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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尘缓缓收回手,转身,一语不发往梅林外走去。三人只能跟在一边,其间展云试探着问了两次,赵廷和周煜斐也各自说了句话,可段尘只一径往前走,失了血色的唇抿的紧紧的,苍白的小脸儿神情冷淡,一个字都不往外说。
展云见她这副样子,虽然心里面悬的厉害,也知道不能硬来。可赵廷却早就忍不住了,看着段尘那副一遇着什么事情就自己一个人硬扛的倔强神情,心里面就跟烧开了锅的滚浆子似的,翻腾的胸腔跟着一片。刚走进院子,赵廷手臂一揽,一把将段尘拽到自己怀里,漆黑眼眸定定锁住佳人双眼:“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我们这么多人在这,有什么麻烦解决不了。你一个人死扛着不累,我们看着心——”
“放开。”段尘冷冷截断赵廷的话,一双眼却始终没有与他对视。
赵廷被她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气的肠子都打结了,握着段尘手臂的大掌不自觉收的更紧,这人怎么好说赖说怎么都讲不听!就这个倔强性子,真要了命了!
赵廷破天荒的说了一长串话剖白心迹,展云则一反常态的收敛笑容一语不发直接出手。不待段尘再次开口,展云袖中折扇一甩,直接敲上赵廷手肘。赵廷只觉右侧手臂一麻,吸气的同时深邃眼眸一眯,松开对段尘的钳制直接出掌砍向对方手腕。
展云手腕一绕,顺着赵廷手臂一路敲了上去,专打人身上各处痛穴。赵廷反应不及,接连被击中三下,浓黑剑眉一皱,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两人虽相交多年,年少时候也没少为了鸡毛蒜皮的打打闹闹,可基本上都是动动拳脚,不用兵器,不拼内力,从来没动过真格的。所以虽然都看到过对方出手,也曾并肩作战,但那都是教训别人,两人倒是从未正经领略过对方身手。
周煜斐早就退到一边,手臂交叠靠在门廊的一根柱子上,扬眉看着俩人在院子里直接动手。只听“啪”的一声,段尘闪身进了自己屋子,门板被重重关上。
正动手的两人俱是一愣,接着赵廷一记长拳,直接就往展云脸颊招呼过去。展云抬手隔开闪身一躲,同时将折扇往袖里一收,也赤手空拳跟人缠斗起来。不远处周煜斐“噗哧”一声就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弯了又弯,这俩家伙……
屋子里,段尘眉心微蹙绕着桌子踱步,其间又喝了两杯凉水,最后终于想通透了些。拔了门闩推开房门,前脚刚迈出门槛,段尘身形一定,眉尖不自觉的抽了抽,紧接着另一只脚也跟着迈了出来,同时顺手将门带上。
屋外,周煜斐坐在门廊边的一条石凳上,双肩耸动,抬手指着那两人,两指微微颤抖,终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雪地里,一身雪色锦缎长袍的展云头发散乱,衣襟微敞,破了一边嘴角,正咧着嘴抬起手背擦拭血渍。对面,赵廷一边衣袖撕开一条口子直到手肘,露出里面玄黑色的中衣,正皱紧眉心捂着胸口直瞪着露出浅浅笑意的展云。
段尘侧眸瞟了一眼笑得即将岔气的周公子,缓步走到两人面前:“快去换衣服,有要紧事做。”
赵廷闻言乖乖点头,抬脚就要往屋子里去,就听旁边展云低哑着嗓子柔声问道:“尘儿,你那有药么?”说着,曲起食指轻轻触碰自己嘴角,唇畔的笑颇有些无奈。
赵廷眼眸一眯寒光尽显,握了握搁在身畔的拳头,也低着头凑到段尘身边,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淡淡委屈:“尘儿,我也受伤了,是内伤。胸口被那家伙打了一掌,估计得疼上好些天。你也给我些药吧!”
