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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略或者月影,今夜得找我。”娓娓打着哈欠走了出去。
坐着侯岳的马车,娓娓到了她的右相府,一进府也不管什么底下人了,冲着廊子就坐上去倚着柱子就接着睡,只口齿不清地吩咐来壶酒,甚至都没注意到屋里是不是站着个人。
其实娓娓着白装更好看些,她着蓝装显清冷,白装却让她有一份闲适恬淡,也可能,是一种孤苦无依,以至于让辽略看得入迷。娓娓在为廊上环膝而坐,头靠在柱子上,发丝和衣袂轻轻飘扬着,她睡着了,辽略才敢这样欣赏着。娓娓很白,辽略不止一次地怀疑,是因为她身上的毒太多了,血太冷了,才会害怕阳光,所以白得这样晶莹剔透,会像夜明珠一样在夜里泛着银光。
辽略忍不住凑过身去,想吻娓娓的唇。
“略,你已是我在这世上甚少不设防的人之一了,请不要,让我对你也设防。”娓娓睁开了眼睛。
辽略一怔,退回了身子,有些尴尬。
娓娓收了利刃般的目光,伸了个懒腰,“我刚才真的睡着了,只是月影的声响太大,把我吵起来了。”她将头转向一棵柳树,“你们两个,尤其是你,”说着又瞪了一眼辽略,“把暗器放在一
处,耳力好的人一下就能听出它们碰撞的声音。”
“以后不会了。”辽略陪着笑,把酒壶和酒杯放下。
“我有话要和月影说,你是皇帝,这么晚该回宫了,不要再右相府坏我名声。”娓娓用脚踢了一下辽略。
“好,我走我走。”辽略瞥了一眼柳树,离开了,身影消失在廊庑尽头。
辽略刚走,娓娓眼中的笑意就散尽了,“你是要我砍了这棵柳树,还是放蛇咬你?”
柳树后的人走了出来,“右相大人,这个位子如何,不必皇后差吧?”月影同娓娓一样着一袭白衣,媚态毕现,让人不禁想看看他身后是否游弋着蛇,所以他才这般阴冷邪恶。
娓娓抬起眼帘,轻轻笑了。这一笑,让她同身边的这个男子截然不同,竟给人一种纯洁的假象,“左相大人,您的良苦用心,有几分是为在下啊。”
月影的身份以及与辽略的关系,以让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且月影之前的手段太过凌厉,得罪了不少人。娓娓的出现,一则朝臣将因她而起的战乱的不满激发出来,二则转移了朝臣对月影的注意力。月影退到次于右相的左相之位,把娓娓推向了风口浪尖,自己倒安全了。
月影走到扶手边,将身子探到扶手上,“右相,您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他的笑容,魅惑得犹如暗夜的昙花,似乎压了这个女子的风华。
但娓娓收了笑容,冷冷地望着月光,用由内而外的如冰山般的凉意又盖过了那男子的容颜,将逼来的杀气冻结在原地,“我擅长见招拆招,你擅一箭双雕,所以你出手时,我不得不考虑,你究竟得了多少好处回去。”
月影听到这儿,笑出声来,好久才压了下去,丝毫没有被娓娓的凉意干扰到,“话说,右相怎么不借皇上的手讨回天姿国?”
“因为,”娓娓叹了口气,“我曾看到我的子民将我的另一个子民捆起来扔在路上,任马车碾过,而行人竟没有一个出手相救,马车,也从未停下。在那时我就想过,送我的子民每人一把匕首,等有人欺辱他时,他便可以杀了那人。我知道,我父皇的统治救不了任何人,甚至我也知道,天姿国存在不了太久,就连我也无力改变,因为世风日下,人性泯灭,所以国君是谁并不重要,天姿国所需要的,不过是心灵上的救赎而已。”娓娓的手摸到酒壶,为自己斟了杯酒,却又放下酒壶,闭了眼睛,再将头靠于柱子上,“有时我甚至想,我们可以杀了所有人,只留下小孩子,然后开始一段纯洁的生活,缔造一个纯洁的世界,可终究是妄想而已。”
“右相,难道你,从未爱过你的国家吗?”月影似也累了,敛了笑容,直起了身子。
娓娓笑了,殊不知,这笑里都包含了什么,“那,是我的国家吗?究竟是我的国家,还是我的负担、我的噩梦?在络绎国进攻时,我所想的从不是我的臣民,只有我的父皇母后。我不知是不是我太自私,是我父皇的错还是我的错,一个泱泱大国竟成了那副模样,我何必,再留恋分毫?”娓娓一杯酒入愁肠,睁开了眼睛。
“你之所以在花开花榭隐居这么久,不仅仅是要牵制陆凛风,还是让天姿国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叛军与络绎国对抗,削弱其中一方兵力,甚至,消失一个。你的一石二鸟之计,左相我又哪里比得上呢?”月影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恍然大悟的样子。
娓娓看到月影的样子,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装什么!”说罢,娓娓舒展双腿,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一石二鸟,大仇得报的同时,我似乎丢失了更多的东西。”
月影垂了眼帘,似在思考,但随即笑了,“借刀杀人的法子,也只有你用得出着法子,虽用得不好,但之后的一计又一计,着实收益不少。”
是吗,其实娓娓这一招果真用得不好,否则,他们本快乐的三个人,怎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其实,你从来没有信任过略吧?”月影又探了身子过去,“否则你也不会让羌管把凤火蝶衣送到雨住风亭,而不是零丁国。”
