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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其他事,比如共进早膳!”百里昭说着用手拨了拨她额前汗湿的额发:“这样的天气穿这么少还出这么多汗,怪不得跟个小火炉一样···”
孟错想起上次与他相拥而眠的早上,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色。
“要吃早饭就进去吧!”为了掩饰尴尬,孟错只好借着把剑收进剑鞘的空当,径自先跨进房门。
“王爷,你看这么好的饭菜是不是配点小酒···”孟错想起了他埋在桃树下的桂花酿,记得她上次去挖的时候还有好几坛呢。
百里昭夹起一口青菜不接话,孟错看他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只好自己跑到卧房拿出上次剩下的酒,回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嘴里还念念有词:“小气鬼。”
“你骂我···”
“没有啊!”
“···”
“你干嘛喝我的酒?”
“我是一家之主,你有见过哪个做妻子的不给丈夫斟酒,自己一个人在那喝的欢的。”
这话说得仿佛他们真如一对夫妻一般,孟错呐呐道:“可我们不是夫妻啊···”
“说什么?大声点。”
“我说就剩最后一杯了,这么多天半坛哪够啊!就剩最后一点还不留给我。”孟错心情好低落,不知是因为他的夫妻论还是因为他抢了自己的酒。
百里昭抿了一小口,因为她的话停了下来。
修长的手拿着小巧的白玉杯送到孟错面前:“不介意的话,给你。”
孟错本是军中长大,从不拘于这种小节,况且又是这种上品酒。接过手一饮而尽,那醇厚的酒香与桂花的清香留于口齿间,回味无穷。
“王爷,我上次去挖酒的时候,看里面还有好几坛,您那时候到底埋了多少啊!”
“那是十年前埋的,早已不记得了,之前绿琴拿走过两坛,说是极爱这个味道···”百里昭不甚在意的说道。
“哦···”孟错点点头,那么是否意味着自己去偷喝的话他也不会知道。
“别动歪脑筋···”百里昭戳穿她的想法。
“咳···那个,你今天不会就只是来吃饭的吧!我听碧荷说昨天很晚的时候顾将军来了。”孟错喝着碗里的清粥问道。
“嗯,来道谢的。”
“他不会也跟柳相一样带了一车的礼物吧!”孟错问,她觉得像顾延卿那种严肃又冷清的人不太适合这种俗气的道谢方式。
“他带了一句话过来,说是作为道谢的礼物。”百里昭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方巾擦擦嘴。
“什么?”
“太子带人借着给军队将士检查身体的名义,在搜查右手腕有伤的人。”
孟错夹菜的动作一滞,摸摸自己的右手。虽然伤疤不那么明显了,但还是牢牢刻在那里。
“看来那次夜袭我们的人是他派的,以后你记得离他远些。虽然你现在是女子身份,难免他到时候会往这边想。”
“我也没机会见他,放心吧!”
“快过年了,宫里已经开始张罗大年夜的事宜,父皇吩咐让我在年宴时带上你。”
“啊?皇上怎么会知道我···”孟错有些头大,宫宴可不是闹着玩儿得,这规矩那规矩,还吃不饱。以前在大夜她就极烦这些东西,现在到了昭国还得忍受啊。
“父皇说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跟着自己的爷去逛妓院。照规矩过了弱冠之年的皇子参加年宴时都要带上自己的妃子,因我一直没封妃位,连个夫人也没封,往年一个人去倒也罢了,如今父皇亲自点名,看来还得抬抬你的身份才好。”百里昭如是说。
十来天之后百里昭果如之前所说,抬了孟错的身份,由妾室抬为夫人,封为“昔夫人”。封号这天照例是要形同民间成亲的形式,来个大的仪式。因为之前是妾室自然没有行过成亲之礼,所以这个仪式算是补过该有的礼节。 只是这男女不必拜堂,由司仪亲自授予封号,然后按身份行礼便成。
此次担任司仪这个重要角色的正是凤惜尘,只见他一身绯红长袍,容颜比起之前更加俊艳无双,以前他绾发用簪子,今天倒是改用了与他衣服同色系的红色发带。倒是主位上的百里昭依旧是绛紫色织锦轻衣,只是不如平时随意散漫。
等到孟错穿着红色盛装出现的时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凤惜尘与孟错成亲呢!