段尘转身就走,嗓音依旧清冷若山中冰泉:“去换衣服,出来吃药。”
身后,两位公子不约而同俱是面上一喜,接着又侧脸对视。赵廷冷笑一声,挑了挑一边眉毛:“为了博取同情故意挨我一拳,亏你想的出来!”
展云舌尖抵着一边唇角笑得牲畜无害:“你不也学的挺快!”
终于勉强止住笑意的周煜斐吊儿郎当迈着步子走到两人跟前:“快去换衣服吧!不然待会儿美人儿出来见你们俩在这里亲切友爱闲话家常,耽误了她办正事,一怒之下把药收回去就麻烦了!”说着,又嗤嗤笑出了声。
赵廷唇角微勾,手一抬,重重压上周煜斐一侧肩膀,只听周公子轻哼一声,喘着气颤颤伸出食指指向赵廷:“你……”赵廷抬起手掌,微微一笑:“对不住,刚刚手臂有些酸,借来搭一下。”
周煜斐正要发作,就觉得伸出的那只手掌虎口一震,接着整个小臂都又麻又疼。转脸瞪向另外那人,就见展云浅浅笑着收回折扇,眨了眨弯月眼眸,和赵廷两人一起默契非常的各自朝自己屋子走去。
两人以最快速度换了身衣服出来,就见段尘已经站在院子门口等了。展云面带笑意走到段尘面前,正要开口,就见段尘面色冷淡粉唇轻启:“伸手。”
展云依言乖乖摊开一只手掌,另一边,赵廷也不甘示弱几乎同步伸出手来,薄唇微弯,一双黑眸亮晶晶的望着眼前人。段尘拿出一只小瓶,在两人掌中各磕出一颗深褐色的药丸:“吃了。这个主治内伤。”
其实若说赵廷胸口挨的那一掌勉强算的上“内伤”,展云则是彻头彻尾的没受半点内伤,就嘴角破了个小口子,显出一小块青紫。可两人望着各自掌心那颗药丸,笑得简直好似捡了天大便宜,在段尘的注视下,义无反顾甘之如饴的吞了药丸入口,又一前一后柔声道谢。
段尘又从袖中拿出一只圆形小盒子,打开盖子,递到展云面前:“沾一些涂在嘴角。”
展云眼眸弯弯笑意满盈依言照做,涂了一些药之后温声说道:“谢谢尘儿。这药里是有薄荷吗?感觉凉凉的。”
段尘点头,盖上盖子将小盒放回袖中:“以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这样叫我。”
展云面色微僵,一边赵廷则弯起嘴角,周煜斐见终于能插上话了,凑到段尘跟前期期艾艾的说了句:“美人,刚刚那个药能不能给我也吃一颗?我,我也有内伤……”
段尘侧眸瞟了眼满脸期冀可怜巴巴的周公子,轻声说道:“没有了。刚刚是最后两颗。”
四人见过柳亦辰,讲明在梅林所查看到情况,又提出要见几个人。昨天用过晚膳后,几人已经见过保德邓家镖局的两位当家,今日要见的,则是睦州萧家萧大先生和霹雳堂堂主左辛。
柳亦辰叫管家去请两人过来,坐在主位上深深叹了口气:“刚刚我去见了家父,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父亲身体本就不太好,本打算借着这次寿宴多请些朋友过来,大家一起聚聚,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可现在这样子……”
柳亦辰眉头越皱越紧,面上疲惫之色愈重:“我刚刚已经让祥伯告知各位宾客,后天的寿宴取消,不过大家暂时不能离开,直到找出偷盗杀人的真凶为止。咱们只剩七天时间,七天之后,无论找不找得到凶手,我都只能放人离开。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家业,这眼看着年关将至,很多人都有不少事情要忙。我若执意不放人走,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几人都点头,表示理解。展云温声说道:“少庄主宽心,我们会尽快找出凶手。不过,还请少庄主谨慎行事注意安全,两位小姐和老庄主那里,也要多派些人手保护周全。”
正说着,就见三人两前一后走了进来。几人起身,拱手寒暄。展云站的离段尘最近,说话间,就听身边人倒抽一口冷气,匆忙转脸,就望见段尘面色沉郁,一双凤眸定定望向其中一人。
左辛见状,有些不解的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接着又挑眉看向段尘。自己这手下样貌普通,行事又规矩的很,从不随便招惹女子,可看眼前这位姑娘的眼神,倒像是从前见过似的。
站在左辛身后的,赫然是昨日晌午在“集贤堂”后面大柳树下与段尘攀谈的那位怪异男子。见段尘眉心微蹙一直盯着自己瞧,那位男子有些尴尬的拱了拱手,讷讷开口:“姑,姑娘。咱们从前,应该没见过吧。”
段尘一听声音就知道不对,再仔细观察那人脸庞,虽然仍是那张脸,却明显不是易容。在场众人都觉得纳闷,就听段尘淡淡开口:“我见过这张脸,却不是足下。”
男子听得一愣,左辛却很敏感,眼眸微微眯起,一脸戒备:“什么意思?”