娓娓一愣,随即浅浅一笑,心想终于到正题了,但并没有回答,而是收回了搭在扶手上的手肘,
另一只手取了白螺酒壶,斟杯酒,抿一口里面的葡萄酒。
月影见娓娓不否认,笑得有些得意,“你怕略垂涎凤火蝶衣,便借菱歌之手给他,还在锦奁里放了条蛇,若略有任何夺取的心思,那条饭匙倩就咬上他了吧。”
“嗯?”娓娓又抿了一口酒,啧了啧嘴,十分享受的样子,片刻,才含笑望着月影。
月影一时有些不解,但马上释然,自嘲地笑了。
“月影,你怎么突然这般小瞧了自己?”娓娓仰头饮尽了杯中酒,笑得越发灿烂。
“是啊,你防的哪是略,你何必防他,你防的是我啊,亏我还白开心这么久。”月影摇摇头。
“还记得吗,那为期一月的任务,我们发现了三条饭匙倩,它们竟连性格都与我们相似,我们便
一人捡了一条,略的那条是‘小饭’,我的是‘小匙’,你的,自然是‘小倩’,只是后来一直是我在养那三条蛇,也只有我才分得出哪条是哪条,所以我在锦奁里装的,是我的小匙,它认得略,又最听我的话,所以打开锦奁的只有是略它才会乖乖的,若换了别人,早成它口中鬼了。”娓娓放下白螺杯,“月影啊,我知你巴不得我死,若是羌管将凤火蝶衣直接送到零丁国,恐怕他就回不来了,略收到的定也是我死的消息。花开花榭是略送给我的,你之所以看中,不是因为它有多华丽,而是因为它集了多少心思,光宫外那林子的阵法,就不是一般人能破得了的。菱歌在雨住风亭,难以两头顾及,你若趁机对我下个杀手,我可猝不及防。”
月影赞赏地点点头,“恐怕你还防着羌管吧,他若有心取凤火蝶衣,死的会是他吧?”
“月影,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除了略,你不愿接触旁人,对旁人的了解就少,羌管或者菱歌绝不会对凤火蝶衣有什么念头。所以,自始至终,一直让我放心不下的,一直让我费尽心思提防的,只有你,韩月影。”娓娓盯着月影,眼中掩不尽的狡黠。
月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被娓娓的心机惊着了,“多亏你的右相之位是我让给你的,多亏你和略站在一边。怪不得,略说你的一颦一笑都唬得住人。”
娓娓没有答话,只直接用酒壶饮。
“还有一事,望右相赐教。”月影装模作样地一揖。
娓娓斜睨了他一眼,示意他可以说。
“为何右相在与在下交谈时,总酒不离手?”月影盯着娓娓手中的白螺酒壶。
“嗯,”娓娓又饮了一口酒,“因为我的眼神不好,多喝点酒,会看不到你眼中的杀意,错把你当知己,有些话不能同别人说,连略也不能,想来你有时也有同感吧,所以才会来扰我清静。”
月影愣了一下,沉默良久,才笑了,“原来你晚上从侯岳府辗转来此,就是在等我。那右相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杀我?”月影的指尖,绕过娓娓的发梢。
娓娓接着饮酒,“有过,但我所能做的,只是在防着你,只要你不出手,我就不会动手。”
“你说的哪句话能信啊。”月影挑了挑眉,却不着痕迹地放开了娓娓的发丝,夺过了她手中的白螺酒杯,“分我一些酒,看我是否可以把你看得笨一些。”
娓娓晃了晃酒壶,“喝光了,你去找略吧,他马上就在我府门口站成石头了。”
“那我也不在你府里坏你名声了。”月影把酒杯放回去。
待暗器的声音消失后,娓娓又神了个懒腰,干脆躺了回去,把白螺酒壶中剩余的液体灌进喉咙。
“你就一直这么等着?”月影跃上了辽略的马车。
“你们俩是高手对决,我怎么掺和?”辽略双臂交叠枕在脑后,连不羁的睡相都与娓娓一个样。
“你这不有毛病吗?”玟城皇宫,月影随着娓娓的步伐,一起走向怒涛殿。
夜色下,飘逸的白色与蓝色为这肃穆的皇宫添了诡异的气氛。
“若略在意的只有我的容貌,那我离开,你岂不捡了大便宜?”娓娓一脚踹开怒涛殿的门。
娓娓走进殿里,月影在外面关上了殿门。随着娓娓的抬头,烛光照在她的脸上。
辽略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从龙椅上站起。殿中央的女子,本有一张祸乱天下的红颜,此刻却添了几道丑陋、深刻的伤口,使一张完美的脸变得狰狞可怕。
辽略走下方台,面无表情,也没有同娓娓说话,而是径直走向殿门口。
娓娓立于原地,握紧袖口,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殿门被辽略拉开,一阵寒风窜了进来。
“怎么了?”月影独自在门外。
“昭告天下,朕御驾亲征,必踏平络绎国土,将陆凛风和唐惠斋碎尸万段。”辽略虽面无表情,但每个字,都是从紧咬的牙关中逼出来的。
月影看向娓娓。
娓娓走到辽略身边,握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蹭蹭,留于辽略手上一层层朱砂。
“假‘假的啊?”辽略的痛恨还未散去,就被诧异覆盖。他不说话还好,刚说完娓娓就一拳挥了上去,“你自个儿造假,打我干什么?”辽略边躲边蹭娓娓脸上的朱砂。
月影倚在门框上望着无赖样子的辽略和不知真怒假怒的娓娓,眯起了眼睛,是不解,亦有担忧。
第二日早朝娓娓在漪柔殿睡着,辽略却在朝堂上提出封娓娓为后。
辽略的这一决定,无疑又在零丁国掀起了轩然大波。当日络绎国向天姿国开