福伯与下人们不约而同地朝主位上瞄过去,还好自家主子没什么反映,只是这个凤公子一个司仪打扮这么喜庆作甚。
“惜尘,你今天看起来更像新郎官哎···”
这个缺心眼儿的凤大公子,福伯与下人们又不约而同地用眼神朝凤惜岚飞刀子,只是后者完全视而不见啊···
碧荷扶着孟错缓缓走到大厅,孟错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虽然这是冬天,可也不至于穿九层衣服啊!还那么长,她现在站在大厅正中央,衣摆却离自己站的地方还有四尺远。要不是碧荷扶着,她该半路就倒了。碧荷说要把每层衣服都穿紧了贴身了才不至于穿完九件显臃肿,于是她便成了现在这样。
百里昭看着站在厅中央的孟错,她比一般照国女人要更高挑些,所以穿着这繁复的宫装也不显笨重,反而有股英爽风姿,墨黑的长发一半高高绾起,配上庄重的丹凤朝阳的金冠,另一半散在背后。加上精致的妆容,与平常的她判若两人。
府上的内眷站于右侧,左侧落座的则是七皇子百里淳,凤惜岚,孟川,还有被柳笙硬拉来的将军大人。
凤惜尘如桃花般的脸此刻挂满了笑容,眼里尽是亮光,凑到百里昭旁边弯起眉眼小声道:“看不出来这小孟兄弟还是块璞玉啊!阿昭你真有眼光···”
百里昭斜睨他一眼,凤惜尘站正身子清了清嗓子喊道:“妾室莫予,入府以来安分克己,贤良淑德,甚得本王宠爱之心,今此特封为夫人,赐号‘昔’夫人。”
接过凤惜尘双手端在上面刻着“昔”字的玉佩,交予碧荷,碧荷熟练地将其系在孟错腰间的玉带上。
“谢王爷。”孟错双手拢在袖中跪下行礼。
碧荷扶起她,让她面朝左而立,孟错刚在弯腰的一瞬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现下更觉烦躁,想着怎么还不结束。
看她一直没有动作,碧荷忍不住提醒道:“夫人,行礼啊···”
孟错这才想起来,于是对着左边的大头们一个个见礼过去,最后一个座上的是她大哥孟川。行完礼抬头,见大哥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是眼里有藏不住的难过,难过?是自己眼花了吧!倒是大哥身后的灵儿嘟着嘴,显而易见的一脸不高兴。
再转向右侧,右侧的三个妾室,也都在自己下人的搀扶下一一上来向她见礼,孟错也都笑着点头。总算过了这关,碧荷将她送往望江阁,且交代道:“夫人呆在阁里,在王爷来之前,不可出这阁···”
孟错点点头,待碧荷一走,立马松了身上的衣服,差点没把她勒死,怪不得他府里的女人吃那么少,那要是个胖子铁定穿不下这衣服。
看着桌上的酒与吃食,孟错不禁失笑,还真搞得跟结婚一样,难道还要等到新郎官晚上过来喝了交杯酒洞房花烛?
女人果然是群可怜地动物,依附着男人生存,作为妾室无名无份自是连婚礼都不会有,就像那三个女人,被送进王府便就要这么一辈子,运气好了被抬为夫人,能有一场跟她今天这样的类似婚礼的封号礼。
孟错拨拉着盘里的菜,顿时食欲全消。
第二十五章:醉酒
更新时间:2013…12…3 23:02:14 本章字数:5030
百里昭下午在书房里与百里淳凤惜尘耗了一个下午。
如凤惜尘所料,百里淳得到消息大祁派去大夜的使臣果然是萧道全,且在大夜还亲自悄悄去拜访了百里彦。
“看来大祁贼心不死,太子又是个只顾眼前利益的人,他们若是合作,吃亏的必是太子。”凤惜尘说道。
“他们合作是要针对谁呢?”百里淳想不通,太子就算勾结了大祁又能帮上他在朝堂中的什么忙呢?
“说不定是萧道全自己送到太子嘴边的···”百里昭如是道。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与你的约定是目前暂且不会开战,可他毕竟也怕你若成了照国国主挥师大夜直指大祁,他们必将有场鏖战。虽然两国实力相当,但你招揽了小孟兄弟,胜算定会大些。所以为了避免将来会压不住你,倒不如从根源上切断你占据皇位的可能性。喂养一只能摸清底线的狗总比到时候要与一头狼拼命的胜算大一些。”凤惜尘翻着书架上的书,也没细看,翻两页就放下。
“四哥将来若得皇位,真的要对外扩张吗?”百里淳问道。他们讲的所有可能性都是建立在将来四哥得了皇位要攻打大祁的基础上。若是不向外扩张,这些假设都不会成立。
百里昭持笔练字的手顿了一下,一个比划便梗在了中途。看看已经写废了的字,移开纸镇,再换上一张纸:“老七,你觉得你四哥是个逞功好战的人?”
百里淳摇摇头,随即道:“但却也是个危险的人,想要做的事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听了这番评价,百里昭笑笑:“说的不错,我对皇位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执念,只是为了报仇。不过我的仇人们一个个把皇位视作心头肉,所以我不得不拿他们最看重的东西折磨他们。我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至少知道战争中最苦的不是别人而是百姓,我断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就让天下黎民百姓饱受战争之苦。”
凤惜尘选了一本《列国札记》揣入怀中:“小七啊!不是你四哥想打仗,只是形势如此。这一仗不可避免,十年之内照祁两国之战是非打不可的。大祁国主正值壮年,也正是想要逞能建功的时候,如今大祁一路顺风顺水,各方面都在稳步发展。当皇帝的哪个没有野心,他定不会甘于此刻的安乐之中。所以照国无论谁当国君,这一仗无可避免。”
百里淳听到此处,垂下眼松口气,只要不是四哥为了个人利益而弃无辜百姓于不顾,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看了太多皇室争斗,国家纷争。他不想他唯一信任的四哥也变成那种唯利是图泯灭良知的人。
百里昭怎会不知他的心思,伸手刚要摸摸他的头,被他一下闪过,还带着稚气的俊脸上僵硬着表情道:“男人头不要随便摸。”
听到这话,凤惜尘捂嘴笑道:“你这毛孩子才多大啊!”
百里淳恼火:“我已经过了十八了···”
百里昭离开书房的时候已经戌时过半,天已全黑,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点点白色在空中旋转起舞。
“主子,下雪了,穿上披风吧!”流景捧着雪白的披风跟在百里昭身后。
“不必了,几步路而已,省的到时候又要被那女人嘲笑。”百里昭想起上次在苍岭山看雪赏梅时她的说辞。
流景也不多话,拿着披风跟在百里昭身后。
到了望江阁,百里昭刚要推开房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孟错抱着一个酒坛子,看见百里昭随即将酒放到身后。
“要出门?”
“没有啊!”
“抱着酒去哪?”
“···碧荷不让我出门,说是要等你过来,我看这么晚了你还没来,就想出来看看。”
“我还没来你不是已经出过门了吗?”
“没,我没有出过门。”
“你偷喝我的桂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