害越多。消息传出,引起了社会上有良知的人的反对。
这是一个绝妙的反击机会。海德里希这个残暴的、一点也不比艾克逊色的“布拉格屠夫”开始道貌岸然地反对残暴了。
海德里希派人严密监视集中营,在营内设立了政治部,开始干预集中营事务。政治部的成员那是秘密警察或刑事警察官员,他们负责审讯囚徒,记下营里发生的所有事件和保管囚徒档案。秘密警察成了集中营中的国中之国。
艾克对海德里希的插手大为紧张,他写信给希姆莱说:“秘密警察处里谣言四起,说我所领导的党卫队骷髅队将于1936年秋改为由党卫队大区总队领导。”他还听到秘密警察处党卫队旗队长贝斯特博士在某地声称:“集中营的情况一片混乱,现在应该把集中营重新交给秘密警察领导了。”
艾克疑虑重重地注视着海德里希和他的保安处的活动。为了不给人以新的口实,他一反常态地下令禁止虐待囚徒。他解释说:“尽管我作为民族社会主义者完全理解这种做法,但我不能容忍这种态度,因为我们犯不着为这些事让中央内政部说我们对付囚徒无能。我们要为我们的声誉和我们的生存权利进行新的搏斗。”他还不厌其烦地提醒部下,要百倍提防自己队伍中的敌人。
这种暂停对囚徒的虐待不过是艾克用来对付海德里希的权宜之计罢了。囚徒们一迈进这座人间地狱,便会听到“别去想你们的老婆、儿女和家庭了!你们将象狗一佯死在这里!”的吼叫。囚徒们的命运决不会因为党徒们的争斗而有丝毫改变。
艾克的担忧是不必要的。希姆荣的本意并不想把集中营交给这位权力过分膨胀的保安处长。他把艾克推到前沿,恰好同海德里希形成势力均衡,消磨他的精力,遏制他的发展。这正是他这位政客的高明之处。
在官察内部,海德里希的权力扩张,也遭到了风纪督察处长达吕格的反对。为了缓和矛盾,笼络人心,海德里希帮助这位警察将军坐到了最高警察系统的第三把交椅上。
达吕格是个软弱的人,他不愿也不敢公开和海德里希这个政敌宣战。他有他的优势--掌握一支十万人的风纪警察部队,他们不同于党卫队。在他及他的同僚的强烈反对下,海德里希只把十五万人中的三分之一编入党卫队。他们不甘心最终成为保安警察的工具和跑腿。
在纳粹组织林立的德国,种种权力机构的权限和势力范围是相当模糊的。野心家和权欲狂们常常以各种借口来扩大自己的统辖范围。比如,刑事警察的上层机构虽然和秘密警察合并成了保安营察,但在中下层仍保留原有的行政管理状态,也就是各邦的刑事警察机构在业务上接受奈比的中央刑事警察处的指令,这样它们就成了保安警察机构。可另一方面,它们在组织上又属于国家警察行政管理处,领导人是各地警察局长,而这些局长们又归风纪警察总处领导如此说来,刑事警察机构又间接地成了风纪警察机构。
这种机构的混乱和权力的交错加剧了保安警察和风纪警察的矛盾和斗争。海德里希向达吕格提出瓜分警察总局权力的建议,他写信给达吕格说:“警察总局的一分为二意味着彻底实行中央领导权的一分为二。警察总局是你的机关,也是我的机关。”达吕格明白海德里希的权力均分的动机和目的是最终摄取全部权力,因此不予理睬。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在征得希姆莱的同意后,海德里希任命了一批保安警察督察员(IDS),他们在各防区的任务是迫使刑事警察和秘密警察的中下层也联合起来。这一招对达吕格来说是掘根挖墙角儿。警察局长们的头上竟然有了两个主子,使他们一时无所适从。权衡利弊后,他们大多数投向权势日增的保安处督察员的怀中。
长期以来,刑事警察和秘密警察之间相互妒嫉,缺少合作。奈比的刑事警察从海德里希那里得到“从严打击犯罪活动,不受公众和法律约束”的权力。秘密警察缪勒则抱怨说:‘这一行(指秘密警察)在公众中很少会引起好感,相反,它会受到公众多方面的直接敌视。”刑事警察则不同:“在公众舆论中得到充分理解和肯定。”
对于如同左右手的两个中央刑事部门的内讧,海德里希是一视同仁的。他重视刑事警察又不得不依赖秘密警察,他要依靠他们来监视八千万国民中每一点可疑的迹象,尽管他认为这是远远不够的。
海德里希决定开辟第二战线,启用他同样担任一把手的名不见经传的党卫队保安处。促使他作出这样的决定的原因完全归结为一个偶发事件。
这件事就是巴伐利亚巨骗案。
帮派头于埃米尔·特劳戈特·丹荣森是系尼黑的一个前工厂主,他是一个政治上好出风头的人。他曾参与过血洗冲锋队和暗害罗姆的阴谋。罗姆死后,他这个功臣巴望着能得到奖赏和提升,然而他一无所获。他万分恼火,没有比这被白白利用更为可怜的了。他决计报复。
他纠集了一批同他一样“怀才不遇、有功不禄”的党员,建立起一个情报组织,目的是将其成员安插到有利可图的岗位上去。领导人丹蔡森打出了“党卫队保安处”的旗号。对此,他非常有把握,德国的任何机关都不会对这个组织发生怀疑,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丹蔡林如愿以偿。许多人都努力靠近这个冒牌的保安处,并为之效力。不长时间内,丹蔡森就有了六十九名工作人员,他们的活动范围可以从党卫队南德地区总队本部、慕尼黑警察局政治部,一直延续到褐色大厦,一批公务员和警官热心为他们提供情报。在巴伐利亚邦等各个劳动局里,丹蔡森也埋下了耳目。
邦劳动局的汉斯·卡伦巴赫是丹蔡森的热心合作者。他打着受党的委托给全国的老纳粹党员安排工作的旗号,吸引了很多有所求的人围在他的屁股后面转。周围的人对卡伦巴赫的身份毫不怀疑。
直到丹蔡森用攀握的内部材料,向纳粹的高级干部进行讹诈时,秘密警察才发现他们的真面貌。甚至这时,还有许多人认为是秘密警察搞错了。
这件事对海德里希震动很大。在他自以为如此严密的监视和控制系统的眼皮底下,竞发生了这件长达三年、并骗过很多人的大案,不能不说是个巨大讽刺。他看到,单纯依靠秘密警察堵塞不了类似的漏洞,现在该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