段尘面无表情轻声答道:“意思是,有人易容,冒充您的手下。就在昨天晌午流采剑被盗之前,我在集贤堂后面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一旁萧大先生颇有兴致的“哦”了一声,漆黑眼珠转了转:“想不到这山庄里还有同好啊!”
睦州萧家萧大先生以其一套“游龙惊风掌”闻名于世,可最让江湖中人津津乐道的,却是他惟妙惟肖巧夺天工的易容之术。
相传,萧大先生年少时候极为贪玩,又喜欢捉弄人,曾将自己易容成绝色少女,出现在某个江湖前辈的文定宴席上,直勾的在场一众男子眼直心跳大献殷勤,只为博得美人一笑。最后一群人连同那位已有未婚妻子的前辈大打出手,场面一度陷入混乱,毁了那场原本风光无限的订婚宴席不说,还闹得一众男子失魂落魄,镇日到处寻觅美人芳踪。直到若干年后,众人方知,那位美的不似真人的天仙女子,竟然是一位容貌清秀的男子易容所扮。自此,萧大先生名声大噪,誉满江湖。
段尘却轻轻摇头:“那人对易容之术不比萧大先生专精,很容易就看出来的。”
“无论那人是谁,在山庄中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左辛微微停顿,又沉声说道:“说不定那人就是真凶。”
众人都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展云转脸看向段尘:“尘儿,若你再见了那人,还认得出么?”
段尘有些不悦的瞟了展云一眼,轻声说道:“即便掩去真实外表,一个人自身所带的气质却很难改变。若是再见,我应该认得出。”那种尊贵和威严,绝非一朝一夕修炼而成,可以想讲,那人平日里也一定是个位高权重的人。
“这好办。”柳亦辰眉心渐渐舒展,精神很是振奋,在一旁接口道:“我待会儿让祥伯将各位宾客请到‘祥禄阁’用晚膳,姑娘仔细看看,应该就能找到那人的!”
回到自己房间,段尘将门闩上,走到桌边正要点亮灯芯,突然手上动作一滞。缓缓挺直脊梁,段尘尽量匀平自己气息,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却一颗一颗的立起来,颈后仿佛悬着一根线,渐渐的,越拉越紧,好像随时都能绷断开来。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不错嘛!果然是我看中的人哪。”男子的嗓音依旧带了些沙哑,却意外的低沉悦耳,咬字有些含混,略带了一丝异域腔调:“听说,你在找我?”
十一章 试探?迷茫
段尘循着那人声音来处抬手一甩,就听“啪、啪”两声,核子钉应声撞击到硬物之上,又脆声落地。那人低低笑出了声,下一瞬,段尘就觉耳根一酥,温热的气息吹拂后颈,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把你教的不错。”
段尘拧腰侧身出掌,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收掌转身,段尘只觉心砰砰跳得剧烈,一股寒意顺着刚刚那人吹拂过的后颈一路滑过脊梁,不由得轻轻打了个颤。
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样,尾音略略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